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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叶藻花枯只到冬(下) ...

  •   “什么意思!”张诗玲见到这张照片时也是同样的脸色惨白,脑袋里是嗡嗡作响,惊惶失措地问坐在对面的苗婴芝。
      苗婴芝也不客气,说:“张小姐,不要见外,我想你也知道我给的水里放了些药,是你自己心术不正,你当真是春药了,其实只是普通的安眠药。我另外给你喝的矿泉水里也被我事前放了安眠药,不然我怎么会有这张照片?”苗婴芝得意地盯着张诗玲说,看得张诗玲后背一阵汗毛倒竖。
      “你利用我!你想干什么!”
      “张小姐,这些都是你情我愿的,不是吗?说不上是谁利用谁。”苗婴芝说着把照片往张诗玲前一推,“你先收着,你又不是我的目标,我的目标只是叶蔷薇,我想让她痛不欲生,她关心是这个人!”苗婴芝的手指点了点照片的廖纪叶,“他一个堂堂大集团的总裁的风流事,我想很多媒体都有兴趣了解了解。你觉得我说的对吗?”苗婴芝喝了口茶。
      “我那我呢?我的名声呢?”
      “你不也是恨叶蔷薇吗?算了,我不管你是讨厌她还是恨她,我也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求她还是威胁她,总之,就是要让她主动提出分手,不然这照片就会放到网上供人欣赏。以叶蔷薇的性格她一定不会去找那男的商量,以为自己一个可以处理,她会默默承受的,我比你还了解她。”苗婴芝轻轻扣了一下杯口,接着说,“真是好茶,张小姐,你不喝吗?”她笑着咪了一口绿茶,盯着张诗玲看。
      张诗玲想通了,上了贼船下不来,可是换一种角度想,苗婴芝说的也没错,叶蔷薇是绝对不会找廖纪叶说这事,她最喜欢有苦果自己吞下去。在苗婴芝面前张诗玲是受摆步的人,可是到了叶蔷薇面前她又是一副神气活现的姿态出现,同样说了句,“你不吃吗?”世界上的事只要换一种角度就化变成另一副模样。
      从早上收到廖纪叶的花时开始张诗玲就知道自己会是这场游戏里的赢家,苗婴芝对廖纪叶也采取了一定的行动才会换来廖纪叶送的花,蓝色妖姬!他还是怕自己的名誉被破坏啊!
      “就像你看到的,我要你离开廖纪叶!不然我也不怕出丑把廖纪叶拖下水。我表达的够明确了吧,蔷薇妹妹。”张诗玲拿了餐巾擦了擦嘴角,“我吃饱了,服务员,结账!”她一挥叫来服务员结帐。
      木然地看着服务走来,又走回去,张诗玲曼妙的身姿摇拽着离开她的视线,叶蔷薇刚刚筑起的世界轰然倒地,愣在原地不能起身,直到店里的服务员不好意思地来对她说要打烊,她才回过神,自己竟在这里愣了几个钟头。手机里有无数个未接来电也没心思去看,就这么漫无目的游游荡在大马路上,如血一般红的残阳仿佛是魔障,她的生活里还剩下什么去争取。
      张诗玲说的对,她不会去找廖纪叶说这件事,张诗玲知道她的软肋,只想息事宁人。

      此时的廖纪叶正在经历另一场风暴,早些前一封奇怪的电子发到他的邮箱里,廖纪叶想不到谁会发不署名的邮件给他,主题上写着:明日送花。转念一想难道是蔷薇吗?于是便打开来看看,立刻两个人赤身睡在一起的照片布满电脑的整个屏幕,他马上打电话给张诗玲问她想怎么样!
      “想怎么样,纪叶,你还不明白吗?既然做得出来就不怕被人知道,我的要求很简单,送花给我,每天,我要蓝色妖姬,你最好照我说的做,我要求的也不过份,不然就不会简简单单只出现在你的电脑上。”电话那头张诗玲底气十足地对廖纪叶开口讲条件。
      “你不怕我报警吗?”
      “纪叶,我的要求只是要你回到我身边,报警,你想吓唬三岁小孩子啊,我都不怕面子还怕你报警,考虑考虑你自己的处境。你看着办。”说着张诗玲挂下电话。
      廖纪叶半句话没说完被她挂了电话,不由有些怒气,权横着要不要再打电话过去,手机先响起来,“我会送的。”他脱口而出,“你——”
      “小叶子,是奶奶。”廖奶奶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廖纪叶听了心里咯噔一下,奶奶怎么会这个时候打电话给他,莫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奶奶,找我有什么事吗?”
