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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商议 ...
“大雨天怎么不在寺里待着,跟着他们做什么?”
晚禾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将军是问那些骑兵?”
裴辞微微颔首,晚禾见状继续道:“方才从菩提寺出来,不巧下山时看到他们,心中好奇,便跟过来看看。”
裴辞闻言,微微皱眉:“好奇心能保命?若是北蛮细作设的圈套,你该当如何?”
言罢,晚禾觉得裴辞这话的确有几番道理,她低眸,轻声道。
“奴知错。”
裴辞叹了口气:“罢了,雨太大了,先找个地方避雨吧。”
言罢,晚禾点了点头,跟在他身后。
两人寻到一处废弃的屋子,裴辞推开门,里面一片狼藉,晚禾走进屋子,环顾着四周。
“便先在这儿将就会。”
裴辞淡淡道。
他走到墙边,靠着墙坐下,闭上眼睛,似乎在休息。
晚禾见状,走到一旁,捡起一根枯枝,扔进角落里,然后坐在角落里,抱着膝盖。
屋子里的气氛有些沉闷,只有外面雨声淅淅沥沥,晚禾坐在角落里,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裙摆,看着裴辞,不由得想起老僧的话。
“盯着我看什么?”
裴辞突然睁眼,晚禾被他惊得一缩脖子,慌忙低头,盯着自己湿漉漉的鞋面。
“没……没什么。只是想着将军整日操劳军务,又冒雨奔波,可要小心身子。”
话音刚落,头顶突然投下大片阴影。裴辞不知何时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望着她蜷缩的身影。
他伸手扯下披风,抖落水珠后直接裹住她,动作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知道担心本将军,倒不知给自己避寒?”
晚禾仰头,恰好撞进他眼底翻涌的暗潮。
雨声在耳边骤然放大,她听见自己擂鼓般的心跳,想起老僧捻珠说的“命”字。
“将军,”她鬼使神差开口,“您信命吗?”
裴辞一顿,垂眸盯着她泛红的眼角,忽然笑出声。
他屈指弹了弹她额头,带着薄茧的指腹擦过她发烫的皮肤:“在死尸里爬出来的人,只信手里的刀。”
言罢,晚禾揉了揉脑袋,淡淡道。
“可若有一天命不由己呢?”
“那即便就是天命,我们也要亲手撕碎。”
闻言,晚禾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她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裴辞也没有再说话,只是坐到晚禾身边,闭目休憩,屋里的气氛再次变得沉闷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雨终于停了,天色也晚了,裴辞站起身,走到门口,看了一眼外面:“雨停了,我们回去吧。”
说着,裴辞便朝着外面走去,晚禾见状,也连忙起身跟了上去。
两人走在泥泞的路上,裴辞一言不发,只是默默走着。
雨水让本就崎岖的山路变得泥泞不堪,晚禾小心翼翼地跟在裴辞身后,生怕一不小心摔倒。
裴辞察觉到身后人的小心翼翼,停下脚步,晚禾走到他身边,抬起头,对上他深邃幽暗的眸子。
见状,晚禾愣了一下,随即连忙低下头,不敢看他。
犹豫片刻,裴辞伸手覆上她冰凉的手背,将她的手牢牢包裹住:“路滑,别摔着。”
顿时,晚禾心中一惊,身体瞬间僵住,抬头时,脸颊腾起两朵红晕。
她张了张嘴,想要抽回手,却发现自己的手早已被他握得紧紧的。
裴辞温热的掌心传来的温度,顺着手臂一路蔓延到心口,让她的心跳乱了节奏。
裴辞察觉到掌心里的小手微微颤抖,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他刻意放慢脚步,与她并肩而行,两人交叠的影子在泥泞的小路上拉得很长。
晚禾微微垂眸,看着被裴辞拉着的手,记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那时,少年将军还未褪去稚气,背着她蹚过泥湍,任由她攥着他的衣襟抽噎,轻声出言安慰她的少年身影重叠。
然而,她知道,眼前之人,与她心中的那个少年,早已不是同一个人了。
如今的少年,早已撑得起千军万马。
两人就这样沉默地走在山路上,气氛有些微妙,直到回到军营,裴辞才松开她的手。
“我还有公务,便先送你到这儿了,早些歇息。”
裴辞淡淡开口,语气与之前无异,仿佛刚才的温情只是幻觉。
“回去换身干净衣服,别着凉了。”
晚禾望着裴辞肩头洇湿的布料,那是方才将披风给她时被雨水浸透的痕迹。
她伸手去解下披在身上的玄色披风,指尖触到残留的体温:"将军的披风......"
