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产大队团宠吃瓜日常》金鱼灯

4、第4章

　　“这真的是韩琰的亲闺女，看着有点不太像啊？”

　　“哪里不像了，你看这鼻子，这眼睛，简直就是跟他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似的！”

　　“我去！这小孩怎么还想咬人啊！狗脾气和她亲爹一个样！”

　　刚想捏一把小孩丸子头的钱凡猛地一下收回了自己的手。小雪绒瞪圆了一双眼睛看着他腮帮子鼓鼓的。

　　钱凡见状忍不住说了句：“这么不招人喜欢，难怪被赶出来！”

　　小雪绒就握紧了自己的小拳头，盯着钱凡样子像是只刚出窝的小奶狗，龇着牙看着还怪凶的。

　　叶望北提醒他：“你差不多就行了，她还是个孩子。”

　　钱凡也懒得和一个小娃娃斤斤计较。

　　叶望北又转过去问小雪绒：“小孩，你叫什么名字？”

　　到底是一本小说里的男主角，比起韩琰的冷漠，叶望北不论是性格还是长相都给人一种亲和阳光的感觉，有些痞气肆意，也让他能更快的和其他人打成一片。

　　但小雪绒还是没搭理他，只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小声嘀咕了句：“我不告诉你。”

　　离得近的刘浩正好听到这话，还笑着拍了拍叶望北的肩膀，调侃道：“北哥，看来你也不招这小孩待见啊！”

　　叶望北只是笑笑，他倒是不介意这些。

　　而一旁的孟瑶则是有些担忧地说了句：“这要是韩知青的孩子，那不就是说以后她要和我们住在一起？”

　　这话一出，瞬间就让刚才还轻松的氛围安静下来。

　　大家都在看小雪绒。

　　也是在这个时候，虚掩着的院门被人从外面推开。韩琰手里拿着东西，站在门口叫了声：“雪绒。”

　　听到声音，小雪绒的脸上立马就像是花一样的绽开个笑容，然后头也不回地就朝着韩琰跑回去，嘴里还喊着：“爹爹，你回来啦！”

　　这话也坐实了刚才叶望北几人的猜测。

　　本来还不觉得有什么，钱凡甚至还有些想要看热闹的心思，但刚才孟瑶的一番话让几人心里都有了各自的计算。

　　跟村里村民一家一户口的情况不一样，他们这些下乡插队的知青都是被算在集体户口上，这也就意味着每次换粮食的时候，他们的工分换来的粮食也都会被算在一块儿。

　　知青们多是年轻有力气的，就算是有几个女同志在其中，他们男知青也愿意多帮着照顾点。

　　可要是换了个小孩子就不同了。

　　小孩子上了户口，挣的工分却是远远不如他们这些大人。

　　就是每天帮着队里干些简单的农活也不过只是挣那一两分的工分，根本就不够养个孩子的。

　　若是韩琰真的要带着小雪绒落在他们知青的集体户口上，这不就代表着他们每个人都得再匀一份粮食到这小孩的头上？

　　乡下粮食本就是紧巴巴的，他们这些大人都还吃不饱，更别提再去帮别人养个孩子了。

　　所以这事儿不管换谁，谁都是不愿的。

　　只是这会儿谁都不愿意先开这个口。

　　小雪绒也不知道自己跑来乡下找爹还会带来这么多的麻烦事。这会儿看到韩琰回来，她高兴得像是有个尾巴在背后不停地摇：“爹爹，你刚才去哪儿了？”

　　韩琰把手里用布包着的两套衣服递给她：“自己去把衣服换上。”

　　小雪绒有些好奇：“这是爹爹给我买的吗？”

　　韩琰没解释，只是催她：“赶紧去把衣服换好。”

　　小雪绒乖乖点头，抱着那个小布包就跑进了房间里。

　　她记得自己爹房间的位置，在最左边，掀了门帘进去就是一个单独的小隔间，没有窗户就只有一个很高的天窗用来透气。

　　多余的家具也是没有的，一张炕，一床被子，还有一个掉了一扇门的柜子就是这个隔间里的所有。

　　不说是比起小雪绒以前的家，就是比起她舅舅舅妈家里的柴房也差了很多很多。

　　但小雪绒还是觉得很开心，因为这里有爹。

　　她也不用睡柴房，还有阿黄和小白可以陪她玩。

　　阿黄和小白就是小雪绒给鸡窝里两只鸡起的名字。

　　小雪绒进了房间，院子里的气氛就要变得更加的安静，叶望北一个眼神，钱凡就招呼着其他人先进屋子里去忙活晚饭。

　　孟瑶要进屋之前又转头看了韩琰一眼。

　　目光有些复杂。

　　韩琰有孩子，这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

　　叶望北知道自己跟韩琰的关系也算不上好，所以他也就没好问这孩子的来历，只是道：“韩琰，都是一起来下乡插队的知青，有些话我也就不绕弯子了，你要带着孩子在这里生活，我们没意见，但是有些东西还是要算清楚的，也免得以后牵扯起来麻烦。”

　　钱凡几个人虽说是进了屋子，但此时也都是竖着耳朵去听外面的动静。

　　孟瑶始终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曾娇站在她旁边，一看她这样就猜到是怎么一回事了。