      “奶奶知道你忙,怎么没事就不能来看看你,等会儿挤点时间给奶奶,奶奶想让你见见赖大师,奶奶现在正在来的路上,一会儿就到。”廖奶奶坐在自家的车子里,同行的还有廖奶奶口中得到的赖大师。
      奶奶要来,这个时候和赖大师?廖纪叶按了电话,“小耿,先沏两杯菊花茶,杭白菊。”
      “是,廖总。”门外的另一间办公室坐着廖纪叶的随行助理——耿聪。廖总要他沏茶只说明有客人要来,菊花茶而且是杭白菊只能说明廖总的奶奶要来。于是耿聪先打电话到楼下的前台吩咐一声,等会儿有客人要来直接让他们到总裁办公室。
      一般来说总裁的随行助理都会是漂亮能干的女人,规规矩矩的从文秘专业毕来,穿着端正的办公室职业套装坐在电话机前接电话,按排老板一天的行程,可是廖纪叶的助理却是一个帅气但有些阴郁的小伙子,今年才二十八,是名牌大学建筑设计专业毕业,八杆子和文秘扯不上关系。耿聪认识廖纪叶完全是个很偶然的机会,廖纪叶发现他的思维敏捷且清晰,对于行程不用记录在本子或电脑上,全凭脑子里的记忆办事,一到时间就会提醒廖纪叶该去做什么,见什么人。廖纪叶更欣赏他办事严谨的态度,口风紧,不会随意透露廖纪叶的行踪。所以有些私人上的事廖纪叶也会让他记着些,比如那次相亲。
      这次相亲也让耿聪感到失算,凡是与廖纪叶相亲的人都会拿来让他先看看要没有见面的必要。他就严格按照廖纪叶对未来妻子完美的要求去判断。直观上不合格的直接就回绝。张诗玲是符合要求的人选,家庭背景,学历,工作单位,相貌上都还是可以,所以耿聪才会同意安排廖纪叶张诗玲相亲式的见面。张诗玲的资料是耿聪一手查出来的,廖纪叶甚至怀疑耿聪是不是干刑侦出身的,“绝对不是,廖总,我是建筑设计专业毕业。”耿聪眼睛也不眨一下直冲冲地回答廖纪叶问题。
      另耿聪没想到是廖纪叶那天还遇到张诗玲陪同,叶蔷薇小姐。
      “小耿,给我查查叶小姐的资料。”廖纪叶一见到耿聪就让他去查这个人。实在想不通,廖总会对这种类型的人感兴趣,不过既然是廖总的要求,他一定会办好。
      叶蔷薇并没有过硬的条件,可以说很多方面都不符合廖总的条件,特别是一点,她做过别人的小三,虽说她也是无意被骗,但是别人闹到家里来总归是形象不好,门口那些七姑八婆太会说话。耿聪会把嘴巴放甜些便能哄她们说出全部的话,但这些事耿聪不会记在纸上。
      后来廖总对耿聪说起任太太找他,耿聪没有太大的吃惊,把知道的一些告诉了廖纪叶。虽说提前打了预防针,但茶楼里当苗婴芝给他看手要里的照片时还是让廖纪叶受了不小的刺激。所以才会追问蔷薇,他只想从蔷薇亲口告诉他,而不是从别人那里以这种方式得知。
      廖总有麻烦了,耿聪一只手按揉着太阳穴,慢慢起身去茶水间里泡菊花茶。
      “咕咕咕”。耿聪没去用饮水机里的水而是要现烧的开水,便往水壶里灌水。只灌了一半便去放到电热器上等着水烧开。泡几杯茶是足够了,泡了也末必见得会喝。杭白菊,耿聪进公司后只见过廖奶奶一面,但就是记住了廖奶奶只喝杭白菊,再加两块冰糖。
      水壶在嘶嘶地叫着,耿聪端上放好杭白菊和冰糖的两只带柄瓷杯,热水往里一倒,杭白菊吸收了水份慢慢舒张开来,屋子里飘起浓浓得菊花香。联聪明才端起茶盘正走到茶水间的门口时听到电梯“叮”的一声响,人来了!