"留着。"
裴辞望着晚禾怔愣的模样,忽然轻笑出声,眼底泛起少年独有时捉弄她的狡黠:"怎么,本将军的披风还嫌烫手?"
晚禾攥紧披风上的鎏金纹章,那是裴家军的图腾。
听罢,她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见裴辞已转身迈步走了,玄色披风的下摆掠过她的脚踝。
晚禾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忽然想起少年时他也是这样固执,明明自己也冷得发抖,却硬要把披风披在她身上。
手中的布料还带着他的体温,晚风卷着寒意袭来,她却觉得心口烫得厉害。
待裴辞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她才收回目光,转身回到营帐内。
营帐内,夜已深,晚禾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坐在桌前,毫无睡意,只能看着烛火发呆。
她想到老僧的话,又想到裴辞,心中思绪万千。
晚禾总觉得,老僧似乎知道些什么,可他为何不肯告诉她呢?
——
夜幕降临,军营里一片寂静。
裴辞坐在桌前,看着桌上的地图,眉头紧锁,北蛮的军队蠢蠢欲动,他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
这时,营帐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营帐外传来守卫的声音:“将军,末将有事禀报。”
裴辞放下手中的笔,抬起头“进来。”
言罢,营帐外走进一名将领,抱拳行礼:“末将参见将军。”
裴辞看着将领:“不必多礼,说吧,何事?”
将领站起身:“启禀将军,今日傍晚,末将带人巡防时,在城外发现了北蛮的探子。”
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递给裴辞。
裴辞接过令牌,仔细查看,这令牌做工精细,显然不是一般探子所有。
“将军,此人服饰与北蛮人相差无几,定是北蛮的探子无疑。”将领补充道。
裴辞将令牌收好:“可有活捉?”
“将军英明,那探子已经被末将生擒。”
裴辞站起身来:“带上来,本将军要亲自审问。”
呵,想来……这便是替罪羊罢了。
不一会儿,将领将一名五花大绑的北蛮探子带了进来。
那探子被扔在地上,挣扎着抬起头,一双眸子凶狠地盯着裴辞。
北蛮探子张嘴,便要骂人。
裴辞见状,不紧不慢地说道:“怎么,想骂本将军?本将军给你机会,好好骂。”
北蛮探子闻言一愣,见裴辞似笑非笑地盯着自己,心中顿时有些发怵。
裴辞俯身看着他:“本将军就坐在这里,听你骂。骂得好,本将军就放了你,如何?”
言罢,北蛮探子抬头看向裴辞,裴辞依旧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仿佛在逗弄一只小狗。
那北蛮探子咬了咬牙,突然朝着裴辞啐了一口,骂道:“呸!皇帝小儿的走狗,也不过如此!”
裴辞神色未变,反倒是站在一旁的将领脸色一沉,怒斥道:“大胆!”
北蛮探子毫不示弱,张嘴便要再骂,裴辞抬手,制止了将领的声音。
“将军……”将领看向裴辞。
裴辞淡淡道:“本将军说了,给他机会。”
说罢,看向那北蛮探子,语气平静:“接着骂。”
北蛮探子一愣,他本以为裴辞会发怒,没想到他竟然如此平静,一时间有些摸不准裴辞的路数。
裴辞见他不骂了,也不着急,只是淡淡地看着他:“怎么?本将军给的机会,你不要?”
那北蛮探子心中怒火中烧,被裴辞拿捏,让他心中十分不爽。
“呸!”北蛮探子再次啐了一口,骂道:“裴辞,你不过是个缩头乌龟,只会躲在这乌龟壳里!有本事与我北蛮正面一战!”
