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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体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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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个人吧,但是有了你的出现,往事如烟,寂寞不会在凌晨作案。
日光蒙上一层面纱,连对视的交汇点都显得朦胧一片,静绿野山,郁郁葱葱地焕发生机。
想起吵吵闹闹的他,心里泛起一丝光亮。
“郁达夫,你还在吗?”
开始害怕这是一场梦 ,醒了,一切就会回到原点,所以我每天清晨都会喊一喊他,脑海中,存在的意识。
“在。”
短暂清晰的回应,是安心剂,足够让我在做完一整晚的噩梦后,迅速冷静 变得平和起来。
“今天我好像还是没有变回来。”
穿上拖鞋,懒洋洋走到镜子面前,看着面色苍白,嘴唇干裂,皱巴巴的自己。
再看一眼,书柜上擦拭得锃亮的相片,里面的人,脸上满满胶原蛋白,杏仁大小的眼睛,乌黑发亮的秀发,青春阳光,笑容明媚。
转身回到现实,突然就感觉自己什么都不在乎了。
“木郁达,你说我什么时候才能变回来啊?这样办事情真的很不方便,还要到处受人白眼。日子好难熬啊!”
“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能变回来,但是你的处境或许可以改变,通过改变你的活动环境。”
“改变活动环境?什么意思?怎么改?到哪里进修?还是你要我去养老院?”
“我可不愿意陪一群老头老太太去下象棋,聊家常里短,多没意思啊!”
“那要不然,你先在家里待会,看看能不能有别的更好的办法。”
“也只能这样了。”
闲的没事干,东摸摸,西瞧瞧,好不容易想做个手帐,找个旧书作为素材。
结果可倒好,手帐深深地被自己遗忘在角落,津津有味看起小说了。
“不错不错,这书还怪感人的,骗我眼泪。”
“写得挺现实的。”
“为什么结局非得是这样?”
“因为这样写最符合人性的逻辑。”
“人性还讲逻辑?”
“没错。”
“我认为人类就是复杂微妙的生物,可以随时变脸,毫不讲道理,和你说的逻辑啊!”
“你前半句话我赞同,但是变脸是有预谋的,是经过漫长反复挤压变形,才成为最后一次的爆发。”
“可是谁又能控制这些促使他变化的东西呢?何况别人也经历这些,结果都两样啊。事实上,它就是没有根据可言,没有逻辑可言啊!”
“不,你观察书中的人物,不知觉将自己代入主人公的身份。他的一举一动牵制住你的心,自然而然不加修饰一下。”
“这是自然的啦。”
“这是人之常情,可恰恰表明你并没有注意到其他角色塑造上赋予的内涵。你下意识地以为那不重要,就像平平无奇,存在于大千世界的一株小草。”
“这和人性还讲逻辑有半毛钱关系吗?”
“你忽略了他们,你缺失了他们。所以在逻辑这一环扣一环的精密调度下,迷失了方向,转头把它归结于盲目。”
“你是在教训我?”
“我没有这个意思,谈谈看法,抒发见解。”
“交流探讨是吧!你出来,我保证不打死你个,榆木疙瘩头!”
“为什么?”
“因为我觉得你说得不对啊!”
“哪一点?”
“每一点。”
“啊?”
“别扯犊子,整些文绉绉的话,听着想做阅读理解。”
“好吧!”
“你还委屈上了?”
“我讲了这么久,饿了。”
“吃点什么好呢?”
“可以吃红油抄手吗?”
“就它了。”
香香软软,麻辣麻辣,这白里透红的抄手,皮薄馅大,用料实惠。
这地真是工人严选,连路过的狗都得嗅两口。
“没位置了。”
“这没人吧,阿婆?”
“这一把年纪还叫我阿婆?”
“完蛋,忘记身份了!脑海中闪过一万种死法!”
“姐妹呀,我可以坐你这里吗?”
“可以是可以,不过不要叫我阿婆,怪吓人的。”
“当然了。刚刚是口误口误,误会,不要放在心上。”
“你也不帮我解围,管管我的嘴!”
“你自己处理的好,我起到的作用约等于零。”
“啊,对对对。”
“唉,我现在可以抓住机会,打入内部群里,看看能不能融入其中啊!”
“你不介意吗?”
“活都到眼前了,不能不干嘛。”
“祝你好运。”
“谢谢哈,你也要实时帮助我一举拿下这位老奶奶。说不定以后还有更多资深玩家等待我去发掘!”
“那我们赶快行动起来。”
我就势坐下,拉近距离,和老太太套近乎,不知道说啥,就谈子女教育,肯定没问题。
“看您这气色,身子板硬朗,年纪比我小多了,我就喊您小妹了!”
“大姐,你想问我点啥?”
