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再吃食物是疼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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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透过落地窗洒到丝绸床单上。
是刺眼的血迹与被划烂的绸缎。
浑身赤裸的你支起身来，根本不需要观看身体，重重叠叠几乎要让大脑麻木的疼痛，也能猜到你已经像一块烂布。
缓慢蜷缩在被子里，环抱着自己，像没有脱离羊水的婴儿一般试图让自己安心，但深陷在模糊血肉中的指尖，与布满硬痂的绸缎又刺痛着你，血腥味淹没着你，如昨晚一般。
你用手抠着嗓子眼，试图将吞进去的东西和恶心的记忆一同随呕吐物吐出来，但被剥去指甲的手，只剩下温热模糊的形状，混着凹凸不平的喉道，伤不了你分毫。
只有干呕声。
在机械性重复动作时，卧室门被敲响了。
昨晚的那个畜牲吗？
你的家人很细心，房间里面没有可以伤害你的物品，卧室是属于你平静的温床。
门外的人似乎没有什么耐心等待你，门把手被按压着。
你注意到了，停在这的轮椅，昨晚已经被弄散架了，铁管暴露了出来。
捏紧了铁管，粗糙的倒刺戳破了新生的血疱，要不用它结束自己的生命吧？懦弱的想法一瞬间闪过快坏掉的大脑，不想再痛苦下去了。但你应该学会坚强了，几乎快咬烂嘴唇，提醒握紧手中的武器，即使拖着是这样一副身体，你也要狠狠撕下他的一块肉。
让他也尝尝疼痛的滋味吧。
门被打开了。
你俯身刺了上去，只有一只还算完好的手，没有足够的力气和灵敏，那就更出其不意一点吧。
来人似乎吃惊了一瞬，在疑问发出前，结实的小腿已经踢去你的武器，你也一起被飞踢开，胃先一步移位了，你以为你的下场会和被墙壁撞弯的钢管一样，但柔软的怀抱接住了你。
不是昨晚的男畜牲，
是他的同伙。
单手抱着你的是持抢女人，面对突袭，她镇定自若，甚至左手还端着餐盘，垂下的金色发丝，深紫的眼睛透过其看着你。
她突然瞳孔放大，圈住你的手紧了一瞬。
你能通过她的虹膜模糊看到一个血红的人形。
能瞬间制服你的人，似乎也没有反抗的必要了。肾上腺素分泌得快褪去得也很快，你又陷入泥沼中，浑身都很疲惫，你好累，好想休息好想哭。
你被安置在柔软的床上，女人没有离开。
“杀掉我吧，结束吧……”
就像昨晚，装上子弹，扣动扳机，杀掉了
“妈妈。”一样
她只是将餐盘放在了桌子上，淡淡地说：
“波比还在。”
鞋跟敲击地面的声音渐渐远去。
波比扒拉着你手臂旁的床单，这次它没有像往常一样，用湿湿的鼻尖触碰你的皮肤，它急切呜咽着。
“对不起，波比。”
左手凸出来的碎骨头会伤到它，你用右手将小狗抱在怀里，长长的毛发混在裸露出来的肉里，抵着它的额头，混着你的眼泪。
对不起，我是无用之人。
波比很笨，你鲜少亲密地与它在一起，它安分地待在你的怀间，小声地哼唧着撒娇，似乎忘记了除了你们的一切。
其实你知道，波比是刚刚那个高个子女人放进来的。
妈妈也是高个子女人杀死的。
但你的恨意，应该对准她吗？
你不清楚。
“那我们来玩个简单的游戏吧……”这句话像梦魇一般又重复了一遍。
刺骨的恶意沁入每一块溃烂掉的肌肤，他们对待你，就像对待一个可笑的玩具，摇尾乞求放过妈妈的你，正好让他感到有趣，他没有想过放过你，只是希望，
你在挣扎求生中，更加卑微，更加可笑。
但你还是会忍不住乞求那渺小的可能性
———活着。
一记干脆利落的子弹，将无限可能的未来和脑浆一起击破了。
红色白色蓝色。
黏膜神经血管。
最后是梦的可能性。
一切都没有了。
你应该恨她，更应该恨这群闯入你幸福人生开端的陌生人。
杀掉她们，
血债血偿。*
似乎有什么东西让你浑浑噩噩的脑子清醒了。
你看见女人放在一旁的餐盘：羊奶和鸡蛋羹。
一口一口挖掉，吞到正在抽搐的胃中，抚顺它。
吃完普通的食物，你去冲洗了你和波比的身体，除了单手洗澡有些费力，出乎意料的是，洗去的血痂并没有粘住新生的表皮，没有对你造成二次伤害。
你借助波比的牙尖，弄断绷带缠上创口，你看向镜子里的自己，像书中的木乃伊，除了脸没被划伤，其它地方基本都布满了深深浅浅的齿痕与剥去的肉膜。
套上睡裙，你抱着波比去客厅。
无头的尸体与惊恐的尸体被随意堆在客厅角落，高个子女人仍然在擦拭那把枪，金发男噼里啪啦地敲击着电脑，大块头笑嘻嘻地拍打他的肩膀，多了一个独眼的怪胎、一个像武士的男人和一个脑门缠绷带的男人，那个矮子不在，波比呜咽着呲牙，她们注意着我，是在惊讶。
脑门缠绷带的男人放下了手中的书，冲我露出无害的，稍带歉意的笑：
“啊，好像打扰到你了，抱歉呀。”
就像是之前，3号床故意打碎了盘子，丢掉了母亲刚做好的豆羹时的表情。
故意想要激怒人的笑脸。
“团长真坏。”我似乎听到有人笑着说。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再吃食物是疼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