      廖奶奶在前先走出电梯,身后还跟着一个人,耿聪看了看那人,中年,微瘦,秃顶,穿着中式立领的休闲丝质挂衫,一副侠骨仙风的样子,走起路来脚跟不着地,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让人不寒而栗。他跟在廖奶奶身后经过茶水间时也看了眼耿聪,耿聪心里便有了底,今天要发生事必和这人有关,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物今日要登台唱戏。
      正好,时间差不多,耿聪端着茶盘走到廖纪叶的办公室,一干人等坐在沙发上,廖纪叶正等他上茶。耿聪去放茶杯,中年男人再看看耿聪,说了句:“小兄弟生的气宇不凡,想是前世是大户有家出生,若是生成女儿家必是倾国倾城之貌。”耿聪不作声,倒是廖纪叶笑了出来,“大师,小耿可是货真价实的男儿身。”
      “赖大师。”廖奶奶叫了中年男人一声。
      “老太太。”中年男人才笑了笑说,“那位才你的孙儿,果然是人中龙凤。这事还是由我来说比较合适。”赖大师不急不慢地点点头,又看了眼耿聪,耿聪像影子似的站到了廖纪叶身后。廖纪叶也查觉到了赖大师的视线,“大师不用介意,他是我的得力助理,我的什么事他应该知道。”廖纪叶给了耿聪足够的信任。
      赖大师打量着耿聪怪异地噢了一声,才开口说道:“我的意思很明确,请廖总跟叶小姐分开。”此话一出廖纪叶立刻惊身而起,目视着赖大师,耿聪则是闭着抿成一条直线的嘴,轻轻一扬,只要是关于叶蔷薇的事总是让人出乎意料。
      “为什么,不是你说过我和蔷薇的八字很合吗?奶奶不也很喜欢蔷薇吗,同意我们订婚了吗?”廖纪叶连问三个为什么。
      “小叶子,这事是奶奶对不起你,奶奶把八字报给出赖大师时弄错了,不是有两个姑娘吗,奶奶弄错了,奶奶在医院里听你爸说起她的生日时有些奇怪就叫了赖大师当面来看看,不是还有照片吗!”奶奶心疼廖纪叶,可她又很相信赖大师。
      “是啊,廖总,叶小姐和你的八字可以说一个是水一个是火,所谓水火相克说得正是此意。她的命硬,和你的命相克,你和她走到一起,必有其中一个家中不安,又或是事业不顺,恐怕还会恶运连连,廖总是不是遇到什么事,廖总的命相很旺,不过叶小姐就会被廖总的旺相给冲倒,生病或是倒霉的事会比比皆是。”赖大师神神秘秘地看着廖纪叶,他的眼睛像是能把一切看透。
      廖纪叶被他盯得心里直发毛,当下心里就是咯噔一下。
      “我们总裁最近是没——”耿聪想上前一步说话,谁料赖大师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耿聪只说了一半的话便咽回了肚子。
      “我说话时不喜欢让不相干的人插嘴。”
      耿聪只好闭而不语。
      “小叶子,赖大师也是为你好,不然就是有千条命也保不住。”廖奶奶有些颤颤微微地说着,“奶奶还不想失去疼爱的孙子,奶奶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小叶子,你就听奶奶一句话,奶奶会另外给你找个相配的,至于叶小姐,还是算了。”
      “奶奶——”廖纪叶说不出话来,他是真想起取叶蔷薇做妻子,虽说至今还没有哪个人能达到他的要求,但蔷薇却真让他动了心,以至于他的要求都让它见鬼去了。“奶奶,我是真喜欢蔷薇。”
      “小叶子,奶奶不听你说的话,奶奶现在反对你们在一起,也不允许她迈进廖家的大门,小叶子,她是你的克星啊,你怎么就不明白。”廖奶奶苦口婆心地对廖纪叶,可廖纪叶就是不听,廖奶奶气得捂住胸口急急喘气,廖纪叶连忙上前给廖奶奶抚背,奶奶年纪大了,不能气她。
      “廖总,你就答应吧。”耿聪也说。
