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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民国翻译官 ...

  •   和平会议正式开幕当天,裴清衍站在鸢尾宫大理石台阶上,调整领结的手指突然一顿——山本参赞正与大不列颠国外交官格雷并肩走来,两人交谈中频繁出现"东海"和"秘密谅解"的字眼。
      "裴君,跟上。"山本向他招手,"今天你负责我们与华方代表会谈的翻译工作。"
      裴清衍的镜片反射着晨光,遮住了眼中一闪而过的锐利:"荣幸之至。"
      会议厅内,水晶吊灯将谈判桌照得如同舞台。中方代表陆祥正带着三名随员入座,裴清衍注意到他们眼下都有着浓重的青黑色——那是连日熬夜谈判的痕迹。
      "根据中日二十一条及后续协议,"山本开门见山,"黑鹰国在东海权益应合法移交霓虹国。"
      陆祥正沉声道:"我国从未承认二十一条的合法性。"
      裴清衍同步翻译着,同时观察到山本右手小指轻微抽搐——这是对方紧张时的微表情。他故意在翻译陆祥正的话时,将语气弱化三分。
      "贵国若执意收回东海,恐怕难以获得国联支持。"山本冷笑。裴清衍将这句话翻译得更加尖锐,注意到陆祥正的随员顾俊伟握紧了钢笔。
      会议陷入僵局时,裴清衍"不小心"碰倒了水杯。在协助侍应生清理时,他的袖口掠过顾俊伟的公文包——一枚微型胶卷悄无声息地滑入夹层。
      休息间隙,裴清衍借口吸烟来到阳台。他从怀表夹层取出铅笔头大小的纸卷,用指甲蘸取红酒,在纸上涂抹。酒中的单宁酸与预先处理的纸张发生反应,显现出密密麻麻的小字:
      「1.大不列颠与霓虹密约:以太平洋岛屿换东海支持;
      2.霓虹军青岛增兵计划;
      3.漂亮方态度分析...」
      他默记内容后将纸卷吞下,忽然察觉背后有人。转身时,许徽言正冷冷盯着他:"又在策划什么卖国勾当?"
      裴清衍掸了掸烟灰:"许同学,偷听他人隐私可不是绅士行为。"
      "对你这种人不需要讲道义。"许徽言逼近一步,"昨天你给的情报我们已经核实了部分,为什么要帮我们?"
      裴清衍吐出一个烟圈:"也许我乐于看你们白费力气。"他压低声音,"明天中午,霓虹国代表将与鸢尾国军火商在战神广场咖啡馆会面。带上相机。"
      许徽言皱眉:"你怎么确定我会——"
      "因为你爱国。"裴清衍掐灭烟头,与他擦肩而过,"记住,靠窗第三盆天竺葵后面是最佳拍摄位置。"
      回到会议厅,山本正与同僚低语。裴清衍走近时,他们立刻切换话题:"...裴君的翻译很出色。"
      "为优秀雇主服务是我的荣幸。"裴清衍微笑,同时注意到山本袖口沾着的墨水——与今早看到的密件颜色一致。他默默记下这个细节。
      当晚,裴清衍在寓所将几日来收集的情报分类整理。桌面上,不同颜色的图钉将线索串联:
      红色丝线连接军事部署;
      蓝色标注外交关系;
      绿色标记经济利益...
      他突然停笔——系统警告在视网膜上闪烁:【宿主行为偏离度18%!】
      "原主是个精于算计的投机者。"裴清衍平静地继续书写,"全面评估各方情报才能准确押注,不是吗?"