听罢,裴辞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仿佛这北蛮探子说了一句十分有趣的话。
北蛮探子见裴辞笑了,心中更加恼火:“你笑什么?若不是你们临安使诈,我北蛮岂会被你们打得节节败退?”
裴辞闻言,收起笑容,语气平静:“你以为,你们北蛮赢了多少次?
北蛮探子一怔:“你什么意思?”
裴辞看着他,一字一顿道:“北蛮人,生性残暴,嗜血好杀,所到之处,寸草不生。”
北蛮探子被裴辞说得一愣一愣的。
“百姓流离失所,家破人亡,本将军问你,你可知北蛮人到底杀了我多少临安百姓?”
裴辞语气平静,但却字字诛心。
北蛮探子闻言,脸色微变,却依旧嘴硬:“成王败寇,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裴辞闻言,勾唇一笑,却不似往日那般冰冷,反而带着一丝嘲讽。
裴辞看着那北蛮探子,缓缓开口:“杀你?本将军觉得脏了我的刀。”
裴辞说着,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扔在地上。
北蛮探子看着地上的匕首,瞳孔微缩。
“本将军有更划算的买卖给你。”
裴辞淡淡道。
“说,真正的北蛮细作在哪?”
北蛮探子盯着寒光凛凛的匕首,吞了吞口水。
见状,裴辞走至俯身他的身边,“你不过是枚弃子,真当有人会为你收尸?”
“三息之内,不说,这把刀就先卸了你舌根。”
“一。”
营帐内寂静得能听见呼吸声,地上的匕首凛光闪现,片刻,却见探子突然狞笑:“你以为我会怕……”
“二。”
裴辞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探子脖颈已渗出细密血珠。
“在……在城西醉仙楼!”
“谁?”
北蛮探子愣了愣,脸色犹豫不决。
裴辞见状,眼神微沉:“怎么?不敢说?还是说,你在骗本将军?”
听罢,北蛮探子脸色顿时变得有些慌张,连忙摇头道:“不,不是的!”
裴辞看着他,目光锐利,仿佛要将他看穿:“那是谁?”
北蛮探子咽了咽口水,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开了口:“是……是临安的宋……宋麟。”
裴辞眸光微闪:“宋太傅之子宋麟?”
北蛮探子点点头:“没错,就是他,我做这一切,都是被他逼的。”
听罢,裴辞心中冷笑,果然是他。
北蛮探子见裴辞不说话,以为他不相信,连忙道:“我说的都是真的!句句属实!若有半句假话,天打雷劈!”
裴辞眼神微冷:“本将军自然信你。不过……”
北蛮探子心中一紧,连忙道:“不过什么?”
裴辞看着他,淡淡道:“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北蛮探子闻言,脸色一变:“你要做什么?”
裴辞没有回答,只是缓缓起身,走到一旁,眼神示意旁边站着的将领。
“他太聒噪了。”
将领接过匕首,毫不犹豫地走上前去。北蛮探子见状,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连忙挣扎着想要后退。
“等等!”北蛮探子大喊:“裴辞,你说过不会杀我的!”
裴辞看向那北蛮探子,目光冰冷,语气森然道:“放心,会留全尸。”
北蛮探子闻言,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没想到裴辞会如此狠辣。
“不……”
北蛮探子惊恐万分,开口想要哀求,却已经被将领用匕首割断了舌头。
北蛮探子痛苦地捂住嘴巴,鲜血从指缝中涌出,发出含糊不清的惨叫声。
裴辞却看都不看那北蛮探子一眼,径直走出了营帐。
将领见状,也不再看那北蛮探子,提起他往军牢走去。
裴辞走出营帐,夜色已深,天空中繁星点点,月光洒在裴辞的脸上,显得他那张俊美的脸愈发清冷。
他脑海中浮现出北蛮探子刚才所说的名字,眸光微闪。
低声呢喃道:“宋麟……”
突然,他想到了晚禾。
他径直朝着晚禾的营帐走去,来到她的营帐前,他停下脚步,犹豫片刻,还是伸手掀开了帘子。
晚禾正坐在桌前发呆,忽然听见帘子被掀开的声音,她回过神,抬头望去。
裴辞站在营帐门口,看着晚禾,两人四目相对,一时间都没有说话。
晚禾看着裴辞,愣了一下,随即回过神来,起身行礼道:“见过将军。”
裴辞看了晚禾一眼,走到桌前坐下,薄唇微启,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我来,是有事与你说。”
他将令牌放在桌上:“今日傍晚,副将带人巡防时,在城外发现了北蛮的探子。”
裴辞将事情的经过简略地告诉了她。
晚禾闻言,脸色微变:“这么说来,他招供了?”
