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插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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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桌子前，看着忙碌的阿飞，他正在接一个特别的电话，我听见电话里有一个女人的声音正在报告一些任务的状况，听她们的对话，似乎在谈论关于妖魔界的状况。我的面前放着一杯像水泥一样浓的咖啡，这可能是阿飞平时里喝的东西，我点了一支烟，看着这杯东西，但是却不碰。我对饮料的嗜好，阿飞是很清楚的，但是现在他把这样的东西摆到我的面前，看来他忙得有点晕头了。
在我抽了三支烟后，他终于对电话那头交代了一些事之后苦笑着面对着我。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你特地来的，我还让你等这么久。”他笑着说，“听说你到鬼界之后受到了超贵宾级的待遇呀。”
“呵呵，超出我想象的待遇。”我又点了一支烟。
“抽烟别太狠了，你是医生，有什么后果你自己知道。”他从我的面前，把冷掉的咖啡端走，然后站起身，从他身后的书柜里拿出一个茶叶罐，对我示意了一下，“前几天有人送我的龙井，要不要试试？”
我点点头。
“我呀，真是没想到，你居然能那么顺利地进艾沙利恩。”阿飞把茶泡好，然后闻了一下，放到我面前，“香极了，喝喝看。”
我笑了一下，端起来一闻，果然清香扑鼻，尝了一口，香气浓郁，甘醇爽口，形如雀舌，果然是好茶。
“艾沙利恩的状况如何？”
我摇摇头，“不知道。”
“啊？难道他们对你施行24小时监视？让你无法行动？”阿飞皱起眉头。
“差不多，而且是一种非常贵宾级的监视。”我笑了一下，“白天有一个最精明的侍女跟着，晚上大部分时间有宿魁陪着，快赶上鬼王的待遇了。”
“哇哦，你个色狼，不会看到宿魁就忘了自己去那里做什么的吧？”他笑了起来。
“他们把我所有的借口全部堵死了，为了安全起见我只能按兵不动。”
几个月前，知道鳞魁在我这里的执行人首领，身为阎罗王的阿飞对我提出了一个请求，以送鳞魁回家为借口到鬼界去，可以的话，尽量接近鬼界的中心，艾沙利恩，探查出艾沙利恩里的地形，当然，最重要的，就是去看看那个最神秘的，被认为是鬼界的心脏的，神圣墓地——也就是我看到的，在艾沙利恩那个最大的空岛，那个一直被笼罩在光芒中的地方。
我犹豫了一段时间，最后还是同意了。
于是，我向鬼界提出了以个人名义为主的旅游观光，并且给宿魁写了一封叙旧的信，我在信里写明了鳞魁的事，并说明会自己带着鳞魁一起回去，虽然对不起鳞魁，但是宿魁在看了这封信之后，鉴于鳞魁身为鬼皇族的身份，应该会将信交给鬼王。我的申请很快就被批准了，阿飞说，批准是鬼王签的字，他找人了核对了鬼王的笔迹，确认了确实是鬼王陛下亲自写的。
“我过去之后，直接就是那个织女接待的我，很快宿魁就来了，然后让我意外的是，他们竟然邀请我去艾沙利恩。”我叹了一口气，“这一点让我有些措手不及，所以我什么准备都没有就跟宿魁一起进了艾沙利恩。”
阿飞咬住了下唇，表情严肃，“鬼王根本就不怕你去艾沙利恩……然后还派自己的心腹每天跟着你。”
“对，那个织女真的不简单，我不信她只是鬼王身边的侍女。”
“但是她确确实实只是侍女，这一点我曾经找人进行了彻底的调查，她曾经服侍过三个主人，一是前鬼太子，一是前鬼后，最后一个就是鬼王。”他哎了一声，“她肯定是一个能力相当强的人，所以现在鬼王才会将她收在自己的身边吧……”
“嗯……”我同意了他的说话，“她很精明，不断地对我说鬼界的历史，其实这些是根本不用说的，这些事在任何个鬼界的图书馆都看得到，我猜她是想让和我的相处显得自然一些。”
“我同意。”阿飞开始咬自己的右手拇指指甲，这是他开始思考的一种习惯。
“阿飞，可能鬼王完全知道我的目的。”我叹了一口气，“他让我去我想去的地方，也让我看见那个心脏，可是，我却什么也干不成。”我耸耸肩膀。
“你继续说。”他一口气把咖啡喝光，然后望着我。“你说过你见到了鬼王，还和他交谈了，有什么感想吗？”
“他很不好对付。”我想了想说，“虽然从他和我的交谈中表现出豁达，豪迈的性格，但是不代表他头脑简单，他一开始就质疑我在战争时期的表现，他怀疑我在战争时期的位置是你安排的。”
“……”阿飞咬着自己的指甲，我都能听见那咔吱咔吱的声音。
