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初次死亡是疼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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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跑！跑！”
跑？往哪里跑？
我眼球快被大脑煮沸了，一切的一切在我视线中只剩红色的一望无际的血，看不见除之以外的任何东西，我是不是病得更严重了？好像有无数个血疱长满了声道，干涩到发热的气音：
“妈妈…….”
妈妈、母亲、波比，
我的家人。
我从她们准备的柔软的轮椅中直立起来，双腿一直在颤抖，是幻觉的，一定是幻觉的，我靠近着餐桌，原来血腥气是会熏到眼睛的，妈妈哭着摇头，蓝宝石的耳坠摆动着，映照着她的断肢。
“求你们…放过我女儿…….”妈妈的求饶夹着她痛苦的抽气声。
是真的。
毛绒拖鞋在木地板汲出断断续续的血印，这片血构成的泥沼抽干我所有力气，空余一幅即将溃烂的皮囊的我，在剧烈的颤抖中摔倒在泥沼。
妈妈……
我仰起头，哭喊着向她爬去，血糊住我的视线，又被泪水稀释。
“你们想要什么都拿去吧，求求你们……”
我抓住了椅子腿。
“呃！”
我的手被一只脚踩下去。
视线移到男人身上，发热的大脑才开始注意到他和这些陌生人，一个大块头在开冰箱门，高个子女人在阳台擦拭手.枪，一个矮个子盯着我，还有这个踩着我手的男人，准确来说他的脸还稍显稚嫩，干练的肌肉结合着他的脸更显诡异了，他笑弯着眼，脚上的力分毫不减，无害地说：
“是小葵对吧？很可爱的名字呢。”
我想使出全力锤打他的脚踝，让他收起这幅恶心的姿态，可妈妈双腿的血液顺着椅面，一滴一滴，落在我的头上，手转向撞击着地板，他好像知道我在想什么，就身搀扶着我的小臂：
“是在担心你妈妈吗？”
旁边的大块头还吞下最后一口饭，疑惑问道：“这两个女的，谁是你妈啊？”
“当然是……”他伸出一根手指。
“还活着的那个。”高个子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阳台走过来，手里晃着一本相册，高跟鞋踢踏着木地板，她接过了被男人捏住嘴筒的波比。
男人没有接过相册，无聊地撇嘴，他并没有表现出得那么充满好奇心，其她几人似乎在打量我，像看一条砧板上的鱼，或者是死鱼片才更加贴切。
“求求你们，放过妈妈好不好？我可以死掉的。”我对着高个子女人求饶，她看起来是这里面唯一一个脾气还算温和的人，抱着波比的姿势很温柔。
尽可能露出柔弱可怜的神情，就算是被这个畜生抓着，我的双腿还是在止不住颤抖，是愤怒灼烧着我的大脑，桌子尖端抵着骨头，我垂下眼睛，担心藏不住怒火滔天。
已经偷偷够到桌角手机了，用身体挡住，左手解锁盲打电话，求你了，快点来吧，我注意了妈妈越来越苍白的皮肤，和她绝望地看向我的眼睛……
“哇竟然在报警吗？”男人诧异地看了眼自己亮起的手机，不过他很快得意地挥了挥那个奇形怪状的手机，“不好意思哦，我们又不是第一次找新房子了，这种事情肯定有倒霉鬼试过啦。”
“你应该高兴你不是第一个这这样的蠢货，他可死的比你惨多了。”矮个子声音凉飕飕地从我身旁传来，他夺过了手机，我的手腕也被他顺手捏碎了。
眼泪顿时弥漫我的双眼，我转头不让妈妈看见我的眼泪：“对不起…嘶…”
疼痛让我要说不出话了，我抓住他刚刚的重点：“你们要房子就拿走吧！求你们了，什么都拿走吧，我只想让妈妈活着！”
金发贱男像想到什么好玩的了，他的视线在我和妈妈身上来回扫过，笑着说：“那我们来玩个简单的游戏吧……”
砰一！
子弹穿梭的破风声在我耳边炸开，还有骨头碎裂的声音，剧烈得要捣破我的耳膜。
我僵硬着转头，看向餐桌的位置。
红色黄色蓝色。
空白……..
空白……
空白…
……
痛！
在我回过神时，时间已经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我看向痛感的源头——
被剥去了指甲。
我已经不知道是什么表情，五官麻木地长在脸上，盯着罪魁祸首，俯视着我的，刚刚那个矮子。
他穿着贴身的皮衣，高耸的领子挡住他绝大数表情，在昏暗的卧室中，只有他那双金色的眼睛灼灼发光，似乎在饶有兴趣地笑：
“还没死啊。”
很快我就知道他为什么要笑了。
先是顺着指尖，从裸露甲床的表皮。
再是手腕细小的血管。
冰冷的刀片细心挑开真皮层，温热的指腹隔着薄薄的皮肤压在刀片上，像抚摸着爱人,灵活地一寸寸游走在我的身体。
痛！
垂死的鱼在挣扎，但这种无疑可笑的举动威慑不了屠夫，他甚至不屑于用刀拍晕，反而欣赏起鱼的丑态。
“啧，皮肤下没有血疱吗？”
他没有找到想要的东西，金色的眸子也冷了一瞬，他的手卡在我的膝窝下，用尖锐的指甲戳在我摔倒时磕破的膝盖上，已经长满了密密麻麻的疱，他一个个挑破，又用在糜烂的血肉里继续捣鼓，我的眼泪似乎很好取悦了他。
“你说里面会一样吗？”
他顺着皮肤慢慢抚摸上去，像美食家慢慢片下鱼肉，咀嚼，吞食入腹。
更像是粗鲁的野兽，撕开猎物脆弱的肚皮，钻进暖融融的脏器中。
好痛……
唇齿间是铁锈味，悉数被舌尖品尝，只有大脑里的潮汐声。
“…妈妈呢？”我听不到她的声音了。
“哈…别着急，很快就送你们团聚了。”
他的气息有些不稳，贴近耳畔，原本冷淡的语调也染上了潮湿的水声。
我愤怒，我嚎叫，我流泪。
他这时反而宽容起来了，一一舔舐干净，泪水、汗水、血液、血肉，都不挑剔。
你已经不想理会所有东西了，疼痛吞噬着你，
“我是不是太过幸运了？”
糜烂的□□承载不了那么多的幸福。
“哼，是不幸才对吧……”
毒蛇继续缠绕着你。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初次死亡是疼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