裴辞点点头:“嗯,他招了。”
“那,将军打算如何处置他?”
“按律,当斩。但……”
裴辞顿了顿,晚禾看向他。
“但我留了他的狗命,割了舌头,关入军牢。”
言罢,晚禾眉头微蹙:“将军为何不直接杀了他?”
“留着他还有用。”
裴辞淡淡道:“北蛮细作,不可能只有他一个。”
晚禾闻言,心中了然:“将军是想用他引出其他细作?”
裴辞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看向晚禾:“今日找你来,是想让你帮我做件事。”
晚禾微微一愣,随即点点头:“将军请说。”
裴辞将桌上的令牌递给晚禾:“明日,你拿着这块令牌,去城中的各大酒楼、客栈查探一番,看看能否找到一些线索。”
晚禾接过令牌,点点头:“好,奴会尽力而为。”
她看着令牌上面的字迹,心中有些惊奇,这令牌做工精细,显然不是一般的探子所有。
她抬头看向裴辞:“将军,这令牌是从那探子身上搜出来的?”
裴辞点了点头:“正是。”
“这令牌做工精细,绝非一般探子所有。本将军怀疑,此人或与北蛮有所勾结。”
晚禾闻言,心中一惊。这可是大事啊,她看着手中的令牌,陷入沉思。
片刻之后,晚禾抬起头:“将军,奴明白了。明日一早,奴便去查探。”
裴辞微微颔首:“有劳了。”
晚禾抿唇一笑:“奴分内之事,将军不必客气。”
裴辞淡淡一笑,随后转身离开。
他骗她了。
晚禾捏着令牌,指尖冰凉,心中思绪万千。
次日,晚禾换了一身轻便的男装,便准备去临安城查探北蛮探子的下落。
她走在临安城的街道上,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心中不禁感慨,这里虽然比不上京繁华,却也有几分热闹。
也到底说,有多久没看到这样的场景。
晚禾一边走一边打量着周围的景色,不知不觉来到了一家酒楼前。
酒楼里人来人往,热闹非凡,晚禾走到柜台前,对掌柜的说道:“掌柜的,来一壶好酒。”
那掌柜的是个年过花甲的老头,听到晚禾的声音,他抬起头来,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笑着道:
“好嘞。”
“不过,客官是外乡人吧?第一次来我们酒楼?”
晚禾闻言,微微一愣,随即顺着掌柜的话道:“是啊,掌柜的怎么知道?”
那掌柜的闻言,捋了捋胡须,笑着说:“您瞧您说的,临安城里谁人不知,我这家酒楼可是临安城里最好的。您要是来过啊,老朽我指定有印象。”
晚禾闻言,笑了笑,附和道:“原来是本地最出名的酒楼,难怪这么热闹。”
掌柜的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他笑得满脸皱纹都挤在一起:“您过奖了,过奖了。客官是要在这里用膳还是……”
晚禾摇摇头:“不急,掌柜的,我初来乍到,想向你打听一些事情。”
言罢,掌柜的脸上的笑容微敛。
他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人注意到这边,这才压低声音说道:“不知客官想打听什么事?”
晚禾顿了顿,她将裴辞交给她的令牌放在柜台上,推到掌柜的面前:“不知掌柜的可否见过此物?”
掌柜的闻言,顺着晚禾的目光看向那令牌,他拿起令牌仔细端详了一番,摇了摇头:“没见过。”
晚禾微微一愣,随即又道:“掌柜的,您要不再仔细看看?”
