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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上药 ...
景德五十一年。
军营外,冷月高悬,万籁俱寂,唯有几株枯树在夜风中瑟瑟发抖。
女子在营帐外不停地来回渡步,目光不时地穿过营帐的缝隙,望向里面那抹微弱的烛光。
忽然,营帐内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既然来了,为何不进来?”
言罢,女子愣了愣,随后反应过来,咬了咬唇,还是迈步走了进去。
踏入营帐,一股混合着草药与血腥的气息扑面而来,女子的目光瞬间锁定了坐在中央的身影。
烛光摇曳下,男子的脸庞轮廓分明,眉宇间却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男子瞥了女子一眼,见她面色苍白,显然是被这满帐的血腥味吓得不轻,“怕了?”
闻言,女子抿了抿唇,没说什么,只是默默的走过去。
男子见她一声不吭地走到自己身边,眉头微皱,心中虽有些诧异,但面上却依旧冷若冰霜。
“不怕我?”
言罢,晚禾摇了摇头,目光落在男子腰间的伤口上,抿了抿唇:“将军,民女会些医术,不如让民女试试?”
男子嗤笑一声,靠在椅背上,任由女子靠近。
营帐里的烛火突然剧烈晃动,将两人的影子在牛皮帐幕上拉得扭曲变形。
晚禾指尖触到染血的布料时,发现裴辞的肌肉瞬间绷紧,像是随时准备暴起制敌。
“倒看不出你还有这本事。”
男子盯着她颤抖却稳当的手,忽然想起半月前初见时,这双手正死死攥着染血的木簪,浑身浴血地从尸堆里爬出来。
那时她眼底的狠厉,倒比眼前这副柔弱模样更让人印象深刻。
晚禾没搭话,专注地解开绷带。
伤口狰狞如咧开的兽口,腐肉翻卷间还嵌着几片碎甲。
她垂眸取过铜盆,舀起温热的盐水,突然被将军扣住手腕:“谋害我?”
“盐水消毒。”
晚禾睫毛轻颤,“若将军信不过,大可另请高明。”
她话音刚落,腰间便被铁钳般的手臂揽住,整个人被带得跌坐在裴辞膝头。
血腥味混着冷冽的雪松香扑面而来,头顶传来低哑的笑:“如今营中就你这半吊子大夫,本将军若死了,你舍得?”
晚禾脸颊微微泛起红晕,别过脸去,强装镇定道:“将军说笑了,民女不过是尽些微薄之力。”
说话间,试图从裴辞膝头起身,却被他牢牢禁锢住,根本动弹不得。
裴辞低头,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耳畔:“微薄之力?我记得那日你从尸堆里爬出来,求我收留你时,可不是这副样子,那眼神,倒比营中的将士狠三分。”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几分调侃,“怎么如今,在本将军面前倒成了只温顺的猫儿?”
晚禾身子一僵,往事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那时她全家被奸人所害,她侥幸从死人堆里逃生,满心只有复仇的念头。
是裴辞路过,将她从险境中救出。
此刻听他提起,心中五味杂陈,沉默片刻后,轻声道:“若不是将军,民女早就死了。”
裴辞挑眉,伸手挑起她的下巴,迫使她与自己对视:“所以,你就打算用医术报恩?”
他目光灼灼,似要看穿她眼底的情绪,“晚禾,我救你,可不是图你这点医术。”
晚禾挣扎着要起身,裴辞却突然松开了禁锢她的手。
她踉跄着险些摔倒,慌忙扶住案几,耳尖还泛着未褪的红。
正要抬脚离开,却听身后传来布料摩挲声,裴辞慢条斯理地系着腰带,漫不经心道:“站住。”
她僵在原地,背对着他攥紧了裙摆。
帐内寂静得能听见彼此呼吸,直到裴辞脚步声逼近,温热的气息再次扫过她后颈:“营外有三队暗哨,你若不想被当成细作射成刺猬,最好乖乖待着。”
晚禾浑身一颤,回身时正撞进他似笑非笑的眸子里。
烛火将他眼底的戏谑照得清晰,她咬了咬牙:“将军既不放人,又何必戏弄?”
“戏弄?”
裴辞勾唇,轻笑了一声。
“本将只是在教你,战场上步步杀机。”
他指尖划过她腰间别着的药囊,猛地抽出里面的匕首,刀刃贴着她脸颊划过。
“比如此刻,你若真想走......”
