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翼——灵剑秘史》流冰

8、第八章 天涯

　　该喝汤了，寒羿的脸色警戒起来，看出寒羿的犹豫，蝶翼说，“昨天已经被你识破了，没有人会笨到一种办法用两次的!”
　　寒羿想想也是，笑了笑，拿起汤就灌到了嘴里……
　　于是，又昏倒在桌子上。
　　蝶翼坏坏的一笑，“可是有人会笨到连上两次当啊，所以，当然会有人会聪明到一种方法用两次！”

　　“蝶翼，昨日是否……”
　　“我又下药了！”干干脆脆地招认，一双无邪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寒羿，分明就是说，怎么样？我就是下药！谁让你那么笨！
　　“蝶翼……”寒羿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整个咸阳都在抓你，”蝶翼的语气认真起来，“峦近期没事，他抵死不认，没有证据，爹爹也没有为难他，如果你出去了所有的一切都会乱了套，爹爹想抓你，峦一定会杀你灭口，所以你不能出去，至少伤好之前不能，等你伤好了如果还要走我也不拦你，好不好？”蝶翼低低的声音温柔似水，寒羿一怔，第一次听到蝶翼用这样的语气与他讲话，全然没有以往的顽皮，有的只是认真及女性特有的温婉，“我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你走之前一定要告诉我，否则我会恨你一辈子，就算你死了我也会恨你，答应我，好不好？”蝶翼的眼睛中已有了水雾，神色中竟有哀求之意。
　　寒羿一句拒绝的话也说不出，而且说出的话似乎根本不受大脑控制，现在想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不要让眼前这水一样的女子伤心失望，“好，我答应你，如果我要离开，一定会想告诉你。”
　　蝶翼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发自心底最深处的微笑，“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寒羿接了上去。
　　“你已经答应我了就不能失信，若是你失信，就是你死了我也要追你到地府讨债——”寒羿慌得捂住了蝶翼的嘴，“这种话怎么可以乱说，寒羿死不足惜，你是一国公主，怎可轻言生死？”
　　“公主又如何？”蝶翼凄然一笑，那笑容让寒羿心底一痛，“娘说最是无情帝王家。虽说爹爹疼我，可是爹爹对我的宠爱又得了多少人的妒忌，莫说是同辈的兄弟姐妹，便是后妃也容我不得，哪日我若是有了错处爹爹不再宠我了，或是爹爹百年之后，我死的可是会比任何人都惨——”
　　“蝶翼……”寒羿的眼中满是怜惜与心疼，却不知该如何安慰眼前的女子。
　　“不用可怜我，”蝶翼淡淡的一笑，似是独自傲立于风雪的寒梅，更似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我在爹爹百年之前，自然会自己找到归宿，与他浪迹天涯，自此远离这是非之地，若是找不到，便在爹爹身边等死就是了。”
　　“不会的，”寒羿心里一紧，“你不会死的，你一定会找到的。”
　　“倘若我找到了他不肯要我又当如何？”蝶翼的眼睛直穿过寒羿的眸子刺进寒羿的心里。
　　“怎么会……”寒羿顿住了，因为蝶翼此时的眼神明明就在告诉他那个人是自己，“蝶翼，你这又何苦？我是个在逃的刺客，而你是秦国公主，这怎么可能？”
　　“我可以帮你脱罪，咱们从此浪迹天涯不好吗？”蝶翼的声音低低的，即便有再大的胆识，她好歹也是个女儿家，说这种事自是羞涩万分，况且万一被拒绝……
　　“蝶翼，我……”寒羿心中自是矛盾万分，自从卢阳一遇……可是他是公子的刺客啊，刺客怎能有情？
　　“还是你根本无意于我？”蝶翼的声音中满是凄怨，似又带着绝望。
　　“不是！我喜欢你！”寒羿的这句话没有经过大脑就那么冲口而出，说完便自叹了一口气，“我是刺客，刺客如何能有情？而且我还是公子的刺客，公子对你的心意——”
　　蝶翼松了口气，弄明白了寒羿也喜欢自己就好了，其他的总会解决的，头轻轻地靠在寒羿肩上，“什么都不用说了，只要你喜欢我就行了，别的什么都不想管，有你这句话，以后不管天涯海角，也不管是生是死，我都跟定你了。”