那掌柜的将令牌又看了几遍,还是摇了摇头:“这令牌做工精致,一看就不是寻常之物。老朽活了这么大岁数,从未见过。”
言罢,晚禾失望地收回令牌,她看着手中的令牌,沉默片刻,又道:“那不知掌柜的可曾听说过临安城近日有什么新鲜事?”
掌柜的笑了笑:“新鲜事?临安城地处边疆,倒是没那么多新鲜事。不过,客官若想打听些趣闻,倒也不难。”
说着,他压低声音:“最近城里可不太平呢。”
晚禾心中一动,继续装作好奇地问道:“此话怎讲?临安城不是有裴将军驻守吗?”
掌柜的听到晚禾提起裴辞,警惕地看了她一眼:“裴将军自然是有本事的,只是……”
他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最近城里似乎多了不少生面孔。”
晚禾心中一紧,表面却不动声色:“生面孔?临安城乃边疆重镇,来往客商众多,多些生面孔也不足为奇吧?”
掌柜的点了点头,但眼中仍有一丝警惕:“这倒是。”
“不过,客官,您是外乡人,在这临安城里,还是小心点为好。”
说着,掌柜的转身去取酒。
晚禾微微颔首,心中却在思考着掌柜的话,看来,这临安城里确实不太平。
她决定继续试探一下:“掌柜的,不知这临安城里,可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掌柜的端来一壶酒,放在晚禾面前:“客官,这临安城好玩的地方可多了去了。”
“不过,您要是想找乐子,我倒知道一个地方。”
说着,他凑近晚禾,低声说道:“城西头的醉仙楼,那里的姑娘可水灵了!”
晚禾闻言,微微皱眉:“那醉仙楼……是青楼?”
掌柜的点点头:“正是!客官若是有兴致,不妨去瞧瞧。”
晚禾点了点头,心中却在盘算着,这醉仙楼倒是个不错的去处,或许能在那里找到一些线索。
于是,她假装很感兴趣的样子,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掌柜的,这银子就当是酒钱了,多谢款待。”
掌柜的看到银子,眼睛一亮,连忙拿起银子,脸上堆满了笑容:“客官慢走啊!”
晚禾将令牌收好,起身离开酒楼,朝着城西头的醉仙楼走去。
醉仙楼,晚禾站在楼前,抬头看着醉仙楼的牌匾,犹豫片刻,还是走了进去。
醉仙楼里歌舞升平,丝竹之声不绝于耳,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脂粉味。
晚禾站在大堂中央,环顾四周,只见楼中装饰华丽,灯火通明,一楼中央的舞台上,几个舞女正在翩翩起舞。
楼中坐满了客人,他们一边喝酒,一边欣赏着美人的舞蹈,热闹非凡。
她找了个角落坐下,立刻便有伙计过来招呼:“客官,您是打尖还是住店?”
晚禾压低声音道:“我是来喝酒的。”
伙计闻言,笑着应道:“好嘞,客官您稍等,马上给您上酒。”
晚禾坐在桌前,漫不经心地打量着四周。
这时,一个衣着暴露的女子扭着腰肢走了过来。
晚禾抬头看向那女子,只见她妆容艳丽,身上散发着浓烈的脂粉味,一颦一笑间满是风情。
那女子走到晚禾身边坐下,娇滴滴地说道:“公子,一个人喝酒多无趣啊,让奴家陪你喝一杯如何?”
说着,便要往晚禾身上靠。
晚禾不动声色地躲开。
“公子外乡人?”
晚禾淡淡地说道:“正是。听闻贵楼姑娘貌美如花,在下慕名而来。”
那女子闻言,脸上露出几分得意,她笑得更灿烂了:“公子谬赞了,奴家蒲柳之姿,怎比得上公子玉树临风。”
晚禾微微一笑,并未接话,而是转移话题:“姑娘,我想打听一件事,不知可否告知?”
说着,她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
那女子挑了挑眉,看向晚禾:“公子要打听何事?”
说着,她便想伸手去拿桌上的银子,晚禾一把抓住她的手,盯着她的眼睛:“姑娘何必如此心急?”
