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光而爱》大姨来家

12、第 12 章

　　意识还未清醒，脸上就被人抽了一巴掌。

　　孙凉的眼泪都飙出了眼眶。

　　她睁大眼睛看着前方。

　　朦胧的视线里，男人单手抱娃背光而立。

　　孙凉咬紧牙关。

　　男人伸出的那只手还未收回去，就遭到了女人的反击。

　　女人咬着男人的手指不松口，腮帮鼓起，她是下了死口。

　　“你真是疯了！”沈明览吃痛的喊到。

　　“你的女儿还在我的怀里，你不顾忌我也要顾忌她啊。”男人说完，女人的眼神都狠了起来，嘴下的力气还在加重。

　　沈明览手上传来剧痛。

　　他蹲下身勉强镇定的把囡囡放在地上，空下来的手抬起来就捏住孙凉的下颚。

　　孙凉的脸颊被捏的肿起来，她还想再多咬一会，但脸上的蛮力迫使她开口。

　　沈明览从孙凉嘴里夺过自己的手，他预料肯定见血了，就没敢看自己的左手一眼，扯过一旁的随便一件衣服就把自己的手包裹住了。
　　孙凉还待在衣橱里。

　　“你吃错药啦，怎么见人就咬！”沈明览很不客气的教训女人。

　　孙凉还嘴道：“你凭什么打我！你打我一巴掌，我就要你比我还痛百倍千倍！”

　　沈明览站起来，他的目光比孙凉还冷还狠。

　　“你把你的孩子扔在一边不管，是想她哭死吗？如果你是这么想的，我承认我多管闲事了！”沈明览第一次见她这么不负责任，此时的孙凉陌生的不像她。

　　“我不要见她，你把她抱走。”提起女儿，孙凉反抗的更甚，干脆把自己往角落里塞，两条腿一直往后蹬，但，退无可退。

　　沈明览看得出，她很不对劲。

　　他把地上躺着的囡囡抱回摇篮，站在原地停留了有一分钟那么漫长。

　　那一刻，他完全可以选择走出这个家。

　　他可以不理会这乌七八糟的事情。

　　但是，他最终选择折身返还到孙凉身前。

　　他不再居高临下的俯视她，而是微曲起膝盖，他半蹲在她面前，像对待一个孩子那样朝她伸出手。

　　他不是没想过孙凉也许会再度攻击他，但他想把她拉出那个冰冷的衣橱。

　　“你到底在想什么，可以说给我听。”

　　沈明览原本因为怒气变得坚涩的声音不知不觉软化了下来，称不上多么温柔，却能令人听进去。

　　孙凉看着眼前这个人。

　　看着他。

　　她就这么看着他。

　　看他伸出的手几时缩回去。

　　重回记忆中她第一次与他碰面的时候，两人有了滋味不同的第二次对峙。

　　第一次的对峙，是在等着谁退缩。那一次，是她退让了。

　　这一次的对峙，是在等着她伸手。

　　“我不要！我不要！”似乎被以小孩子的方式对待真的就会变成小孩子，还是无理取闹的小孩子。

　　她拍开他的手。

　　沈明览也不灰心离开。

　　面对这剑拔弩张的局面，他干脆席地而坐，就在她面前坐着。

　　二人的目光完全平视了。

　　孙凉在这视线里无处可逃。

　　她伸出手要将橱柜的推拉门关上，物理阻绝这试图洞开人心的目光。

　　“不要。”男人没有行动，他只是在请求。

　　孙凉无视了他的请求。

　　看着完全合上的柜门，沈明览心中的忧愁大过挫败。

　　他在担心她。

　　他知道坐在这里无济于事，索性起身在房间里翻找了起来。

　　不知道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事，让她犹如斗败的公鸡那样颓废。

　　沈明览是聪明的，也是糊涂的。

　　他看出来孙凉的抗拒，却看不出孙凉的挣扎。

　　但幸好，不论他看到的她是怎样的她，起码没有放弃她。

　　沈母正在给病人开药，就接到儿子打来的电话。

　　她先是摁断，给病人把药开好后，她才点开沈明览第二次拨过来的通话请求。

　　“儿子什么事？”她问。

　　“妈妈，我想问这些药是治疗什么的？”电话那头儿子的声音有些失真。

　　沈母听完沈明览报出来的一系列药名，眉头微皱：“这都是治疗产后抑郁的药。明览，你怎么会问这个？”

