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自由就是我的自由》爱西瓜的猫

8、第 8 章

　　雨水敲打着窗户，像无数细小的手指在玻璃上弹奏。林疏桐坐在书桌前，面前摊开着高考倒计时表——距离考试还有17天，红色的数字刺眼地提醒着她：时间不多了。
　　“休息一会儿吧。”晴靠在窗边，看着外面的雨幕，“你已经学了六个小时。”
　　林疏桐揉了揉酸痛的后颈，自从父母决定离婚后，家里的气氛反而平静了许多。父亲大多时间不在家，母亲不怎么喝酒了，甚至开始去社区中心上烘焙课。这个曾经如同战场般的家，现在竟然有了些许安宁。
　　“再做完这套英语模拟题。”林疏桐翻开下一页，但眼前的字母开始莫名地舞动，长期的睡眠不足和高压学习让她的注意力难以集中。晴叹了口气，走到她身后，虚幻的手指轻轻按摩她的肩膀：“你这样会累垮的。”“不能垮。”林疏桐固执地说，“高考是我离开这里的唯一机会。”
　　这是她和陈阿姨共同制定的计划——考上一所远离家乡的大学，开始新生活。母亲已经同意了这个安排，甚至私下给了她一张银行卡，里面是她多年偷偷攒下的“私房钱”。
　　“妈妈最近变了很多。”晴轻声说，手指穿过林疏桐的长发。确实如此，自从提出离婚，母亲像是卸下了某种沉重的负担：她不再整日酗酒，开始注意饮食和穿着，甚至问起林疏桐的高考志愿。就在上周，她还破天荒地提议两人一起去看电影——这是林疏桐有记忆以来的第一次母女约会。
　　“我有时候会想...”林疏桐放下笔，“如果早点寻求帮助，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
　　晴摇摇头：“你当时只是在用自己能想到的方式生存下来，不要责怪过去的自己，你能做到的只有那么多。”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雷声在远处轰鸣。林疏桐站起身，活动了下僵硬的四肢，就在这时，楼下传来门被重重关上的声音，接着是父亲愤怒的吼声。林疏桐身体本能地绷紧，尽管最近父亲很少回家，但每次回来都会引发冲突。
　　“躲在这里。”晴迅速说，“别下去。”
　　但母亲的声音随即传来，比平时更加尖锐:“林建国!你喝醉了!你疯了吗！”
　　“闭嘴!”父亲的咆哮震得楼梯都在颤抖，“这是我的房子!我想喝多少喝多少!”
　　玻璃碎裂的声音，接着是母亲的尖叫，林疏桐的手紧紧抓住门把手，心脏狂跳。晴挡在门前:“别去，太危险了。”
　　“但她需要帮助!那是我的母亲。”林疏桐的声音因恐惧而颤抖。
　　楼下，争吵升级为肢体冲突：家具被推倒，母亲的哭喊和父亲的咒骂混杂在一起。林疏桐从未听过母亲如此歇斯底里的哭声，那声音撕扯着她的心脏。
　　“报警…对报警。”她颤抖着摸出手机。电话接通后，她控制声音尽量冷静地说明了家庭暴力和醉酒父亲的情况。挂断电话，楼下的混乱仍在继续。
　　晴紧紧握住她的手:“警察来之前，我们就待在这里好不好。”
　　一声比之前都要响亮的撞击声从楼下传来，接着是可怕的寂静。林疏桐再也忍不住了，挣脱晴的手冲下楼。
　　客厅的场景让她血液凝固——母亲倒在地上额头流血，旁边是破碎的花瓶，父亲站在一旁，手里还拿着半瓶白酒表情狰狞。
　　“妈!”林疏桐冲到母亲身边，小心地扶起她。
　　母亲的眼睛半闭着，意识模糊说话声音断断续：“疏桐...回房间去...”
　　“不!”林疏桐抬头怒视父亲，“你对她做了什么?”
　　父亲摇晃了一下，酒精让他站立不稳:“教训不听话的老婆，怎么了?”他的目光落在林疏桐身上，“还有你…装疯卖傻，挑拨离间，我和你妈离婚都是你的错。”他向前迈了一步，举起酒瓶，林疏桐本能地护住母亲，闭上眼睛等待疼痛降临。
　　但预期的打击没有到来，她睁开眼，看到晴站在她和父亲之间——不可思议的是晴不再是半透明的幻影，而是一个完全实体化的存在。父亲瞪大眼睛，显然也能看见她。
　　“你...你是谁?”父亲的声音突然充满恐惧。
　　晴没有回答，只是站在那里，目光冰冷。林疏桐从未见过这样的晴——全身散发着不容侵犯的力量，像一堵无形的墙挡在他们和父亲之间。
　　警笛声由远及近，父亲慌乱地后退几步酒瓶掉在地上:“这不可能…”
　　两名警察冲进门时，看到的场景是：受伤的母亲，护着她的女儿，以及一个呆若木鸡的醉酒男人。他们没看到晴——在警察进门的一瞬间，她又变回了只有林疏桐能看见的状态。
　　“谁报的警?”一名警察问。
　　“我。”林疏桐举手，“他打伤了我妈妈。”
　　父亲开始语无伦次地辩解，但酒精和刚才的惊吓让他的话颠三倒四。警察查看了母亲的伤势，叫了救护车，然后给父亲戴上手铐。
　　“家庭暴力，醉酒伤人，”一名警察说，“先跟我们走一趟吧。”
　　当父亲被带出门时，他回头看了林疏桐一眼，眼中是前所未有的恐惧：“那个女孩她是谁?”林疏桐只是安静的看着他的眼睛，没有回答。
　　救护人员赶到，将母亲抬上担架。一位女警官留下来陪林疏桐:“需要送你去医院吗?或者有亲戚家可以暂住?”“我…我想去医院陪妈妈。”林疏桐说,
　　女警官点点头：“会要警察找你做笔录，你不用紧张。”，帮她拿了外套和手机。在等待的间隙，林疏桐转向一直站在角落的晴:“他…看见你了?”
　　晴点点头，表情复杂:“在某些极端情况下，界限会变得模糊。”
　　“你救了我们，谢谢。”林疏桐低声说。
　　晴摇摇头:“不，是你报警的举动救了你们。我只是给了他一点震慑。”
　　警车送林疏桐去医院的路上，雨停了，夜空中的乌云散开，露出几颗星星。晴坐在她身边，安静地握着她的手。
　　急诊室里，医生告诉林疏桐母亲的情况不算太严重——轻微脑震荡和几处淤伤，需要观察一晚。当林疏桐被允许进入病房时，母亲已经醒了，头上缠着绷带。
　　“对不起，”母亲一见到她就哭了，“让你看到这些…”林疏桐握住母亲的手:“不是你的错，你是受害者。”
　　母亲摇摇头:“我应该早点离开他，早点保护你。”
　　晴站在病床的另一侧，温柔地看着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