“你是不是以前和风魔紫月有什么交情？”我反问，“这家伙很不好对付，你控制得住他吗？”
阿飞摇摇头，苦笑着说：“当初我给他开了很多条件，甚至威逼利诱，结果他还是跑到鬼界去了。”
“哦？”意料之中。
“当然，我调查过他和鬼王的关系，以及他当时去鬼界的原因，不过……”他又苦笑了一下，这个时候有电话打进来，他接起来吩咐了下，然后把电话线拔了，用手抹了抹脸，“战争结束，风魔紫月又提了和我合作的事，我同意了。”
“但是你全天候的监视他吧？”我笑着喝了一口茶，他点点头。
“我不得已呀，哎，那你有什么收获吗？”
“大概有吧。”我歪歪头，想了一会，“鬼界大概最近有军事行动。”
“军事行动？”
“嗯，我问了一下织女，鬼界的众议会虽然解决的大部分是民生或者经济问题，但是如果有鬼王亲自参加的会议，大部分是跟军事有关。”我把烟头掐灭，然后把烟收了起来，“当然，这只是我的推测，他们现在这么密集地进行军事相关的会议，可能是鬼界内部出了些什么问题。呃，这只是我的猜测，你最好还是派人去查一下，我怕这次确实没查到什么。”
听到我这么说，阿飞的眼睛忽然发出了异样的神采，“你说鬼界在密集的开军事会议？”
“我说了是我猜的。”
“不是不是。”他说着打开自己面前的抽屉，在里面翻了一阵，然后拿出一个文件夹，他打开文件夹，拿出了一张照片，“看看这个。”
我接过照片，那是一个女人，瘦削，耳朵高高地立着，耳朵的末端有细长的绒毛，脸上有蓝色的符咒一样的面纹。我想起了织女，这个女人和她很相似，应该是鬼界红水族的人，不过红水族脸上的面纹一般是红色的，这个女人是蓝色。
照片上她一身深色的服饰，站在一栋背光的大楼楼柱前面，楼柱的里面一片黑暗，隐隐约约的，不知道有没有别人。
“这是谁？”
“曾经是鬼皇族的一个亲王手下的侍女，名字叫无令。”
“……”又是侍女……我皱起眉头，想起了那个红水族的精明女人，这个女人的性质有可能和织女一样。
“我的8人部队查到她最近的活动非常频繁。”
我把照片还给了他，“她是哪一个亲王的侍女？”
他笑了一下，“前鬼王的孪生弟弟，璃华沙。”
我愣了愣，“就是那个在鬼界和天界战争之后掀起内战的亲王？”
“对。”
“这件事你向鬼王说了吗？”
“没有，但是我认为鬼界肯定注意到了。而且搞不好那些贵族已经有所行动了，你现在这么说，那我就可以肯定了。”阿飞很兴奋地说，“这个叫无令的红水族女人肯定是在联系当初内战的那些高级人士！”
“……”又是这种尔汝我诈的东西……我叹了一口气。
“嘿嘿嘿，只要可以得到一些鬼界得不到的情报，那我就有资本了！”他笑嘻嘻地把照片收进文件夹，然后放回了原。
我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茶，“阿飞，你这么着急想探鬼界的底做什么？”
这句话一说完，他脸上的笑容一下就消失了，他看了我一会儿，说：“阿诺，要不你来当阎罗王吧。”
刚刚咽到喉咙的一口水差点没呛到气管里，我咳了两声，“你发烧了吧？说什么胡话呢？”
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阿诺，天界可能要找人取代我。”
“哦？此话怎讲？”
“哎……”他又叹了一口气，“前不久，我的人查到天界的某个高层在和阿姬秘密接触。”
“哇，你监视阎罗王副官呀，不怕阿姬把你拆了？”
“别说监视这么难听的话，”他站起来，在我的肩膀上拍了拍，“我这是善意的跟踪。”
“……”我转头望向阿飞，他现在的表情看起来不像是在开玩笑。
阿飞伸了伸懒腰，“哎呀，不说了，非常感谢你这次这么配合我的请求。”
我摆摆手，示意没什么。
“不过你居然同意我的请求，真让我意外。”阿飞坐到我的跟前，很认真地对我说。他抱起手臂，“S级执行人和特A级执行人有超特权，就算是作为执行界首领的我也无权对你们下令，如果你要拒绝我的请求那我也没话好说。”
“嗯。”
“那你这次怎么会接受的？”他忽然半闭着眼睛看我，这似乎是他对怀疑的人的一贯表情。“这可和我了解的欧阳诺完全不一样，你最近好像变了很多。啊，不对，你是从认了迦楼当养子开始的变的。”
“……”好像最近很多人说我变了。
“战争时期你接受我的请求当医疗部部长这个我可以理解，战争结束后你居然也接受我的请求当了一段时间的代理部长，要是换成以前的你战争一完可就得开溜。”他笑了笑，“然后就是不断的变换住址，每次找你都得费老大的劲!有迦楼之后就不一样了，你固定了几个住址不说，还很努力的在接活儿干，后来养了星斗更不得了，居然还去弄医生执照……你疯了你……我真怀疑你还是不是我认识的欧阳诺呀？”
