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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5% ...

  •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林豫冬在酒馆住下的消息一日之内传开,宋楚恬和董菲下班后手牵着手跑来一探究竟。可惜的是,女主角还未到场。
      两人转头上楼寻林豫冬,映入眼帘的是他戴着眼镜,一边敲键盘一边吹凉保温杯里热水的场景,活脱脱一个体制内的老干部。

      宋楚恬另搬了张椅子坐下,微笑问好:“师兄,之前没见你戴过眼镜,原来你近视啊!”
      “不深,一百多,戴着看电脑清楚点。”林豫冬一脸欣喜,嘴里答着话眼神却瞟向楼梯的方向。
      董菲直接浇了他一盆冷水:“不用看了,程洛还没来。”
      “哦!”林豫冬难掩失落。
      宋楚恬打听道:“师兄,洛洛真同意让你住下来?”
      林豫冬一脸得意:“还不明显吗?”
      “那你打算住多久?”
      林豫冬眉眼舒展,懒散道:“当然是能住多久住多久!”请神容易送神难,接下来他准备死赖着不走。

      董菲侧头瞥了眼屏幕,诧异道:“你在工作啊?”

      林豫冬苦笑一声:“天选打工人!”
      实验卡了两天,早上部门继续和标注、数据团队开会,虽然请了病假,他也被通知线上参与。下午就带着两个同事筛选新返回的路采数据,重新改进数据脚本,一直忙到了现在。

      宋楚恬下意识起身:“那我们打扰你了吗?”
      “没事,差不多可以跑模型了。”

      林豫冬重新招呼宋楚恬坐下,他已猜到两人来意,索性大大方方承认,丝毫不掩饰自己对程洛的喜欢。
      当然,他也有私心,趁机提出了自己的顾虑:“不过程洛已经拒绝过我了,你们觉得我还能继续追她吗?”
      宋楚恬眉头一皱,深感不对劲:“洛洛拒绝你啦?那为什么还同意你住在酒馆?”
      林豫冬抬起脚展示:“真摔了!”
      董菲迟疑道:“难说,那孩子不挂脸,她想什么我们也不清楚。念书时那么多人追求她,高的矮的胖的瘦的帅的丑的,她从没正眼看过谁一眼,我怀疑她是不是不喜欢男的。”

      林豫冬眼镜不合时宜地从鼻梁滑落,这……这……这……要他如何是好?

      宋楚恬安慰道:“一开始我也觉得洛洛不喜欢你,但后来又觉得她对你不大一样。”
      几乎是同一时间,林豫冬和董菲齐齐问道:“哪里不一样?”
      “上次在吧台她摸林师兄脸了!”
      董菲无比震惊,致力于奔赴吃瓜第一线:“什么情况?我怎么不知道?她为什么摸你?”
      林豫冬拘谨地挠了挠头:“她~可能喝多了,觉得我美人尖好看。”
      宋楚恬凑近一看,才发现林豫冬真有美人尖。她小手一拍,摊开说道:“看吧,洛洛是颜控,以前没遇上看对眼的而已。”
      董菲一脸兴奋:“要这么说就好办了。”

      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夜晚,对林豫冬而言却非比寻常,在追求程洛一事上,三人达成共识。或许是他身上独特的亲和力,或许是他笑起来令人无法拒绝,宋楚恬和董菲毅然决定帮忙。

      追女孩儿林豫冬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并没有多余的技巧。想要走进一个人的内心世界,首先要了解她的行为喜好。
      他率先向两人打听程洛的喜好:“你们说,我拿本子记下来。”
      宋楚恬从饮食爱好开始讲起:“她的口味偏小孩,喜欢甜食、面食、油炸类,讨厌任何苦味的东西,而且吃不得一丁点辣。平时喜欢打打游戏,也画画。”
      董菲补充道:“她有空的时候会去练空手道,所以千万别惹她!”

