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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桓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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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在她到达第一千阶时，一股比之前强横数倍的灵力威压如山岳般倾泻而下。
千淮膝盖一软，整个人重重跪在台阶上，膝盖与白玉台阶相撞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呃……”她闷哼一声，双手死死抓住台阶边缘，指节因用力而泛出青白。汗珠顺着脸颊滑落，在下巴处汇聚成滴，砸在莹白的台阶上。
抬头望去，洛子初的身影就在前方不远处。此刻的他也明显吃力不少——他腰间的银铃不再清脆作响，而是随着他沉重的步伐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他的后背已经被汗水浸透，白色的衣料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紧绷的肌肉线条。
“小洛子……”千淮艰难地开口，“还好吗？”
洛子初没有回头，可突然他一个踉跄，单膝跪在了台阶上。
“小洛子！”
千淮瞳孔一缩，顾不得膝盖的疼痛，猛地撑起身子。她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洛子初身边，却在他身后半步处堪堪停住。
“喂，小洛子，”她故意用轻快的语气说道，声音却因喘息而断断续续，“这就不行了？刚才谁说要罩着我的？”
“不是你说的吗?”他回过了头，脸色有些苍白。而他的小白狐却安然无恙地被他抱在怀中。
千淮看到他的小白狐，脑子不禁想起原著中在“登天”这关，他可是一口气没喘直接登顶的狠人。现在这副狼狈样子，八成是为了保护这只小东西。
“小洛子。”千淮艰难地唤了他一声，“小白给我抱一下呗。”
“不给。”
千淮二话不说，直接伸手去捞小白狐。洛子初下意识要躲，却因为体力不支动作慢了半拍。
“拿来吧你！”千淮一把将毛茸茸的小家伙抢了过来，动作看似粗鲁，却在接住的瞬间轻柔地护在了怀里。小白狐在她臂弯里蹭了蹭，居然很给面子地没挣扎。
“你——”洛子初气得脸色发白，伸手就要抢回来。
“把小白还我！”洛子初说着连跨几阶台阶去抢，结果脚下一软，整个人向前栽去。
千淮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他的后衣领：“哎哟喂，小祖宗你可悠着点！”她一手抱着小白狐，一手提着洛子初的衣领，活像个拎着小鸡崽的老妈子。
洛子初被她这么一拽，差点没背过气去，但他仍然顽固地说着：“把小白还我，它受不了这威压的。”
“唉，放心吧。”千淮抱着小白狐用所剩不多的灵力护着它强硬地往上又走了几阶台阶。
洛子初挣扎着站稳，眼中闪过一丝焦急：“小白真的受不住这威压！”
千淮听到这话瞬间不高兴，她抱着它又走了几阶，就这样一直走到了一千九百阶，千淮的脸色比洛子初的脸色苍白多了。
小白狐突然从千淮怀中探出头来，湿漉漉的鼻尖轻轻碰了碰她汗湿的下巴。千淮一个踉跄，差点跪倒在台阶上。
“别动。”千淮轻声道。
“呵……区区二千九百阶，不过如此。”可千淮知道若是没有洄盺剑，她或许在第五百阶时就撑不住了。
很神奇，她在得到洄盺剑时，她感觉到身体异样，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血脉深处苏醒。这才让她得以撑到这。
——
第两千阶了。
千淮被威压压得喘不过气，她咬紧牙关，唇齿间尝到了铁锈般的血腥味。温热的血液从她的嘴角滑落。
“千淮！”洛子初在她的身后追赶着，他喊道。
千淮没有理。
——
第两千三百阶。
太阳开始下落。
夕阳将白玉台阶染成血色，千淮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
她的双腿已经失去了知觉，全凭着一股执念在机械地向上挪动。小白狐在她怀里不安地扭动，发出细微的呜咽声。
“快了。”千淮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她只能在心中安慰道。
——
第两千六百阶。
千淮的视线已经模糊成一片，耳畔只剩下一片嗡鸣。
她艰难地抬头看了一眼前方。
还有两百九十九阶。
“快了。”
千淮的指尖深深掐进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在白玉台阶上，绽开一朵朵刺目的红梅。
“千淮！”洛子初又喊了她一声，可她听不到。
——
最后九十九阶。
她已经看不清前方的动西了，而洛子初也赶了上来。
“千淮！”
千淮的脑海中突然响起洛子初的声音——“就你这三脚猫功夫，还想保护谁?”