刀刃寒光一闪,晚禾腰间的布料应声而裂。
她瞳孔骤缩,正要惊呼,却见裴辞手腕翻转,匕首精准钉入她身后的木柱,震得烛火晃了晃。
“匕首就该这么用。”
言罢,裴辞垂眸看着晚禾,眸中闪过一丝晦暗不明的情绪。
“记住了?”
晚禾并未气恼,言道:“将军的‘教导’,奴记下了。没别的事,民女便先告退了。”
裴辞闻言,轻笑一声,抬头看了一眼帐外,夜色深沉:“退下吧。”
晚禾见状,也不再多言,转身离开。
裴辞倚着案几,目光死死钉在晚禾远去的背影上。
直到那抹纤细身影消失在营帐外,他才压下心中的异样,重新坐回椅子上,拿起一旁的兵书看了起来。
晚禾离开营帐内,夜色如水,只有风吹过树叶发出的沙沙声,女子抬眸,看着天上的明月,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随后,她深吸一口气,转身向自己的营帐走去,边走边想。
明日就是阿爹阿娘的祭日了。
天刚蒙蒙亮,裴辞便穿戴整齐,起身走出营帐,准备去校场练武。
刚走出营帐,便看到了站在帐外的晚禾。
晚禾看到他出来,微微福身行礼:“将军。”
裴辞淡淡地应了一声,便径直向前走去。
晚禾见状,连忙跟了上去。
裴辞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她:“你跟着我做什么?”
闻言,晚禾愣了一下,目光落在裴辞腰间的伤口上。
见他面色红润,伤口似乎也恢复的不错,这才放下心来。
裴辞见她一直盯着自己的伤口,有些不自在地咳嗽一声:“本将军的伤已经无碍了,你不必担心。”
闻言,晚禾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瓷瓶,递给裴辞。
“这是生肌膏,每日抹两次,伤口愈合后不会留疤。”
言罢,不管裴辞同没同意,晚禾将瓷瓶塞进他的手中,指尖触及他掌心的薄茧,像是被烫到般迅速缩回。
裴辞捏着瓷瓶转了两圈,忽然想起昨夜她在烛火下认真处理伤口的模样。
绷带缠绕间,她睫毛投下细密的阴影,比北蛮漫天飞雪还要温柔。
他挑眉道:“倒比军医还上心?”
“将军于我有救命之恩。”
晚禾垂眸避开他灼灼的目光,声音轻得像飘在风里,“况且……疤痕狰狞,日后若遇敌军近身,难免被抓住破绽。”
她攥紧裙摆,没说那些狰狞的伤口总让她想起阿爹阿娘浑身是血的模样。
裴辞目光直直地盯着晚禾,突然伸手扣住她的手腕,将人往自己身前一带。
晨光为他锋利的眉眼镀上一层金边,眼底却翻涌着暗潮:“救命之恩?就只是这样?”
晚禾被拽得踉跄,险些撞进他怀里,惊得慌乱抬头,却见裴辞眼底燃着她看不懂的情绪。
她下意识挣扎,腕间却传来更紧的力道,心跳在胸腔里乱撞:“将军,男女授受不亲!”
“在死人堆里扒出你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讲究这个?”
裴辞突然低笑,声音却带着几分压抑的沙哑,俯身时呼吸几乎要擦过她颤抖的唇瓣,“你给本将军换药时,可也没避嫌。”
言罢,晚禾涨红了脸,猛地抽回手,连退两步:“将军若不愿用,便还与我!”
“嗯,这倒是提醒了本将军——”
晚禾有些疑惑,静静的等着他的下文。
“既是为了本将军安危,往后换药,还是你亲自动手更稳妥。”
言罢,也不等晚禾反驳,便径直往校场走去。
晚禾见状,拍了拍脑袋,忙追了上去。
“将军,民女,民女明日想去城郊的菩提寺。”
裴辞微顿,余光瞥见她绞着衣角的手指:“去做什么?”
“阿爹阿娘的祭日快到了。”
晚禾声音发颤,望着天边初升的朝阳,“听闻临安城郊的菩提寺香火灵验,奴想去祈福,也给他们上柱香。”
风掠过她单薄的衣衫,带起一缕若有若无的药草香。
裴辞喉头动了动,别开眼道:“寺庙偏僻,本将军派亲兵护送你。”
“不必!”
言罢,晚禾急忙摆手,又意识到失礼,慌忙福身。
“民…民女只想安安静静地去,带着将军的亲兵,反而惊扰了菩萨。”
她咬着唇,目光里满是恳求。
裴辞皱眉,正要反驳,却见她眼眶泛红,猛地转身,甩出一句:“早去早回,天黑前必须归营。”
“多谢将军!”
