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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危险供述Confessions of a Dangerous Mi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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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被钉在门口,成千的闪光灯不停的在他面前闪烁。明天的报纸很快会登出他惶恐的面孔。这可不是他期盼的场景。他想要——并且需要——一次与邓布利多的私人会谈,而不是一场面向全国的公开审判。他怎么能当着所有人的面告诉邓布利多,整个世界都已经神经错乱?他们会冷笑着发出嘘声。邓布利多会相信他的,至少会听他陈述。他会么?
闪光灯下,哈利可以看到成百,甚至上千的面孔。旁听者为数众多,无数张脸在长凳子后怒视着他。对食死徒而言,这可真值得庆贺,他们一定吸引了数目庞大的观众群。或者是他误解了所有人?不,不可能,他没有误会任何人,而且他肯定不是食死徒。这一定也是阴谋的一部分。
他们究竟是上百的复制品呢,还是仅仅是我的幻觉?’哈利心想。
哈利看向右侧的威森加摩,公正的最高审判机关。正中,在一把远比其他人要精致的椅子上,坐着首席巫师,他正严厉的俯视着哈利,那双深蓝色的眼睛眨都没眨,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同情。
顺着审判台长凳,哈利可以看到伯恩斯女士,多洛雷斯·乌姆里奇和卢修斯·马尔福。所以那个圆滑的混蛋成功的买通了离开阿兹卡班的路,他甚至混进威森加摩,真是讽刺,正是后者在不到一个月以前把他送入了阿兹卡班。令哈利吃惊的是,卢修斯·马尔福给了哈利一个眼神交流,对他微微一笑,点了点头。不是冷嘲热讽,而是一个微笑。‘我敢打赌他喜欢这点。’哈利苦涩的想。‘马尔福的报复,最高级别的侮辱。’
透过恐怖的镜片,乌姆里奇紧瞪着他;她巨大的□□般的嘴巴伸展开来,裂开一个报复性的笑容。像极了她去年强迫哈利用自己的血写句子时露出的假笑。邓布利多以终极冷峻的目光注视着他,而伯恩斯女士仿佛想要瞪他,她极力克制住自己保持中立表情。威森加摩剩余那些哈利并不认识的人也都冷冷的盯着他。无论他们认为他做了什么,一定都异常恐怖。他们怎么能?看在上帝的份上,他是哈利·波特。在倍受诋毁的时候,他可以理解他们的谨慎,甚至厌恶。但这不足以使他接受审讯。他是他们的唯一希望。但他们却不知道。他们不知道他的使命,和那个预言。只有邓布利多知道。那为什么,他也如此无情?邓布利多是……过去一直是他的导师。他为什么连一次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他?他原来这样做过,为什么不是这次。他真的有这么大的改变?为什么所有人的表现都如此怪异?貌似所有人的眼睛都聚焦在哈利身上。克劳奇走到了长凳尽头,在饰版后面,他读到:
巴蒂克劳奇 (Snr)
魔法部
前排的长凳被轻轻弯折,变成了一个浅浅的马蹄形状。曲线正中有一把孤零零的椅子。貌似是铁做的,上面贴着几把钳子和手铐。前排左侧尽头有一个小小的围栏,里头有另一把椅子。哈利认出来这就是他曾经站立过的证人席。(??感觉原著不是这样写的……首先是a small dock,之后又是Witness box)即使有邓布利多的帮助,他也无法说服福吉,他受到摄魂怪的袭击。而现在,他必须说服整个世界,这次还包括邓布利多本人,在没有任何人帮助的情况下,陈述他是无辜的。而哈利甚至不知道他们准备起诉什么。这更增长了他的烦恼清单。
他的护卫傲罗带领哈利到达那把正座于威森加摩弯型长凳前的巨型铁椅上,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着他被椅子牢牢的捆住,眼中饱含着极度的恨意。抛光的金属铐,约一英尺厚,四英尺长,啪的一声卡住了他的胳膊和大腿,防护性的固定在椅子的扶手和椅腿。一片约一英尺宽的薄铁片围住了他的脖子,逼迫他保持直立。它并没有勒死他,他无法扭头回视。如同一匹套着眼罩的马,他直视前方,审视着他的审判者。有二十名左右威森加摩成员,顺着木质长凳一字排开。凳子距地面有八英尺,他们身后的墙上覆盖着手臂浮雕,估计是威森加摩的象征。它们从木制墙壁突出出来,指向苍白墙壁。下面有两面旗帜,联合王国国旗(Union Jack为英国米字旗的别称)和大不列颠魔法界旗。悬毯是高贵的蓝色,墙壁为白色。前排长凳和哈利的椅子被照的灯火通明,而观众席却处于相对的黑暗之中。
“下地狱去吧,波特!”人群中传来一声怒吼。
‘一定是某种咒语。’哈利心想。‘一定像一场夺魂咒流行病。让所有人都举止怪异,被人控制着,让他们恨我。要么是那样,要么就是我有问题,而后者的几率差不多和我去亲吻斯内普一样。’那为什么偏偏他逃脱了?伏地魔真有能力将咒语覆盖整个国家?他真有这么强大?
