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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天秤倾斜之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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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之下的低语
夜幕低垂，产屋敷宅邸被温暖的灯火点亮，庭院中的树影被风轻轻拂动，洒下一片斑驳的光影。
澜光今年六岁了。
他像往常一样坐在廊下，身旁是一盏摇曳的纸灯，光线映照着他白瓷般的肌肤，也让那双极浅的金眸看起来像倒映天光的静水，宁静却深邃。
夜晚的产屋敷家，向来安静。
但今夜，却不同寻常。
远处的厢房内，隐约传来微弱的交谈声。
——是鬼杀队的队员在疗伤。
澜光原本不该在意这些事。受伤的剑士们常会被送到宅邸休养，他已经见过很多次了。可是今晚，那些交谈声里，夹杂着某些奇怪的词句，吸引了他的注意。
“……我们被出卖了。”
澜光指尖微微一顿。
他侧过头，看向灯火微弱的厢房方向，心底升起一丝疑惑。
——被出卖？
他轻轻站起身，步伐无声地靠近厢房，透过半开的木门缝隙，悄悄望了进去。
厢房内，几名身着鬼杀队制服的年轻剑士正盘腿坐着，他们的身体缠满绷带，有人脸上有狰狞的伤口，有人失去了一条手臂。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药草味，混合着淡淡的血腥气。
“真是没想到……我们竟然是被村子里的人出卖的。”其中一名队员低声道，语气里带着愤怒和不甘，“那家伙……装作感激我们的样子，实际上早就投靠了鬼。”
“鬼承诺放过他的家人，他就把我们的行踪告诉了鬼。”另一人冷笑了一声，声音里满是痛苦，“可结果呢？他的家人最后还是被吃了。”
“真是可笑……他背叛我们，换来的竟然是更绝望的结局。”
沉默在厢房里蔓延。
澜光屏住了呼吸。
他还是个孩子，听不懂所有的复杂情绪，但有些词句，如同锋利的刀刃，悄然刻入他的意识。
——鬼杀队的剑士们并不只是在和鬼战斗。
——他们还可能被人类所背叛。
他想起了那些他所听过的故事——鬼是邪恶的，人类是无辜的，鬼杀队的剑士是为了保护人类而战斗的。
可是，如果人类也会害人呢？
如果人类出卖了鬼杀队，让剑士们死去呢？
他感到胸口有些闷，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按住，心跳莫名加快了几分。
厢房内，一名队员苦笑着开口：“但就算如此……我们还是要继续保护他们，不是吗？”
“……是啊。”
“如果我们不保护他们，鬼就会肆无忌惮地吞噬一切。”
澜光愣住了。
他们知道人类可能会背叛他们，依然愿意保护他们？
这是什么意思？
澜光有些不明白。
他转身回到了廊下，坐在原处，看着庭院中的夜色，心中第一次生出了疑惑。
——为什么鬼是恶，而那些出卖同伴的人却依然被称为人？
——为什么鬼杀队明明知道会被背叛，却依然愿意保护他们？
这个夜晚，他没有睡着。
姐姐们的安慰
第二天，澜光的情绪有些低落。
午后，他坐在庭院里，眼睛微微垂着，神情有些恍惚。
这时，一道温柔的声音响起：“澜光，怎么了？”
他抬起头，看见二姐产屋敷雾音站在廊下，手里端着一盘糕点。
雾音今年十二岁，长相与母亲相似，眉眼柔和，性格温婉。她走到澜光身旁，在他身边坐下，把糕点放在他面前：“你看起来不太高兴，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澜光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问道：“二姐……人类会害人吗？”
雾音怔了一下，没想到弟弟会突然问出这样的问题。
她轻轻地摸了摸澜光的头发，声音依旧温和：“你是听到了什么吗？”
澜光点了点头。
雾音想了想，缓缓说道：“澜光，人类……有时候确实会犯错。”
她低头看着澜光，认真地说道：“有些人因为害怕鬼，所以会做出错误的决定；有些人因为软弱，所以会伤害别人。”
“但这并不意味着所有人都是坏人。”
澜光轻轻蹙起眉头。
“可是……”他低声道，“如果他们伤害了别人，那不就跟鬼一样了吗？”
雾音微微一怔。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将澜光揽进怀里，柔声说道：“你还太小，很多事情现在还不容易明白……但澜光，你要记住，人的心是复杂的。”
“有些人会做错事，但并不意味着他们一开始就是恶的。”
“有时候，他们只是……太害怕了。”
澜光靠在姐姐的怀里，没有再说话。
他仍然不太明白。
但他知道，自己的心里已经埋下了一颗种子。
——恶是否只属于鬼？
——什么才是真正的正义？
这个疑问会随着时间的推移，在他心中不断发芽、生长，最终影响他的道路。
天平倾斜之时
这一年，澜光六岁。
这一年，他开始思考鬼与人类之间的界限。
这一年，他第一次意识到，所谓的正义，并不总是非黑即白。
而他的心，也在这一天，悄然偏向了某个未知的方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