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B】师姐》杖玉

2、道侣

　　却凭梅低估了殷梨对自己的依恋程度。

　　她忙了一月有余，某天又下起了雨，她才动了念头，想着去山洞看看。

　　山洞被她设了结界，除了她和殷梨外其他人看不见。

　　殷梨坐在洞内，环抱住自己，在默默发呆。听见落叶被踩碎的声音，他欣喜地抬头，再次无法视物。

　　他奔向她，几乎是跌进她怀里。

　　“我以为你是骗我的，我以为你再也不来看我了。”殷梨仰起脸，小心翼翼地亲了她一口。

　　他日日来这里等？

　　却凭梅自上次后就已将他归入自己羽翼下，不太爱看他自轻自贱的样子。

　　她安抚地揉了揉对方的腰，取了把笛子交到他手上。

　　众人只知大师姐擅箫，其实她更爱笛。

　　殷梨感受着笛子的轮廓，说不出话来。

　　这是他第一次收到礼物。

　　他过了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嗫嚅地问：“我吹这个，你，你就会来看我吗？”

　　却凭梅点头。
　　但是也别乱吹，我不是很有空闲。

　　殷梨懂对方的意思，辞色认真，道：“我不会乱吹的，特别想你的时候，我才吹。”

　　好一丛甜蜜乖巧的菟丝花。

　　却凭梅无声地笑，捏了捏他的脸。她环顾四周，发现山洞不知何时被他搬来许多竹椅和柔软织物，布置得像野兽的家。

　　幕天席地，只你我。

　　却凭梅心念一动，手指插入他长发，低头吻了上去。

　　殷梨已将她认做主人，柔顺得不可思议，无意间激起了却凭梅的掌控欲。他忍不住尖叫连连，却凭梅皱眉嫌吵，粗暴地捂住，殷梨攥着衣角的指节泛红，双腿乱蹬。

　　外面骤雨，洞内湿润。

　　却凭梅本无意于此，也被殷梨勾得食髓知味，他实在是天生精于此道。却凭梅没试过这样有效的解压方式，她诧异于自己的快意，对殷梨自然也不吝奖励，摸着耳垂郑重亲上他额头。

　　殷梨被哄得恍恍惚惚，他刻意忽略对方对自己身体的赏识，热烈地抱住对方。

　　人已经没力了，还要趴上来，絮絮叨叨颠三倒四地跟她倾诉各种鸡零狗碎的小事。

　　却凭梅对此哑然失笑，吻了吻他发间，不怎么在意地听着，时不时捏捏对方手心算作回应。

　　自那以后，却凭梅得闲就来找他，不得闲但压力过大时也来，但后者情境下往往会失控，场面比起亲昵更接近于折辱。

　　不过殷梨不在乎，他甘愿被当做解压的玩意儿。

　　却凭梅抽回手，居高临下旁观他躺在布帛上痉挛颤抖，慢条斯理擦干净手，她才又把人抱起。

　　殷梨几乎是立刻埋入她怀里，急促地呼吸，脸通红。

　　“奇怪，怎么一下子就不见了，方才还看见的。”有人循着野兔的踪迹正一步步接近洞口。

　　殷梨一下子紧张起来，他紧抿住唇不敢出声。

　　却凭梅品着他的神色，笑了出来，挑眉，丝帛无风自动，牢牢缚住对方的手。

　　殷梨第一次朝她开口求饶，他不想在人前，恐惧和羞耻吞噬了他。对方不置可否，只是刮了刮他鼻子，殷梨心底一冰，忽然想到，也许她就是喜欢玩这个。

　　留住她，这没什么。殷梨对自己说。

　　他无声地哭，边主动将自己送到她手里。

　　真是，可怜死了。却凭梅停住了动作，吻掉对方的泪水，像颠小孩子一样抱着他哄。

　　找兔子的人撞上一堵石壁，摸着头拐了个方向继续找兔子。

　　殷梨的情绪被吊起又被接住，再次在却凭梅面前崩溃，他埋在却凭梅颈间，睫毛扇动刮得却凭梅有些痒。

　　殷梨呜咽着问她：“你喜欢我吗？你会一直陪着我吗？”

　　却凭梅不是很喜欢许诺，她没办法确认一切事物都在掌控范围。

　　殷梨久久等不到回应，情绪再次失控。他粗暴地抹干净泪水，痴痴告白：“我不会缠着你要道侣的名分，我只要你答应我，即使有了喜欢的人，你也还要来找我。我保证我会是最好用最耐用的一个。”

　　这个不难。
　　却凭梅点了点头。

　　殷梨却没有立刻高兴起来，他哭着舔上对方的手，急着验证自己的价值。

　　心情几番大起大落，殷梨整个人像雨打芭蕉一样萎靡，他总是在堂上发呆，停云不得不把他的情况告诉却凭梅。

　　怔怔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殷梨遗憾巴掌印消退得太快。

　　她好久没来找自己。

　　镜子被人夺走，殷梨看清来人，整个人僵在原地，想逃却不敢走。他感到自己下贱的灵魂被对方一览无遗，盛极糜烂的气质也昭然若揭。

　　他在对方的审视下几乎要跪下。

　　殷梨已经很久很久未曾见过师姐。他自甘堕落，软弱地投入到唯一肯接受自己的温柔乡里去，不敢回首。他躲着却凭梅，尽力遗忘却凭梅，以为这样就可以不用经历刀割之痛。

　　一朝相见，他又变成了那滩烂泥，连被踹两脚都是奢望。

　　他不敢抬头看她。

　　师姐却只是理了理他的衣服，淡淡地说：“正好衣冠，带你去见我师尊。”

　　被触碰的地方不停地战栗，殷梨心如擂鼓地跟在师姐身后。

　　殷梨以为自己耳朵出了差错。

　　元泰仙尊大笑着拍手，揶揄道：“我说当年你怎么不肯亲自带捡回来的人，非让他跟着停云，原来是布局已久。”

　　正了正神色，又道：“行，过了我这道，你们就算是道侣了，往后要互相扶持，多多进益。”

　　殷梨痛苦难当，一时接受不能，他流着泪攀住师姐的手，开口就想认罪，师姐只是淡淡扫过来一眼，他就被噤声，再开不了口。

　　师姐的意志接管了他的身体，他被迫跪下，一齐拜了天地。

　　诸事完毕后，却凭梅神色轻松。她伸出右手捏住殷梨后颈，拇指摩擦着细腻的皮肤。

　　熟悉的触感使得殷梨浑身一颤，他含泪望向他，抖得几乎站不住，眼神里带着不可置信和委屈。

　　却凭梅笑着把他拽入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