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救国，在背后当幕后黑手》雾折竹

6、民国翻译官

　　鸢尾宫东翼会议厅的橡木门在身后关闭，发出沉闷的响声。裴清衍数着自己的脚步——十三步后，他将面对山本和中村的质询。袖口的微型胶片紧贴着手腕皮肤，记录着最后一批霓虹国海军密电内容。
　　"裴君，请坐。"山本的声音比往常低沉。会议桌上摊开着一份《鸢尾晨报》，头版赫然刊登着霓虹国东海驻军计划全文。
　　中村少佐站在窗前，逆光中只剩一个剪影："解释一下，为什么这些绝密文件会出现在报纸上？"
　　裴清衍解开西装扣子从容落座："我也刚看到新闻。恕我直言，情报泄露通常源于内部管理疏漏。"
　　"管理疏漏？"中村猛地转身，军刀鞘撞在窗框上发出脆响，"过去72小时，所有接触过这些文件的，只有内阁秘书处、海军省和..."他踱步到裴清衍身后，"你。"
　　房间温度仿佛骤降。裴清衍感觉到中村的呼吸喷在自己后颈，带着淡淡的清酒味。他故意让手指微微颤抖："少佐是在怀疑我？"
　　"昨夜被捕的华国学生，"山本推过一张照片，"在他身上搜到这个。"照片上是裴清衍与许徽言在咖啡馆交谈的画面，日期显示是前天。
　　裴清衍轻笑出声："这正是我向您汇报过的渗透计划——接近留学生领袖获取情报。"他从内袋取出折叠的纸片，"这是当时获得的学生抗议计划书，难道没帮助霓虹警方提前布防？"
　　山本接过纸片检查，这正是裴清衍之前提供的"情报"。中村却突然拔出手枪拍在桌上："那这个怎么解释？"他又甩出一张模糊的照片，隐约能看出是电报局门口。
　　"照片上的人戴着帽子，如何确认是我？"裴清衍纹丝不动，"况且，少佐莫非忘了是谁提供了华国代表团的拒签情报？"
　　会议陷入僵局。系统提示在裴清衍视野边缘闪烁：【警告！当前偏离度29.8%！】他不动声色地调整呼吸，让心率保持在每分钟72次的平静状态。
　　"我需要一个证明。"山本最终开口，"今天下午三点，大不列颠和鸢尾国代表要求重新谈判东海条款。你代表霓虹国出席。"
　　"荣幸之至。"裴清衍鞠躬，知道这是最后的考验。
　　走廊里，他借整理领带的动作检查了三个隐藏的监视点——两名便衣在楼梯口，一名清洁工在擦窗。他必须让接下来的表演毫无破绽。
　　下午两点四十五分，和平宫谈判厅。裴清衍提前抵达，检查了座位安排——他故意将大不列颠与鸢尾国代表的名牌位置调近15厘米，这个微小调整能促使双方更容易达成共识。
　　"格雷先生，莱昂先生。"他用法语问候，"容我直言，重新谈判对各方都是损失。"
　　大不列颠代表格雷挑眉："哦？霓虹国愿意让步？"
　　"正相反。"裴清衍取出文件，"这是我国在太平洋的石油勘探权清单，原本计划与大不列颠共享..."他故意漏出其中一页，"当然，如果东海问题拖延，这些计划只能暂缓。"
　　格雷的眼睛立刻锁定了关键数据。裴清衍转向鸢尾国代表："至于贵国关心的云南铁路权益，山本参赞授权我表示..."
　　谈判持续两小时。结束时，大不列颠和鸢尾国基本放弃了修改条款的要求。裴清衍知道，自己又一次通过了考验——但代价是将更多华国权益送入虎口。
　　"精彩的表现。"山本在会后拍着他的肩，"尤其是石油勘探权那招。"
　　裴清衍微笑："虚张声势而已。清单上第三页的数据是经过修饰的。"
　　山本大笑："裴君果然是自己人！今晚庆功宴，务必出席。"
　　回到寓所，裴清衍反锁房门，取出床底暗格的化学试剂。他将今日获取的情报用隐写术记录在《几何原本》的书页边缘，这种特殊墨水会在72小时后自动消退。
　　系统警告再次出现：【偏离度29.9%！最终警告！】
　　"今日谈判我完全站在霓虹国立场，"裴清衍冷静回应，"何来偏离？"
　　【但结果加速了华国觉醒。宿主明知大不列颠会将谈判内容泄露给华国代表团。】
　　"这是战略博弈的正常结果。"裴清衍将情报书页晾干，"原主性格中包含自负倾向，享受这种复杂操纵感。"
　　系统沉默良久：【逻辑验证通过。偏离度锁定29.9%。】
　　突然，窗户传来三长两短的敲击声。裴清衍迅速藏好文件，拉开窗帘——许徽言脸色惨白地挂在窗外，左肩一片血红。
　　"他们...发现雷米是间谍..."许徽言跌进房间，"密码...没能传回国内..."