      宋楚恬本当林豫冬在开玩笑,哪知他竟真掏出笔记。好记性不如烂笔头,程洛的喜好,程洛的禁忌,他全记在了小本本上。
      她此时再看林豫冬,欣赏之余又添了几分信任,她能感受到林豫冬的真诚和对程洛的心意。
      犹记派出所那夜,抱程洛进屋之时他便礼貌地在门外脱鞋,而后又再三叮嘱她要留下来照看程洛,以防程洛一个人再出意外。

      宋楚恬没心眼,很快对林豫冬推心置腹:“你别看洛洛一副很外向的样子,骨子里其实是个慢热的人。当你以为你们好像很熟的时候,她可能还没把你当朋友。不要太热情,也不要太冷淡,得顺着她的节奏慢慢来,等她适应你的存在。”

      林豫冬大为震惊,程洛居然是个慢热的人,他才意识到自己对程洛的认知始终停留在表面。
      想起先前的趣事,林豫冬不由得打趣道:“我之前差点误会你跟程洛是一对。”

      董菲拍桌哈哈大笑:“不止你一个人这么想过,她俩成天腻歪在一起,又都没交男朋友,不被误会才怪。”
      林豫冬:“所以你什么时候发现她俩不是一对?”
      董菲摆手道:“两人都太单纯了,没有一点歪心思。”
      宋楚恬不服:“你才单纯呢,我那是把洛洛当妹妹对待。”
      “妹妹?谁是谁妹妹?”

      林豫冬挥舞着手中的本子打断两人:“咱别忘了今天的主题是什么!”
      “哦,你只要记住最最重要的一点,她全身上下耳朵最敏感,不合心意的话一句听不得,分分钟起来干架。”
      ……

      正聊得起兴,阿飞被程洛差遣上来传话。
      此时的程洛尚不知晓,她的两个好舍友已经将她卖了,还热心肠地招呼她们下楼吃饭。

      心思细腻敏感的人,往往容易察觉到身边人的情绪变化。程洛很快发现宋楚恬落座后不敢直视她的眼神,而董菲也有意无意地朝楼梯的方向张望。
      她抬眼望去,林豫冬正被阿飞搀扶着下楼,因此走得稍慢些。
      程洛表情逐渐疑惑,这三人不像会凑在一起的样子!

      倒是林豫冬依旧热情洋溢地打招呼,程洛极其不走心地勾了勾嘴角作为回应,像极了提前设置好的程序。
      出于礼貌,她问候道:“你好点没?”
      “没那么痛了,比昨天好一点。明天换药,再听听医生怎么说。”
      程洛唇角勾起一抹商业假笑:“好!”她今天觉得他哪哪都不顺眼,尤其看到他和董菲两人眉来眼去。
      伤了脚,服务生肯定当不成了,还得好吃好喝供着。本想着三天一到立马把他辞退,现在着实头大!

      饭桌上,程洛故意冷落林豫冬,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女孩的话题。林豫冬根本插不上话,只能化尴尬为食欲,低头干饭。

      宋楚恬软绵绵撒娇道:“洛洛,我想吃虾。”
      程洛早已习惯,自觉撸起袖子,拿起一只白灼虾开始剥。宋楚恬爱吃虾,但从小到大没动过手剥虾,在家靠父母,在外靠程洛,没人可靠便不吃。

      董菲朝林豫冬挑了挑眉,他心领神会,知道她又在调侃两人的小情侣举动。
      他用余光观察着程洛的一举一动,最后眼神停留在她手上。指节白皙纤长,没像其他女孩儿一样涂指甲油,也没有留指甲,干干净净的,如同她的长相一般干净。
      他还留意到,程洛右手的小拇指一直翘起,似乎弯不下去。

      剥到第六只时,宋楚恬已然吃腻,委婉拒绝。
      程洛转头看向董菲:“你吃吗?”
      董菲受宠若惊地点了点头,程洛将虾放进她碗中,颇为公平地同样剥了五只。

      林豫冬此时满心期待,以为下一个能轮到他,岂料程洛直接起身去了后厨洗手。
      他瞬间觉得这餐饭难以下咽。

      一贯没眼力见的宋楚恬在一旁热情招呼道:“师兄你多喝点汤,营养跟上脚才好得快!”

      林豫冬行动不方便,一吃完饭程洛就打发阿飞把他架上楼。
      程洛留在楼下,赏光调了几杯酒,又引起一波轰动。直到十二点,她推测林豫冬应该休息了,才上二楼吹吹风。

      程洛蹑手蹑脚站在楼梯口,确认没人了才出去。但她没想到,刚站一会,林豫冬又从背后冒了出来,她没防备吓了一跳:“你怎么还在?”
      他回了她一个尴尬的笑脸:“我睡不着……”