“银子就在这里,只要姑娘回答在下一个问题,这锭银子便是姑娘的了。”
晚禾一边说,一边松开手。
言罢,女子拿起桌上的酒杯,倒了一杯酒,递给晚禾。
晚禾接过酒杯,却没有喝,而是放在桌上:“姑娘不必如此客气,在下只是有些好奇罢了。”
“听闻这临安城之中,北蛮的人可不少,不知姑娘可曾听说过?”
晚禾一边说,一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女子的反应。
女子闻言,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她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然后说道:公子说笑了,这临安城里哪来的北蛮人?奴家可从未听说过。”
晚禾笑了笑,将酒杯推到一旁:姑娘何必如此谨慎?在下只是随口问问罢了。”
“若姑娘知道些什么,还望告知在下,在下定有重谢。”
说着,晚禾又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
女子看着桌上的银子,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但很快又掩饰过去。
她端起酒杯,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然后站起身:“公子,奴家突然想起来还有事,就不陪公子了。”
晚禾见状,心中冷笑一声。
看来这女子确实知道些什么。
晚禾也不着急,只是淡淡地说道:“既然如此,那姑娘便先去忙吧。”
说着,晚禾拿起桌上的酒杯,自顾自地喝了起来。
女子见她并没有阻拦,松了口气,转身朝楼上走去。
晚禾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中冷笑,面上不显,有趣。
这时,一个伙计端着一壶酒走到晚禾面前:“客官,这是您要的酒。”
说罢,晚禾接过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后放下酒壶,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
这酒味道不错,入口清冽,回甘醇香。
这时,晚禾听到旁边一桌人正在谈论北蛮。
晚禾心中一动,装作不经意地扭头看去,只见那一桌坐了三个大汉,个个都是满脸横肉。
其中一个汉子喝了一口酒,骂骂咧咧地说道:“他娘的,这北蛮人真是欺人太甚!
另一个汉子附和道:“就是!上次要不是裴将军及时赶到,我们临安城就守不住了!”
“裴将军真是神勇啊!一人一马冲进敌阵,如入无人之境!那北蛮人都被他杀怕了!”
晚禾闻言,心中一动,她放下酒杯,继续听着。
第三个汉子喝了口酒,撇撇嘴:“你们懂什么?裴将军厉害是厉害,可终究是孤掌难鸣啊!”
“此话怎讲?”另外两人齐声问道。
那汉子压低声音:“你们想想,这裴将军虽然厉害,可如今朝中那些大臣却个个只想着争权夺利,谁会在意临安城安危?”
“可不是吗?如今陛下登基不久,根基不稳,朝中那些大臣可都盯着呢!哪管什么北蛮不北蛮?”
说着,第二个大汉夹起一块肉塞进嘴里。
“诶,老子可是听说了,那北蛮的人可厉害了!”
那大汉一脸不屑:“你们懂什么?北蛮的人那是来无影去无踪,他们要是想打过来,那还不是易如反掌?”
另一个大汉皱了皱眉:那照你这么说,我们岂不是要遭殃了?”
那大汉冷哼一声:那是肯定的!北蛮的人要是打过来,我们临安城第一个遭殃!”
说着,他放下酒杯,目光在酒楼里扫视一圈。
最后一个大汉也跟着附和:“是啊,我们临安城地处边疆,又没什么天险可守,要是北蛮人打过来,那可就真的完了!”
晚禾听到这里,心中不禁冷笑,看来临安城的百姓对北蛮的畏惧已经深入骨髓了。
不过,这或许正是北蛮想要的效果。
她继续不动声色地听着,那三个大汉又聊了一会儿,便结账离开了。
晚禾见他们走了,付了账,也起身离开了酒楼。
她走出酒楼,抬头看了看天色,已经临近黄昏了。
她决定先回军营与裴辞商量一番,再做打算。
——
此时,营帐里裴辞站在地图前,研究着战术。
裴辞看着地图,眉头紧锁,他知道,临安城之战,关系重大,不能有丝毫闪失。
忽然,他听到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那道脚步声却在要踏进他营帐时戛然而止。
“杵在外面做甚,为何不进来?”