“呵……”
千淮轻点脚尖，单手抱着小白狐，另一只手则将洄盺剑从剑鞘中拔出。
洄盺剑出鞘的瞬间，清越的剑鸣响彻云霄。剑身泛着幽蓝寒光，在夕阳下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
“借你吉言。”千淮轻笑一声，剑尖点地，借力腾空而起。她怀中紧搂着小白狐，衣袂翻飞间已跃上数十阶。
“疯子。”洛子初看着她越来越远的背影低骂了一句。
——
第两千九百九十阶。
千淮的眼前已经彻底陷入黑暗，耳中只剩下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她的身体仿佛被碾碎又重组，每一寸骨骼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
千淮用洄盺剑撑着地，这才不至于倒下。
“八……”
“七……”
“六……”
“五……”
“四……”
千淮的呼吸几乎停滞，每一次抬腿都像是要将灵魂撕裂。洄盺剑的剑锋在台阶上划出刺耳的声响，迸溅出细碎的火星。
“三……”
她的指尖已经血肉模糊，可握剑的手却纹丝不动。小白狐蜷缩在她臂弯里，温热的小身体成了她唯一能感知的温度。
“二……”
洛子初的喊声彻底听不见了。世界仿佛只剩下这一方台阶，和台阶尽头那片模糊的光亮。
“一！”
当最后一步重重踏在第三千阶的平台上时，铺天盖地的威压骤然消散。千淮脱力地向前栽去，却在倒地前用洄盺剑死死抵住地面，单膝跪着稳住了身形。
怀中的小白狐突然挣脱出来，轻盈地跃上她的肩头。湿润的舌头舔了舔她染血的脸颊。
“……痒。”千淮想笑，却咳出一口血来。
“千淮！”洛子初也登上了最后一阶台阶。
“你个疯子……”洛子初真的连口气都没喘。
千淮：“呵……”
“还你……”千淮颤抖着将小白狐递向洛子初，“不稀罕了……”
洛子初接过了小白狐，“……”
“恭喜两位，通过‘登天阶’试炼。”
一道清冷的声音自云端传来。千淮勉强抬头，只见一位白衣仙人凌空而立，衣袂翻飞间，周身萦绕着淡淡的灵光。
他抬手搭在了千淮的发顶。
一股温和的灵力顺着他的掌心涌入千淮体内，她破碎的经脉如逢甘霖，疼痛顿时减轻了大半。
“这小女娃子，竟能撑到现在。”仙人收回手，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多谢……”她话音未落，千淮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一口鲜血喷在白玉台阶上。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洛子初一惊，伸手想要扶住她，可仙人快他一步，用灵力托住了千淮摇摇欲坠的身体。
洛子初：“……”
“小青，带他去她的住所休息。”仙人淡淡吩咐道，随即转向洛子初，“至于你，休息明日卯时来前厅。”
一名青衣童子从云雾中现身，恭敬地接过昏迷的千淮。
“是……”
——
似乎到了深夜。
千淮迷迷糊糊睁开了眼。
千淮的眼睫轻轻颤动，视线里是陌生的青色纱帐。月光透过窗棂洒落进来，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她试着动了动手指，全身的骨骼立刻传来尖锐的刺痛。喉咙里泛起浓重的血腥味，让她忍不住蜷缩起来咳嗽。
千淮不经意间瞥到了窗外，天色已经黑了呀!
