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锋》susanlt

24、“那如果既是同性，又是出轨呢？”

　　“欢迎光临”，迎宾的和服小姐姐微笑着将几人引入，蜿蜒曲折的走廊，灯光晦暗，每个隔间门口都守着一位服务人员，门口落脚处亮着一盏脚灯。除此之外，整个走廊静谧无声。

　　和服小姐带领几人，四人走进了不同隔间，随着服务人员的轻声指引，沐浴更衣、俯卧在了床上。狭窄的按摩房光线晦暗，技师按下“深海”模式，于是四壁一瞬切换成了深邃海底的画面，耳侧传来深海空旷的波澜声。下一瞬，技师拿起暖黄清透的精油，顺势倒在了几人背脊。

　　覃川这侧进展顺利，但是显然另一侧的齐宥并不。当师傅刚刚触到腰腹，他猛然叫了停，“师傅，别按了，我怕痒。”

　　技师微笑着应了应声，“好的，那您好好休息。如果有需要的话，随时可以按铃呼叫。”

　　“好”，齐宥没有抬头，依旧维持着按摩的姿势，闭目休息起来。

　　随着房门“啪嗒”一声，精油重新倒在了齐宥身体。

　　“师傅，你怎么回来了？”齐宥一怔。
　　无人作答。
　　“好吧，随你吧，你们是不是得做够时间才行？”
　　依旧无人作答。

　　未及齐宥反应，一双宽大的手掌倏忽覆上了背脊，齐宥禁不住一颤。那手掌顺着脊柱一节一节，好似在寻找位置。随之他稍稍蘸了些液体，湿漉又粘腻地推揉开来。

　　齐宥好不容易缓慢适应了这陌生的手感，稍稍放松了警惕。那手掌却变本加厉，倏忽扯下了短裤。齐宥一怔，未及反应，一股清凉液体猛地滴入--，齐宥一瞬绷紧了身体。而下一瞬，温热手掌倏忽覆上，轻拢慢捻着将精油推揉开来。而更令齐宥绝望的是，精油似乎倒多了，居然顺着--缓缓流下。
　　齐宥一僵。

　　不过，所幸那手掌并未逾距，推揉完毕，便将齐宥短裤归于原位。
　　齐宥如释重负。

　　可是下一秒，滑腻又冰凉的精油倏忽滴落在了双腿，温热手掌也倏忽触到双腿。
　　齐宥刚刚放下的心，一瞬又悬了起来。他的肌肉已经紧绷到了极点，压根不敢丝毫动弹，因为他意识到自己-了。齐宥抿了抿唇，羞耻到了极点，自己居然在一个技师手下，-了。

　　下一瞬，那不安分的双手居然再次捏起了后脖颈。
　　齐宥一怔，几乎忍不住仰头尖叫出来，“啊！”
　　随之有人缓缓靠近，覆在耳侧，“这么舒服么？”

　　是覃川。这下齐宥彻底惊醒了，他猛地抬头，却又刹那思及身下尴尬，只得重新躺了回来，“怎么是你？”

　　在齐宥看不到的地方，覃川一双漆黑眸眼戏谑着，“哦，我上了趟卫生间，可是刚刚回来，就被你误认为是技师了。弟弟发话，那我也只能使出浑身解数，来满足了啊。”

　　闻此，齐宥微微赧然，“抱歉，刚刚听推门声，我还以为是技师回来了。”

　　明明按摩房温度适宜，齐宥无端还是觉得燥热。于是，他最终还是起了身，“去趟卫生间。”

　　他推开门，走廊一片漆黑，成排的橘色脚灯映入眼帘。透过脚灯的微弱橘光，能够瞥见落在玻璃墙壁变了形的剪影，身着和服的服务员微笑着颔了颔首，给齐宥指引了方向。于是，齐宥穿越蜿蜒曲折的走廊，下了几阶楼梯，富丽堂皇的大厅蓦然展现眼前。大厅吊顶是纹路繁复的水晶灯，四壁遍布着宫廷式复古雕花，齐宥脚步一顿，直直循着沙发而去，重重躺了下去，完全放空了自己。脑海中不由自主浮现出方才那古怪羞耻的体感，齐宥双颊再次滚烫起来。

