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光而爱》大姨来家

11、第 11 章

　　“你这是做了什么投资，怎么那么多品牌需要打广告。”孙凉再次感慨，是不是有钱人根本就不用出钱买东西，都是人家赞助商直接给送过来。

　　沈明览单膝跪在餐桌旁安装硅胶防撞角，他拿起湿纸巾擦擦手，转身看向客厅地毯上海绵垫拼成的地方，一个团子在那里顾蛹着。

　　“投了一个综艺项目，赞助商送来的东西我一般不用，也就你跟个宝似的。”他起身去沙发上拿了一个玩偶堆在团子旁。

　　囡囡推开玩偶，留着口水笑的眼睛眯成一个点。

　　孙凉把纸箱子从204推到202，回来道：“你能帮我看会囡囡嘛？我要去买些衣服，不好带着孩子。”

　　现在孙凉几乎不和房东小伙客气了，有话直说，有事情那是真敢让他帮忙。

　　沈明览刚刚吃完午餐，心情还算愉悦，随口答应了。

　　等到他和囡囡你追我赶的玩了一会，再抬头，屋子里已经不见了女人的身影。

　　男人的目光定定的看向紧闭的大门，他的静默和囡囡的笑声形成一个诡异的画面。

　　客厅墙上挂着的钟表时针和分针双双交汇在13这个数字上。

　　滴答滴答，时间停止了一会儿后又继续流转。

　　孙凉衣柜里的一些衣服和宝宝浴盆都在一周前发烧后不见了。

　　她问房东会不会是有贼进了她家，房东说不清楚，忙了这些天，她今天中午抽出空就去采购了。

　　等到采购回来后已经下午两点半了。

　　天气预报说今晚有暴雨，她就不出去摆摊了。

　　孙凉一步步登上楼梯。

　　滴答滴答。

　　孙凉还在想着下雨那件事，耳朵中却出现滴水声。

　　幻想中的雨淅淅沥沥的下，现实中的水声一滴比一滴低落的速度快。

　　到孙凉踏上平地的时候，水滴也汇成了涓涓细流，从203的门缝里溢出来。

　　“房东妹妹，你家漏水啦。”她拍着203的房门。

　　203的房门依然紧闭。

　　见鬼了，除了房东住这的时候房门打开过，其他的时间连个苍蝇都飞不进去。

　　“你在干什么！”孙凉着急这会儿，204的房门被沈明览打开，他生气的质问孙凉。

　　孙凉起先被他这副震怒的表情吓到了，而后才伸手指着地面。

　　“地上都是水，203房里漏水了，我想提醒她来着。”女人的声音带着点怯。

　　她不知道为什么房东小伙会生气。

　　“地上根本就没有水。”房东面无表情道。

　　孙凉被他吓到声音都紧了起来：“我方才明明见到水了，还有水滴声来着。”

　　她缓缓低头，脚下很干，抬头，艳阳如初。

　　孙凉却觉得眼前所见景象都蒙上灰蒙蒙的色彩。

　　她听到自己说：“是我看错了。”

　　最后，孙凉把囡囡接回家。

　　女人魂不守舍，她把囡囡抱在怀里，囡囡身上很冷。

　　她捉住女儿的小手，手上白白嫩嫩，她把女儿握成拳的手心打开，发现里面有一个红色的小点。

　　“哟，我们囡囡什么时候长了个朱砂痣在掌心。”她脸上习惯性的挂着淡笑，等到手指抚过那抹朱砂痣的时候，笑容没来得及收起，僵在脸上。

　　不是痣，而是会掉色的彩笔的痕迹。

　　女人低头凑近去闻，一股难闻的马克笔的气味。

　　孙凉对马克笔的气味很敏感，因为她极度排斥这种气味，闻久了会头晕。

　　203房内，沈明览把那些剪碎的花花绿绿的衣服碎片和之前的白色碎片混在一起洒在地上放着的婴儿浴盆里。

　　方才他在沈明昙的灵位前点了三支香。

　　“小妹，那个人迟早会付出代价的，你别着急，哥哥说到做到，再给哥哥一点时间。”