释放并保持咒语控制这么多人,他肯定没这么强。这将耗费巨额能量;甚至连伏地魔这样的巫师都无法在不毁掉自己的情况下做到。或许他找到一种放大能量的方法,某种本应不存在的古老黑魔法制品。那为什么哈利自己没有受到一丁点的影响?或许他的伤疤保护了他,而这就是他不受影响的原因。那么,他们又如何使克劳奇复生?复方汤剂?但这又是为什么?除却克劳奇,处于掌控的人数之多足以处理掉哈利了,对于杀死他而言,这也太奢华了吧。伏地魔本人独自出现在玛姬姑妈的农场,他迫使哈利双膝跪地,而且完全有能力再来一次。哈利没有武器,无自卫能力,他没有保护,而伏地魔甚至没有麻烦去戴一名随从。那么,为什么现在要自找麻烦?对于究竟发生了什么,哈利的脑瓜并没有开窍半点。‘看来我的等着与邓布利多谈谈了。’哈利心想。
“请向法庭陈述你的全名!”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语调正式,绝对纠缠着恨意;某种当邓布利多在场时斯内普使用的腔调,而面对哈利时,这至少可称得上礼貌了。哈利看不到声音来源,但从观众席中传来的嗡嗡声和侮辱突然停住了。
“哈利·詹姆·波特。”哈利叹气,为程序感到相当无聊。他想与邓布利多来一场安静的对话,而这些不得不往后拖。邓布利多足够强大,他应该能抵挡住魔咒。他仅仅是需要哈利提醒他,他受到了咒语的控制。他会正确的对待哈利的,他总是如此。因为去年发生的事,哈利并不完全信任校长。他早就该告诉他有关预言的事了。这掌控了他的使命;他有权知道。对于这点,哈利依旧对校长有所抵触。
然而此时此刻,哈利会乐意趴在一只预言死亡的狗灵背上,只要他能回家,回到正常、理智中去。哈利不知道他还能求助谁。她知道,校长依旧是他能寻求帮助的最佳人选。如果他合作的话,那么审讯会很快完结,而他就能更快见到邓布利多,随后尽快脱离这团乱麻。而如果他小心的话,他或许会避开摄魂怪的接触,后者又是他的另一块心病,尤其当他没有魔杖时。说到这儿,他的魔杖哪儿去了?‘他们最好没将它折成两节,’哈利酸涩的想,如果哈利无法自卫的话,那他就和死了差不多,剩余的世界也一样。
‘好,’哈利对自己说,‘实话实说,保持冷静,要有耐心,一切都会好的。你没做错任何事;你只需放松。’‘啊,但是你有,’一个捣蛋的声音从脑后传来。‘别忘了你对贝拉特里克斯的作为。’他们不知道这点。贝拉特里克斯是个通缉犯,她自己也承认了。更别提她还在逃。她肯定无法跳着华尔兹进入魔法部,提供一卷针对他的起诉档案。肯定许多人不会为他诅咒她而如此愤恨,更别提她多年来所带来的灾难。
“出生日期?”那个声音僵硬的问道。再一次,哈利可以听出声音中的不快。
“七月三十一日,1980。”哈利说。他们不应该早就知道?这是公众信息。‘他们不会像这样一条一条审讯我的每一处细节信息,他们不会吧?’哈利担忧的想。‘这望不到头的可要花去一整天。’
“现任住址?”
