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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伊比利亚高中生热爱夏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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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利维亚的夏天是生机的,除了海边的灯塔与风车,余下的建筑总是爬满植物。
极境拿着相机,将镜头对准一只衔着海胆的海鸥。这只海鸥十分配合,乳白色的羽毛十分纯净。
大概是没遭遇过侵扰,这只海鸥实在没什么戒心,在极境连拍数张后才抓着棕黑的海胆逍遥飞去。
作为热爱旅行的北极燕鸥,极境的衣橱备着各式各样的夏装和冬装。
譬如今年夏天他的穿着满满的夏日异域风情,唯一令人难过的是漏腰的清凉设计遮不住他身上的源石结晶。
——但帅还是很帅的!
翻翻相册中的照片,极境对此番的收获表示满意,背对着深沉大海开了远景,比了个耶的手势,极境拍下了帅气的“好耶”自拍。
看着照片中孤身一人的黎博利,以往在他灿烂的笑容和耶手势旁边常常会有个不苟言笑的阿戈尔的。
思及此,极境伸了个懒腰,他暗暗地想:棘刺看到了会后悔没有和我一起来吧。
那就把这些照片送给他吧。
这里的海边是有沙滩的,不像大炎多江多河的沉积三角洲,伊比利亚的海滩拥有各式各样的贝壳堤,在季风海浪的牵引下金色的沙滩上总会出现与其不相符的事物。
有时是一只破损的玩偶,有时是污染海洋的白色垃圾,但偶尔也会出现一些例外,譬如现在,极境捡到了一台布满铁锈的无名机器。
“所以,你就把这台机器带到学校了?”
棘刺指尖轻扣已经擦拭干净的机器本体,这似乎是一台通讯机,它还算完整的机身一半被海水侵蚀,一半又埋藏进沙土,被捡来后在极境手下捣鼓没有散架也算是个奇迹。
在棘刺观察机器时极境已经向他们的同学展示了一番自己的假期所得,从照片到收集物,铺满了他的课桌。
听到棘刺的发问,极境哼哼两声:“兄弟,你不觉得这很酷吗!”
棘刺没有回答,一般人做这些可能难以得到他的认同,但换成极境他倒觉得合理。至于认同度看围着他好奇的那些同学们就知道,极境大帅哥的假期生活是多么吸引人了。
好脾气的流明静静聆听极境的叙述,就连纪律委员艾丽妮也捧场地频频点头。毕竟开学第一天,谁会那么在意纪律问题呢。
同学中大概只有温蒂格格不入。
作为一个重度洁癖,她一向反感这种随意收集的不拘小节。出于礼貌她并没有说出声,一个人沉默地在位置上支着下巴发呆。
“嘿温蒂,这个送你。”
极境的声音令温蒂蓦地回神,眼神刚刚回笼便对焦上横在她面前的一只仿生海龙。
温蒂:……等等?!
极境继续念叨:“我之前看见你在和它对话了,当成假期纪念品送给你,怎么样很逼真吧哈哈……”
还没等到温蒂小姐愤而发起,黎博利先被深色阿戈尔捏住命运的后颈。
“?诶兄弟你干嘛……”
“修好了。”棘刺单手抱起机器,空出来的那种手用来拽着极境,“室内信号不佳,想听的话去安静的空旷地。”
极境一听不再挣扎,反而兴致勃勃地换成他拉着抱着机器的棘刺冲向天台。
此刻他就像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和亲近者分享珍爱羽毛的热情黎博利,谁让极境一向热衷于带着寡语行动力却超强的好兄弟去探索神秘事物呢。
——上辈子他们一定是战场上的好搭档!
奔跑的风从他们的校服衣摆划过,即使是在严谨缄默的伊比利亚校园,他们也能像在广阔甲板上前往海洋的飞鸟与海胆。
高中的楼层一向不高,从二楼到天台也就几分钟路程,跑上来花费的时间廖廖,却意外的消耗体力。
极境努力平复气息,被风炸乱的耳羽在他凑近时浅浅划过阿戈尔的脸颊。棘刺不动声色地远离了些,调频呼吸的期间他暂时不想打喷嚏,即使蹭着他的耳羽真的很柔软。
九月初的阳光依旧毒辣,极境知道好兄弟一向不喜过剩的紫外线,便拉着他挪到阴影处坐下。
“我们第一天就逃课,这样不好吧?”极境表示担忧,但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愿。
棘刺回答的念头被通讯器的声响打断。
——
这是一段平乏到无味的音频,一阵叽叽喳喳的鸟鸣,带着干扰嘶嘶声的广播信号重复播放着,像是迷途的旅者,或者是伤重的战士,徘徊于一望无际的沙漠,在了无声息的残垣断壁间靠着最后一抹生机苟延残喘。
他们安静地聆听,灵魂因此沉寂。
慢慢的,声音沉了下去,也许是亘古的侵蚀与损坏捣毁了它,通讯器的功能早已丧失,使它早已成为成为低质录音机。
大概在通讯器收音消逝的最后刹那,这片荒漠上除了凄厉的风声再无其他声音,而风又以残酷的名号带走了幸存者最后的阳光。
……
棘刺先回过神,他暼了一眼尚且沉浸其中的黎博利,伸手关上徒留沙哑风声的机器,然后悄悄地把手搭上黎博利的肩。
“虽然我患有矿石病,但我仍觉得我很幸运。”跳脱的黎博利突如其来的言语仿佛下一秒就会飘散在风中,“我现在不好奇它来自哪里了。”
它也许来自大陆的另一端,也许自沙漠漂洋过海,甚至可能来自另一个世界,另一个以灾难和希望为基调的泰拉大陆。
“你需要我继续修好它吗?”
“嗯?可以吗?”极境有些惊喜,他扒扒自己的红毛,“其实我也给你带了假日礼物来着,一激动就给忘了。要不要揪一根红毛给你作为担保?”
阿戈尔摇头,率先起身步入阳光。
“一起走吧,上课了。”
————关于机器的衍生短打————
———————博士视角———————
“我们抵达的时候,天灾刚刚结束,空气中的源石含量严重超标,搜查先遣队全副武装地行走在废墟之中。
“虽然当时仪器显示这片区域已无生物存活迹象,但在空阔的废土之上,却仍有隐绰的歌声盘旋。”
搜查队权衡之后,还是选择前往残垣深处。
最终,他们在一处掩体下方找到了声源——一台不致发声原理的通讯器。
“在这台机器旁的偏隅,我们发现了干员极境与干员棘刺。被阿戈尔保护在怀中的黎博利的生命体征几乎微不可探,而干员棘刺已失去生命体征。
“不知当时天灾如何肆虐,毁灭总是悄然而至。一切都归于亘古的湮灭,但那台机器还在运转,在废土中播放着归属于【生命】一类的歌。”
我阖上先遣队干员呈交的搜查报告。那位干员或许不常听歌,也不太熟悉极境与棘刺,所以他并不知晓详细的信息。
但我不一样,作为罗德岛的博士,我向来和干员们交谈甚多,出了对于这场意料之中的灾难,其他的信息我多少了解,
那台破旧的机器从始至终只有一首歌:
——日落即逝乐队的《Alive》
这台机器是棘刺为极境准备的礼物,不善言辞的阿戈尔以独特的自我浪漫,送给爱人最喜欢的一支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