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梦》柏郁淮枝

3、浮河沉尸案

　　娘子，衣裳已修改妥当，您试试！当真非去不可吗。”

　　玄猫身姿轻盈，轻轻一跃便上了窗台。口中叼着一封信件。季雯桦拆开信件，信件上写到“解星阁诚邀季先生共破奇案，酬金百两，附赠季太史手札线索一泽。”字迹苍劲有力。

　　望着解星阁象征身份的四象玉牌。季雯桦思绪飘然回到三年前那个雨夜。她在姑姑墓前哭泣诉说着心中的不甘与委屈。世人皆因我是女子便不承认我的天赋，妄想折断我展翅高飞的羽翼，让我做笼中鸟、池中龟。正当她哭得正伤心欲绝时，身后的一方手帕映入眼帘，季雯桦抬头望去，是身着僧服头戴帷帽的男子。

　　男子开口说道：“吾与你姑姑是故交，你若真有本身便拿此玉牌去解星阁闯一闯。”男子的声音温柔且平和，好似看透一切，毫无波澜的平淡。

　　季雯桦听见解星阁想起，幼时候姑母曾对她说过“若将来见到玄猫衔玉牌，便是解星阁要与你做买卖。”她颤抖接过玉牌，玉牌的背面刻着"季文"这个化名，她轻轻的抚摸过字体，曾几何时季文也曾在朝堂上叱诧风云，可最后的归宿竟是在一座墓碑上。

　　季雯桦缓过神来，对上春棠忧愁的脸色。“可老夫人下令禁足，不让您出佛堂半步。”春棠一边服侍着季雯桦穿男装，一边担忧的说。

　　她轻轻一笑，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无妨，老样子便是。秋菊守门你替我抄经书，累了让秋菊和你换换，不过记得给秋菊垫高点她矮我一节！”

　　“此次是我一战成名的良机，不容错过！”季雯桦自信的说着，然后拉着春棠的袖子撒娇。

　　“罢了，都依娘子的。但，要记得小心点，耳洞记得描黑别给发现了。”春棠受不了季雯桦撒娇。

　　暮春的汴梁城，细雨绵绵，湿气重的透骨。浮河上飘着薄雾，河岸边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季雯桦站在人群中，目光落在前方那具漂浮的女尸上。

　　女尸身着素衣，左手腕上缠着褪色的红绳，右手因为求生意识抓住了一把杂草。面容因泡水太久表皮苍白如纸，脸部肿胀，但挣扎痕迹很小仿佛只是沉睡。岸边的人群窃窃私语，议论纷纷。

　　“听说了吗？这是玄猫索命啊！” 一个妇人挎着菜篮子神神秘秘的说道。

　　“那官妓本就是玄猫大人转世，何家次子作孽，惹怒了神明！” 身旁的跑腿小二也停下观看附和道。

　　“怪不得这几日何家半夜总有黑猫聚集，赶都赶不走，真是邪门！”

　　季雯桦蹲下身，仔细查看女尸的指甲缝，发现里面残留着些许青绿色泥状物。她轻轻嗅了嗅，眉头皱得更紧是香的味道，着实刺鼻让人强烈感到不适。

　　她心中暗自思量着，这种香料呈青绿色极为罕见，别家香铺通常是黄褐色，这是何家特有。季雯桦让药师分析这香的成分，不出所料含致幻迷香。

　　仵作赶来后，查看尸体，掰开尸体的嘴观察在看口鼻，鼻腔和口腔有血沫和大量细泥沙，正实是溺水身亡。

　　“季先生，这案子您有何高见？”身后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季雯桦回头，看见一个戴着半面铁具的黑衣人，眉骨到太阳穴有一道狰狞的疤痕，身着黑衣看似普通但腰带上却缝制着螭纹。

　　“解星阁?”季雯桦警惕地问道。

　　“是，阁主吩咐我来辅助您的，叫我阿七。”黑衣人低声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戏谑。