　　这一次面对母亲，沈明览没有回避，他说：“妈妈，我这里有一个租客，她似乎正在吃这些药。”

　　“哦”沈母应声。

　　沈母等着沈明览挂电话，母子俩静默了片刻。

　　沈明览攥着手机，目光看着202的房门，他没有在房内打电话，怕孙凉听见他在讨论她的病。

　　“妈妈，你可不可以这几天抽空过来看下这个病人，她很抗拒我的靠近，连她几个月的女儿她都不想看见。”

　　沈明览对和自己的母亲通话第一次感到紧张。

　　沈母不知道那个病人的情况，但还是答应了自己的儿子。

　　“今天周一，周三下午我有时间，如果不着急”沈母的话还没说话就被儿子打断了。

　　“着急，哦，我是说她的病似乎很着急。”沈明览想母亲尽快过来看一看。

　　母亲是精神科的大拿，他相信自己母亲的实力。

　　这一刻，他在自己母亲面前笨拙的像个孩子，他已经许久没有请求过母亲什么事了。自从父母离婚后，他都极少回那个家了。

　　“好。今晚我就过去你那边。”沈母答应道。

　　挂断电话，沈母就联系了助理去准备相关病症的资料。

　　得到沈母允诺的沈明览并不感到轻松，他还得负责把囡囡和孙凉隔离起来。

　　孙凉在主卧，他抱着囡囡坐在客厅。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生意想不到的事情，在孙凉情绪不稳定的时候他不会轻易离开的。

　　既然决定要管那就要负责到底。

　　孙凉没有沈明览那么多的心思，她已经许久没感到这么轻松了。

　　沈明览叫了两份外卖，他估摸孙凉的肚子该饿了。

　　把外卖顺着打开的门缝推进去，他道：“我点了外卖，你饿了就吃点，囡囡我已经喂过奶粉了。”

　　明知道不会得到回应，可他还是等了一会。

　　关上了门，才动自己的那份午餐。他吃的不是滋味。

　　干待着也不是，他打开客厅里的电视。

　　电视打开后的节目就是自己注资过的那款综艺。

　　沈明览感到意外，但还是看了起来。

　　综艺才播了几分钟，主卧的门就被打开了。

　　孙凉手里捧着饭盒，她看着沈明览独占自己的电视和椅子，有些气愤。

　　沈明览全然不知背后发生了什么事。

　　“请你的屁股从我的椅子上离开。”

　　女人的声音幽幽响在男人身后。

　　沈明览抱着娃的手一紧。

　　“听到没有。”孙凉还记恨男人的那一巴掌，对他的态度比从前还恶劣。

　　具体表现就是看不顺眼就直接上手。

　　沈明览感到自己的肩膀被女人拍了一巴掌。

　　他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大人不计小人过！男人不跟女人一般见识！好人不跟病人斗！

　　总之，他很听话的离开了孙凉的“宝座”，自己又找了凳子坐下。

　　“哎，你怎么回事，那是我搭脚的凳子，还不赶快起开。”孙凉两条腿翘起来，沈明览一听她这话和动作就明白她什么意思。

　　有时候太聪明也不是好事，沈明览任劳任怨的把凳子推到女人脚下垫着。

　　这边坐具少的可怜，但好歹有个地毯，男人盘腿坐下。

　　电视上的综艺进入了高潮，电视里的观众笑声不断，孙凉笑得饭都喷出来了，笑中带着泪花。

　　男人正抱着囡囡举高高。

　　“你怎么不笑，是综艺不好笑吗？”

　　孙凉冷不丁问了一句。

　　沈明览确定这是在问自己。

　　“当然好笑，不然我也不会投资这个综艺。”男人道。

　　女人根本就没注意男人后半句话，她只听到好笑两个字。

　　“好笑，那你怎么不笑，我还从来没见过你笑，是不会笑吗？”女人穷追不舍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