等等！什么时候黑天了！
“完了……”她挣扎着撑起身子，却在动作的瞬间倒抽一口冷气——全身经脉如同被千万根银针同时穿刺，疼得她眼前发黑，“荒洲……”
“……”千淮无力地闭了眼。
按原著的时间此时荒洲已经出事了。而明日洛子初要拜师，所以这事要到后日才能传到他耳中。
“……”
——
一晃眼，白日到了。
晨光透过窗棂洒落进来，千淮猛地睁开眼睛。她全身的骨骼仍在隐隐作痛，但比起昨夜已经好了许多。
她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去了前厅。
千淮拖着酸疼的身体推开房门，清晨的雾气还未散尽，远处的山峦在薄雾中若隐若现。她深吸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灵气，比荒洲要浓郁数倍。
“我天，这就是大宗门吗?”千淮不禁感叹。
［叮咚~］
［恭喜宿主完成成就“登天?直接拿捏”］［“这就是大宗门吗?”］［“第一口灵气”］
“……”诈尸的系统又回来了但还是播报完后没了声。
千淮撇了撇嘴，懒得理会。
她沿着青石小径向前厅走去，每走一步都能感受到体内灵力的流转。
——
千淮刚踏入前厅，一股肃穆的气息便扑面而来。
厅内檀香缭绕，数十名通过试炼的新弟子整齐站立。
昨日的那位仙长——迭衡仙尊明离在看到她后愣了一瞬，随后眼中流露出赞赏满意地摸了摸胡须。
“小女娃子和小洛子不错，我先收了。”
洛子初：“……”
明离话音未落，前厅内顿时一片哗然。千淮感觉数十道或艳羡或嫉恨的目光如芒在背，其中几道甚至带着实质性的灵力威压。
“师兄，这不合规矩。”一位紫衣女修突然出列。
“你师兄我啊！这么老了还一个徒弟都没有，这次要多一个怎么了?”
明离仙尊话音未落，突然从袖中掏出一方绣着牡丹的帕子，假意擦拭眼角：“老夫孤苦伶仃三百载，好不容易看中两个徒弟……”
“……”
嘶——这未来师尊怎么这么抽象?千淮看见明离那副模样心中吐槽道。
“呃……”
明离仙尊的表演还在继续，他手中的牡丹帕子突然无风自动，在空中舞出几道灵纹：“你们就让让我吧。”
紫衣女修：“……”
明离见无人反对，满意地点点头，将帕子收回袖中。他脸上的哀戚之色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派仙风道骨的气度。
“既如此，千淮、洛子初，随我来。”
千淮和洛子初对视一眼，默默跟上明离仙尊。三人穿过前厅，来到一处僻静的庭院。庭院中央有一棵参天古树，树下摆着一张石桌，桌上放着三杯冒着热气的灵茶。
“坐。”明离率先落座，端起茶杯轻抿一口。
千淮与洛子初小心翼翼地坐下。
就在这时，千淮突然感觉怀中一沉。低头一看，那只小白狐不知何时又钻进了她的衣襟里，正用爪子扒拉着她的衣领。
“这……”千淮刚想开口，却见明离眼中精光一闪。
“有意思。”明离放下茶杯，伸手就要去抓小白狐，“让为师看看这小东西……”
“师尊！”洛子初猛地站起身。
明离仙尊的手停在半空，若有所思地看向洛子初："这么紧张？"
千淮感觉到怀中的小白狐在微微发抖。她下意识地护住它，抬头对上明离仙尊探究的目光：“师尊，它怕生。”
明离仙尊忽然笑了：“怕生？”他慢条斯理地收回手，“那正好，为师最擅长调理怕生的灵兽。”
话音未落，一道金光从他袖中射出，直取千淮怀中的小白狐。千淮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觉怀中一轻——
“嗷！”
小白狐在空中化作一道白光，竟灵活地避开了那道金光，稳稳落在千淮肩头。
明离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青丘白狐……”
洛子初的眼神开始躲闪。
“你的?！”
“别人赠的。”洛子初低着头，不敢看看他。
明离听到这四个字爽朗的笑出了声，“难怪你们拼死都要护着它。”
“唉，罢了。”明离仙尊摆摆手，“说正事。既然你们已经通过试炼，从今日起便是我明离的关门弟子。”他指尖轻弹，两道金光分别没入千淮和洛子初的眉心，“这是入门心法，三日后我要检查。”
“期待三月后你们在比试上的表现。”
千淮只觉得脑海中突然涌入大量信息。
“为师先走了，不懂的来问我。”
明离仙尊话音未落，身形已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天际。庭院里顿时只剩下千淮和洛子初两人。
小白狐重新钻回洛子初的怀里。
“小白，都怪你，偏要跟着我来。”洛子初猛地揉了一把它。
小白狐抖了抖耳朵，不满地“呜”了一声，用爪子拍打洛子初的手背。
千淮啧了几声，“深藏不露嘛，它居然是青丘白狐。”
洛子初：“呵……”他抱着小白狐转头就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