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太华 ...
-
千淮望着洛子初的背影，恍惚间与原著中的描写重叠在一起。
她记得书中那个总是独来独往的少年，记得那句令人心碎的描述——“他只剩一把剑和一只白狐狸了”。那时的洛子初，已然经历了太多失去，连眼神都淬着寒霜。
而现在，眼前这个会为灵宠炸毛的少年，腰间银铃叮当作响，鲜活明亮得像是另一个世界的人。
“洛子初，你几岁了。”
少年脚步一顿，银铃随着转身的动作发出清脆声响。他微微蹙眉：“十七，问这作甚？”
千淮眨了眨眼，突然笑弯了眉眼：“豁，那我还比你大两岁呢。”她故意拖长语调，“叫声姐我罩着你。”
“谁要你罩着！”洛子初耳尖微红，一把揪住又想往千淮肩上跳的小白狐，“说不定遇到危险，是我罩着你吧！”
千淮闻言挑眉，指尖轻抚洄盺剑的剑柄：“哦？那方才若不是我，某人现在怕是还在跟那只月狼玩捉迷藏呢～”
“你！”洛子初气结，银铃随着他急促的呼吸叮咚作响。小白狐趁机挣脱他的钳制，灵巧地窜回千淮肩头，还不忘冲原主人甩了甩尾巴。
“小白！”少年咬牙切齿，“今晚的灵果没了！”
千淮忍俊不禁，伸手揉了揉小狐狸的脑袋：“乖，姐姐给你双份。”
“啊啊啊！”
***
两人一狐就这样吵吵闹闹地继续前行。林间小径渐渐开阔成一片平原。
远方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一座城池。
“前面就是太华了。”
“这么快啊?！”千淮不禁震惊，毕竟若要徒步走到太华可要走五十公里，至少都要走上整整一天。
洛子初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她，他解释到：“大姐，我们抄的是近道。”
千淮一听，不仅没恼，反而哈哈大笑起来，伸手就朝洛子初肩上重重一拍：“近道？小洛子，可以啊！还挺机灵！”
洛子初被她拍得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气得瞪她：“谁准你乱喊名字的！”
千淮见他炸毛，反而笑得更欢，但手上却收了力道，只虚虚地搭在他肩上：“好好好，不逗你了。”她眨了眨眼，语气轻松却带着认真，“不过说真的，这条近道选得妙，省了不少功夫。”
洛子初将头偏到了一边：“呵……”
“快点了，看时间选拔的时间快到了。”洛子初瞥了眼天色，银铃随着他加快的脚步清脆作响。
“哦。”
——
终于，他们终于！到了！
太华！
［叮咚！恭喜宿主完成成就“这就是大城市吗?”“跨行‘万’里”］
“系统?！”千淮听到这个声音，心中一喜。
然而这两声机械音过后，四周又恢复了寂静。那点刚燃起的欣喜顿时被浇灭，只剩下一声无奈的叹息。
千淮望着眼前巍峨的太华城门，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剑柄。夕阳的余晖给青灰色的城墙镀上一层金边，城楼上“太华”两个古朴篆字在暮色中若隐若现。
太华城比想象中还要繁华。
千淮站在城门口，望着城内熙熙攘攘的人群，一时有些恍惚。街道两侧商铺林立，各色旗帜迎风招展，空气中飘荡着食物的香气和商贩的吆喝声。远处，高耸入云的楼阁在夕阳下泛着金光，宛如仙境。
“喂，别愣着了。”洛子初站在她身旁，眉头微蹙，“再磨蹭，选拔就真赶不上了。”
千淮回过神来，咧嘴一笑：“急什么？以你的资质，还怕进不了恒栖宗？”
洛子初轻哼一声，没接话，但嘴角却微微上扬。他抬脚往城内走去，银铃随着步伐发出清脆的声响。小白狐蹲在他肩头，回头冲千淮眨了眨金色的眼睛，像是在催促她跟上。
千淮笑了笑，大步追了上去。
两人沿着主街一路向前，周围的行人越来越多，不少人身上都带着兵刃，显然也是冲着恒栖宗的选拔而来。
“听说这次选拔的难度比往年高了不少。”一个背着长刀的壮汉低声对同伴说道。
“可不是吗？据说是因为最近魔修活动频繁，宗门想多招些实力强的弟子。”
千淮耳朵微动，将这些话记在心里。她瞥了一眼洛子初，发现他神色如常，似乎对这些消息并不意外。
“小洛子，你对恒栖宗了解多少？”她随口问道。
洛子初脚步未停，淡淡道：“不多不少，够用。”
