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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 ...

  •   玫瑰枝子被咔咔壓折的細小聲響讓跡部驟然睜眼,松了手里的領帶想將忍足推開。
      不止是被打擾的不快。頸後對方手指碰觸到的溫熱,讓他有種仿佛要害受制於人的厭惡感。
      想來忍足並非不清楚他的喜惡。今天卻有點意外的強硬。不僅沒有退開,嘴唇和手指還多了幾分力氣。於是跡部沒能看到窗外跌跌撞撞跑遠的人影,而忍足的盤算他又怎麽可能全無意識呢。

      跡部的表情不免顯得有些危險。
      比起讓人看見他們的舉動,忍足的態度更容易引起他的怒意。

      “你那是想做給什麽人看,嗯?”

      “景吾又是在在意被誰看到呢?”

      那顯露於眉梢眼角及唇邊的惡意甚至沒有掩飾的必要。

      跡部冷笑著哼了一聲,再不理會。
      兩人都非是玩著過家家的天真幼童,也不是沉醉於戀愛遊戲的甜蜜戀人。
      他們就像棲息在同一座森林的兩頭獸。也許會因爲傷痛或者寒冷或者別的理由而短暫倚賴,但出於天性的本能習慣,就算在溫存的時刻,也會萌生想把對方嘶咬啃嚼徹底吞咽下肚去的念頭。

      …………

      慈郎一口氣跑回教室,胸口仍震蕩得幾乎要迸裂開來那般的猛烈。
      餘下的午休時間,慈郎抱住頭,臉貼在涼絲絲的桌上,想要藉此平靜紊亂的情緒,可根本就無法鎮定下來。之後下午的歷史、社會課亦然。別説睡意,他神經緊繃到只要有任何一點稍大的動靜就惶惶不安如同驚弓之鳥。

      慈郎睜大眼睛,黑板上的文字咒語似的一行行晃得他兩眼發直,卻什麽都看不分明。手指緊抓著筆一下一下在筆記上划,寫下的盡是扭曲到自己也辨不清內容的塗鴉。最後心慌意亂連紙張都給劃破。“呲”一下子,乾巴巴的開裂聲,筆記本上多了個難看的口子,怎麽也無法撫平,像是身體上一處長不好的傷痕。

      …………

      逃了傍晚的訓練。慈郎安慰自己說反正平時訓練也是睡得多,拒絕去考慮他究竟是不是打算避開跡部或是忍足又或是他們倆,也拒絕考慮自己究竟是不想見還是不敢見。

      我只是太累了,只是沒有休息好,回家早早睡一覺,然後明天一切就都會恢復到平常樣子的。
      慈郎對自己這樣說。
      結果卻是事與願違的陷入他從未體驗過的失眠狀態。

      仍舊是那張舒服的床鋪,仍舊是那床柔軟溫暖的被褥枕頭,但慈郎翻來覆去就是無法成眠。

      失眠像溺水一樣清晰又可怕迎面直襲而來。慈郎和任何一個不善泳的人那般手足無措並且求救無門。
      把臉深深埋入枕頭,絞緊被子裹住身軀,不斷翻來覆去想找回平日那個最爲遐意的酣睡姿勢。
      但這麽一件過去對他而言輕而易舉的事情,如今卻難如登天。

      他不知道夜晚原來是這樣嘈雜的。
      家人在樓梯上下走動的踏步,擰動門鎖時齒輪轉動咬合,時鐘間歇敲擊,織物摩擦唏嗦作響,甚至是他自己心跳脈動及咽下唾液的動靜,一切都感覺吵鬧到不合章法。

      他亦不能合攏雙眼。
      黑暗的視界中不斷閃現那兩人親吻的樣子。只短短一現即逝,好像裝訂出錯的書頁,刺目到無法忽視。他忍不住想看,可又懼怕忍足的笑容,同時忐忑於沒見到的跡部的神情。

      慈郎蜷縮身體如同害怕獨睡的孩童。
      煩躁不安讓他抽泣起來,幾乎被自己腦海中一再出現的影像逼得發狂。
      他在枕頭上蹭去淚水,用被子堵緊嘴巴壓制哭聲,懊惱的在頭上敲打想驅散那揮之不去的記憶片斷。
      然而無論慈郎爲了入睡做出何種努力,最後都只是瞪大眼睛清醒異常直至天亮,無法釐清滿滿堆積心頭的躁動情緒。

      而這樣的失眠並非偶然現象。

      慈郎驚恐的發現自己再無法和平日那樣安然沉睡,即使再累再倦,只要稍一合眼就會很快被自己的錯覺驚醒。
      他變得草木皆兵,什麽都能將他嚇住。
      原本圓潤的臉頰迅速消瘦下去,面色灰黃泛出些病態的樣子,眼圈發黑,憔悴得很可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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