　　可是下一瞬，他却倏忽听到了苏伶的声音，“宥宥。”
　　“嗯？”齐宥一怔，抬眸却见苏伶居然跟了出来，“苏伶姐，你怎么也出来了？”
　　苏伶沉默片刻，最终还是启了声，“宥宥，我听说最近你们去欧洲的事了。”

　　齐宥眉头微微一蹙。
　　“不管发生什么”，她微微一顿，“你都不要害怕，我和覃川，都会站在你身边，保护你的。”
　　话罢，苏伶温柔地笑着。

　　齐宥一怔，半晌才回过神来，“谢谢苏伶姐。”
　　“好，那姐姐不打扰你了，我先回包厢了。”苏伶起身离开了。

　　齐宥再次陷入了空洞与迷惘。他背靠沙发，仰头盯着吊顶的水晶灯发起呆来。半晌，他从兜里摸索出了一支烟，正想划燃间，那根烟却被一双大手倏忽一握，硬生生拐了个弯儿。
　　齐宥一愣，是覃川。

　　齐宥想仰头起身，却被覃川伸手推着胸膛，再次推回了靠背。
　　“怎么？覃家的狗不是装得很乖么，什么时候也学会抽烟了？”

　　齐宥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覃川按压着，压根动弹不得，“你…”
　　覃川倏忽挑了挑眉，伸手点燃了方才那根烟，一点火星“刺啦”一声，缓缓燎燃着烟丝。

　　齐宥一怔，还以为覃川要把烟归还给自己。可是下一秒，覃川居然将那根烟移至唇侧，吸了起来，微亮的橘色火舌和吐出的灰蓝眼圈映着他那张棱角分明的脸。

　　覃川伸手拍了拍齐宥的脸，“怎么？连给我吸一口烟，都不舍得是么？”
　　他扑哧一笑，将烟移回了齐宥唇侧，“那还你好了。”

　　齐宥愣了，他踌躇片刻，斜睨着那根缓缓燃烧着的烟卷，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抬头面对覃川。半晌他才终于启唇，张口将那根烟咬在嘴里。那烟卷，似乎还残留着覃川的温度，噙在齐宥口中，像是烈火烧灼。

　　覃川起身，离开了大厅，只留齐宥依旧原地维持着方才的姿势。良久，他抬眸望着吊顶的透明水晶灯，鼻尖依旧残留着淡淡的烟草味道，引着浑身又燃起一股莫名其妙的燥热，像是一只又一只的小蚂蚁，啃咬着心脏。

　　他微微蹙眉，半晌才起身，回了包厢。
　　“你终于回来了，就等你了！”见齐宥回来，周琛起身。

　　“上楼在放电影，我们打算一起上去看看！”
　　齐宥点点头，跟在几人身后设阶而上，他们穿越狭长幽暗的长廊，来到一辆观光电梯前，和服服务员微微躬身，按下了顶层按键。

　　随着电梯的缓慢爬升，整座城市的夜景缓缓展现几人面前。已经午夜时分，夜幕下的万家灯火恰似点点繁星。“叮咚”，电梯开了。

　　顶楼光线晦暗，只有远处荧屏巨幕亮着，正在播放电影。下面的观众席是成排的皮质躺椅，迈入顶层，像是一瞬迈入了巨幕影院。服务员伸手一指，“四位，你们可以坐在07-10号位置，连座的。”

　　他礼貌躬身，微笑着目送四人离开。

　　覃川率先落座，随后他伸手扶着苏伶入了座，而紧接着又将手掌伸向了齐宥。那手掌在齐宥面前停留半晌，齐宥挣扎片刻，最终没有回应。覃川却好似并未在意，在周琛经过的时候，同样地伸出了手臂，扶他落了座。