千淮挑眉：“这么神秘？该不会你其实是某个隐世高人的弟子吧？”
“咦，想什么呢?”洛子初又白了她一眼。
很快来到了城中央的广场。此时，广场上已经聚集了数百人，熙熙攘攘，热闹非凡。广场正中央搭建了一座高台，台上站着几名身穿白袍的修士，衣袂飘飘，气质出尘。
“那就是恒栖宗的人？”千淮眯起眼睛。
洛子初点头：“嗯，站在最前面的那个是外门长老，姓柳。”
千淮有些意外：“你认识？”
洛子初淡淡道：“听说过。”
千淮还想再问，台上那名柳长老已经抬手示意众人安静。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广场：
“今日选拔，共分三关。第一关，测灵根；第二关，试心性；第三关，‘登天’。三关皆过者，方可入我恒栖宗。”
话音落下，广场上顿时响起一片议论声。
千淮低声对洛子初道：“听起来不算难。”
洛子初轻哼一声：“别小看恒栖宗的选拔，往年能过三关的，十不存一。”
千淮耸耸肩：“那正好，省得进去后还要跟一堆人抢资源。”
洛子初看了她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你倒是想得开。”
两人正说着，台上已经开始了第一关的测试。参加选拔的人排成长队，依次上前将手按在一块晶莹剔透的测灵石上。石头会根据测试者的灵根属性发出不同的光芒。
“火灵根，中等资质，过关！”
“水灵根，下等资质，淘汰！”
“金灵根，上等资质，过关！”
……
千淮看着前面的人一个个测试完毕，心中有些忐忑。她虽然是穿越者，但不确定这具身体是否有灵根。万一测出来是个废柴，那可就尴尬了。
“紧张了？”洛子初忽然问道。
千淮回过神来，咧嘴一笑：“怎么可能？你淮姐可是天选之人！”
洛子初嗤笑一声，没再说话。
很快，轮到他们了。
千淮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去，将手按在测灵石上。石头冰凉，触感如玉。她闭上眼睛，心中默念：“一定要过啊！”
下一秒，测灵石骤然爆发出耀眼的蓝光！
“冰灵根，上等资质！”负责记录的修士惊讶地看了她一眼，“过关！”
千淮松了一口气，转头冲洛子初比了个胜利的手势。洛子初扯了扯嘴角，低声骂了句“装货。”，随后走上前去，将手放在测灵石上。
石头瞬间亮起璀璨的银光，光芒之盛，甚至让周围的人都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光……光灵根，极品资质！”柳长老猛地站起身，目光灼灼地盯着洛子初，“你叫什么名字？”
洛子初收回手，嘴角挂着一丝笑：“洛子初。”
柳长老满意地点头：“好，好！直接进入第三关！”
周围顿时一片哗然。千淮也瞪大了眼睛——极品光灵根？缓了一会儿，她又反应过来原文中确实有描述过他是极品光灵根。
洛子初走回她身边，脸上满是傲娇：“哼。”
千淮一把揽住他的肩膀，笑道：“可以啊小洛子，深藏不露！”
洛子初被千淮揽住肩膀时，身体明显僵了一瞬。他迅速拍开她的手，银铃随着动作叮当作响：“谁跟你深藏不露？”他抬了抬下巴，故意用嫌弃的语气道：“不过是测个灵根罢了，大惊小怪。”
“唉是是是，看来以后在宗门里等你罩着我了。”千淮故作膜拜。
洛子初环着双手“切”了一声。
随后只见柳长老一挥袖，广场上突然升起数十道石柱，每根柱顶都悬浮着一面古朴铜镜。镜面幽深，隐约有流光浮动。
“第二关，问心。”柳长老声音肃穆，“登柱观镜，一炷香内能保持清醒者过关。”
千淮仰头望着那些石柱，忽然觉得那些铜镜仿佛有生命般，正冷冷地注视着自己。她下意识攥紧了衣角。
“怕了？”
“谁怕了？”千淮挺直腰板，“倒是你，直接晋级的人在这看什么热闹？”
洛子初轻哼一声，“我走了。”他说着便径直走开了。
***
千淮记得原著中“问心”是考验修士心性的重要关卡，稍有不慎便会陷入幻境无法自拔。她深吸一口气，选了最近的一根石柱，纵身跃上。
“记住……所有的都是幻觉，不管什么，都是幻觉。”千淮在心中念叨着这句话。
铜镜近看更加诡异，镜面如水波般荡漾，映出她模糊的倒影。千淮刚与镜中自己的眼睛对上，便觉一阵天旋地转——
再睁眼时，她站在一扇门前。
千淮：“???”