      廖纪叶异样地看着耿聪,慢慢睁大眼睛,只是坚难地挤出几个字,“好吧,奶奶,我会跟蔷薇分手。”
      听到廖纪叶答应的话,廖奶奶才放平呼吸,“小叶子,奶奶就不打扰你工作,赖大师我们回家接着聊聊,我还想多听听赖大师的见解。”廖奶奶起身。
      赖仁也跟着站起来,向廖纪叶打了个招呼,他又看了眼耿聪,“小伙子,相貌堂堂,气宇不凡,听我一句话,把心放开,才会过得舒心,自然会长命百岁。”神神叨叨像自言自语般又说了些什么,跟着廖奶奶走出门。
      “奶奶,我送你。”廖纪叶送廖奶奶到电梯。
      三个人站在电梯内,廖纪叶一直握着廖奶奶的手说着廖奶奶爱听话哄奶奶开心,眼光是不露马脚的瞄着赖仁。
      这个赖仁!廖奶奶与赖仁相识有个十多年了,廖奶奶非常相信赖仁说的每一句话,把他的话当做圣旨来实行,廖家里又是奶奶最大,自然是听奶奶说的话,那么说是赖仁直接在影响廖家,凭什么他说一就是一,说二说是二的,要我和蔷薇分手,我就得和蔷薇分手吗?就相信了那本破黄历!廖纪叶不动声色。

      他回到办公室,耿聪已经收起茶怀,一口也没动过茶水,耿聪把菊花茶倒进了垃圾桶,顺手把杯子洗了,双手还是有些湿露露的,袖子卷到胳膊肘儿,露出白嫩的手臂。
      其实耿聪长得是个标准的美男子,人也是白白净净,五官清秀端正,黑框眼镜架子鼻子更给他多了些成熟,一张时常紧抿着的嘴唇有着漂亮的弧度。头发有些长到颈间,三三两两的搭在额头。女员工偷偷把他和廖总作比较,看谁长得更帅,甚至说暗恋他的人与暗恋廖总的不相上下。可是总部里有一种奇怪的传闻,说他有断袖之癖,不然他怎么连个女性朋友也没有。相比廖总,他更难与员工接近。
      “小耿,你过来。”廖纪叶看到耿聪正在放下袖子扣扣子,他总是一丝不苟,容不得半点不好的地方。“我有事想跟你商量。”廖纪叶说着把邮件作了删除处理。

      俩个人几乎是同时给对方打电话,约在一家很有情调的餐厅里见面,叶蔷薇有话要说而廖纪叶也有话要说。各怀心事的俩个人面对面坐着,不动手中的碗筷。
      一边的隔断用的是白色的镂空窗,挂着浅紫色的纱布,充满了异域风情。餐厅里播放着抒情的轻音乐,还有钢琴师在一边弹着白色的钢琴,气氛很浪漫,但是蔷薇笑不出来,廖纪叶一身深蓝色的衬衫,不时温和地对她笑,他笑得有些勉强,空气里不由多了些冷场。
      “你不是有话要说吗?”蔷薇也是挤出一个笑脸给他,连她自己也觉得自己笑得很虚伪。
      灯光不是很暗,餐桌上点了三支红蜡烛,小火苗静静的燃烧着,流着下来的蜡液更像是恋人哭泣的眼泪。
      廖纪叶眼中的蔷薇正是如此,笑得苍白无力,她是不是预感到了什么,都说女人的直觉,“我奶奶她,很相信风水,她很相信一个风水大师的话。”廖纪叶的说词干巴无力。
      “纪叶,你很怪,有什么话不能直接了当的告诉我吗?我不喜欢拐弯抹角,吞吞吐吐的说话,也不想被人骗。”蔷薇想到了那件另她难堪的事。
      钢琴师的曲子弹得更慢了,索性换成了《秋日物语》,缓慢的节凑中多了些忧伤。
      “奶奶希望我们分手。风水大师说我们的八字相克,不能结婚也不能继续交往。”廖纪叶说着伸手握住蔷薇搁在桌子的手,“蔷薇,我不想和你分开,可是奶奶现在也不会同意我们继续来往。”廖纪叶痛苦地说着,无奈的眼睛一直盯着蔷薇。
      那黑漆漆的双眸似乎会把一切吞蚀。
      “你想怎么办?”蔷薇说不出其他话,八字,风水,愿意相信的人会死忠于这点,而不相信的人也会觉得好笑,那是江湖骗子的把戏。他是谁啊,金叶集团的总裁,可笑得的是那么大一个人了还会相信风水。
      “蔷薇,瞒着奶奶我们可发继续交往啊,只要不让她老人家知道,我只想和你再一起。”廖纪叶有些发急,因为蔷薇正用力挣脱他的手。“蔷薇,你听我说,我想只要等到机会成熟,在好好劝劝奶奶,大师说的话不一定是正确的,你说,是不是?”