      程洛一脸嫌弃,自顾自走到玻璃围栏旁。
      林豫冬怀着忐忑的心情问道:“明天要换药,你陪我去吗?”他补充道:“因为阿飞白天要睡觉!”
      “晚上去吧!”
      林豫冬哀怨道:“可,可他晚上得上班……”
      程洛嫌他蠢,不耐烦回道:“白天我也要睡觉!”
      “哦~”林豫冬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一瞬才笑道:“好,晚上去。”

      看到程洛手上显眼的纹身,林豫冬鼓起勇气问道:“你,你的手怎么受伤的?”
      “骨折。”程洛立即换了个姿势,手心朝上,她打从心里厌弃这道丑陋的伤疤。
      她的语气虽听不出波澜,但林豫冬从她的反应便知自己唐突。他深觉这不是一个好话题,话锋一转:“你每天三点才回去吗?那么晚打得到车吗?”
      “没打过车,一直是白启送我,他不送我可以自己走回去。”老城区治安尚可,她觉得走大路还算安全。
      林豫冬大吃一惊:“你一个人走回去?”
      “不然呢?”
      “我送你吧!”
      程洛低头看向他缠着绷带的脚,十分费解为什么人瘸了还这么爱多管闲事。
      林豫冬顺着程洛的视线看见了自己的脚,忙改口道:“等我好了送你。”

      程洛沉下脸,冷冷说道:“上次跟你讲得还不明白吗?”

      林豫冬秒怂,他想起宋楚恬的话:程洛是个慢热的人,不要太过热情,也不要太过冷淡!
      如果在程洛眼里,两人此时尚且算不上朋友,那不妨先从校友做起。他回道:“换作韵书一个人走夜路我也不放心呀,我们好歹还是校友,你别想歪了!”

      他的话直接给程洛整不会了,又成校友了?

      “我奉劝你一句: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你的腿就是教训,下次还不知道伤哪呢!”
      程洛咄咄逼人,林豫冬步步后退。后退中他不慎踩到台阶边缘,整个人往后倒下去。她下意识伸手拉他,可到底对自己的力气太过自信,在重力的作用下被他带下去。两人一同摔到木地板上,发出一声巨响。

      程洛整个人趴在林豫冬身上,脸颊埋在他颈窝里。她丝毫没有察觉到两人之间的姿势有多暧昧,也没察觉出他此时有多慌乱无措,仍像摊烂泥似的不断在他身上蠕动。

      白启正巧在楼梯口,听到动静后跑上楼查看,结果与刚刚艰难撑起上半身的程洛四目相对。他一句话也没说,迅速掏出手机拍了张照。
      “白启~”程洛来不及阻止,手刚抬起,他已经掉头走人。
      “哎~走了?”什么鬼……
      林豫冬更加懵,程洛呼出的气息滚烫,他一动不敢动,所以根本没看到白启的人影。

      程洛艰难从林豫冬身上爬起,一脸歉意问道:“起得来吗?你平时走路也这么容易摔吗,林妹妹?”
      林豫冬不露痕迹松了一口气:“你怎么也摔下来了?”
      “想捞你,但没捞住。”不仅没捞住,还整个人砸他身上,感觉不死也内伤。
      “你不捞我还好点,我手能稍微撑一下地。”林豫冬欲哭无泪,本来手撑一下能卸掉大半力的,因为她,他只能选择直直倒下去护着她。

      “那你,你没事吧?”程洛一脸歉意,没想到下次来得那么快,早知如此不该胡说八道。
      “有事,磕到背了。”
      程洛推脱道:“天知道你这么重,你到底多少斤?”
      “一百六十多斤吧。”
      “你是猪吗?”程洛暗自庆幸自己是在上面的那一个,要不然现在该打120了。
      “我一米九,一百六十斤不算重……吧?你拉我干嘛呀?”

      程洛不由得变了脸色,因为刚刚是下意识的举动,本能地想要拉住他。一个人怎么能精分到这种程度呢?明明在楼下还看他不顺眼来着!
      她觉得这种想法很危险,必须远离他才行,于是拔腿就跑。

      林豫冬卖起惨来:“你走啦?不管我啦?”
      程洛回头,见他一直躺着不动,心内大呼倒霉,又折返回来:“你该不会摔断哪了吧?”
      “扶我!”他可怜巴巴地朝程洛伸出一只手。
      程洛郑重其事说道:“骨折不能乱动。”她颤颤巍巍掏出手机准备打120。
      林豫冬连忙坐起身,玩笑道:“我就是觉得天空怪好看的,躺会!”

      程洛终于反应过来被戏弄,气得牙根痒痒,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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