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世界淘金者》白日梦人

4、第二章新世界

　　风城在七十年代是很有名的，自三十年前的严重自然灾害直接改变了国界线之后，这个城市就更加混乱了，就好像继承了什么黑暗意志一样，变得离经叛道。枪战是没停的，死人是没够的。

　　但是类似的现象在四十年代后整个地球都很常见。前一年刚刚发生了毫无波兰的事，后一年地球将近一半的陆地就都被沙子淹没了，海洋上飘着离奇的雾气，人类社会被强行分割后，国际局势像柜子缝隙里的蟑螂一样无法预测。

　　战争是打不起来了，社会是陷入混乱了，除了新闻之外三大大陆区域连正常通讯都没有了。

　　战争被迫停止之后，联邦只能琢磨继续发展自己了。联邦的政要一开始还自告奋勇的想控制发癫的风城，但是没多久都被这里的民风淳朴打击了，自从1941年初新市长背后中三枪死于自杀之后，外界终于被放弃了。年底风城就出现了大量的希金。

　　希金在新世界是比石油还管用的物质，这并不是矿物也不是能源，它只是一种可以附着在任何东西上的新物质。

　　新世界来临之后人们发现起始于1940年最后一天的一场黑雪，那以后空气中出现了一种未知成分，美洲地区称这种成分为“珲豪”，这种成分对植物动物都没有影响，唯独会作用于人，仅仅1941和1942年已经就有将近一亿人忽然暴病死亡，这即使是战争年代是也极其恐怖的事情。

　　死亡成了一种随机事件，谁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被选中，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死亡。幸运的是在1943年各地卫生组织就发现与黑雪同时出现的称八面体的黑色物体对珲豪有非常有效的抑制作用。

　　就好像造物主的玩笑一样，在把生存的门锁死之后，又从窗户外扔进来一些石头，然后接着看着人类为了活下去拼尽全力。

　　尽管出现了这种只要带在身上就能活下去的东西，但是人类仍然存在极大的生存危机。希金的产量是非常少的，并且希金是会褪色，一立方英尺的希金一百天左右就彻底变得透明失去了作用。体积越小越快。

　　而人类到现在还没有真正的确定希金出现的条件。目前的猜测有三种，一说越是混乱和死亡多的地方希金出现多，二说人口密度大文明程度好的地方希金容易出现，三说越是未知的地方越可能找到希金，比如人类如今已经很难进入的布满迷雾的黑色海洋。

　　为了寻觅希金活下去，一种新的职业出现了——淘金者。

　　风城正是因为得天独厚的好条件和众多淘金者家族才成了这支独秀。

　　艾莉森蹲在一个报亭旁边，这是市政府不远处，许多政府的公务员喜欢在这买了报纸再进办公室。风城市政府大概是现在除了淘金者家族最能长寿的地方，往往淘金者们找到希金第一个客户就是给政府人员。

　　“这个什么金真假的，不会是拿来骗经费的吧。”

　　今天是艾莉森醒来的第三天，现在还在卢卡家里住着，这个男人把可怜的无家可归还失去记忆的女孩收留了，他早出晚归，整个白天都不在家，但是艾莉森不愿意一直留在出租屋里。

　　卢卡在风城的一家私人图书馆当管理员，据他说这是朋友介绍的，能拿到的钱一般般，因为房子要交租金，只能勉强维持两天三顿的生活。如果不是在风城，他买不到一丁点含希金的东西。

　　艾莉森指不上卢卡，也不能一直呆在卢卡这里，她得想办法生活下去，但偏偏她的英语很一般，说读写都是。

　　原本她是想先找个工作的，可她总放心不下那天看到的吉米，她很确定自己看到了，所以整天在街区里闲逛，也回了几次那天她撞头的地方。

　　事实上，她很确定那天头上的伤是真的伤到脑子了，晚上总是梦见吉米，也因此她才急切的想把吉米找到。

　　艾莉森翻动着手里的报纸，继续看下一个版面，她的右手拇指以一个稳定的速度不停地折叠报纸的边缘，但是报纸的纸张质量并不好，墨迹不干，在多次折叠后那个边直接破了。

　　这时艾莉森注意到了在第二大的版块上面记录着一则杀人案。

　　十一月以来我市第一起行为恶劣的杀人案，这给冬天开了个好头，不仅触动了市民的神经，也引起了各大媒体的广泛关注和密集报道。九日最新进展，目前已确定了死者身份。昨天由CPD和淘金者调查的不断深入，死者的暂未找到。

　　凶手将死者残忍杀害后进行了分尸，并且通过邮寄寄给了王子街7号的市政府，和王子街39号的王子街淘金者驻地，这是一种极其过分的侮辱尸体的罪行，分尸并邮寄出去会造成极其恶劣的社会影响，并且影响CPD办公效率。

