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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   “怎么样,他这张脸长得牛不牛逼?”鹿可盈同周华杰勾肩搭背,像个老酒鬼,酒精易燃,烧得她喉管冒烟发痒。
      “牛逼。”周华杰哈哈大笑,倒想听听她要扯什么犊子。

      鹿可盈就跟他扯:“我以前在他经纪公司干过,人不坏,就是脑子不好,像开机第一天差点被陈导从二楼扔下去,这事儿你听陈导说过了吧?长剧剧组要肯收留他,怎么会跑到我们这里来?他得罪了大佬,黑料满天飞,但只是被雪藏,没有上面通告封杀,其实很安全。”
      周华杰比鹿可盈高半个头,上了楼梯,一高一低,不方便揽肩,鹿可盈干脆松开,嘴巴却没停:“网络上声量大的都是年轻人,追星主体也是年轻人,利己主义爱看热闹不求真相,他这张脸再好看也再无翻身的可能,但我们的受众可不是这群又穷又抠门的年轻人,叔叔阿姨爷爷奶奶们有闲钱,不关心娱乐圈撕逼,只爱看漂亮小伙小姑娘,所以说,左新鹤这个人,好用。”

      鹿可盈回头,看到气鼓鼓横在门口做路障的左新鹤,笑了一下,唇不露齿,眼睛微弯,亮得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金子。
      脸好看,所以吃香,有黑料,所以好控制,脑子笨,所以好做笼中金丝雀。

      左新鹤很生气,但是俗话说得好,不吃白不吃,他一个箭步冲到二楼,差点撞到他的主人,冒犯。
      鹿可盈歪着上身贼头贼脑往底下瞧,形容猥琐,看到来人才把身体站直,“呦呵,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左新鹤瞪她,“我凭什么不来?”哼的一声大摇大摆往里走,然后他看到好多人托个大不锈钢盘,拿夹子夹冷柜里的生肉,大惊失色:“卧槽自助餐,怎么不早说!?”他急得脚底板快蹿出火,不知道要往哪边走,逮着个服务员问卫生间在哪。
      鹿可盈抓住他的后领口把他拽回来,“你干嘛?为了几片合成肉至于吗?”

      左新鹤回身,脸皱得像沙皮犬,他指着自己不听话的嘴说:“刚才吃了个面包,我要到卫生间把它抠出来。”说着手指就戳进嘴里去,胸腹收缩,喉咙外扩,发出口水黏连的清响,把眼泪花翻出来。

      鹿可盈摁下他的手,相当无语:“明知道要出来聚餐,都到饭点了,非缺那块面包?”
      左新鹤泛着眼泪花,显得很可怜:“我饿啊,吃顿饭拖到天黑。”卖完惨转身就走,要去完成他的催吐大业。

      鹿可盈又把他拽回来,跟他讲道理:“身体不舒服吐,那是它的自我保护机制,你没有不舒服非要催吐,有违自然规律,伤身体的明白吗?之前跟你合作的那个女演员,既要保持身材又嘴馋,吃完就吐掉,结果吐得胃出血,拍戏拍一半送医院,忘记啦?”
      左新鹤眨巴眨巴眼睛,突然嘿的一声笑得傻不拉几,反抓住鹿可盈的手,摇啊摇,“盈盈,你好关心我。”

      ——真好哄。

      “要我说几遍?”鹿可盈摘开他的手。
      “圣姑。”左新鹤迅速改口,他一半委屈一半不解:“你又关心我,又不跟我和好,为什么?你现在有新的男朋友了吗?还是喜欢别人了?谁啊?那个制片人?他都那么老了。”

      “诽谤,三年。”
      “……他不是你男朋友,那你们两个还勾肩搭背的。”

      “勾肩搭背怎么了?”鹿可盈突袭左新鹤的胸肌,“这才有问题呢。”手感真好,揩完油回来,她整只右手的神经末梢都在回味,不过被揩油的那位看起来就不怎么开心了,事情发生的下一秒他就捂住了胸。
      谈恋爱的时候这样也就算了,分手了就不应该——左新鹤回想起了那个画着大浓妆的女制片,借着摸腹肌的玩笑话也对他做过这种事,他没跟鹿可盈提起过,发生的时候,他们也没开始谈恋爱。
      真生气了啊?鹿可盈咬紧牙关——打住,鹿可盈,不能再心软去哄他了,这将打破你生活的宁静!
      于是她假装淡定地说:“走了,去吃饭了啊。”

      周华杰整了几个小包厢,鹿可盈搜刮了几盘地上跑的海里游的吃泥巴长大的,发现除了河鲜海鲜是冰冻的,其它的肉类竟然不是合成的,甚至很新鲜,这么良心!她本来还以为周华杰最近手头不宽裕,死抠呢。
      左新鹤也不用人哄了,化悲愤为食欲,漏气的干瘪皮囊被其它动物的肉塞满鼓胀,自己把自己哄好了,他成长了,他现在是一个成熟的男人,所以好吃——爱吃——狂吃。