　　一片晦暗下，齐宥偷偷瞄向覃川，覃川明明就是一副坦坦荡荡的模样，会不会…是自己想太多了？

　　荧屏蓝光掩映下，覃川居然缓缓回了头，那双漆黑眸眼像是窥探人心的利剑，一瞬便直直插在了齐宥心脏。

　　齐宥一怔。在这样逼迫又突然的视线下，他心虚得想要逃开。片刻，他终于还是在这样直白的对视下，败下了阵来。他匆匆收回了视线，转而投向了正前方的荧屏。可是恰在此时，齐宥却感觉覃川缓缓凑近。

　　齐宥终于还是将视线移回了屏幕。荧屏上放着的是《刻在你心底的名字》，是一部讲述同性恋的电影，剧情放到家汉询问神父的场景，“上帝不是说信我者得永生吗，上帝不是说你们祈求就给你们，寻找就寻见，叩门就给你们开门吗，我一直用力敲门，你难道没有听见吗？”

　　透过微亮的蓝白荧屏，所有观众的表情都严肃而沉重，整个影院寂静无声。

　　覃川却再次凑近，“你觉得，上帝会宽恕同性吗？”
　　齐宥一怔，像是被人猝然扼住了喉，怔怔望着覃川，而那人懒散躺着，表情隐没在一片漆黑之下，压根看不分明。
　　齐宥眉头紧锁，最终点了点头，“会，相爱的人，上帝不该让他们下地狱。”

　　覃川微微挑眉，“那如果既是同性，又是出轨呢？”
　　“你”，齐宥一怔，覃川又牵连上了“小三儿”，到底还能不能消停一会儿？可是这口闷气还未及呼出，便被覃川接下来的话全然打散。

　　覃川蓦地压低声音，“如果…还是□□呢？”
　　齐宥一怔，他难以置信地望向覃川，原本以为他在说齐晓婉，□□…齐宥竭力稳住，可还是控制不住，声音微微发了颤，“哥，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一片骇人的沉默，两人对峙半晌，“别害怕啊，我只是问问。”
　　紧接着，覃川收回视线，微微抬着下颌，继续闲庭信步看起了电影，全然不顾身旁的齐宥已经如坐针毡。

　　下一瞬，整个影院灯光倏忽一暗，紧接着，刺目的镁光灯打在了舞台中央。正中央缓缓现出一具硕大的水晶笼。金发美女伏在笼中，而其上居然趴着一只硕大无比的金毛犬。一时间，狗的叫声，并着女人的叫声，响彻影院上空。至此，透过迷蒙的灰色烟雾，齐宥渐渐明白，真正的夜间□□，现在才刚刚开始。

　　随着高潮来临，全场的欢呼声雀起，漫天的钞票从笼顶缓缓飘落，那金发女人的脸上一下现出了奇异的神采。她下意识倾身向前，想要扑向那漫天的钞票。可是，那吃了药显然已经发狂的金犬，倏忽向前一扑，张口一咬，生生咬到了女人的下侧。大股大股的血液一瞬喷涌而出。整个□□上空回荡着女人痛苦的哀嚎。

　　下一瞬，□□倏忽响起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一下盖过了女人的嘶吼。随后，女人的尸体被撤下，取而代之的，是新一轮的杂技表演。

　　于是，在那一秒短暂的失控过后，整个□□又回归了醉生梦死的欢乐。

　　与已经司空见惯的林清不同，回想起刚刚那金犬的血盆大口，撕咬着女人的下半身，齐宥就想吐，他跌跌撞撞起身，脸色苍白，“我想…先回房休息了。”

　　透过缭绕的灰色烟雾，覃川凝视着齐宥，半晌他的鼻孔才缓缓吐出一口烟，懒散地应了声，“嗯。”
　　于是，齐宥这才得了令，慌忙夺门而出了。

　　一旁的林清见状，轻轻推了推覃川，将准备好的房卡递给他，“齐宥看起来不太舒服，他没事吧？”

　　于是，覃川这才起身，“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