      系统沉默片刻:【逻辑合理,继续监控。】
      敲门声突然响起。裴清衍迅速收起资料,打开门看见两名巴黎警察:"先生,有人举报这里进行间谍活动。"
      "荒谬。"裴清衍侧身让他们进入,心跳却不受控制地加速——床头柜抽屉里还有未处理的情报笔记。
      警察翻检物品时,裴清衍注意到其中一人总盯着书架。当警察伸手去拿《战争与和平》时,他忽然用鸢尾国语说:"小心那本书,我刚从医院回来,医生说我可能染上了肺结核。"
      警察的手立刻缩回。半小时后,一无所获的两人悻悻离开。裴清衍锁好门,从《战争与和平》中抽出一叠文件——那本书的内页被挖空,正好容纳他的情报汇总。
      次日清晨,山本紧急召见他:"立刻准备一份中文声明,关于我国在东海的合法权利。"
      裴清衍一边速记,一边注意到桌上多了一份标着"绝密"的文件夹。山本去接电话时,他假装钢笔没水,俯身取墨水时快速扫视文件——那是漂亮国代表团对东海问题的态度分析,上面标注着"暂不干涉"。
      中午休会时,裴清衍远远看见许徽言伪装成服务生潜入战神广场咖啡馆。他故意绕道经过,将一张字条塞进许徽言口袋:
      「目标坐西南角,注意他左手拿出的文件。」
      两小时后,裴清衍在返回会场的路上被许徽言拦住:"你早知道他们会交易军火清单!"
      "声东击西。"裴清衍目不斜视地继续前行,"军火只是幌子,真正重要的是他们谈话中提到的大仓组矿业合约。告诉陆总长,霓虹国打算控制东海的煤矿和铁矿。"
      "为什么你自己不说?"
      裴清衍冷笑:"你觉得他们会相信一个'汉奸'的话?"他加快脚步,"今晚八点,把你拍到的照片塞进圣米歇尔广场右侧第三个邮筒。"
      傍晚时分,山本突然邀请他共进晚餐。料理店包厢里,除了几名军官外,还有位穿西装的陌生面孔。
      "这位是东京来的中村少佐。"山本介绍,"他对你的翻译很感兴趣。"
      中村锐利的目光像X光般扫过裴清衍:"听说裴君精通多国语言,甚至能听出关西和关东口音的差别?"
      "职业需要。"裴清衍给他斟酒,"就像军人能分辨不同型号的枪声。"
      中村大笑,突然用黑鹰国语问:"你觉得黑鹰国人会把东海秘密协议藏在哪?"
      "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裴清衍用柏林口音回答,"比如投降书附件里。"
      中村眼中闪过赞赏,却不知道这个回答是裴清衍根据桌上文件摆放规律得出的推论——黑鹰国代表最近频繁查阅的正是投降书补充条款。
      晚餐后,山本拍着裴清衍的肩:"明天起你参与我们的核心会议,薪酬翻倍。"
      裴清衍鞠躬致谢,转身时嘴角微扬——这正是他需要的。但在街角拐弯后,他的笑容立刻消失,迅速检查衣服是否被安装了窃听器。
      确认安全后,他绕道圣米歇尔广场,将一封密信投入邮筒。信是用米汤写的,只有用碘酒才能显现内容:
      「1.霓虹增派第三舰队;
      2.大不列颠与鸢尾国态度软化;
      3.建议国内发动舆论施压...」
      回到寓所,系统突然弹出警告:【检测到宿主行为存在矛盾!表面亲近霓虹国却暗中帮助华国代表团!】
      裴清衍不慌不忙地解开领带:"原主是个机会主义者。两边下注才是利益最大化的选择,不是吗?"
      【风险评估中...】系统停顿几秒,【解释合理,偏离度维持20%警戒线以下。】
      夜深人静时,裴清衍取出床头暗格中的笔记本。在"救国计划"的标题下,他写下新的条目:
      「1.无线电干扰技术草图;
      2.内燃机改良方案;
      3.简易密码学手册...」
      这些远超时代的技术构思,将在适当时候通过特定渠道送回国内。窗外,四月的雨轻轻敲打玻璃,如同历史的脚步声渐渐逼近。
      裴清衍合上笔记本,揉了揉太阳穴。明天将是关键一天——和平协定草案将首次公开讨论。他需要同时扮演好三个角色:
      霓虹国信赖的翻译官;
      华国代表团的情报源;
      留学生眼中的汉奸。
      三重身份像三棱镜般在他身上折射,而只有他自己知道,哪一面才是真正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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