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逼我攻略王爷》林子郁郁葱

7、生死离别

　　京城的夏夜闷热得令人窒息。温子然躺在驿馆的硬板床上，盯着房梁上摇曳的蛛网。明日萧璟就要出征，而他将被"保护性"地软禁在这间屋子里——至少萧璟是这么说的。

　　"系统，调出萧璟的实时位置。"

　　淡蓝色的光幕在黑暗中展开，显示萧璟正在皇宫参加饯行宴。代表他的光点突然移动起来，以惊人的速度向驿馆方向靠近。

　　温子然刚坐起身，窗户就传来轻微的刮擦声。一道黑影利落地翻窗而入，带着熟悉的松木与铁锈气息。

　　"王爷？"温子然慌忙点燃蜡烛，"您怎么——"

　　烛光照亮萧璟泛着不正常潮红的脸。他穿着夜行衣，腰间却还挂着那柄御赐的龙纹宝剑。更奇怪的是，他手里拎着两个酒坛，泥封上印着内造的标记。

　　"偷溜出来的。"萧璟把酒坛往桌上一放，溅出几滴琥珀色的液体，"明日就要出征，有些话...必须今晚说清楚。"

　　温子然接过酒坛时，指尖碰到萧璟的手背，滚烫的温度让他心头一跳："您发热了？"

　　萧璟不答，径直拍开泥封仰头痛饮。酒液顺着他的下颌流下，滑过滚动的喉结，消失在衣领深处。温子然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喝。"萧璟把另一坛推给他，"西域来的葡萄酒，比中原的烈。"

　　酒入喉肠，像一团火从胸口烧到四肢百骸。温子然呛得咳嗽，引来萧璟一声低笑。烛光下，王爷素来冷峻的眉眼柔和了许多，眼底跳动着温子然从未见过的光芒。

　　"知道本王为何信你吗？"萧璟突然问。

　　温子然摇头，酒意已经让他的思绪开始飘忽。

　　"因为这个。"萧璟从怀中掏出一块褪色的布条——正是温子然当初包扎伤口用的，"上面的针脚...和十二年前救我那人一模一样。"

　　"十二年前？"

　　"景和元年秋猎，我遭人暗算，是个小太医救了我。"萧璟的目光穿透烛火，仿佛看向遥远的过去，"他临走时留下这句话——'活着才能改变一切'。"

　　温子然手中的酒坛差点脱手。这正是他常挂在游戏论坛的签名！难道...

　　"系统！这是怎么回事？"

　　「历史数据检索中...警告：禁止泄露时空连续性信息」

　　剧烈的刺痛贯穿太阳穴，温子然痛呼一声抱住脑袋。萧璟立刻扶住他肩膀："怎么了？"

　　"旧伤...没事。"温子然勉强扯出笑容，"那个太医...后来怎样了？"

　　"死了。"萧璟的声音突然冷下来，"景和三年，因卷入军械案被满门抄斩。"

　　烛火爆了个灯花。温子然突然意识到什么，颤抖着摸出贴身收藏的玉佩——羊脂白玉上精致的螭龙纹，背面刻着"璟"字。这不是萧璟的私人信物，而是...

　　"先帝赐给我师父的。"萧璟轻抚玉佩，"他说过，要交给此生最重要的人。"

　　酒意混着某种难以名状的情绪在胸口翻涌。温子然刚要开口，萧璟突然倾身向前，吻住了他的唇。这个吻带着葡萄的甜香和酒的炽烈，比月下那次的试探深入得多。温子然被扑倒在床榻上，后脑勺却被萧璟的手小心护住。

　　"等...王爷明日还要..."

　　"叫我名字。"萧璟咬着他的耳垂低语，"就像那晚一样。"

　　烛火摇曳中，铠甲与锦衣一件件落地。温子然第一次完整地看到萧璟的身体——蜜色的肌肤上布满大大小小的疤痕，最新的一道箭伤还未完全愈合。他情不自禁地吻上那道伤痕，听到头顶传来一声压抑的喘息。

　　「目标好感度+20，当前80/100。警告：情感波动超出系统预期」

　　温子然顾不上系统的警告。此刻他只想记住萧璟的体温、气味、以及那双常年握剑的手抚过肌肤的触感。当两人最终合二为一时，萧璟在他耳边低喃了一句什么，却被窗外的更鼓声淹没。

　　三更时分，萧璟起身披衣。温子然迷迷糊糊地抓住他的袖角："再留一会儿..."