言罢,裴辞早已迈步离去了。
她攥紧怀中的生肌膏,望着他远去的方向,嘴角不自觉扬起。
校场内,士兵们已经开始操练,喊杀声震耳欲聋。
裴辞大步流星地走向校场中央,士兵们见状纷纷停下手里的动作,行礼。
他微微颔首,示意他们继续训练,随后走到一旁,拿起一把长枪,在手中掂量几下,随手挽了个枪花。
只见他身姿矫健,长枪如蛟龙出海,枪尖带着凛冽的寒光,在空中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
士兵们被裴辞的枪法所吸引,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裴辞枪法凌厉,出招迅猛,毫不拖泥带水,一套枪法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一套枪法练完,裴辞额头上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微微喘着气,将长枪扔给一旁的士兵。
“将军枪法如神,末将等望尘莫及。”
一旁的士兵忍不住赞叹道。
裴辞闻言,淡淡一笑:“枪法再好,也得有好的体魄支撑。战场上,刀剑无眼,你们若不勤加练习,上了战场就只有送死的份儿。”
“末将谨记将军教诲,定当刻苦训练!”士兵们齐声回答。
裴辞点了点头,目光扫过众人:“都听好了,本将军要的是结果,不是过程,明白吗?”
“明白!”士兵们齐声高喊,声震云霄。
“继续训练。”
言罢,裴辞又练了一会儿枪法,这才离开校场,回到营帐。
营帐内,裴辞坐在桌前,看着桌上的地图。
地图上标记着临安城以及周围的地理环境,裴辞的手指轻轻划过地图,眼神中闪过一丝思索。
裴辞知道,如今的临安城是景德的军事重镇,一旦失守,北蛮便可长驱直入,直逼景德。
裴辞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北蛮的地形,他必须想出一个万全之策,才能保住临安城。
这时,一个士兵匆匆跑进来,行礼:“启禀将军,谢副将求见。”
裴辞睁开眼睛,语气平静:“让他进来。”
营帐被掀起,谢安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他身穿软甲,腰间佩剑,英姿飒爽。
裴辞看着谢安,淡淡一笑:“你怎么来了?今日不是在城中巡视吗?”
谢安闻言笑了笑,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给裴辞:“这是朝中急信,我刚刚收到。”
裴辞接过信,打开一看,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信中内容大致是:【朝廷得知临安城战事告急,特派太子少傅李淑然前来督军。】
裴辞看完信,眉头紧锁:“李淑然?这个人我倒是听说过,是朝中有名的大儒,文官之首,怎么会来督军?”
谢安笑了笑,说道:“此人虽然是个文官,但颇有远见,在朝中也有一定的影响力。”
裴辞闻言沉默片刻,随后将信放在桌上:“不管怎样,他既然来了,那我们就好好接待一下。”
谢安闻言点了点头,说道:“不过,李淑然这个人脾气古怪,恃才傲物,恐怕不好相处。”
听罢,裴辞淡淡一笑:”脾气古怪?那就让他先尝尝我裴辞的脾气。”
谢安闻言笑了笑,他知道裴辞素来以脾气暴躁著称,一旦发起火来,连皇帝都敢顶撞。
“传令下去,务必确保李淑然的安全,不得有任何闪失。”
谢安闻言点了点头。
“阿辞,作为兄弟,兄弟跟你说句趁心话,不管如何,他毕竟是太子的人……”
裴辞闻言摆了摆手:“我心里有数,倒是你,最近可有什么消息?”
听罢,谢安脸色微变,说道:“最近北蛮蠢蠢欲动,似乎有南下的意思。”
裴辞闻言神色一凛:“北蛮?他们终于是按捺不住了。”
言罢,谢安道:“不错,北蛮素来与我景德不和,如今景德内忧外患,北蛮趁机南下,倒也不足为奇。”
裴辞闻言沉思片刻:“北蛮狼子野心,若让他们得逞,景德危矣。”
谢安皱眉:“如今我景德内忧外患,北蛮又虎视眈眈,当务之急,是如何应对北蛮的进攻。”
“如今我军与北蛮对峙于临安城,若北蛮来犯,我军可凭借地势之利,挫其锋芒。”
谢安闻言点头:“不错,临安城地势险要,易守难攻,若能在此处击退北蛮,则临安城可保无虞。”
裴辞点了点头,随后看向谢安:“你可知,北蛮此次派出的将领是何人?”
