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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民国翻译官 ...

  •   1919年和平协定签字前48小时,鸢尾宫的气氛凝固如铅。裴清衍站在走廊拐角,看着大不列颠国代表将霓虹国代表团团长单独叫进会议室。他的手指在袖口轻轻敲击,计算着时间——十七分钟后,鸢尾国外交官也会加入这场密谈。
      "裴先生似乎对墙上的油画很感兴趣?"
      裴清衍转身,看见顾俊伟站在身后,手里捧着一叠文件。他立刻换上轻蔑的表情:"顾先生不去准备抗议材料,倒有闲情来欣赏艺术?"
      "比起某些人欣赏的'艺术',"顾俊伟意有所指地看了眼会议室,"我更关心东海几百万同胞的命运。"
      裴清衍轻笑一声,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密谈内容涉及海军基地共享协议,重点在第三条款。"说完提高音量,"恕我失陪,山本参赞还在等我。"
      他刚走出几步,系统警告突然弹出:【检测到宿主直接干预行为!偏离度27%!】
      "只是转述公开情报。"裴清衍在心中冷静回应,"原主性格中包含炫耀心理,通过展示内幕信息获取优越感符合人设。"
      系统沉默几秒:【逻辑验证通过,警告解除。】
      走廊尽头,许徽言正被两名霓虹国警卫拦在门外。裴清衍调整领带,大步走去:"怎么回事?"
      "这个华国人声称有预约,"警卫回答,"但名单上没有他。"
      裴清衍扫了眼许徽言手中的请柬——那是他前天晚上塞在教堂告解室里的伪造文件。"搞错了,"他用日语说,"他是大不列颠代表团的临时雇工。"说完不耐烦地挥手,"快进去,格雷先生等着呢。"
      许徽言低头快步离开,在与裴清衍擦肩时,一个纸团落入后者口袋。
      洗手间隔间里,裴清衍展开纸条:
      「1.印刷厂被查封,传单未能印成;
      2.明晚抗议路线已规划完毕;
      3.被捕学生名单在此——」
      名单最后画了个问号。裴清衍点燃纸条,看着灰烬落入马桶冲走。这个问号是他们约定的暗号,表示"有内奸"。
      回到工作间,他发现桌上多了一个牛皮纸袋。拆开后,是一份标着"最终版"的和平协定草案。东海条款处,黑鹰国权益被明确转移给霓虹国,只有一行小字注明"华国可派观察员参与后续谈判"。
      "裴君,"山本推门而入,"把这份文件译成中文,特别标注法律术语。"
      "需要强调哪些部分?"
      山本露出罕见的微笑:"重点是'无条件'和'永久性'这两个词。"
      三小时后,裴清衍交上译文,同时递过另一份文件:"这是我在华国留学生那里获得的。"——那是许徽言给他的抗议计划书,但关键地点和时间已被修改。
      "很好。"山本仔细阅读,"你确定这是最终版本?"
      "他们今早刚确定的。"裴清衍推了推眼镜,"不过,我听说大不列颠代表团对东海矿产条款还有异议?"
      山本脸色微变:"谁告诉你的?"
      "格雷先生的秘书喝多了。"裴清衍露出狡黠的笑,"他说大不列颠想分三成铁矿收益。"
      "贪婪的英国人..."山本冷哼一声离开,没注意到裴清衍袖口沾着的墨水——那与他刚在协定副本上做的隐形标记是同一种。
      深夜,裴清衍潜入档案室。特制眼镜让他能在黑暗中看清紫外线标记——他白天在文件上做的记号此刻正幽幽发亮。他迅速翻到东海条款,用微型相机拍摄后,在原文件上滴了一滴透明液体。二十四小时后,这处关键条款的墨水会开始褪色。
      刚回到走廊,一阵刺痛突然从太阳穴炸开——系统警告疯狂闪烁:【紧急!偏离度29.5%!即将强制干预!】
      "我在巩固霓虹国信任!"裴清衍咬牙道,"获取更高密级才能接触核心情报!"
      【风险评估中...】系统停顿的时间比往常长,【最后通牒:偏离度不得超过30%。】
      凌晨三点,裴清衍的公寓门被急促敲响。许徽言浑身是血地跌进来:"他们发现了...我们中出了叛徒..."
      裴清衍反锁房门,拉上窗帘:"多少人知道这个地点?"
      "应该...只有我..."许徽言咳出一口血,"但特务直接去了印刷厂和仓库...就像有人指路..."
