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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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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新鹤的脸晒黑了,身上却还算白净,干农活不刻意补充蛋白质,锻炼出来的肌肉维度没有健身来得浮夸,但在停止务农后,摄入食量不变,身上便覆盖起一层薄薄的脂肪,模糊了肌间隙,增加了肌肉的饱满度,使他的胸肌和肩臂看起来更充盈,更富有弹性。
他急迫,解扣子使他感到烦躁,还没全部解开,就把门襟扒到肱二头肌上,他拍着心口把疯狂起伏的胸肌往鹿可盈脸上怼,吼道:“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良心痛不痛鹿可盈不太清楚,她只知道左新鹤的良心很大很白,被手拍打时还会泛起Q弹诱人的胸浪,好想上手摸一摸掐一掐揉一揉。
可她的指尖还没触碰到“绝对领域”,就被领域识别出了“侵犯意图”,左新鹤一个华丽大转身,门襟上的纽扣甩到她手上。
鹿可盈捂住手上火辣辣的痛感窝到心口,仿佛她的良心真的痛了。
左新鹤解开所有纽扣,把衬衣彻底脱掉,露出宽肩、窄腰、手臂青筋,裤腰部位的腹外斜肌和脐下腹直肌之间向内收的凹陷指向令人想入非非,但他极具性缩力的言行举止提醒了鹿可盈,这里不是海棠,不是po18,不是AO3,更不是P站。
“你看!有吗?啊?哪里被烟头烫过?”左新鹤向鹿可盈证明自己的贞洁,正面,背面,侧面,手臂,手臂举起来,转圈,转圈,转圈,春天的芭蕾~
他在雪藏期间被爆出的诸多黑料中有一个,是被富婆当烟灰缸拿烟头烫,“业内人士”匿名在论坛开帖,职业黑粉拿他夏天穿长袖长裤和脖子手背的蚊子包这些“有力证据”造楼,等路人或对家粉丝去知名业内人士微博底下问的时候,一个模棱两可意味深长的狗头,足以实锤黑料,由于过程中不指名道姓不使用肯定句,还不便诉诸法律途径去解决。
精虫下脑,鹿可盈现在很清醒:“这个也要看个人体质,轻微烫伤不至于留疤,你本来也不是容易留疤的类型,那次提前进组武训摔得那么惨,掉了痂还不是好好的。”
左新鹤听完气疯了,他把衬衣往地上一扔,开始解皮带,为了证明他的二弟干干净净,没有得性病。
“你有病啊!”鹿可盈破音,她伸出双掌,表示stop,往四周打量,这里好歹是公共场所,万一被别人看到,她就要换个星球生活了。她在左新鹤狂喊他没病的聒噪中突然听到了嗡嗡嗡的声响,循着声响传播的方向,她看到荷花池上方飞旋着一个闪着光点的机器。
卧槽无人机!
“不许脱!把衣服也穿起来!”鹿可盈指着地上皱巴巴一团纸巾似的衬衣,“我要报警了!你这是猥亵!”她绝望地把地上的衣服捡起来,抓着两只袖管扑到左新鹤身上在他脖子后面打个结,使衬衣变成一张口水巾。
左新鹤误解了她的意思,抱住了她。
鹿可盈一拳推开他,撑在廊柱上叉着腰大喘气,好久没有活得这么刺激了,她的呼吸逐渐平复,看到左新鹤戴着口水巾罚站,两手抓着口水巾下摆委屈巴拉看着她,她嘎的一声笑出了鹅叫。
“你笑什么?”左新鹤噘起嘴。
鹿可盈狂笑,笑弯了腰,捂着笑痛的肚子蹲下去,笑得喘不过气,眼泪溢出眼眶,不知道笑了多久,笑到脱力,身体察觉到危险,迫使她停下来,她才攀着廊柱慢慢站起身。
“哎呦,哎呦我的天呢。”鹿可盈捂住脸把泪花往两边太阳穴抹去,她指着左新鹤,又不禁笑起来,重新捂住脸,拍了两下让自己清醒清醒,闭上眼深呼吸一口气,然后睁开泪光流转的双眼,道:“你跟我证明这些有什么用?我是什么很牛逼只手遮天的人吗?告诉我就可以向全世界证明你的清白。”
“对。”左新鹤的表情相当认真,“你很牛逼,全世界的人都可以不相信我,只有你不行。”
“你爸妈呢?”
“我爸妈……”左新鹤突然愣住,但很快坚定地表示:“我爸妈也不行。”
“这个只有很多人呢,你爸妈,你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你朋友你兄弟你粉丝,不相信你会怎样?”
“绝交!”
“那你找我干嘛?”
“我要教训你!”
“看来你上学的时候霸凌别人的传闻是真的啊。”
“我没有!是他先欺负我的,他活该!”
“难道我也欺负你了吗?”