　　季雯桦心中一动，解星阁果然派了人来。“不妨走访一下迎春楼，看看有什么线索。”季雯桦自然的发号施令。

　　季雯桦出示官服特质的查案令牌，老鸨一看就明了，她的身份！

　　“哎哟，这不是季先生吗？您怎么有空来我们这儿啊？”老鸨一边说着，一边用眼角余光瞥着阿七，心中暗自揣测他的身份，上头只交代过一个姓季的可没说两个，别是来砸场子的吧！

　　季雯桦也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地问道：“欢儿姑娘之事你可曾听闻？她生前可有何异常之处？”

　　问了老鸨只说这欢儿性子孤僻，就弹曲好听，招小畜生喜欢，自己兜里那几两银还要给畜牲买吃的。唯一愿意说点话的就是从同一个地方买来的扶风了，但这个扶风也是命好现在飞上枝头变凤凰了，是刘员外的第十二小妾。

　　走访城郊刘员外吃了闭门羹，晚些时辰在迎春楼时接到扶风留的字条上面写到，欢儿有一青梅如今在庆春楼唤赵越做生。

　　一路上季雯桦就觉得这个阿七有点奇怪。看见他戴面具不觉得奇怪，解星阁多得是能人异士。于是用或许是“面具狰狞”缘故的理由劝服自己，不要有太多异样。毕竟查案需要信任，不信任怎么可能成为好搭档！

　　她全服自己后点点头，回到案发现场继续查看尸体给许珺璟描述案情：“死者是官妓，卖艺不卖身，本心善良，常接济小猫。三日前失踪，今日浮尸河上。知情人士的口供说道，曾见到何家次子何辰强要她陪睡，被她拒绝后，仍强行玷污了她。叫声惨烈整个迎春楼都听见了，因何辰身份特殊老鸨经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官妓于第二日失踪，三日后尸体出现。”

　　阿七蹲下身，用刀尖挑起女尸的衣袖，露出腕间的烫伤疤痕：“这些伤疤排列整齐，像是故意为之的。”衣袖往上挑发现更多红痕，疑似生前遭受非人对待，这何辰有着某种特殊的癖好。

　　季雯桦点头：“迷魂香不仅能致幻，还能让人产生强烈的恐惧感。何家次子被吓得神志不清，甚至跳河还命，恐怕也是这迷魂香的作用。”

　　阿七低笑一声：“季先生果然敏锐。不过，这案子背后恐怕没那么简单。”

　　“大人信鬼神之说吗？”

　　“不信，怎的你也想去看好戏吗？”季雯桦立马理解阿七心思，两人相约戊时见面。

　　夜幕降临，何家大宅外，黑猫成群结队地聚集在墙头，绿油油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何家次子何瑾缩在床角，脸色苍白如纸，口中喃喃自语：“她来了……她来索命了……”

　　季雯桦和阿七躲在暗处，观察着何家的一举一动。忽然，何瑾的房间里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紧接着是重物坠地的声音。季雯桦和阿七对视一眼，迅速翻墙进入何家大宅。

　　房间里，何瑾瘫倒在地，双眼空洞，口中不断念叨着“玄猫索命”。季雯桦蹲下身，发现玄猫主要围绕着他的香囊。季雯桦将香囊向上扔玄猫也跟着向上跳想要香囊，玄猫的爪子抓破香囊，香囊漏出黄褐色粉末还有晒干的绿色叶片末，有些研磨的不够细。玄猫用爪子翻这香料主要吸这绿色叶片。闻了闻粉末一样刺鼻眩晕。

　　“迷魂香中加了荆棘。”季雯桦低声道，“有人故意让他带着有荆棘香囊，吸引玄猫。”

　　阿七环顾四周，忽然在窗台上发现了一小撮黑色的猫毛。他捡起猫毛，仔细端详：“这不是普通的猫毛，上面沾着迷魂香的味道。”

　　季雯桦皱眉：“有人在利用黑猫制造恐慌，逼何瑾自尽。”

　　阿七点头：“看来，这案子背后另有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