      裴清衍取出医疗箱,剪开许徽言染血的衬衫。子弹擦过肋骨,留下焦黑的伤口。"需要缝合。"他戴上橡胶手套,"忍着点。"
      没有麻醉药,许徽言咬住皮带承受针线穿肉的痛苦。裴清衍的动作快而精准——每一针都恰好穿过真皮层与皮下组织的交界处,这是最小化疤痕的缝合技术。
      "为什么...帮我..."许徽言虚弱地问。
      "你死了谁给我传递情报?"裴清衍冷淡回应,同时取出藏在床板下的电报机零件,"能走吗?一小时后有趟列车去马赛。"
      许徽言抓住他手腕:"明天...签字仪式..."
      "计划不变。"裴清衍组装好简易发报机,"告诉国内,霓虹国在碧海港外集结了第三舰队。"
      "你怎么知——"
      "浴室镜柜后有护照和船票。"裴清衍打断他,"从马赛转道去开罗,再回国。"他递过一张字条,"把这串数字交给上海法租界雷米钟表行的鸢尾国人。"
      许徽言没有接:"你呢?"
      "我自有安排。"裴清衍看了眼怀表,"警卫换岗还有七分钟,足够你到后巷。"
      许徽言突然抓住他的衣领:"跟我一起走!霓虹人已经怀疑你了!"
      裴清衍掰开他的手指:"怀疑是情报工作的常态。"他将许徽言推到窗前,"记住,数字必须亲自交给雷米,不能经手任何人。"
      许徽言翻出窗前,最后看了裴清衍一眼:"你到底是谁?"
      "一个赌徒。"裴清衍拉上窗帘,"正在下最后一注。"
      清晨,鸢尾宫戒备森严。签字仪式将在中午举行,各国代表陆续抵达。裴清衍作为首席翻译,正在检查最终文件。当他翻到东海条款时,瞳孔微缩——褪色已经开始了。
      "裴君,"山本匆匆走来,"立刻准备一份声明,关于我国在东海的主权立场。"
      "出什么问题了?"
      山本压低声音:"华国代表团突然拒绝出席签字仪式。"
      裴清衍面露惊讶:"他们敢违抗列强意志?"
      "去查查留学生那边有什么动向。"山本递给他一张纸条,"尤其是这个叫许徽言的。"
      纸条上是许徽言的资料和照片,标注着"头号危险分子"。裴清衍注意到资料显示许徽言已于昨夜被捕——这显然是假情报。
      "我马上去办。"他鞠躬离开,径直走向电报室。用事先约定的密码,他向三个不同地址发送了相同内容:
      「霓虹已察觉速按B计划行动」
      十点整,巴黎各大报社同时收到匿名包裹,里面是霓虹国海军部署图和琴岛驻军计划。十一时,数百名华国留学生出现在鸢尾宫外,高举"拒绝签约""还我东海"的标语。
      裴清衍站在窗前,看着抗议队伍越来越庞大。他的怀表显示11:47——按计划,此刻上海、广州、北平应该也爆发了游行。
      "裴先生。"中村少佐突然出现在身后,"山本参赞要见你。"
      会议室里气氛凝重。山本将一份电报拍在桌上:"解释一下!为什么大不列颠和鸢尾国突然要求重新谈判东海条款?"
      裴清衍快速浏览电报——是他昨晚伪造的文件起了作用,列强开始怀疑霓虹国的真实意图。
      "恐怕...是华国人的离间计。"他谨慎地说,"我早提醒过要警惕他们的宣传。"
      "去找格雷和莱昂,"山本命令,"用你最擅长的外交辞令,让他们相信这些文件是伪造的!"
      "遵命。"裴清衍鞠躬退出,嘴角微微上扬——他的计划正按秒推进。
      走廊拐角,一只手突然将他拽进储物间。顾俊伟脸色铁青:"你给的情报有误!签字推迟不是因为列强反悔,而是——"
      "而是华国代表团决定拒签。"裴清衍平静地接话,"我知道。"
      "你知道?那为什么还——"
      "顾先生,"裴清衍看了眼怀表,"12点整,请打开你办公桌右侧抽屉。"说完推开他走出门去。
      正午十二时,鸢尾宫钟声响起。华国代表团成员集体站在东花园,陆祥正当众宣布:"华国拒绝在侵犯主权的条约上签字!"
      同一时刻,顾俊伟打开抽屉,里面是一套完整的霓虹国侵华计划原件,以及裴清衍的便条:
      「历史会记住今天。请将真相带回祖国。——P」
      远处传来骚动,裴清衍知道自己的时间到了。他整理好领带,从容地走向山本的办公室——那里,中村少佐正拿着电文等待他,眼神冷得像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