“别把养小孩儿说得像养狗一样。”我皱皱眉头，“而且我去拿红十字会和无国界医生协会的执照不是为了星斗。”
“反正我觉得是养，迦楼本质上是只鸟，星斗本质上也不算是人类，我当初以为你当宠物玩儿呢。”他挠挠头发。
“去，我又不是风魔紫月。”
“难道你是当了爹之后就突然性情大变，现在也渴望家庭的温暖了？”他的表情变得滑稽而可笑。
我伸手拿烟，虽然阿飞这个说法不正经，但是总结得却很好，我不想承认，不过却也无话可说，于是我点了支烟，“我可能是厌倦了……”
“啊？”
“……”我把杯子里的茶水都喝得差不多了，阿飞又给我续满，“你知道我懂一些八卦推算吧？”我对他说，
他点点头，“中国古代知识分子的必修课嘛。”
我叹了口气，“我推算出来，迦楼会在十年内因为你的任务身亡。”
迦楼愣了一下，“不会吧？迦楼很能干呢，他要是死了，我会很不习惯的！”
我有些生气地拍了一下他的头，“我知道我推算出来的东西是写在冥界的生死簿上的资料而已，所以……我想保护迦楼的话，只能让你的愿望成为现实！”我很认真地说，“我又推算了星斗，结果是他勉强能保住性命，但是……”我又叹了一口气，“作为父亲，我不希望发生这样的事。”
阿飞点点头，笑笑说，“嗯，这样说来就能解释你的变化了，啊，亲爱的阿诺也要变成24孝老爹了！”
我哈哈了两声，“我对当阎罗王没兴趣，现在只要你说是对迦楼或者星斗好的事，不管是什么，我都一定去做。”
他瞪大了眼睛，然后歪着脑袋想了一会，说：“你可以帮我去做一件事吗？”
“什么事？”
“帮我勾引鬼王吧！只要他坠入你的情网就……”
我咳了两声，皱起了眉头，“你再胡说，我就拆了你！”
他大笑了起来，“你先回去吧，有什么事我会叫迦楼转达的。没想到啊，当初抛妻弃子的你，现在也是一个好父亲了。”
我苦笑了一下，“我不想那时候的内疚感再来一回。”我点了烟，“鳞魁一定会再次回来的，鬼王可以对他冰释前嫌，但是鳞魁多半不行，就算做得到也要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在那期间他唯一能去的地方就只有我这里，到时候可以建立和鬼皇族直接的联系。”
“你要利用鳞魁？”
“算不上利用，只是找个名正言顺的借口。”我耸耸肩膀，从我个人的立场来说，不想利用那个心脏不好的漂亮娃娃。
“好，也许有利用到这一条联系线的时候，你先回去吧。”
我点点头。
从阿飞的办公室出来的时候，我看见了迦楼，他的身边有一个看起来很强悍的女人，这个女人很眼熟，不过我暂时想不起来。迦楼拿着一份像是文件的东西，看见我就很热情地打招呼，那女人看了我一眼，好像小声嘀咕了几句，很不幸，我又听见了她的说话。
“恶心的父子情。”
我没有看她，毕竟听人家的私话不是好习惯。只是对迦楼说了几句注意身体的话就走了。
回到家的时候，莉莉拉拉在门口迎接我，她往我身后看了看，脸上有些失望的神色。
“鳞魁没跟你一起回来呀？”莉莉拉拉接过我手里的箱子说。
“嗯，那毕竟是他的家，他要在家多呆两天。”我摸了摸她的头，“怎么了？鳞魁不回来你不高兴吗？”
“我以为他已经是我们家的人了……”莉莉拉拉叹了口气，“上次迦楼回来说，你和鳞魁很可能会结婚。”
我看着她，有些惊讶，不知道她何以会这么说。
她好像知道我想问她什么，然后说：“你对鳞魁很关心啊。”
“我对你们也是啊。”我脱下外套，莉莉拉拉接过去，挂在沙发旁的衣架上。“迦楼，星斗还有你，都是我的家人。”
“鳞魁算不算？”她很认真的问我。
“算。”我点点头，“别担心，他不会有事，而且要不了多久就回来了。”
“嗯！”她很高兴地，“晚上想吃什么？我去买东西！”
“随便吧，呃，迦楼晚上可能要回来，弄点他喜欢吃的吧。”说着，我走到厨房，去拿水泡茶。
“好的！”莉莉拉拉看上去很高兴我的话，她走进屋子里去拿钱包，一边检查着钱包里的钱一边走出来。
“莉莉拉拉，我不在的时候有什么事发生吗？”
她把钱包贴身放好，然后说：“有几个工作的电话，我给你记下来了，就在记事本里。星斗回来了一下，他对你不在感到很失望，然后住了一两天就走了。”
我点点头，莉莉拉拉准备好东西就出门了。
父亲，我咀嚼这这两个字，心底不是滋味，几百年前，我为了无聊的理由放弃了自己的家，抛弃了作为父亲，丈夫和儿子的责任，现在，我又重新拾起了这样的身份。我能保护好自己的儿子和女儿吗？我不知道。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插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