　　裴清衍锁好窗户，检查伤口——这次是刀伤，差半寸就伤及动脉。他取出手术针线："雷米怎么样了？"
　　"死了。"许徽言咬牙，"中村亲自审问...他撑了六小时才..."
　　裴清衍缝合的手稳如磐石，但眼底闪过一丝痛色。他与雷米曾在书店结识，也是他埋下的一个暗线，不论如何他——是一位英雄。
　　"你必须立刻离开巴黎。"裴清衍帮许徽言包扎好伤口，"今晚有艘货轮去亚历山大港。"
　　许徽言抓住他的手腕："一起走！霓虹人已经起疑了！"
　　"我还有最后一项任务。"裴清衍取出怀表，"把这个交给上海永安百货的周经理，只说'几何原本第三定理'。"
　　许徽言盯着怀表："这是什么？"
　　"能让东海问题在未来翻盘的钥匙。"裴清衍帮他穿上备用西装，"后门楼梯没人，十分钟后有辆垃圾车经过使馆区。"
　　许徽言走到门口突然回头："你不问是谁出卖了我们？"
　　"我知道是谁。"裴清衍神色平静，"顾俊伟的秘书小林，代号'夜莺'。"
　　许徽言瞳孔骤缩："那你为什么还——"
　　"因为所有通过他传递的情报，都是我精心设计的半真半假消息。"裴清衍打开门，"现在，走！"
　　送走许徽言，裴清衍销毁了所有敏感物品，只留下今晚庆功宴的请柬。他换上最考究的西装，往手枪里压入三发子弹——两颗普通弹，最后一发是特制的□□弹头。
　　庆功宴在霓虹大使馆举行。水晶吊灯下，山本举杯宣布："今日之后，东海将成为帝国在东亚的新基石！"
　　裴清衍微笑着啜饮香槟，注意到中村始终站在电闸旁。这是个陷阱，而他欣然步入。
　　"裴君，"山本搂着他的肩走到阳台，"内阁决定授予你旭日勋章。"
　　"愧不敢当。"裴清衍鞠躬，余光扫到两名宪兵正封锁阳台出口。
　　"但有个小问题..."山本的笑容突然冰冷，"我们查实，雷米死前发往上海的电报，是用你的密码本加密的。"
　　裴清衍面色不变："想必是栽赃。我的密码本一直锁在使馆保险箱。"
　　"是吗？"中村从阴影走出，举着一本染血的《几何原本》，"那这个呢？"
　　裴清衍认出了许徽言的血——但书是假的，他真正的密码本今早已化为灰烬。
　　"看来证据确凿。"他平静地放下酒杯，"容我问最后一个问题——夜莺还好吗？"
　　山本脸色骤变："你怎么知道——"
　　枪响时，裴清衍已经侧身翻滚。中村的子弹只打碎香槟塔，而他的还击精准命中电闸。黑暗笼罩大厅的瞬间，裴清衍撞碎玻璃跃下阳台。
　　身后枪声大作，一颗子弹擦过他的肋部。裴清衍忍着剧痛翻过围墙，钻进预先安排的汽车。
　　"去火车站！"他对司机喊道，同时撕开衬衫检查伤口——还好只是擦伤。
　　汽车急转弯时，系统警报突然炸响：【紧急！偏离度突破30%！强制干预启动！】
　　剧痛如高压电流贯穿全身。裴清衍咬破嘴唇才忍住惨叫，视网膜上闪过血红色的倒计时：00:59...00:58...
　　"加速..."他挤出两个字，冷汗浸透后背。
　　火车站钟楼显示21:17。裴清衍跌跌撞撞冲上月台，最后一班列车正在鸣笛。他刚踏上车厢，双腿突然失去知觉——系统惩罚升级了。
　　【偏离度30.1%，启动二级干预。】
　　视野开始模糊。裴清衍用尽最后力气爬进洗手间，反锁上门。镜子里的自己面色惨白，鼻血滴在白色衣领上触目惊心。
　　他从鞋跟取出最后一张胶片，吞入腹中。这是霓虹国在东海部署生化武器的证据，绝不能落入敌手。
　　"系统..."他喘息着，"若我现在死亡...任务是否...算失败..."
　　【计算中...宿主已完成主线任务：1.改变死亡结局；2.助力华国拒签和约。】
　　"那么..."裴清衍扯出微笑，掏出怀表，"最后的偏离...就当是...奖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