      “你信吗?”那么大一个人了还想玩小孩子的把戏。
      “问题不是我,是我奶奶,她很相信,奶奶既然不允我跟你结婚了,她一定会做到底,蔷薇,你也见过我奶奶,她不是一个不讲理的人,可是老人家都有些倔脾气,要哄一哄才好。奶奶说是她错把别人的八字当做是你的报给大师,奶奶也觉得对不起你,你要什么补偿只管说,可就是交往结婚的事提也不用提起。我也不想,我家是奶奶最大,谁都不能不听她的老人家的话,”廖纪叶说得是最无可奈何的话。双手死死扣着蔷薇的手。
      蔷薇知道挣脱也是徒劳,只得任由他握着,眼前这个无可挑剔的男人,是她一生当中遇到过的最完美的男人,有型有款,有车有房,有学历有相貌,工作更是前途无量,长相也是好得万里挑一,脾气好得没话说,可是他怎么能说出这番话,现在是什么年代,像廖奶奶这般年纪大的人信也无话可说,可是廖纪叶好说也是出过国,留过洋的人,怎么也信。
      廖纪叶的话让叶蔷薇冰到了极点,“瞒着奶奶,瞒得过一时瞒不过一世,你的话让我觉得很累。”
      他还是那个在她生病时照顾她的廖纪叶吗?给她喂饭,递水,擦身换衣的廖纪叶吗?对他产生了依赖时他却无情得要把自己推开。为什么不能说让我们一起努力,让那些蠢话见鬼去吧,为什么要转到地下,偷偷摸摸见不得光吗?
      “我,上个洗手间。”她本想和廖纪叶商量照片的事,可是现在没那个必要了,“你,能等我一下吗?”
      “嗯。我会等你,哪儿也不去,就在这里等你,不管是一时还是一世都会等你。”廖纪叶脸上是渗淡淡的笑容,说着空洞的话语。如果是正在热恋中那话听着该是多感人,可现在听上去却是讽刺。
      转到地下是他想出来的主意,耿聪一听到他如此的说法立刻给予否定,廖纪叶不想让奶奶失望,又不想失去蔷薇,鱼与熊不可兼得,他也会有束手无策的时候,夹在两个女人中间进退两难,一个是疼他爱他的奶奶,一个是他想疼想爱的蔷薇。
      修长的手指优雅的按在黑白分明的琴键上,传来音符跳动的声音,恍然中他看到匆匆忙忙走过的身影,略有熟悉的目光跟着那个身影一起消失在拐角,不被人查觉得摇了摇头,似乎人世间的事多了些情伤。
      双手是扯不住的颤抖,费了很大的力才从包包里翻出手机,眼泪似断了线的珍珠夺眶而出,按键,播打,把手机贴到耳边,一阵彩玲之后是对方傲慢的声音。
      “喂,是我。”
      “你说的,我都答应。”简短的一句话艰难的能要了她的命,心灰意冷地站贴着墙壁,跌坐到坚硬的地砖上,有一种莫名的冲动想跑到他怀里大哭一场,廖纪叶那个男人太能带给人温暖,暖到舍不得离开,暖到让人产生了贪恋。
      蔷薇不能为他做任何事,只想保护他的温暖,这很难吗?这也有错吗?很想跟他面对面站着,对视着彼此的眼睛,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感觉真是太奇妙了。可是他的话却伤了人心,转到地下,想让她做什么,偷偷交往吧!只一句话,足以抹杀了他的温暖,也断了对他的贪恋。
      金属白的水龙头里哗哗哗往外流着水,水很急,乱七八糟用手掌捧起水,拂到脸上,眼睛,鼻子,嘴里都是自来水的味道。
      突然想起那天的情景,廖纪叶出现在她家,说是要与她约会,她也是这样对着镜子站着,忍不住傻笑。现在同样是面对着镜子,水龙头里哗哗流着水,把水往脸上拂,想用冰冷的水来清醒自己的思维,可是这次她的心碎了,这会是折磨的煎熬,对不于可能发生的事有了期盼,对于即将发生的事让人怯步。
      “没人从里面出来。”钢琴师背对着走来的廖纪叶,继续弹着他的琴键,不知为何曲子从《秋日物语》换成了《梁祝》。
      “噢。”廖纪叶有些焦虑地徘徊了一会儿,才心神不定得回到坐位,蔷薇去洗手间的时间太长了,不会出什么事吧。
      慢慢地,她迈着细细点点的步子从里面挪出来,廖纪叶心头一惊,好像看到她似乎一下子老了不少,失去了浑身的光彩,脸上更是一片愁云惨雾,不带一丝笑容,“怎么了,不舒服了吗?要不要先回家。”廖纪叶仍是关心她。
      蔷薇咬着牙,坚难得摇了摇头,她低下头不敢看他的眼睛,他会让她感到羞愧,是时候该放手,不属于她的东西是强求不来。嘴唇慢慢地张合,心被尖利的刀器划破,对着廖纪叶缓缓地开口说道:“对不起,廖先生。”
      廖纪叶一瞬间从头凉到了脚底。
      “廖先生,我们还是分手吧。我想我高攀不起廖先生。”她脱下手指上的钻戒放在到上,那光芒会刺痛人的眼睛。蔷薇的头垂得越来越低,都快碰了桌板,不争气的眼睛又流了出来,只能在眼泪落到桌面之前迅速逃离。
      并不是她胆小,她只是太想保护他而已,尽自己最大的力保护他,可是他却——
      廖纪叶僵在原地,耳边一遍遍响起她的话,“分手吧,分手吧,我们分手吧!”分明看到她眼里的泪水,分明看到她逃一般地离去,他为何还会无动于衷地呆坐在这里?