闻言,营帐外一年轻男子忙是跑进来,他身上穿着软甲,手持长枪,看起来年纪不是很大,长相倒是英武不凡。
裴辞抬眸看了他一眼,皱着眉说道:“你小子怎么来了?不是让你跟着谢安在城里巡视吗?”
男子闻言眉梢一挑,嬉皮笑脸地凑过去:“谢安那小子又不在,我闲来无事,便来瞧瞧您啊,再说您都多久没回府了,祖母不放心让我来看看。”
裴辞冷哼一声,没好气地瞪了男子一眼:”你小子少拿祖母来压我,我还不知道你肚子里那点弯弯绕绕?”
沈共嘿嘿一笑,也不反驳:“您真是明察秋毫,我这不是担心您嘛,您看看您,都多久没回府了,祖母和母亲都念叨表哥好久了。”
裴辞闻言脸色稍霁,语气却依旧强硬:“行了,别在我面前打马虎眼,我忙得很,没工夫听你唠叨。”
沈共见裴辞油盐不进,有些无奈,只能另辟蹊径:“我可是听说,您营上多了个美人?”
裴辞脸色一沉,冷冷地瞥了沈共一眼:“你从哪儿听来的这些闲言碎语?”
沈共不以为意,继续说道:“这临安城上下,谁不知道您裴辞裴将军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王,如今却金屋藏娇,说出去谁信啊?”
裴辞闻言冷哼一声:“竖子不足与谋,这种话你也信?”
沈共也不恼,只是笑嘻嘻地说道:“我自然是信您的,只是这临安城上下,无人不晓您裴将军的威名,如今您金屋藏娇,怕是又要引起一番腥风血雨了。”
裴辞眉头紧皱:“你也知道会引起腥风血雨?还敢来我这里胡闹!”
听罢,沈共连忙摆手:“不不不,表哥,我可不是胡闹,我是奉祖母之命来的,祖母让我给您带句话。”
闻言,裴辞眉头一挑:“祖母?她老人家有什么话要你带?”
沈共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说道:“祖母说,您在外征战多年,家中事务全凭她一人操持,如今您贵为将军,祖母希望您能早日成家立业,为裴家开枝散叶。”
沈共说完,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裴辞的脸色,生怕他一个不悦就把自己给踢出去了。
裴辞脸色一沉,沉默片刻后冷冷地说道:“你回去告诉祖母,我心中有数,让她老人家不必为我操心。”
沈共闻言顿时头大如斗,他最怕的就是裴辞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简直比那些个北蛮人还要难缠。
“表哥,祖母也是为了您好,您如今贵为将军,功高盖主,这满朝文武可都盯着您呢,您若是不成家立业,怕是会引起朝中非议啊。”
“满朝文武?哼,他们可巴不得我成不了家,好让他们抓住把柄攻讦我!”
裴辞脸色阴沉言道。
闻言,沈共沉默了,他明白裴辞所言非虚,那些朝中大臣个个心怀鬼胎,巴不得裴辞出点什么事,好把他们自己的势力安插进来。
过了片刻,沈共撇了撇嘴,小声嘀咕:“您心里还放不下那人吗?”
裴辞闻言,脸色微变,抬眸看了沈共一眼,没说话。
沈共见状,知趣地闭上了嘴,他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沉默片刻,裴辞语气缓和了一些:“你回去告诉祖母,让她老人家不必为我操心,我心中自有分寸。”
沈共闻言连点点头,他知道自己再待下去只会惹裴辞心烦:“既如此表哥您先忙,我就不打扰了。”
裴辞摆了摆手,示意男子退下:“回去告诉祖母,等北蛮战事告段落,我便回府看她。”
沈共起身说道:“那表哥我就先告退了,祖母那边我会转告的。”
裴辞闻言点了点头,不再言语,闭目养神。
沈共连忙退出营帐,营帐外寒风呼啸,吹得男子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真是个冷面将军,一点意思都没有。”
裴辞在营帐中闭目养神,营帐外风声呼啸,却未能打扰到他分毫。
食用指针:
1.并非大女主
2.男女主双强,无实力偏差
3.虽有权谋,但不多,主要以男女主情感为主
4.架空文,勿与历史搞上关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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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商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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