“萨里郡,小惠金区,女贞路,4号。”哈利面无表情地说。‘是的,他们是准备一条一条的过。’哈利意识到。他真心希望他今早有杯茶。他需要咖啡因保持清醒。或者一大滴安非他命(提神药)。哈利听说过在泰国,安非他命是合法的。人们将药品放入茶中,可以一次使你保持四天的清醒。
“请原谅?”伯恩斯女士从长凳上问,“你能重复一遍么?”噢,上帝。现在又有什么问题?哈利做出了回答,这次,他脸上带着困惑。有什么复杂之处?出于明显的原因,邓布利多向预言家日报隐瞒了他的住址。但是魔法部和威森加摩都知道他住哪儿。毕竟,是他们去年送给了他一封开除信,而且很轻易的找到了他。哈利面带困惑,但比不上伯恩斯女士的迷惑表情。“你是说你住在萨里郡?”她问,嘲讽的冷视他,哈利飞快的瞥了一眼邓布利多,希望校长能够给他一丝线索,告诉他该做什么。至少是点头或摇头。然而,他什么都没收到,除了校长冰冷却好奇的目光。
“是的。”哈利缓缓地说。哪里出了问题?邓布利多知道他住哪儿;看在上帝的份儿上,他是那个将他送到那儿的人。难道为了保护凤凰社,邓布利多会试图否认?难道凤凰社的重要程度压过了哈利?没有哈利,凤凰社永远不能达到目标。而没有社里的支持,哈利也无法取得他的。这将会很有趣。
“尽管我们有证据显示,你近两年来一直和神秘人住在一起?”伯恩斯女士冷冷的询问。这可是哈利敲破了脑袋都不会料到的。他才没有与伏地魔住在一起,而且他也决不会。这问题一开头就很滑稽。他们向他邮寄过信件;他们知道他住哪儿。发生了什么?
“我没有。”哈利反驳。“你们一定是知道我住在萨里郡。去年,因为乌姆里奇的摄魂怪,你们向我寄了封信,那时你们就知道我的地址。你们怎么翻脸不认人呢?”
“我的摄魂怪?”乌姆里奇问。□□般的面孔一次性扩展出一种有趣而又困惑的表情。“你想暗示什么?”
“别给我玩无辜,教授。”哈利怒形于色,“我还留有从你的吸血羽毛笔得来的伤疤。你可以重新获取福吉的器重,但我心里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至于麦格教授,你最好离她远点儿,除非你想以马桶圈的变形终此一生。”
“你在说什么?”伯恩斯女士不耐烦地瞪了他一眼。“提醒一下,波特先生,阿兹卡班的摄魂怪已经倒戈黑魔王了,你那一方,已经两年了。你肯定记得;毕竟,是你攻占了阿兹卡班岛屿。”
“请我们回到程序上来。”邓布利多柔声打断。伯恩斯女士陷入沉寂,但她的眼睛依旧紧紧地盯着哈利。哈利自己倒是不知所措。突袭阿兹卡班?摄魂怪两年前节变?她在说些什么?“基奇娜女士,如果你能好心的继续。”邓布利多说。他一定是在指代审判室的播音员。因为她的声音再度回荡在大厅之中。
“你否认你与神秘人住在一起?”
他们想怎么样?为什么他,哈利·波特,会大步迈入伏地魔的家中,更别提居然活了两年之久。他们肯定不知道预言的事儿,不过,他们也应该清楚,哈利和伏地魔决不是‘最好的朋友’,一点儿也不。“是的。”哈利恼怒的说,“我告诉过你,我住在萨里郡,小惠金区,女贞路,4号,和那群该死的德思礼。是他把我放在那儿的。”哈利坚定地说,手指向校长兼首席巫师。
“谁?”伯恩斯女士嘲讽地问。
“邓布利多!”哈利说,克制自己不要叫嚷。为什么他们如此愚蠢的绕着一个人尽皆知的事实转啊转?邓布利多本可以帮助他漂亮的回答,也能省掉这些白痴问题。为什么邓布利多不为他辩护?为什么他没有派其他人帮助哈利?他得自己为自己辩护么?
“请原谅?”邓布利多柔和的说,锐利的目光紧紧锁定哈利,通常情况下他只在麦格的脸上见过这种表情。他向前坐起,透过半月形眼镜冷冷审视哈利。从首席巫师的眼中,哈利既没有看到眼睛眨动,也没有看到一盎司的友善。“是我把你放在了萨里郡?”
“是的。”哈利说,试图不表露出过多的怒气。“你出什么问题了?你不记得?在伏地魔——”当他提及他们全都不敢说出口的名字时,传出一阵巨大倒吸气声。窃窃私语如波浪一般席卷了人群。
“肃静!”邓布利多吼道。
“闭嘴!”哈利对人群怒吼。不像邓布利多,哈利的声音立竿见影。
“波特先生!”克劳奇厉声说。“控制你自己!”