“这不是老了,就时不时回忆往事,回想以前孩子都在身边的时候,日子过得有滋有味……”
“是啊,就算日子多艰苦,也不能苦了孩子,新衣服新鞋子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孩子。可怜家里凑不出半块猪肉,只能在过年去别人家做客时,孩子偷偷捡一块,躲在供桌下解解馋。
现在一切都变样了,孩子长大出息了,顿顿都能吃上肉,回家看我还嚷嚷着点名我从前做的青菜汤,野菜饼呢!”
“他们可有出息了,出人头地,每次回来都带这么大的包装盒,里面都是些人参啊,保健品呐。女儿每年都是一身新衣服送给我,全身的连鞋子都有。”
“那小妹,你真是教育有方,有福气啊!”
“那有啥方法,我是妇道人家,无非是苦口婆心地劝,再不行就用乡下砍的荆皮条子抽。血痕满满,看着我也肉疼。
但孩他爹下手,只会更狠。没办法,我一鞭一鞭子抽,心都在滴血。
到后来,给孩们抹药时,手还是抖个不停。”
“小妹,向前看,现在不是都熬出来了吗?儿女家庭都幸福美满。”
“是啊,再也不用过以前的苦日子了。”
“我们都熬过来了。”
唠嗑,时间过得真快啊。
“接下来,老妹有啥安排?”
“都是土埋半截的老人了,还能有什么娱乐活动?顶多跳个广场舞,参加老年文艺团。”
“都是些啥活动啊?”
“你不住这附近不知道,最近欧大妈组织一只乐队,说是要去市里参赛,表演给领导看嘞!”
“真的吗?还有这样的好事。老妹,你参没参加活动,要不带我去看看呗。”
“你要去参加活动,哎呀,看你和我投缘,我就实话告诉你。
据内部消息,这次汇演铁定泡汤,哪有领导爱看大爷大妈表演,一把年纪了,也跟不上潮流。
不过是安抚群众而已,咋还整上真把式了。”
思忖沉默,脑海里另一道声音催促我赶紧开始下一个话题,不要把天聊死了。
“那个,老妹儿,你晚上有啥安排不,要不然一起去广场上散散步,溜溜弯?”
“那咋不行呢?我电话号码是1……90,微信也是,到时候就联系我,反正都一把年纪也该享受自己的人生喽!”
“那行,老妹,我就先走了哈,晚上见。”
坏心情一扫而光,果然人是需要社会交往的存在,和陌生人聊聊天真好。
“你不介意她年纪比你大吗?一起玩没有共同话题吗?”
“这点,不用担心,我有的是力气和手段。再说了,平时过年回老家,我可惹长辈喜爱了,都说我是小太阳。”
“真好,我觉得你的性格真好!”
第一次和他说话不是吵架,而是夸赞。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想转移话题,于是生硬地问道:“你老家哪里人?”
“我吗?我也不知道老家是哪里的?”
“哦,这样啊,那你肯定少了些童年乐趣,我小时候去别人家偷小青菜喂兔子,结果被看家护院的土狗,追得龇牙乱叫。”
“原来你小时候这么淘气啊!”
“对呀对呀,看不出来吧,现在可是文静淑女,不对,是文静老太婆。”
分针滴答滴答,一晃而过,就到可以散步的时间。
“喂,请问您是郭老妹儿吗?对对对,我是今天下午餐馆吃饭的老太婆…现在有时间吗?方便出门散步吗?”
“西汐公园吗?好好好。您已经过去了,在花坛边,手上拿着一束玫瑰。
好嘞,我知道了,这就过去。
嗯嗯嗯,我会注意安全的,老妹你就等我来吧,好好好。”
“果然,说曹操曹操到!”
换下可爱的居家服,套上深色大花纹夹袄,火急火燎地上路了。
“我来晚了,老妹,不好意思啊,还让你等我。”
“都大点事啊,给你。”
“这花是给我的?太感谢了!”
“客气,这是我儿子送我这个老母亲的妇女节礼物,说啥都不愿意退回去。你说我都一大把年纪,还过什么节,要啥花呀?
幸好遇见了你,能把这幸福也分享给你一半,大家一起开心过节!”
听了这番话,我心里掀起波澜,仿佛回到老家,爷爷奶奶还在等我放学回家,开饭时,给我夹的第一块排骨。
暖融融的,甜滋滋的。
“木郁达,我想我奶奶了。”
“我梦到过她,她让我带话,说你要照顾好自己,不要贪凉,脾气收敛一点,想她了,就去做玉米排骨汤,那是可以忘掉烦恼的东西。”
“谢谢你安慰我,我知道了。”
“老姐姐,你咋的啦?”
“没事,就是想起一些之前的事情,有点感慨。”
“悟已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好像是这样说的吧。我听我大孙子天天念叨,耳朵起茧子了。
说什么要向前看,让我这老太婆学会享受当下。
送给你,我们都要好好地活在当下啊!”
“是啊!”
“我想我有点理解你的话了,木郁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