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不起的小郎君》咖喱豆

3、第 3 章

　　月余后，金山寺举办水陆法会。
　　我和小柳戴上头巾扮作男子，背着近日里辛苦誊抄的书早早去支起书摊。
　　得益于好位置，我的书摊前行人络绎不绝。
　　傍晚收摊时，我正对着几卷没卖出去的书发愁，摊前跑过来一个小童，邀我前去不远处的梁河边。
　　云小郎君迎风而立，衣袂飘飘，好不风流。
　　我心中一喜，必定是那云小郎君的鸿雁书肆愿与我合作那桩生意了，想到这里不由得脚下生风。
　　“云郎君唤我可是为了艳春记之事？”
　　我施施然朝他行礼，忙抬起头期待地看着他。
　　“此事暂且不表。小可今日唤樊娘子来，是有一事相问。”
　　见我直勾勾地看着他，云小郎君突然面上一红，整个人开始期期艾艾起来。
　　“小可初见樊娘子便被娘子深深吸引，不知……不知娘子可有婚配？可否愿意与……在下缔结秦晋之好？”
　　这结结巴巴的一句话说完，云小郎君不敢再直视我，红着脸在一旁手足无措。
　　“云郎君不介意我出身？”
　　我习惯性地用自己破落户的借口打起了太极。
　　不知凌望舒要是知道他的表弟对我有意会作何感想？
　　“不介意！我愿以正妻之礼迎樊娘子入门！”
　　他激动地上前，紧紧拉住我的双手。
　　“我觉得樊娘子身为女子，却志似男儿，不像我，性子寡柔……娶你做新妇必能互补，宜室宜家！”
　　志似男儿？他是这么看我的吗？
　　前些日那个恼人的凌望舒说我什么来着？
　　冥顽不灵！
　　晦气！真是瞎了他的狗眼！
　　“我若为郎君新妇，可否成为鸿雁书肆的契约经生？”
　　想到以后自己的书能打上鸿雁书肆的烙印卖出，我突然心中一动，开始探起了云小郎君的口风。
　　“当然！鸿雁书肆在各地都有分号，娘子的书必定能风靡大齐！”
　　看我疯狂转动的双眼，云小郎君笑得一脸腼腆。
　　“当真？”
　　我不由得开始认真思考起来。
　　“竖子！”
　　正当我开始陷入沉思，一声怒斥从身后传来。
　　熟悉的沉水香伴随着声声木屐快速递进，凌望舒寒着脸挡在了我和云小郎君面前。
　　“你竟敢如此胆大妄为！未知会家中长辈就与人议亲！”
　　随即转身，看向我。
　　“更何况，樊娘子无意嫁人！你找谁不好偏找上她？”
　　这……他该不会认为是我先勾引他表弟的吧？
　　“外兄！樊娘子未曾回绝我！”
　　云小郎君立即打断凌望舒的话，旋即转向我。
　　“对吧，娘子？”
　　见我没有直接回绝他，云小郎君松了一口气，脸上的得意和欣喜溢于言表。
　　看他这率真的模样，我不由得也朝他眨了眨眼。
　　而凌望舒此时的脸却冷得像万年不化的寒冰，浑身的怒意剑拔弩张，恨不得将我千刀万剐。
　　“快些归家！你外祖正到处寻你！”
　　他沉声呵斥云小郎君，眼刀乱飞。
　　“喏！”
　　云小郎君朝我偷偷吐了吐舌头，拉起他的小童往家中飞奔。
　　我偷偷地朝他挥了挥手，刚准备离开便被凌望舒叫住。
　　“樊娘子不是铁了心终身不嫁吗？怎地一见到云家嫡子就决心就动摇了？”
　　他冷冷地看着我，言语中满是嘲弄与不齿。
　　“莫不是……终身不嫁为假，一心肖想高门贵族才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