“波特先生,”邓布利多柔声说,“请继续。”
“在那个—你们—这帮人—恐慌到—不敢—直呼其名—的人谋杀了我的父母后,你把我送到了该死的德思礼家,因为我母亲和姨妈的血缘魔法。至于咒语的细节部分,你比我更清楚。”
“恐怕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波特先生。”邓布利多脸上挂着被逗乐了的神情。眼睛暂时眨巴起来。“在我们继续之前,我感觉有必要询问,你感觉还好?或许你最近撞坏了脑袋?”大厅里传来阵阵大笑。哈利感到自己的脸红了。为什么邓布利多要取笑他?是因为哈利弄坏了他办公室,他生哈利的气,情愿否定所有有关他的知识,把他送入阿兹卡班?不,一定是因为咒语。新型夺魂咒。他只需微笑,忍受它,直到他能够单独与邓布利多交谈。
“我很好。”哈利坚定地说,“除了少许不便,因为所有人认为我是食死徒并且……”
“你是说你不是?”乌姆里奇插话。她几乎要大笑起来。她仿佛被什么逗乐了,强力克制住自己大笑一场,垂眼盯着他。
“是的。”哈利回答,仿佛是世上最明显的事实了。他成功克制住没加上一句“Duh!(俚语,‘那是显然的!’)”“你去年也在;你看到……”他通过被捆住的前臂指向乌姆里奇。
“我在哪儿?”乌姆里奇洋洋自得的笑着。
“霍格沃茨。”哈利怒声说。她不仅受到了神秘新魔咒的控制,同时还失去了记忆?难道伏地魔抹去了全国所有人的记忆?他能做到么?这就是为什么所有人都不认得他的原因?“你教黑魔法防御术。”
“我向你保证,我没有。”乌姆里奇反驳。难道她全忘了,还是她在假装?如果她承认的话,她可是涉嫌好几桩违反未成年人保护的罪状。她是真的不知道,还是想保住她自己的皮囊?
“噢是么?”哈利厉声说,“那我从哪儿得到这个的?”他尽最大努力示意他的手背。法庭记录员走过去盯着他的手。
“我不可以说谎。”他大声读到,“它被刻入了鲜肉。”
“好建议,波特先生,正如你恰好身处法庭。”邓布利多说。
“你好?”哈利讥讽,“你不想问问我从哪儿得到的它?”
“你从哪儿得到的?”乌姆里奇语气无聊的问。
“你强迫我用一根吸血羽毛笔写上去的。”哈利愤怒的说。
“当真?不是黑魔王的一次惩罚?”乌姆里奇提议。“顺便说一声,吸血羽毛笔是违法的。”
“那也没能阻止你,是不是?”哈利突然打断。“而你真的以为伏地魔会使用一根吸血羽毛笔,当他动动手指就有钻心咒可用?相信我,那可比一根羽毛笔疼多了。”
“波特先生。”乌姆里奇惊呼,“你这句话,是否证实你很熟悉黑魔王的惩罚措施,而且曾经感受到违法咒语。”
“当然我感受过。十五年来他一直试图杀死我。他有好几次几乎得逞了。当然我感受过咒语。”哈利怒气冲天的回答。“噢,当我们围绕话题讨论时,乌姆里奇教授,为什么你会称他为黑魔王?我有种印象,只有食死徒才这样称呼。”
在哈利的怒视下,乌姆里奇明显苍白了。人群中发出一阵嗡嗡声。哈利看到邓布利多的目光扫过乌姆里奇,随后在面前的纸上作了纪录。克劳奇正相反,没有被哈利的指控说服。他正在钓大鱼:哈利·波特。
“这场质询无法达到任何目的。”克劳奇打断。“我督促委员会继续审判。”
“非常正确。”邓布利多说。“威森加摩现在进入正式审讯部分。案件编号:56093,波特·哈利·詹姆。起诉人:巴蒂·克劳奇部长。被告辩护律师……波特先生,我推测你将自我辩护?”哈利期待过邓布利多为他辩护,而现在,他意识到,邓布利多也抛弃了他。无论哈利对他有什么想法,他总在那儿,而现在,哈利比任何时候都需要他的帮助。他肯定强大到足以看穿任何咒语。他必须这样。这是他的选择。出于某种原因,哈利对校长感到愤怒。
“在所有人当中,”哈利发出了嘘声,摇了摇头。“在我经历的所有一切之后,你当真相信我犯下了全部罪行?你自愿抛弃了我,留我一人独自面对威森加摩?究竟发生了什么,邓布利多?在我们全然信任的忠诚校长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邓布利多的眼睛瞪大了。哈利的攻击是私人的,而邓布利多明显颤抖了。五年来,哈利从没从校长身上看见过这些,无论面对何种障碍、意外、以及任何耸人听闻超乎想象的故事。邓布利多不像是生气。但哈利有种感觉,他的话掘到了心灵深处。房中鸦雀无声。没有人真的知道该说什么。随后,是邓布利多首先开口。几秒钟的停顿,他清了清喉咙。
“你将自我辩护?”