      鹿可盈喝了点小酒,啤的混白的,上脸,脸颊扑了粉,眼睑刷了红眼影,水光流转,嘴唇红润。
      她和导演制片人几个碰着酒杯瞎掰,聊市场聊局势聊同行八卦,到九点过才彻底散场。

      下了楼,在烤肉店门口,光影交错,孤月当空,车流呼啸鸣笛。

      周华杰说送鹿可盈回家,鹿可盈摆手拒绝,她说要散散步消消酒气。
      因为魏佳玉在家,被发现大晚上在外面喝这么多酒会有大麻烦,尽管鹿可盈都已经奔三了,经济也独立了。

      客套结束,各自打道回府。
      鹿可盈捧着花,沿步行街慢慢走,走到一家火锅店门口,被一个小铜人雕塑绊得一个踉跄,有人及时搀住她,半环着她,她抬头一看,又是左新鹤那个傻逼。
      “你怎么在这儿啊?”

      左新鹤说:“我跟着你来的。”
      “你跟着我干嘛?”
      “我送你回家。”
      “你开车来的?”
      “嗯。”
      “你没喝酒?”
      “没有。”
      “你赶紧回去吧。”
      “我送你回家。”
      “你是复读机吗?”

      鹿可盈的头发有些乱,嘴唇因为最后一个字的疑问微微张开,很红,很有光泽,左新鹤觉得这比涂任何口红色号都好看,他想亲她,想接吻,没道理。

      “嗝~”鹿可盈口中返出酒气和烤肉味,大煞风景。

      鹿可盈被自己逗笑,脱开左新鹤的手,继续往前走,左新鹤在后面跟着。
      他们一起穿过斑马线,拐过弯,走到桥上,桥下有河,桥上有风,风沁人心脾,弥散花香,醒人神志。

      左新鹤却郁闷,幽怨地掀出满肚子的疑问:“你现在有男朋友吗?”
      鹿可盈说没有。
      “你现在有喜欢的人吗?”
      鹿可盈也说没有。
      “我们分手了你为什么还对我这么好?”
      “选择是相互的,你不是个坏人。”
      “那你为什么不跟我和好?”
      “因为哄你很麻烦。”

      左新鹤加快脚步,旋身站定,面对鹿可盈,很不服气:“我现在不需要别人来哄,我才没有以前那么幼稚那么脆弱。”
      鹿可盈嘴角一扯,“没看出来。”
      左新鹤哼了一声,眼珠子乱转,找茬:“就算要哄又怎么样?谈恋爱这样不是很正常吗?我难道没哄过你?你以前都能接受,现在为什么不行?”

      鹿可盈拽了拽耳垂,把碎发捋到耳后,“我要工作要赚钱,很忙,没工夫哄你,以前谈恋爱的时候谁哄谁比较多,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你以前也要工作赚钱,更忙!”
      “所以你以前巴不得我辞职!给你做小助理更好,天天围着你转!”
      “那你为什么非要工作呢?!明明每天下班回来都喊累,说想辞职,那你干脆辞职算了,我又不是养不起你……就算我现在不如以前了,我回家种田每年还能赚二十多万呢,我卡里还有很多钱。”

      鹿可盈眼中酒雾未散,像有莹莹泪光在流转,她扔下捧花,一头栽进左新鹤怀里,抱住他的腰,说:“我们结婚吧。”
      左新鹤瞳仁惊颤,回抱住她,不可置信:“真的啊?”

      鹿可盈枕着魂牵梦绕的柔韧胸肌,柔情万种:“我们结婚以后,你马上买一份意外险,然后立一份遗嘱,你死了以后财产全归我,然后我会……”利用法律的漏洞让你意外死亡。

      “滚!”左新鹤猛地把人推开。

      鹿可盈一个踉跄,扶着护栏站稳身体,跟他协商:“我跟你爸妈对半分怎么样?”

      “你去死!”左新鹤发动狮吼功,大招大消耗,脸比喝了酒的人还红。

      鹿可盈叉腰,“不是你说要给我做奴才,我让你做什么事你都愿意的吗?”

      “你这是挟恩自重!”

      鹿可盈大惊:“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文化了,还知道挟恩自重!”

      左新鹤的眼睛瞪得快掉出来,“你一直看不起我没上过大学没文化对不对?就你有文化!政法大学的高材生!你滚,我们绝交了,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然后他自己滚了,潇洒离去,把鹿可盈一个人丢在桥上。

      鹿可盈狂笑,扶着护栏的手渐渐滑落下去,她笑得跪到地上,她穿的是牛仔热裤,裸膝直接着地,有点痛,但痛不止笑,眼泪疯狂往外溢,眼前水汪汪的一片,有橙色的光,蓝色的光,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又看到了一双腿,穿着工装短裤,走向她,然后蹲下,一只膝盖高,一只膝盖低。

      她抬头看到了左新鹤那个傻逼模糊的面孔。

      “你哭啦?”

      “不是说要绝交吗?你怎么又回来了?”

      “我送你回家。”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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