　　孟瑶是对韩琰有好感的，虽然说韩琰性格是冷了点，但长相却实在是好，而且听说以前还是个大学生。不说是孟瑶，就是小马村里都有好几户人家的姑娘盯着。

　　每次公社联谊，妇女主任黄秀英也都是把韩琰记在第一个。

　　只是韩琰一次都没去参加过。

　　以前其他人都想着是韩琰心气高，还惦记着回城，谁知道竟然是已经有闺女了。

　　曾娇觉得，孟瑶这次也该死心了。

　　总不能上赶着去给人当后妈吧……

　　院子里，叶望北想着尽量把话说得委婉些，他也想试试韩琰是怎么个打算，却没想到自己话才刚说完，韩琰就开了口：“我只要我的那一份粮食，我自己单过。”

　　这话一出，不说是叶望北，就是屋子里的几个人听着也都有些震惊。

　　震惊于韩琰竟然会这么干脆的就开了口。

　　村里多少户人家，四个大人养两个孩子都不一定能养得明白，韩琰现在竟然是打算自己一个人养孩子。

　　“不这样又能怎么办，难不成你想帮他养孩子啊？”钱凡第一个忍不住开口。

　　他本来就看韩琰不顺眼，现在他能分出去单过最好。

　　孟瑶语气却有些担忧：“我们这么做会不会有些太过分了，怎么说我们大家也是一个院子的。”

　　刘浩一听孟瑶帮韩琰说话，心里就开始不舒服：“孟瑶，听你这话，不会是想跟韩琰一起分出去单过吧？”

　　孟瑶脸一红，又气又急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还是曾娇站出来帮她说话：“浩子，你这话也说得太过分了点，你哪只耳朵听到孟瑶说要分出去单过了！”

　　刘浩想反驳，旁边的马子墨赶忙拉住了他，劝道：“算了，大家伙都是一起过来的，没必要为了一个韩琰吵起来。”

　　让韩琰带小雪绒自己单过是大家心里都默认的。

　　再说韩琰一直以来也没有要跟他们一起搭伙过日子的打算，每次大队上分了粮食下来，韩琰的那份也都是单独给分出去的。

　　现在这样正好。

　　话说明白，对大家也都好。

　　叶望北本来准备了一肚子的说辞，现在被韩琰这么一句话塞回来，反倒显得他有些小人之心了，想着，他还是补了句：“大家都是一个院子的，以后有要帮忙的地方，你说话。”

　　韩琰语气淡淡，面上也没什么表情，说：“不必了。”

　　说完，他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叶望北本来还想着哥俩好地拍拍肩，现在也只能有些尴尬地收回了自己的手。

　　小雪绒一直在房间里等着韩琰回来，见他掀了门帘进来，又赶忙跑回原来的位置站好，乖乖等着韩琰的夸奖。

　　她身上已经换好了韩琰刚才带回来的衣服。

　　衣服有些不合身，也比不上她穿来的那身衣服颜色鲜艳漂亮，但终归是有了可以换洗的衣服。

　　韩琰一进门就发现了屋子里的不同，原先炕上只放着一床叠好的旧被子，现在那床旧被子的旁边又多出了一床色彩鲜艳的粉色小被子。

　　被子还像模像样地学着那床旧被子的样子叠在一起。

　　小雪绒觉得自己叠得很好，但在韩琰看来，那床被子的形状跟外面那两个鸡窝也没什么不同。

　　偏偏这小孩还仰着头，一副求夸奖的模样，要是有尾巴，尾巴这会儿大概是慢悠悠地晃着，就等着夸奖的话一出，就欢快地摇起来。

　　对上小雪绒期待的视线，韩琰扯了扯唇角，哄孩子的话到底还是没说出口，只说了句：“准备吃晚饭吧。”

　　小雪绒有些失落，但很快的她又自己整理好了情绪，期待道：“爹爹，我们晚饭吃什么，有肉肉吗？”

　　韩琰走到那扇只剩下一扇门的柜子前，伸手去拿里面的粮食：“没有。”

　　别说吃肉了，就是沾些油腥的菜在这地方都属于是稀有品。

　　韩琰现在已经能想象到日后这小屁孩吃不到肉，然后哭着喊着要回城里的模样，所以他觉得有些话很有必要现在就说清楚。

　　从柜子里拿了一碗玉米面的韩琰搬了隔间里仅有的一张椅子坐到小雪绒面前。

　　刚才还在左摸摸右看看的小雪绒一见韩琰这样，也赶忙学着他的模样端正坐好。

　　“雪绒。”韩琰叫她的名字。

　　小雪绒歪了歪脑袋，说：“爹爹可以跟妈妈一样也叫我小雪绒哦。”

　　韩琰拧眉：“你有妈妈？”

　　小雪绒觉得爹爹这句话好奇怪：“没有妈妈的话，小雪绒从哪儿来啊？”

　　难道从石头里蹦出来吗？

　　还是像小鸡一样从鸡蛋里面被孵出来？

　　小雪绒的思维已经控制不住地开始发散，而与她面对面坐着的韩琰此时就只关注一个问题：“你有妈妈，为什么还要来找我？”

　　已经从小鸡孵蛋想到小鸡为什么不会在天上飞的小雪绒，一下又被韩琰这句话给拉到了地上。

　　为什么要来找爹爹吗？

　　小雪绒想了想，很认真地回答：“因为爹爹现在很需要我的帮助。”

　　韩琰沉默下来。

　　童言童语，毫无逻辑。

　　他一点都不觉得自己现在需要个小屁孩的帮助，这小孩来给他添麻烦还差不多。

　　而说到这里的小雪绒还很煞有其事的压低了自己的声音，凑到韩琰耳边告诉他：“爹爹，你要做一个好人哦。”

　　只有爹爹做了好人，他们一家人才能团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