“貌似我不得不。”哈利讽刺地说,怒视校长。
“不!”一个声音叫到。“我来!”哈利想扭头看看是谁,但锁链限制了他的行动。他听到身后传来高跟鞋尖锐的咔嚓声,一个女人从过道走下。敲地声变得更近了,观众席传来一阵骚动。哈利认不出声音的主人,也看不到她。但他知道,有个女人正在走近。观众倒可以看清来人,他们开始窃窃私语。“噗”的一声,一把椅子出现在哈利身旁,连同一张小巧配套的桌子。当女人走到环绕前排长凳的地毯区域时,高跟鞋的敲地声柔和许多。一个衣着黑色长袍的身影在他身旁坐下,搁下厚厚一沓黑色文件,与几张羊皮纸一同砸在桌上。当他目瞪口呆的盯着他的新任辩护律师时,哈利的血顿时冻结,他知道,他注定要进阿兹卡班了。当她梳理着长长的银发,扎起了发髻,并打开她带来的厚重文件夹时,他张大了嘴巴。“纳西莎·布莱克·马尔福王室法律顾问。”她自我介绍。
人群的嘀咕声更响了,克劳奇愤怒的转向一个身影阴郁的洋红长袍。
“肃静!”位于邓布利多左侧两个座位的严厉男巫厉声叫道。
“波特先生,你是否同意马尔福女士作为你本次审讯的辩护人?”邓布利多问。
马尔福女士?什么时候卢修斯·马尔福成为一名先生了呢?“为什么不?”哈利毫无热度的说,“既然你成了犹大,那我为什么不能与敌人共享一席?看来幕后主使真的有种独特的幽默。”前排长凳的全体成员,连同纳西莎·马尔福都一齐瞪向哈利,眼神清楚地询问着‘你感觉还好?’邓布利多在面前的羊皮纸上又做了笔记。
“你想干什么?”纳西莎耳语。哈利打量着她,在他开口之前,她打断道,“别介意。保持安静;黑魔王指示我们要把你救出。坐好了,我们会把你弄出去的。”什么?在大费周折,甚至可能十分痛苦的将这些人统统至于控制魔咒之下,在抹去了他们所有的记忆,或任何他已经做过的事后,伏地魔现在想要放了他?发生了什么?他想要诬陷哈利,让他看起来与马尔福走的很近?他的目的是什么?如果真是咒语的影响,那么整个国家已经处在他的掌心之中。又何必麻烦陷害他?哈利大脑开始晕眩。太多疑问,太少答案了。没有一处讲得通。究竟怎么了?
“你为什么这样做?”哈利耳语。她会给他一个答案么?值得一试。
“我收到了上级命令。”纳西莎嘶语。
“发生了什么?一场骗局?他的一种新型控制咒语?”
“什么?”纳西莎看起来有些困惑。
“为什么所有人都认为我是一名食死徒?”哈利说。
“这理应意味着什么?”她看起来担忧多于困惑。她给了他一个眼神,像极了他多次从韦斯莱夫人眼中读到的目光。她关心他?不,一定是他的想象。
“为什么所有人都不记得近几年发生的事?”哈利施压,“为什么所有人不记得我是谁,并且,为什么弗兰克·隆巴顿不在圣芒戈?”