　　CPD呼吁市民，不要浪费社会资源。

　　“小哥谭牛b啊。”

　　艾莉森看着这报纸内容，报纸上大致介绍了凶杀案的始末，文本的旁边还放着一张死者生前的照片，她之前没注意过什么凶杀案，今天可算长了见识了，这篇报道明里暗里都说，就算是变态杀人犯也少给CPD惹麻烦。

　　CPD全称是风城市警察局。其在风城的地位说不上一言九鼎也算得上可有可无。在现在的风城，能说上话的只有手里有武器的□□，手里有货的淘金者，还有手里有钱的富商。

　　也因此，毫无威信的CPD也不乐意干活，他们挣得那点死工资不值得他们卖命，反倒是淘金者们，因为混乱可能催生希金，一遇到凶杀案淘金者家族比CPD还积极呢，当然他们的积极不是去找凶手的，他们是去找希金的。

　　但要这么论CPD肯定比淘金者更容易找到希金才对，但是希金这东西好像很看脸，有淘金者的时候就是更容易出现。而“采摘”希金也看脸，有时候“采摘”时希金会自己消失，只要淘金者能完美完成“采摘”。也因此CPD只能和淘金者合作，让他们也参与到案子里来，之后拿分成，现在这已经成了CPD最大的收入来源了。于是他们更不愿意干活了。

　　当然，所谓的“看脸”还是有点玄学，绝大多数科学家都不认可这种说法，但淘金者家族的发展并没有受到阻碍。

　　艾莉森对这些琐事没有什么兴趣，她现在连接触不到希金什么时候会死都不知道，虽然卢卡提供了住宿和一餐，但是他没必要也没能力负担一份希金了。

　　艾莉森把手上的报纸折了两下，她正要站起来，但突然的动作让脑子供不上血，她眼前一黑，下意识扶住了旁边的墙壁，缓了好一会才好了。最近吃不饱对身体影响有点大，她现在天天低血糖，如果今天还没有吉米的线索她就必须得去打工了。

　　深吸了几口气，艾莉森把手伸进了口袋，然后掏出来一枚硬币，她就剩这点了，正好是一份报纸的价格。

　　她把钱给了报刊的老板，然后拿着报纸走了，虽然剩下的内容她没兴趣了，但是带回去总会有用的。

　　艾莉森又拢了拢自己的衣服，风城的冬天还是很冷的，这里受东北风的影响很大。尤其是到了秋冬季，密歇根湖北部产生的大量冷空气会从北部森林中升起，并扫过密歇根湖湖面直接吹向城区。北方的冷空气和南方的暖空气相遇，暖空气上升，冷空气下降，这给整个城区都带来了持续时间长又有严寒的风。

　　但回卢卡家里也没用，他所有的钱都花在希金和房租上了，那房子的供暖说好听叫聊胜于无，说不好听点就是外面刮风里面结冰。

　　艾莉森跺了跺脚，沿着街道走，市政府位于市区的王子街上，这条街可厉害着呢，聚集了□□科伦波家族一个若头的大本营，王子街淘金者家族，CPD和市政府，这里连基建都比其他街道好的多，据说连路灯的灯泡都有希金，至于是不是真的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大概率不是，要真是，管他街上有什么，为了活下去这里的灯早就被拆完了。

　　艾莉森收回了看路灯的视线，虽然想看看，但是她也爬不上去。

　　突然，耳边一阵尖叫把她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一个手里挥舞着刀和手枪的大胡子男人冲了过来，他身上背着个大包，包的外表上有一处明显的血迹。他推开拦路的人，一路狂奔。

　　而他身后还有一群全副武装的人跟着。

　　“CPD！都让开！”

　　“民风挺淳朴啊。”

　　艾莉森小声嘟囔着，扫了眼周围那些虽然也害怕但还看热闹的人，她并不想往人群里凑，只看了眼就准备离开这喧嚣的地方。

　　可最不想发生什么，什么还就得找上来，她不出意外的出意外了。大胡子男人好像就看中她这个人群里最矮小瘦弱的了，很快就冲了过来。

　　艾莉森想躲开，但是挨饿害她她手软脚软的，刚跑起来没两步又眼前一黑，紧接着脖子上就一阵疼痛传来，喉管被压缩呼吸也被打乱了。

　　她什么都看不见，只闻到一股难闻的臭味，紧接着一把锐利的刀就抵在了脖子上。

　　“我警告你，现在自首还来得及！你手里的希金是CPD的财产！”

　　快死人了，还希金呢。

　　长袖的毛衣盖住了半只手，但艾莉森手里还攥着报纸，她眼前的黑逐渐消失下去，但胃部因过度紧张出现了抽痛，她一动不敢动。而眼前的警员显然比起她更在乎希金，虽然不知道这个拿她当人质的人是怎么把CPD手里的希金抢来的，但是现在也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你已经绑架了人质了，就不要伤害希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