      钢琴声嘎然而止。
      钢琴师轻轻盖上琴盖,修长的手指轻抚过盖面,白色的漆面上印着他的脸孔,仍是细细密密的捷毛,软软的流海碎碎的挡在他的前额,该怎么向他说呢,是不是心事太重,连个熟人近在眼前看着她,她愣是查觉不到,真是一个迟钝的人。好好的,和那男的说分手,不是廖纪叶吗,他在蔷薇庄园见过一面。是说了分手的话吧,钢琴师看到一脸落寞的廖纪叶。
      “宁浩,今天真是多谢谢你了。”餐厅里的经理寒碜着上前对宁大少爷说话。“要不是你今天来救场恐怕我的这里会被那帮花痴给砸了。本来说好由那个钢琴师每天弹两小时,可今天临时有事来不了,他的听众对你很喜欢,都向我打听这个新来弹钢琴的人是谁,纷纷向我要你的电话。”
      宁浩眉头一挑,说:“不用客气,我今天玩得很高兴。”他心里想着今天看了一场免费的好戏,可眼下他正欲离去,“我走了。经理。”
      “谢谢谢谢。”经理还在个劲的说着,也不知他哪来的面子请动了宁浩。
      走出门口时宁浩才点了烟,看到廖纪叶上了银灰色的奥迪,宁浩突然想他今天不会出事吧!又猛得把烟踩在脚底,呸呸,他出不出事关自己什么事,只是唐丹玫警告过不希望看到他抽烟而已。身上带着烟只是为是应酬。
      想到唐丹玫,宁浩傻笑了一下。
      进出门口的几个年轻女子把目光落在宁浩身上,一身白色休闲服的宁浩在夜色中显得格外优雅有致,身上更是带着点庸庸懒懒的气质。
      他会弹琴,琴得一手好琴,但只是一种玩票的性质,他更喜欢找朋友一起去花天酒地的玩乐,当他得知父母无情得赶走唐丹玫后,他就彻底放弃了弹琴。日日夜夜泡在女人的温柔乡里买醉。回家便只是倒头就睡,第二日又是重复如此,生活过得零乱不堪。可是日下出现了,同样是混在夜店里,他有些比宁浩更丰富的经验,在花丛中游刃有余的穿行嬉戏,日下与宁浩成了朋友。
      一开始宁浩并不想与日下深交,因为宁浩摸不透日下的为人,只想着做做一般的酒肉朋友也好,可是出了一次事让宁浩改变了想法,从此更是死心塌地跟着日下混。
      日下……
      宁浩直摇头,抓抓后脑勺,日下那混蛋,这几天做的实在有些过份,连最好兄弟也不叫一声,总是单独行动,混在女人堆里逍遥快活,混蛋——
      宁浩按了他手中的车钥匙,身边的兰博基尼滴的一声响,发动机随后转动,传来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他不常开这车子,要它也是一时兴起去气气老子。他更喜欢四个一起坐在楼波的玛莎拉蒂上,楼波开着车带到处去快活,可是什么时候变了,日下那家伙,他好像快活不起来。
      既使是混在女人堆里,连阿昆也看出他的强颜欢笑,用酒精麻痹自己,那个傻瓜,装什么装,喜欢就直接找人家说清楚,变得矜持了真叫人恶心。又不是他的初恋,又不是第一次跟女人上床,装什么清高,日下海,你这个混蛋!
      发动机叫啸着,车轮在地面上的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他的兰博驶入茫茫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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