“十分抱歉。”纳西莎说,脸色刷的白了。“是罗道夫斯的错。”她急匆匆的补充。“他负责监视,却没有告诉我们他出门了。当我们到达时,他已经走了;不过我们抓住了他的妻子。”哈利的大脑霎时闪过他被捕的一幕。弗兰克说过,他们杀死了他的妻子和未出生的孩子。他想要杀死哈利,为纳威复仇。但纳威还活着!哈利根本不可能杀死他。几周前他还见过他。没一条符合常理。
“辩护人!”克劳奇叫道,哈利和纳西莎的谈话戛然中断。“如果你们基本结束了,我们可以继续。”
“多谢,克劳奇先生,伯恩斯女士。”邓布利多口气正式地说。“如果你能好心念出本案被告的起诉缘由。”
“当然。”伯恩斯女士回答,她解开一卷羊皮纸,高声读到。“自1994年八月,违反《未成年巫师限制法》,共涉嫌14098起违法事件,最后三起发生于昨天。违反《安全保护法》,对以下人员使用夺魂咒:一共十七位受害者,包括西里斯·布莱克,卢多·巴格曼,康奈利·福吉,比尔·韦斯莱,萝丝·玛丽·波特,小矮星彼得,丹尼尔·贝尔和——”她微微结巴了。“——苏珊·伯恩斯。对以下人员使用钻心咒,一共四十一位受害者,包括数位在场麻瓜。对他人使用死咒,确证十一起,仍有几起未确证。波特先生极少使用魔杖杀戮;他更喜欢用剑,见物证A1。1995年对Canamarro Square实行轰炸,造成十四人死亡。于1994年五月进攻对角巷,造成十九名市民,三名傲罗和魔法部长死亡。在巴特林假日公园释放龙,假冒傲罗,冒充魔法部长。参与被指代为“Area C”的追击行动,绑架圣芒戈护士。纵火。谋杀两名傲罗和两名食死徒疑犯。在公共场合醺酒闹事一次。”片刻停顿,哈利罪行之重、之恐怖使全体观众、威森加摩和哈利自己陷入沉寂。他从未犯过其中任何一条,除了一个例外。难道他们真的相信,他,在所有人当中,会做这等事?
“清单可真长,波特先生。”邓布利多冷冷的说。“你是否认罪?”
“无罪。”哈利坚定的回答。
“全部?”乌姆里奇问。
“不完全是,法官大人。”在哈利能够回答之前,纳西莎插话。哈利正准备为诅咒贝拉特里克斯认罪时,纳西莎打断了他。“我的客户的确对所有清单上的罪行作了‘无罪’抗辩,除了一个例外。”她怎么可能知道?哈利惶恐的想。血涌上了他的面颊,一股寒流顺着他的脊柱滑下。他要进阿兹卡班了,就因为单独一条原因。毕竟,那是不可饶恕咒。她怎么会知道?一定是贝拉特里克斯告诉了她!她在做什么,如果他们发现他真的对贝拉特里克斯用过钻心咒,在能说“呼神护卫”之前,他就会被送入摄魂怪的喉咙。
“是哪一条?”克劳奇嘲讽的问。
“在公共场合醺酒闹事。”纳西莎说。这倒是没料到。他的眉毛高高扬起,眼睛睁大,纳西莎转身对哈利说,“我们认为,如果魔法部只能给你一笔D&D罚金的话,他们看起来会更蠢。贝拉特里克斯的主意。”
“很好。”哈利叹气。这种低能的点子一定来自贝拉特里克斯之流,某些人的大脑容量绝不会超过几颗台球。克劳奇看起来受到了冒犯,他站在那儿,冲着哈利喷气,活似一条搁浅了的鱼。
“克劳奇先生,”邓布利多正式地说,“请开始。”
“的确,先生。”克劳奇裂开笑容。他可占尽了天时地利。哈利回想起四年级冥想盆的一幕。如果事情真向那个方向发展的话,哈利可真是命悬一线了。或许纳西莎能帮他摆平。尽管他对依靠她有十二分不情愿,尤其她还促成了西里斯的死亡。可他没别的办法了。他不得不非常小心。如果她能把他弄出去,他就可以逃回霍格沃茨找邓布利多。哈利认为,让纳西莎对付这些指控或许比自己单打独斗好得多。她是一名QC,女王律师协会成员(Queen's Council)!这意味着她至少是全国顶级律师之一。哈利甚至为自己的计划洋洋自得。正常情况下,他会跟第一直觉行动,而现在,他开始思考了。这会给斯内普留下深刻印象的。嗯,或许吃惊会更多些。
