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不起的小郎君》咖喱豆

4、第 4 章

　　“凌郎君用不着如此挖苦我。”
　　我不过是画了他的画像赚钱而已，歉也道了，礼也赔了，怎么总是揪住我不放？
　　“当初说终身不嫁确实为真，如今考虑嫁人也是真。毕竟，云家的确有庇佑我家人的实力。”
　　我深吸一口气平复了心情，直视凌望舒的眼睛，如实说出心中所想。
　　“既如此，樊娘子为何不入我府上？难道我河间凌家还比不上他云家！”
　　凌望舒讥讽道，更不想与我离得太近，往后退了两步，负手立在河沿上。
　　“让我做妾不是打我樊家的脸吗？”
　　想到往事我瞬间面上一黑，心底的怒气直接蹿到了头顶。
　　当初次兄的丧事刚潦草收场，众人对我家避之不及，唯恐被沾染上了破败之气。
　　凌望舒先是时不时使人送些钱财，后又向梁郡的世家扬言不可怠慢了我樊家，搞得流言四起。
　　更有好事者建议他以贵妾之礼迎我入凌家，一则堵住悠悠之口，二则方可名正言顺地庇佑我家中幼弟和侄儿。
　　我想也没想便一口回绝。
　　我家虽是旁支又没落了，但好歹出自上党世家樊氏一族，若入门为妾岂不是打族人的脸？
　　一气之下，将他所送之物全数归还，与之划清界限。
　　“你竟还在为那件事生气？我不是早已驳了回去吗！”
　　自知理亏的凌望舒瞬间涨红了脸。
　　驳回去了又怎样？
　　我樊月舞早就被这些所谓的高门打上了只配做妾的烙印。
　　所以我一门心思地想赚钱，不过是自保的手段而已。
　　“你……原来你对外宣称终身不嫁，是因为与我的流言……既如此，嫁于我为妻，如何？”
　　气氛瞬间变得暧昧起来，凌望舒的眼神飘忽不定，说话也开始犹犹豫豫起来。
　　“你偷偷将我画进那下□□书里，难道不是早就心悦于我？”
　　凌望舒自以为发现了我的惊天大秘密。
　　“当然不是！”
　　我那是为了卖个好价钱！
　　传闻中雅人深致的凌家四郎竟也如此自恋，以为世间女娘都倾心于他！
　　我心跳也突然加快，被他的话搞得气急败坏，懒得跟他多费口舌，转身往回走。
　　“哎！你把话说清楚再走！”
　　凌望舒急忙上前，试图拉住我，不料脚下的木屐在长满青苔的石板上一滑，竟直直地跌进了梁河里。
　　三月的河水寒冷刺骨，凌望舒在河里费力扑腾，不一会儿就呛了好几口河水。
　　“我……不擅游术！”
　　什么？
　　他竟不会游水！
　　眼看他说话的片刻又喝进去几口，宽大的衣衫开始拉着他往下沉，扑腾的动作也开始变得渐渐缓起来。
　　我再也不敢多想，惊慌地向岸边的人求助，两名甲士快速跳进河里，把他捞上了岸。
　　但凌望舒已失去意识，跟随的小童吓得脸色惨白，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我用力拍打他的背，仍不见效。再也顾不上刚才的争吵，心一横，以我之口为他渡气，继续拍背。
　　如此反复几次后，在我再一次覆上他的唇时，他终于睁开了眼。
　　惊恐之下，他开始狂咳，咳出许多水，终于彻底恢复了清醒。
　　“樊月舞！”
　　凌望舒捂着自己的嘴唇，蹬着脚向后爬了几步。
　　“你你你！不知廉耻！”
　　原本惨白的脸色开始渐渐泛红，衣衫尽湿的凌望舒一脸羞愤地瞪着我。
　　我刚准备回呛过去就被旁边的小童打断。
　　“呜呜呜……郎君误会了！要不是樊娘子……郎君怕是凶多吉少！”
　　小童拉着凌望舒的衣袖，哭得肝肠寸断。
　　这下轮到凌望舒傻眼了，他脸上的表情瞬间从愤怒转变为羞愧，进而又变得扭捏起来。
　　他依旧脸色苍白，在小童的搀扶下艰难起站起来，湿衣贴在身上，整个人狼狈不堪。
　　我看了眼自己满是泥污的衣服。
　　救人不说还被倒打一耙，今天可真是亏大发了！
　　瞥见远处的小柳已经朝这边伸长了脖子，不再理他，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