谢安闻言皱眉:“北蛮素来以骑兵见长,此次派出的将领,恐怕也是精通骑射之人。”
裴辞冷笑一声:“北蛮的骑兵,确实难以对付,但临安城地势险要,骑兵难以发挥其优势。”
谢安闻言眼神一亮:“将军的意思是?”
裴辞伸手在地图上划出一条线:“你带人在临安城外围设下埋伏,待北蛮骑兵来犯,便从两侧杀出,打他个措手不及。”
谢安闻言眼睛一亮:“妙啊!如此一来,北蛮的骑兵便成了瓮中之鳖。”
裴辞点头:“不过,此计虽妙,却需谨慎行事,切不可被北蛮钻了空子。”
谢安闻言拱手行礼:“末将明白,定当全力以赴,不负将军所托。”
裴辞拍了拍谢安的肩膀:“此次行动关系重大,你务必小心行事,切不可掉以轻心。”
谢安闻言点头:“将军放心,末将心中有数。”
听罢,裴辞微微一笑:“有你这句话,我也就放心了。”
谢安见状笑道:“将军,若是无事的话,我便先去准备了。”
裴辞点了点头:“去吧,有任何情况,立刻向我汇报。”
“记得,平安回来。”
谢安闻言点头,笑道:“舍不得?”
“去你的。”
言罢,谢安喃喃了几句,便转身离开了。
裴辞笑了笑,随后看着临安城的地势。
裴辞知道,如今临安城局势紧张,李淑然在这个时候前来督军,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
菩提寺坐落在临安城东郊的一座山上,山路崎岖,颇为难走。
晚禾用完早膳后便出发了,经过一番长途跋涉,终于来到了菩提寺门前。
抬头望去,只见寺庙的匾额上写着“菩提寺”三个大字,字体苍劲有力,颇有几分气势。
她走进寺庙,只见寺庙内香烟袅袅,烛光闪烁,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檀香味。
晚禾径直来到大殿前,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闭目祈祷。
愿佛祖保佑,信女能够报仇雪恨,为镇国公府的一百八十条人命讨回公道。
叩首祈祷后,晚禾起身走到一旁,拿起一旁的香火,点燃后插在香炉里。
看着香火缭绕,烟雾弥漫,晚禾的心也渐渐平静下来。
这时,一个小僧走到晚禾面前,双手合十:“施主,主持有请。”
晚禾闻言,微微一愣,随即点了点头:“有劳小师傅带路。”
小僧带着晚禾来到禅房前,恭敬地行礼:“施主,主持就在里面。”
言罢,晚禾点了点头,从袖中拿出一些碎银,递给小僧:“小师傅辛苦了,这些香火钱还望小师傅笑纳。”
小僧双手合十,连连摇头:“施主言重了,主持交代过,若有缘人前来,不得收受任何财物。”
闻言,晚禾也不再强求,将碎银收了回去,随后,朝着小僧点了点头:“那就有劳小师傅了。”
言罢,小僧转身离开,晚禾深吸一口气,推开禅房的门。
只见禅房里布置简单,却十分整洁,一位老僧正端坐在蒲团上,闭目念经。
见状,晚禾也不敢打扰,静静地站在一旁,等他念完。
过了许久,老僧才缓缓睁开眼睛,看向站在一旁的晚禾。
他微微一笑,开口道:“施主久等了,请坐。”
说罢,老僧抬手一指对面的蒲团。
晚禾闻言,点了点头,走到老僧对面坐下,双手合十:“小女晚禾见过大师。”
老僧微微一笑,言道:“女施主不必多礼,老衲早已料到你会来此。”
“大师怎知我要来?”
“施主心中有执念,执念太深,佛祖便派老衲来点化施主。”
老僧双手合十,缓缓开口。
听罢,晚禾微微一愣,随后开口:“大师此话何意?”
“施主心中有执念,执念太深,易生魔障。”
老僧缓缓开口,目光慈祥地看着晚禾。
“大师可曾听闻‘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老僧闻言,沉默片刻,随后缓缓开口:“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此乃因果循环之道,施主心中既有此念,想必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菩萨普度众生,而小女求的,不过是个公道罢了。”
晚禾目光紧紧盯着老僧,一字一句。
“公道?那么施主可知,这世间之事,又有多少是真正的公道呢?”老僧轻叹一声。
“大师所谓的公道,是向恶人妥协?还是向恶人求情?”