　　"天亮前我必须回营。"萧璟系好腰带，突然从颈间取下一根红绳，上面挂着半枚青铜钥匙，"收好。若我...回不来，带着它去皇陵地宫。"

　　温子然瞬间清醒："这是什么？"

　　"先帝留给我的最后一道保命符。"萧璟将钥匙塞进他手心，"记住，只有我的血能打开它。"

　　钥匙边缘锋利，温子然的掌心被划出一道细痕。萧璟突然低头，舌尖舔过那道血痕，激起一阵战栗。

　　"以血为誓，生死相随。"萧璟的声音低沉如大提琴的共鸣，"等我回来。"

　　这是温子然第一次听到萧璟说这样的情话。他刚想回应，远处突然传来号角声——大军集结的信号。萧璟最后吻了吻他的额头，如来时般翻窗而去，消失在黎明前的黑暗中。

　　……

　　温子然是被粗暴的踹门声惊醒的。

　　"温子然！奉刑部手谕，以通敌叛国罪将你收监！"

　　六个全副武装的差役冲进房间，不由分说就给他套上枷锁。温子然挣扎着看向窗外——天才蒙蒙亮，萧璟离京应该还不到一个时辰。

　　"证据呢？"他厉声质问。

　　为首的差役冷笑一声，从怀中掏出一封信："北狄可汗亲笔所书，感谢你提供我军布防图。人赃俱获，还敢狡辩？"

　　温子然扫了一眼那所谓的"证据"，差点气笑出声。信上的字迹歪歪扭扭，连最基本的文书格式都不对，更别提那枚假的离谱的北狄印鉴。

　　"这是栽赃！我要见..."

　　"见谁？萧璟？"差役阴阳怪气地打断，"王爷此刻已在百里之外，谁会管一个官奴的死活？"

　　沉重的枷锁压得温子然直不起腰。被押出驿馆时，他注意到街角闪过一个熟悉的身影——王府总管！那人正与一个官员模样的人交头接耳，看到他时露出阴鸷的笑容。

　　刑部大牢比想象中更可怕。腐臭的空气里混杂着血腥味和惨叫，温子然被推入一间水牢，浑浊的污水瞬间漫到胸口。枷锁被取下，换成更沉重的铁链，将他的手腕吊在两侧石壁上。

　　"系统，兑换越狱工具。"

　　「可选方案：
　　1. 隐身药水(50积分)-持续30分钟
　　2. 开锁技能(30积分)-需配合工具
　　3. 暴力破解(20积分)-触发警报概率70%」

　　温子然刚要选择，牢门又被打开。三个刑吏拎着皮鞭和烙铁走进来，身后跟着个穿紫袍的官员——正是当朝宰相杜允之。

　　"温公子，久仰。"杜允之抚摸着山羊胡，"老夫很好奇，一个官奴是如何让镇北王如此着迷的？"

　　温子然啐了一口："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少废话。"

　　"有骨气。"杜允之示意刑吏上前，"不过很快你就会求着告诉我——萧璟把虎符藏在哪里了？"

　　烧红的烙铁逼近胸口时，温子然突然想起萧璟留给他的那枚玉佩。差役们居然没搜走它！玉佩此刻正贴着他的心口，随着心跳微微发烫。

　　"我不知道什么虎符。"他咬牙道。

　　烙铁贴上皮肤的瞬间，剧痛让温子然眼前一黑。但他死死咬住嘴唇，没让惨叫溢出喉咙。不能认罪，不能牵连萧璟——这个念头支撑着他熬过一轮又一轮酷刑。

　　「警告：生命体征下降至危险值。建议兑换伤痛缓解剂」

　　"不..."温子然在意识模糊中拒绝，"留着积分...有用..."

　　不知过了多久，刑吏们终于累了。杜允之临走前丢下一句话："明日继续。北狄可汗很期待看你被凌迟的样子。"

　　黑暗再次笼罩水牢。温子然垂着头，任由污水浸透伤口。恍惚中，他感觉有人轻轻托起他的下巴。

　　"坚持住，公子。"是个陌生的声音，"王爷留了人在刑部，我们会想办法..."

　　温子然想看清来人，眼皮却沉重如铅。最后的意识里，他听见系统冰冷的提示音：

　　「紧急任务：萧璟部队在鹰愁峡遭遇埋伏，主帅失踪。选择：
　　1. 用剩余积分兑换越狱(可返回现代)
　　2. 留下救人(永久滞留本世界)」

　　没有犹豫，温子然在黑暗中选择了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