　　孙凉觉得最近自己神经过于紧张，竟然出现幻视幻听，但无例外都和隔壁203有关。

　　自从那天203门前流水事件后，孙凉在和房东相处的时候不自觉带着点拘谨。

　　房东小伙表现如常，只是孙凉很少带囡囡来了，大多数情况下除了吃饭的时候一起，她不会在204多呆。

　　摆摊的时候瞎眼老太婆问孙凉：“你怎么脸色不好呀，是不是太辛苦了？”

　　孙凉摇头。

　　“我不知道，最近总是头晕恶心，有时候还会看见一些不存在的事情。”

　　话匣子打开，孙凉把最近遇到的怪事一股脑吐出来。

　　“幻听幻视倒是其次，无非看见一会听见一会就没了，头晕恶心得需要一段时间缓缓才行，比较担心自己的身体是不是出现什么毛病了。”

　　孙凉脸上的担忧都要形成实体了，她年纪轻轻的，可不能病倒，不然谁把囡囡拉扯大。

　　“去医院做过全身检查，医生说不是生理的毛病，是心里出了问题。”孙凉郁闷道。

　　“医生说，我得了产后抑郁症。”孙凉的声音干瘪着。

　　老太婆叹息。

　　囡囡待在孙凉怀里，懵懂的看着自己同样忧愁叹息的母亲。

　　这双眼睛，和她的母亲犹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姑娘，我是没有做过母亲的女人，但我很同情你。”老太婆看尽世间百态，却也对生老病死无可奈何。

　　男人和女人不同，女人之间也有不同，老太婆不知如何开导这个身陷苦闷的女子，只有用那只悲悯的眼睛看着她。

　　孙凉现在每天定时服用治疗产后抑郁的药。

　　她现在都有点抗拒去204做饭了。

　　她觉得房东小伙像是披着人皮的魔鬼。

　　她的房间里也有个小魔鬼。

　　囡囡哭的时候她就捂住耳朵坐在房间角落的地板上一同哭泣流泪。

　　“求你不要哭了，呜呜，好烦人啊。”孙凉麻木地用袖子擦着眼泪，她知道摇篮里的婴儿听不懂她的话，但是又惧怕看到那个两个眼睛一个鼻子的小魔鬼，从前她都是第一时间抱着囡囡哄的，现在她的心就像死去一般，不为所动。

　　沈明览等着孙凉过来做午餐，可是距离12点都过去了半小时，孙凉还迟迟未到。

　　“这个女人给我搞什么鬼！”沈明览发觉最近孙凉越来越懈怠了，饭菜不可口不说，现在还玩起罢工。

　　打电话不接，那就出门去找她吧。

　　“大妈你在家吗，在家就给我开门！”男人咚咚敲着门。

　　沈明览知道孙凉此时肯定在家，因为他听到屋内传来囡囡的哭声。

　　孙凉的眼神凄惶，她觉得自己要窒息了，她不想看见女儿，也不想看见那个房东。

　　索性手脚并用的爬进衣柜并把推拉门关上。

　　世界终于清静许多，真好啊。孙凉在黑暗中蜷缩着身子，觉得此刻美的冒泡。

　　沈明览敲了许久的门，屋内囡囡哭的撕心裂肺，他焦急的想，大妈不会又生病晕过去了吧？

　　这么想着，他从兜里摸出钥匙利落的把门打开。

　　奔进了卧室，看见的是摇篮里哭的面色发白的囡囡，他一把捞起她哄了起来。

　　“囡囡乖，哥哥在这里，囡囡不哭。”哄人的单调话语和难得柔情的语气，沈明览把囡囡放在手臂上给她顺着气。

　　囡囡的哭声止了下去，沈明览开始在房子里找人。

　　主卧的床上没有人，去洗手间也没有发现人，几乎能有人的地方他都看了一遍，可是没有发现孙凉的身影。

　　“囡囡，妈妈在哪里呀？”沈明览本是慌忙里的无心一问，却不想怀里的婴儿伸出小手指往主卧指去。

　　沈明览立刻往主卧大步走去，尽管刚才他没有看到孙凉，但还是怀着一试的念头寻了去。

　　孙凉在这个狭小昏黑的衣橱里迷蒙的睡着了。

　　她哭的太累了，身心的疲惫让她想沉睡。

　　“斯拉”随着推拉门的打开，光亮争先抢后的灌入孙凉开合了一条缝的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