“在这之前,”克劳奇戏剧般清了清喉咙。“请大家回想一下1994年四月30号发生的事情。霍格沃茨的纪录展示,被告没有于1993年九月返回霍格沃茨,继续他四年级的学习。相反,波特先生在凭空失踪八个月后,于4月30号,即著名的篝火节,再度出现在Lydford Gorge一带,该处又以魔鬼釜(Devil's Cauld罗恩)著称。篝火节是一年之中黑魔法力量最为活跃的时期。而魔鬼釜,虽然看起来只是一个小小的漩涡,但它远不止如此。建造魔鬼釜只为一个目的:束缚和集中黑魔法力量。经证实,神秘人和他的食死徒,包括波特先生,于1994年篝火节出现在那里。其中一位目击者将向我们揭露当时的一幕。我将召唤我的第一位证人,里纳·阿提库斯。”
哈利想转头,但连锁将他限制得死死的。而且当他试图移动,它们卡得更紧了。它们或许都有魔力。而他的大脑开始晕眩。篝火节?他曾听赫敏提过。他还记得,在赫敏的压迫下,他在魔法史上读到过,在约克逊的魔鬼釜尽头,在教会的势力范围之下,隐藏着一处小小村落,在篝火节那天,17世纪的巫师们可以在那里合法的拜祭超自然魔力。换句话说,每年的四月31日,男女巫师们会开一场狂欢派对。不过这不可能,因为1994年4月30日那天,在他四年级上到一半时,他一直呆在霍格沃茨准备三强争霸赛。为什么没人记得?
哈利陷入深思,努力理清所发生的一切。他们肯定知道,他,大难不死的男孩,决不会在篝火节与伏地魔练习黑魔法,尤其是还有够多的目击者能够证明,他当时就在霍格沃茨。
“波特先生!”哈利的思路被克劳奇呼声打断。他抬起头。证人席上坐着一名老年巫师。在哈利看来,约有60岁,他身着纯色长袍,又老又疲倦。身上没有丝毫的生命活力,至少显露的部分是这样的。有一两秒,哈利想到了疯眼汉。
“阿提库斯先生,”克劳奇开口。“于1975年从傲罗部队光荣退役后,你成为一名自由傲罗,是不是?”
“非常精确。”老人回答。声音粗哑,很可能因为吸咽过度。“大部分人会称我为佣金猎人或雇佣兵。”
“我将视为肯定回答。”克劳奇有些不耐烦地说。“在审讯中提及的事件中,你出现在食死徒当中,是不是?”
“是的。”阿提库斯回答,他牢牢盯着哈利。“我觉得自己成为一名间谍会更加有用。我加入了他们,在那一天接受了标记。然而,我并非独自一人。违背了我更好的判断,我的妻子,凯特琳,同样加入了。”
“用你自己的话说,你是否乐意向法庭陈述,在1994年篝火节的23:50至0:10,所发生的一切?”克劳奇问。
“非常乐意。”阿提库斯先生说。他从椅子上站起,抿了口旁边的橙子汁,之后清了清喉咙。“当还差大约5分到达午夜时……”哈利几乎失去了对这些话的注意,因为他一喝完橙汁,纳西莎就开始数数了。他可以听到她轻声呼着气,小声嘀咕着。
“十……九……八,在门厅碰头……七……”
“你在干什么?”哈利低声问。
“去门厅……六……那不是橙子汁。”纳西莎狡猾的嘶声说。“五……四……”
“究竟怎么了?”哈利嘶语。他的心开始狂跳。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他狂暴的环视四周。
(以下场面比较血腥,心脏不好的就不要看了吧~~)
“阿提库斯先生!”克劳奇轰声叫道。哈利的注意力猛然转回到克劳奇身上,整个大厅都屏住了呼吸。顺着他们的目光,哈利看向证人席。阿提库斯趴了下去,咳嗽加干呕,鲜血从眼睛、鼻孔和嘴部流了出来。他刚刚喝了什么?