“嗯。”左新鹤的眼睛一下子瞪得很大。
“那你报警吧,把我告到检察院。”鹿可盈冷笑,抄手抱胸。
“你又没犯法。”
“哎呦你好聪明啊,还知道我没犯法。”
“就是这样。”左新鹤翘起食指,指着鹿可盈,“好几次了,嘲笑我,捉弄我,羞辱我。”
“你经纪人说得没错,你就是个弱智。”左新鹤听到这话食指一戳一戳的,鹿可盈伸出一只手掌让他打住,“我们复盘一下,剧本围读那天,我好声好气问你经纪公司的合约是不是到期了,我怕你合约没到期私自接戏,被公司敲诈,但是态度很差说关你屁事的人是谁?”
“我。”左新鹤给自己解释:“那是你抛弃我在先的,凭什么让我态度好啊?”
“所以你从头到尾只为了一件事生气,那就是我跟你提了分手,你其余的偏见误解愤怒都建立在我抛弃了你这个假想之上。”
“你就是抛弃我了,你已经做了,哪有真的假的!”
鹿可盈往前走,靠得左新鹤更近,近得需要仰头看他,影视剧的镜头语言习惯显示,这个画面是宣战或接吻的预告。
“你要搞清楚一件事,我是你的前任不是你粉丝,不会一天到晚闲得没事就在网上搜你,你记得你自己黑料满天飞的那段时间是什么状态吗?我也要上班的,我一个星期只有一天假,我每天累死累活下班回来只想睡觉,你当谁都在乎微博上花钱买的那点破热搜啊?”
“你还以为自己瞒得很好?发生什么事情也不告诉我,跟个古早韩剧得癌症的男主一样自以为是装深情演苦情戏把自己感动哭了,然后什么小情绪一点都忍不住,动不动跟我掉眼泪,嫌我没时间陪你不爱你,我跟同事跟法官打电话谈工作你都要怀疑我出轨,那法官还他妈是个女的,只是烟抽狠了嗓音比较粗,你怎么不怀疑我是同性恋呢?你如果认为我工作忙不应该告诉我这些事再给我增加压力,那你有本事把你的情绪也藏好啊!?我在当事人身上受的气还不够,回家还要哄你,我又不是你妈!我没有你妈那么爱你!”
左新鹤渐渐红了眼睛,听到最后一句话,啪嗒啪嗒往下掉眼泪,他的眼泪像玻璃,晶莹剔透,坠地仿佛有清脆碎裂声。
“别跟我哭!我最讨厌你这副样子!”鹿可盈瞪着眼睛吼他。
他用手抹眼泪,抹花了妆。
鹿可盈叉着腰,停下来喘了口气接着说:“那个电影公司的老总想潜规则你,还是我们分手以后屠文星告诉我的,他还很奇怪我竟然不知道,啊?我作为你的女朋友竟然不知道?我后来打电话给你你也不接,微信给我拉黑,Q.Q也给我拉黑,怎么,你觉得瞒着我很牛逼?还是觉得这种事很丢脸?”
鹿可盈注视着左新鹤的眼睛,想看他是否有所解释或其它回应,但他只会一个劲地哭。
鹿可盈看向一旁,她看到池塘里有一只红鲤鱼跳出水面,咬拽下荷花垂落的花瓣,这动作转瞬即逝,但那朵荷花持续摇曳,水面泛起无尽的涟漪,那涟漪越来越大,越来越密,像树的年轮,食人的流沙。
她叹了口气,回来看着左新鹤继续说:“还有,你现在不是大明星了,你也没有经纪公司给你撑腰了,拍摄第一天,你就在那里跟导演犟什么?搞得很有艺术追求一样,耽误拍摄进度违反合约规定,我不去劝一句,导演可以直接叫你滚蛋,我要是有心羞辱你报复你,当时那只蜘蛛我就该扔你身上,徐全,我对你已经仁,至,义,尽了。”
她伸出食指,隔着皱巴巴的白衬衣,将“仁至义尽”四个字点在左新鹤的胸口。
“对不起。”左新鹤颤声,他哭得更凶,抽泣得浑身发抖,胡乱抹着眼泪,断断续续地重复“对不起”三个字。
鹿可盈翻了个大白眼,一屁股坐到廊椅上。
左新鹤哭了很久很久,快把自己哭成干尸了,好不容易才收住,然后他坐到鹿可盈身旁,把脑袋靠到她肩上,这么大块头,非学人家小鸟依人。
“我允许你靠了吗?”鹿可盈死鱼眼。
左新鹤把头抬起来,红着眼睛一抽一抽地说:“没有……对不起。”
鹿可盈转头看他,再次叹息,看到这张做错什么事都能被原谅的脸,红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她真想摸摸他的头发,然后对他说:“宝宝,你是一个傻逼。”
她同时有一个感慨,以前那么暴躁那么没耐心原来都是做苦力累出来穷出来的,随着卡里的钱越来越多,她的心也膨胀起来,宽容起来,现在看到左新鹤这副样子,只觉得他又好笑又可怜又可爱。
“盈盈,我给你做奴才吧。”左新鹤突然说。
What the fuck——鹿可盈吓大了眼睛。
“盈盈,你对我这么好……”左新鹤抿着嘴唇抽搐,又开始掉眼泪,“可是我却把你想得那么坏,我真的太对不起你了,我会好好补偿你的,盈盈,让我给你当奴才吧,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新中国没有奴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