千淮抬头看了一眼门匾，随后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
“林府”两个烫金大字在阳光下刺得她眼眶生疼。
“林府。”
“不！”
这就是原著中让她意难平的地方——第三卷青丘白瑾。
她的小狐狸，那么好的一个小狐狸就因为这里被毁了……
千淮看着眼前的门，想要一脚踹开进去拯救她。
“不……”千淮猛地攥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真实的痛感让她清醒了几分——这是幻境，是问心镜，假的假的，全都是假的。
千淮晃了晃头脑，最终转过身踏出一步，那一步，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按现在的时间线，她的白瑾还在青丘洲好好的呢。
千淮这样想着猛地睁开眼，冷汗已经浸透了后背。铜镜表面“咔嚓”裂开一道细纹，台下传来阵阵惊呼。她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正死死扣着石柱边缘，指节都泛了白。
“问心关通过！”柳长老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诧异。
她踉跄着跳下石柱，迎面撞上洛子初平静的眼神。少年抱着小白狐站在阴影处，银铃不知何时已经停止了声响。
“你看到了什么？”他好奇地开口。
千淮抹了把额头的汗，咧嘴笑得没心没肺：“看到你跪着喊我师姐呢。”
“……”洛子初原本好奇的神色马上变得黑沉，他转身就走，银铃又叮叮当当响起来。
洛子初：“呵……”
“哎，其实就是看到那些我小时候的事。”千淮两步并作三步追了上去，她一本正经道。
“不信。”洛子初偏过头，“你刚那眼神我见过，像是要杀人。”
千淮愣了一瞬。
她叹了口气，“其实是我没能保护好我想保护的人……”
洛子初的脚步突然顿住，银铃在空气中划出清脆的余韵。他转过头，夕阳将他的睫毛染成碎金色，眼底闪过一丝罕见的认真：“就你这三脚猫功夫，还想保护谁？”
千淮无奈一笑：“所以我保护不了她呀。”声音中带了些颤抖。
洛子初张了张口，他最后轻声说了句：“抱歉。”
千淮没想到洛子初会道歉，怔了怔，随即笑着摆摆手：“道什么歉啊，都过去了。”她故意岔开话题，“第三关是什么来着？‘登天’？听起来怪唬人的。”
洛子初见她不愿多谈，便顺着她的话道：“‘登天阶’——恒栖宗的入门试炼，共二千九百九十阶，越往上威压越重。”
千淮听到阶数“切”了一声：“区区两千多阶有脚就行。”
洛子初轻哼一声，没再说话，只是肩头的小白狐冲她眨了眨眼睛，像是在鼓励。
这时，柳长老的声音再度响起：“通过前两关者，随我来。”
众人跟随柳长老来到城郊一座云雾缭绕的山脚下。千淮仰头望去，只见一道白玉阶梯蜿蜒而上，直入云霄，根本看不到尽头。阶梯两侧云雾翻滚，隐约有灵光闪烁。
“这就是‘登天阶’。”柳长老负手而立，“日落前登顶者，即为我恒栖宗弟子。现在，开始吧。”
话音刚落，已有数十人争先恐后地踏上阶梯。千淮正要迈步，却被洛子初一把拉住。
“干嘛？”她疑惑地回头。
洛子初松开手，淡淡道：“前一千阶考验体力，中间一千阶考灵力，最后的……”他说到这顿了顿，“考道心。别逞强。”
千淮心中一暖，笑嘻嘻地拍拍他的肩：“放心，你淮姐心里有数。”
说完，她转身踏上第一级台阶。
“轻松。”
千淮三步并作两步，轻盈地跃上数十级台阶。山风拂过她的发梢，带来一丝清凉。她回头冲洛子初做了个鬼脸：“看吧，我说什么来着？”
洛子初抱着小白狐慢悠悠地跟在后面，银铃随着步伐发出清脆的声响。
洛子初：“呵……”
果然，当千淮踏上第五百阶时，突然感觉肩头一沉。无形的压力如潮水般涌来，每一步都变得艰难起来。她咬紧牙关，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还行吧……也不是很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