　　寒羿轻轻拥住蝶翼，“你这又何苦？我寒羿何德何能能得蝶翼之心？”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夕阳在天边撒下最后一抹绚丽，把这对相拥的人儿相依的身影拉得老长，彷佛到了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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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蝶翼把头埋在寒羿怀中，偷偷笑了，柔声说，“我不管以后，今天咱们还活着就想着今天的幸福，明天的难题明天再想，我不管你是刺客也好，乞丐也罢，咱们在一起一天便是一天的幸福。可是不管怎么着，刚刚你答应我的事还要算数的。”
　　寒羿一怔，“什么事？”
　　蝶翼嗔道，“刚答应我的一转眼功夫就忘了，不知道你今天说的喜欢我会不会转眼也不记得？”看到寒羿苦笑，蝶翼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我是说刚刚你说如果要离开这里一定要告诉我，你从此处一出去便是危险重重，我虽不能拦了你出去，可是你出去之后的事我多少还可以帮得一点，至少不会让你自己轻易送死。”
　　“好，我一定告诉你，而且你在这林中布了那么难破得阵法，我即使想不辞而别也走不了啊。”寒羿轻轻抚着蝶翼的发丝，声音带着笑意，眼中满是感动。
　　“你想也不要想啊，这阵法是我和师父斗法时布的，破解之法只有我和师父知道，除此之外，世上再无第三个人知道，而且，这是我在师父云游之后想了一个月想出来的，即便是师父回来，没有三天功夫也破不了。所以外人也是进不来的，你在这里肯定是最安全的。”蝶翼偎在寒羿怀中，闭着眼睛感受寒羿的心跳。“今天我不给你下药了，”寒羿一怔，不会又像昨天一样使诈吧？蝶翼自然知道寒羿的怀疑，解释说，“你答应我不走了我还把你迷晕做什么，我还嫌浪费药呢？师父若是知道我偷偷用他的药材配药，定要罚我做东西给他吃赔他的，”提到师父，蝶翼不禁一笑，那个可爱的小老头。“再说，我要是再把你迷晕了恐怕你以后再也不肯吃我做的东西了。这深山老林的，你肯定会饿死的，我不舍得。”最后那句声音极低，一般人肯定是听不到的，可是寒羿自幼习武，自然听力敏锐些。寒羿轻笑，胸口一阵起伏，震得蝶翼耳边嗡嗡的。“那么今天我就可以放心品尝姑娘的厨艺了，”声音中带着隐隐的笑意。
　　这一天，寒羿的胃口简直不是一般的好，看得蝶翼目瞪口呆的，寒羿好歹也是个八尺有余的男儿，而且还是个剑客，饭量本来就很大，前几天一来是病重没什么胃口，而来也担心蝶翼的迷药过量，不敢多食，今天伤势见好又得了蝶翼不下药的保证，自然是胃口大开。
　　看着寒羿狼吞虎咽的样子，蝶翼有些心疼又有些懊悔，“看你，前两天饿坏了吧？早说我就不给你下药了。”
　　看到蝶翼皱眉，寒羿笑着安慰，“是你做的东西好吃，我很久没有吃到那么好吃的饭菜了。”蝶翼一听寒羿赞他厨艺，得意的笑笑，“那当然，是我娘教的，爹爹不来蝶兰居的时候，娘都是自己下厨，也会教我。我会的菜还多着呢，以慢慢做给你吃。”
　　“好。”寒羿满嘴食物含糊的答应着，可是……
　　谁又知道以后在一起的日子还剩几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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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竹园养伤的日子是平静的，除了蝶翼白天比较贪睡之外并没有什么反常。国君照常上朝议事，而因为行刺中逃掉的刺客寒羿迟迟未曾现身，峦的案子就那么悬在那里，两班侍卫轮番守着晋国驿馆，真的是一个苍蝇也飞不出，晋国来使一行人似是有些坐不住了，尤其是尚璃——峦进宫所带的白衣剑客。
　　“哥，现在怎么办好啊？寒羿下落不明，我们又被困在这儿，也没办法救他……”尚璃不停地走来走去。
　　本就心烦意乱的峦看着走来走去的尚璃头更晕了，没好气的说，“你就知道寒羿，咱们去了八个人，其他七个你怎么不管？”
　　“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尚璃低着头，脸色有些泛红。
　　“我劝你还是死了这份心吧，难不成你想做晋国的第二个寒曦公主？再说，你以为经过了这次的事寒羿还能活命吗？寒羿要是活着咱们就得死，就算他命大死不了，和咱们一起回了晋国，父王也不会答应的。”
　　“哼！父王要是不答应我就和寒羿私奔！”
　　“私奔去吧！要是寒羿肯跟你私奔就赶快走！咱们现在命都快没了，还是想想怎么活命吧？私奔？”峦突然想起一事，起身便向外走。
　　“哥，你什么意思啊？为什么说寒羿肯跟我走就走啊，难不成他还不要我？”
　　远处传来峦心不在焉的声音，“他什么时候要过你？”
　　峦径自走到谋士尉迟谈的房中，“师傅，我想到一个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