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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竹影斜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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澜光的剑术训练持续了数日。
每天清晨，他都会准时来到后山竹林，在宗次的指导下进行练习。挥剑、出招、调整呼吸，这些枯燥而重复的动作，他从不抱怨，也从未偷懒。他的身体虽较常人孱弱，但他天生的直觉弥补了体能上的不足，使得他的剑术进展远比宗次想象得更快。
——就像风。
宗次时常会在旁观察。他发现澜光的剑与其说是“劈砍”，不如说更像“流动”，轻柔而精准，锋芒未显，却能在无声间找到破绽。
“天生的剑士……”宗次暗自思索，但又觉得这个孩子似乎并不仅仅是在学习剑术，而是在“理解”剑术——这是极少数人才能做到的事情。
初见少年
这一天，训练结束后，澜光正坐在竹林旁歇息，微风拂过他的银发，带起几片落叶。就在此时，他听到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有人闯入了竹林。
“可恶……！到底跑去哪了……”
一道微带不耐的少年嗓音响起，语气里带着点喘息。他似乎在找什么东西，但脚步声很乱，看起来并不擅长在这种地形里穿行。
澜光转过头，看到了一个陌生的身影——
那是个比他大上一些的少年，约莫十岁，身穿一袭训练服，腰间挂着一把木剑。乌黑的短发微乱，脸颊还沾着几抹泥迹，似乎刚经历过一场不太顺利的“冒险”。
少年本是匆匆闯入竹林，却在看见澜光的瞬间顿住了脚步，愣愣地盯着他。
“……哎？”
澜光安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少年张了张嘴，似乎想说点什么，但又有些犹豫。
片刻后，他挠了挠后脑勺，有些尴尬地开口：“呃……你也是来这里训练的吗？”
澜光微微颔首，淡淡地应了一声：“嗯。”
少年顿时松了口气，露出一个有些无奈的笑：“那可真是巧了……我本来也是要训练的，可是，不小心把家传的护身刀掉在这片竹林里了。”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耸耸肩：“结果找了半天都找不到。”
澜光听后，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四周。
“……在哪里掉的？”他轻声问道。
少年一愣，随即露出一抹惊喜的神色：“你要帮我找吗？”
澜光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站起身，闭上眼睛，微微侧耳倾听。
风吹过竹林，叶片摩挲作响。
其中，有一道极轻微的金属碰撞声——极淡，几乎无法察觉，但在一片风声中显得格外突兀。
澜光睁开眼睛，朝右侧的竹丛走去。
少年有些惊讶，但还是连忙跟了上去。
不过片刻，澜光在一处略显松软的土壤边停下脚步。
“这里。”他轻声道。
少年愣了一下，随即蹲下身，伸手拨开枯叶，果然看见了一柄细小的护身刀半埋在土里，刀鞘上刻着古朴的纹路，看上去颇有些年头。
“真的找到了？！”少年瞪大眼睛，满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澜光，“你是怎么知道的？”
澜光看着他，淡淡道：“风会带来答案。”
少年似懂非懂地眨了眨眼，随即哈哈大笑起来，伸手重重地拍了拍澜光的肩膀：“你这个人还真有趣！”
澜光：“……”
“对了，还没自我介绍。”少年收起护身刀，笑着伸出手，“我叫藤堂一辉，是鬼杀队预备剑士！你呢？”
澜光看着他的手，沉默了一瞬，才缓缓伸出手，与他相握：“产屋敷澜光。”
“一辉。”他轻声重复了一遍对方的名字。
“嗯！你以后可以直接叫我一辉。”藤堂一辉笑嘻嘻地道，“那我也叫你澜光吧！”
澜光没有反驳，只是微微点头。
新的友谊
自那日相识后，藤堂一辉便开始经常出现在澜光的训练场地。
他并非产屋敷家族的人，而是某位鬼杀队剑士的子嗣，因为父亲战死，母亲改嫁，他才被送往鬼杀队的训练营。与澜光不同，他的剑术并不精湛，但性格极为开朗，总是充满活力地练习，即便被师傅训斥也毫不气馁。
“啊啊——！今天又输了！”
训练结束后，藤堂一辉一屁股坐在地上，夸张地哀嚎着。
澜光站在一旁，默默地收回木剑。
“你太急了。”他淡淡道。
“唔……”藤堂一辉无奈地瘫倒在地，盯着竹林间透下的阳光，嘟囔道：“我知道啊，可是，每次对上你，我都感觉像在砍空气一样……”
澜光歪了歪头，思索了一下，才说道：“剑，不只是劈砍。”
藤堂一辉愣了一下，转头看向他：“那是什么？”
好的，那我换个说法，让澜光的回答更具体一些，展现他对剑术的理解。
澜光歪了歪头，思索了一下，才说道：“剑，不只是劈砍。”
藤堂一辉愣了一下，转头看向他：“那是什么？”
澜光静静地看着自己的木剑，轻声道：“是掌控。”
藤堂一辉皱了皱眉：“掌控？”
“出剑的角度、时机、力度，甚至是对方的呼吸、站位、心理……”澜光缓缓地说道，“剑术不只是单纯的劈砍，而是对战局的掌控。出手之前，就该决定好结果。”
藤堂一辉瞪大眼睛，似乎在消化这句话。
过了好一会儿，他咂了咂嘴：“听起来好像很厉害……但也太难了吧？”
澜光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所以你才一直输。”
“喂！”藤堂一辉抗议道，但随即又忍不住笑了，“……不愧是你，说话真是一针见血。”
……
剑术训练并不总是单调枯燥的。
有时候，澜光会在庭院里独自练习，有时候，他也会和藤堂一辉一同切磋。
而更多的时候，他喜欢在训练结束后，坐在回廊的木阶上，静静地喝一杯茶。
“……澜光，你怎么老是这么安静？”藤堂一辉蹲坐在他旁边，嘴里咬着一根草叶，“就算是学剑，偶尔也可以吼一吼吧？”
澜光轻轻摇头，声音淡淡的：“没必要。”
“……没必要？”
“嗯。”澜光看着手中的茶水，金色的瞳孔倒映着水面的波纹，“剑是用来守护的，不是用来宣泄情绪的。”
藤堂一辉愣了愣，随即笑着拍拍他的肩：“……你还真像主公大人。”
澜光微微一怔，抬眸看向他。
“那个笑容。”藤堂一辉指了指他的脸，“你跟主公大人一样，笑起来总是温温柔柔的。”
澜光眨了眨眼，摸了摸自己的嘴角，像是在确认自己是不是真的在笑。
藤堂一辉大笑：“对吧？你一直都在笑呢！”
澜光沉默了一瞬，随后轻轻地笑了。
他确实总是在笑。
无论是面对训练、面对挑战、面对剑术上的困惑，甚至是面对那些无法回答的问题……他都会温柔地微笑。
就像父亲一样。
——只是，他的笑容里，还少了一点东西。
那种无可撼动的信念。
或许……有一天，他也能像父亲一样，真正理解“守护”的意义吧？
澜光的指尖轻轻摩挲着茶杯，目光落在庭院的风铃上，金色的瞳孔微微收缩。
清脆的铃音在微风中回荡，像是诉说着什么，又像是等待着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