晚禾淡淡开口,毫不退让。
老僧微微一愣,随即轻叹一声:“施主言重了,老衲并非此意。”
“大师,小女不想再同你争辩,今日前来只为三件事。”
“施主但说无妨,老衲若能帮上施主,自当尽力而为。”老僧开口道。
“第一件事,劳烦大师帮我算一卦,我能否报仇雪恨?”
老僧闻言,沉默片刻,随即开口:“因果循环,善恶有报,施主若有心向善,定能得偿所愿。”
“如此,多谢大师。”晚禾闻言,微微颔首。
“施主客气了,不知第二件事是……”老僧看向晚禾,开口问道。
“第二件事,我想请大师帮我诵经三日,超度我家人。”晚禾低头,轻声说道。
“阿弥陀佛,施主心怀慈悲,老衲自当竭尽全力。”老僧双手合十言道。
“第三件事,临安城有位裴将军,驻守边疆,抵御外敌,战功赫赫,不知大师可曾听说过?”晚禾抬头看向老僧。
“裴将军?”老僧闻言,微微一愣,随即点了点头,“老衲略有耳闻,裴将军年少有为,英勇善战,乃我朝之栋梁。”
“大师,我想请您帮我卜上一卦,看看他的命数如何?”晚禾缓缓开口。
老僧闻言,微微皱眉,沉思片刻:“天机不可泄露,女施主,此事老衲不便多说。”
说着,站起身来:“时候不早了,女施主也该下山了。”
“大师,你可知,这天下本就没有什么天机,天机,不过是那些看透人心,看透人性的人编造出来的谎言罢了。”
晚禾站起身,淡淡开口。
听罢,老僧沉默片刻,随即缓缓开口:“女施主所言甚是,但有些事,还是不要知晓为好。”
“大师不必担心我贪心不足,我只是想知道他这一生是否能够安好。”
老僧闻言,叹了口气:“女施主,恕老衲直言,命由天定,顺其自然。”
晚禾听罢,老僧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
她轻笑一声,也不强求:“今日多谢大师提点,奴先告辞了。”
说着晚禾起身朝着老僧微微行礼,便离开了禅房。
老僧看着晚禾离去的背影,微微摇头,轻叹一声。
“唉……此女虽命途多舛,但心地善良,老衲就帮你这一次吧。”
说着,老僧拿起桌上的签筒,闭目祈祷。
离开菩提寺,下山的路上,晚禾的心情十分复杂,老僧的话一直在她耳边回荡,晚禾不明白为何老僧会拒绝帮她算卦。
但她也知道,天机不可泄露。
晚禾抬头看向天空,只见乌云密布,似乎要下雨了。她加快脚步,朝着山下走去,然而,刚走到山脚下,大雨便倾盆而下。
晚禾连忙跑到一旁的屋檐下躲雨,看着大雨滂沱,心中不禁有些失落。
就在这时,晚禾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连忙回头,只见一队骑兵从雨中疾驰而来。
晚禾心中一惊,以为是来抓她的,连忙往旁边躲闪。
可骑兵队却从她身边呼啸而过,溅起阵阵水花。
晚禾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心中不禁有些疑惑,这大雨天的,他们这是要去哪里?
晚禾心中想着,但架不住心中的好奇心,便跟了上去。
只见他们一路疾驰,朝着临安城外方向而去,晚禾心中更加疑惑了,这么大的雨,他们急匆匆地去临安城外做什么?
然而,骑兵队速度极快,晚禾根本跟不上他们,只能远远地吊在后面,看着他们消失在雨幕中。
晚禾叹了口气,刚要转身往回走,却突然被一只手捂住了嘴。
她心中一惊,刚要挣扎,却听到身后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别动,是我。”
听到这个声音,晚禾身体一僵,熟悉的气息萦绕在鼻尖,她紧绷的身体逐渐放松下来。
裴辞松开手,晚禾缓缓转身。
只见他浑身湿透,雨水顺着脸颊滑落,头发也湿漉漉的,显然是刚从雨中过来。
“将军这是……”
晚禾看着裴辞,犹豫了一下,开口问道。
“方才率兵出城巡视,不巧遇到下雨。”
重逢的那刻,心跳比我更快认识你。
避雷:
并非大女主文,非权谋,以男女主情感为主,架空文
男主步步撩惹女主,步步为营,因为心跳比我更快认识你
男女主之间有过一段缘(男主以前失明)在这一章这样写的目的是女主以为男主没认出自己,其实男主早就认出了她。
男女主之间的极限拉扯,欢迎收看!
文笔有限,勿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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