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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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一片金光洒在军营内的操练场上，初升的朝阳在远处的山巅勾勒出蜿蜒曲折的金红线条，映照在魏无羡的眼里，炽烈又耀眼。
完成晨练又没有什么任务的士兵们一反常态的没有像往日里一样，三三两两的挤作一团，而是罕见的，又回到了练武场。他们听到长官说，一会儿，新来的镇国公世子就要和将军们比试了。
西疆军里不缺老兵，按照大楚律令，他们早是该归乡的年纪。只是他们中的大多数人，父母都是死在西蛮人的手里，他们手里的钱，也不够安置家业、娶妻生子，索性都留在了军营里，把西疆军当成自己的家。他们也大多是魏长泽操练过的，所以如今看着练武场上意气风发的魏无羡，不自觉带了几分与有荣焉的笑意。
世子殿下，与当初的魏将军真像啊。
“张哥，你说世子殿下这小身板真的打得过将军们吗？”
“我看悬啊，世子殿下如今不过十五岁吧。”
“那可不一定，要知道，世子殿下可是国公爷亲自操练的。”
“不过是一个十五岁的小少爷罢了，别说将军了，就是百夫长他都不一定打的过！”
“嘿，你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要知道蓝将军刚来的时候也不过十几岁，结果呢……”
此话一出，围在周围叽叽喳喳的士兵们都不说话了，当年被蓝忘机支配的恐惧感又浮上了他们的心头，虽说那场比武他们没有资格上台，可是看着军营里大大小小的军官被一个容貌俊秀的少年打败的滋味儿，真特娘的不好受。
魏无羡五感自幼敏锐，他听到了台下士兵们的话，不由得把视转移到了蓝忘机的身上。他就说嘛，蓝忘机怎么对这套流程这么熟悉，原来是他开创的啊。
就是没想到，这个小古板小的时候就这么能打，他一直以为蓝家那帮人都是拿不动刀的呢。
“末将沈伟，请教世子殿下高招。”有一个人走上了擂台，向着魏无羡一拱手，看那样子，应该是个千夫长。
“小子魏无羡，沈将军，请！”魏无羡收回视线，凝神，魏长泽说过，每一次比武，都要赴之以全力，否则真到了战场上，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他右手的剑雪亮，剑身不厚而偏窄，却像他这个人一样，锋芒毕露。
沈伟使的是一把大刀，刀身宽厚，气势雄浑。
两人碰撞在一起，交手的那一刻，魏无羡就知道，这位沈将军大概率就是专练气力那一类人。刀剑短暂相交后魏无羡快速撤离，脚下几步泄力，然后又冲着沈伟而去。他的路子相对于军队里的大开大合显得轻巧又诡谲，让人摸不着头脑他的下一剑会从哪里冒出来。
两人来回了三十来个回合，魏无羡大概了解了沈伟的实力后也不恋战，卖了个破绽，然后他的剑尖就点在了沈伟的咽喉。
少年笑得肆意张扬，他开口：“沈将军，承让。”
沈伟僵硬的咽了口唾沫，他可清楚地看到，魏无羡的剑尖上，还有自己的一缕断发。
蓝忘机看着台上的少年，心下感叹，不愧是师傅的孩子，真是好俊俏的剑法！
军营里面，强者为尊，将士们没那么多花花肠子，看着魏无羡干净利落的赢了沈伟，底下的人纷纷叫好。沈伟也没有恼怒，他收回长刀，敬佩的说：“世子好剑法。”
很快，下一位千夫长走了上来，这人使的是一把长枪，他看着魏无羡并没有要换下手中长剑的架势，想了一下还是开口：“末将王家兴，世子殿下不准备换武器吗？”
魏无羡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剑，虽然在兵器上讲究一寸长一寸强，可是他还是摇了摇头：“不用，王将军，请吧。”
…………
短短一个上午，魏无羡凭借着手中一把长剑，挑战了西疆军内包括左右翼统领在内的一十二位将军，也让所有人正式认识到了他身为魏小将军的底气，而不再是一个空泛的、靠着祖辈余荫上位的“镇国公世子”。
当然，魏无羡最终还是没能和蓝忘机比试，因为连着的十二场比试已经花掉了他所有的气力，就连最后回营房都是亲卫在旁边扶着的。
临回去前，蓝忘机告诉他，从明天寅时起，魏无羡开始和他学习领兵之术。
而在远离云州的京城，此刻的朝堂上，气氛可以说是剑拔弩张。
“皇上，废后有损国运，不可废后啊！”大楚朝堂之上，一个四十岁左右的文臣跪在中央，手中笏板高高举起，语气悲愤。
他的身后，密密麻麻跪了一地朝臣。
皇上无故废后，这是乱世之兆啊！
此刻，坐在皇位上的俞玄鹤也是面色难看。他不是没想过废后会遇到臣子的阻拦，只是没想到过，反对的大臣会是这么多。以至于他看着领头那人的目光，不自觉带了点杀意。
俞玄鹤是上一任皇帝剩下的唯一的儿子，他本就最小，上头的几个哥哥斗来斗去，最后竟然让他捡了个漏。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个皇位得来的没什么压力，俞玄鹤关于帝王之术可谓是只学了个囫囵半片，在政事上只能说是平庸。不过如今的大楚国力鼎盛，朝堂上面能人众多，他出了后宫佳丽意外也没有什么劳民伤财的举措，所以大楚也就安然无恙过了这么多年。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明明不作妖就可以名垂青史的皇帝，在他继位的第十八年，竟然要废后？！
要知道，现在的皇后可是育有一子两女，不仅性格仁爱宽厚，更是出身岭西世家。从皇子妃到皇后的二十多年来，没有一丝过错，身在后宫却不善妒，对待其余嫔妃所出一视同仁，可谓称职的不能再称职了。
可眼下这个样子，皇帝分明是铁了心的，只想着废后，立贵妃为后。
皇后所出的大皇子从上朝的一开始就已经在一旁跪着了，可是到现在皇上也没朝他那里看上几眼，也是，皇后所出的这三个孩子，一向都是不受宠的。
至于现在跪在中间据理力争的老头，正是御史台的蓝启智，也是蓝家如今在朝堂上的一员主力。当然，估计过了今日早朝，蓝启智还会多一个“天子的眼中钉、肉中刺”的身份。
要是魏无羡在场，他绝对会对蓝家人的不怕死表示佩服，毕竟“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流血漂橹”可不是说着玩儿的。
蓝启智看着皇帝到现在还没有丝毫转变心思的想法，心中无力又愤怒，他看着身边跪着的十几个同僚，起身冲向了大殿里立着的雕龙金柱，只留下一句“臣以死谏”。
下一刻，一朵血花溅落在大殿上。
朝堂瞬间鸦雀无声。
旁边记录史书的史官手中的笔停了一瞬，一种“兔死狐悲”的悲凉之感弥漫了整个朝堂。
俞玄鹤也没想到这群文官反对得会这么激烈，看着下面刺目的一摊红色，面色清白。旁边的太监会意，直接喊了“退朝”。
“臣等，恭送陛下。”所有的臣子恭敬下跪，所幸，这场废后的风波，终究是以蓝启智的“死谏”得以结束……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