“纳西莎,怎么……”
“抓牢了。”她硬邦邦地瞪了他一眼,嘶声回答。邓布利多站了起来,他正沿着长凳前进。克劳奇同样急匆匆的冲向阿提库斯先生。观众席发出困惑的嗡嗡声。许多人站了起来,好看得更清楚。从哈利的位置上,他能很完美地看到发生的一切。阿提库斯继续失去控制的干呕,边咳边嘟囔,同时绝望的挣扎着呼吸,两耳冒出烟来。当细长白烟持续不断地从阿提库斯的耳朵冒出时,老傲罗仿佛快被点燃了。突然,哈利意识到将要发生什么。
“趴下!”他大叫。邓布利多立即做出反应。校长很快转向哈利,随后阿提库斯,速度快得和去年他与伏地魔对战一样。邓布利多冲克劳奇发射了一道驱逐咒,后者立即飞离了危险。随即他变出防护罩住全身。恰好此时,阿提库斯先生爆炸了。伴随着一道红色的血光,骨头和肉片向各个方向飞去。随后,整个证人席都淹没在一团血水中。
门口突然爆出一团火球,爆炸充斥了整个房间,门的碎片送到房间的各个角落,冲向观众。一个身影从火中飞出,它有着人的外形,但更像是由纯粹的火构成。红色的眼睛冒着火光,炽热的头扫向四面八方,随后在前门停下。威森加摩立即逃脱,卢修斯·马尔福依旧保留着一丝冷峻,他冲向出口,对眼前的灾难无动于衷。
“黑利奥帕!”伯恩斯女士惊呼,独自站在猛然冒出的野兽身旁。所以卢娜有一半是对的:他们的确存在,但训练它们成为秘密军队的,不是魔法部,是伏地魔。“下去!”伯恩斯下令。“这是命令!下去!”
火怪没有任何服从的意愿。魔法部的又一位同盟叛变了。现在,伏地魔控制了摄魂怪和黑利奥帕。哈利可以感觉到火精带来的炙热温度,他还记得摄魂怪的冰冷感觉。怪兽的眼睛危险的闪耀着,直接朝伯恩斯女士送去一捧怒火。后者恰时躲开了。火焰落在了她刚刚站立的地方,将那里变成了一片火海。
哈利束手无策。他甚至无法移动。现在,黑利奥帕随机的向任意方向抛出火焰,整栋房间都在燃烧。哈利可以感觉到脸上的热度。这简直无法忍受。他的血液仿佛都要沸腾了。
“救命!”他大叫。“有人么!”一片哗然。观众们推桑着彼此,试图冲向出口。每扇门前都堆满了人,推着,挤着,绝望的想要逃离恶魔的热度。哈利边咳边喘,他快速转动着大脑。
Boom!
黑利奥帕冲第一排观众送出了一股喷泉火焰。幸好座位是空的。爆炸使木质长椅冲向几米高空,一声巨响,椅子爆炸了,碎片向各个方向奔去。可怖的是,哈利看到一个长袍身影窜起了火苗。他——或者是她——站了起来,狂暴的拍着胳膊。随后,身影被一团怒火包围。病态的叫声响起,燃烧的身影漫无目的四处打转,试图把身上的火焰扑掉。
“打滚啊,你个笨蛋!”哈利大叫。“倒地滚啊!”身影没有听见。它已经被火烤了几秒钟了。黑利奥帕吼了一声,盘旋在火焰身影几英尺旁。哈利无助的看着它的头部变出火球,击中了濒死的身影。烟气使他恶心。他屏住呼吸,抵住了呕吐的冲动。被烧焦的皮肤和骨头气味可是他闻过的最难耐的。而倒在眼前的尸体又是他见过的最恶心的。他摇摇头,绝望的想要保持清醒。他可以看到周围的一切运动。
一名傲罗慌慌张张地冲了过去。
“帮帮我!”哈利绝望的叫着,傲罗停顿片刻,转身面对他。有一阵儿,他们的目光相遇了。傲罗叹了口气,掏出魔杖对准哈利。他要放了我!哈利心想,一道轻松安慰的波浪传遍全身。
Bang!
当黑利奥帕送出一团火焰时,椅子再度爆炸。木质碎片和塑料如雨水般朝哈利落下。而那名利用椅子作为防护的威森加摩成员,被不幸的抛了出去,砸在墙上。那名几乎要救下哈利的傲罗同样被困在途中。哈利无助的注视着他唯一的逃跑希望倒在前排长凳的废墟之中。深红的鲜血蜿蜒的从钉鞋流出,哈利感到既恶心又绝望,无助的看着傲罗向一条着陆的鱼一样挣扎,最终跌落下去。他被一团燃烧的碎片环绕,一动不动。透过火焰,哈利看到一个熟悉的紫袍身影冲向倒地傲罗,检查他的脉搏。
黑烟开始充斥大厅,除了火怪自己,阻断了所有的光线。当邓布利多跪在傲罗身旁时,哈利仅能勉强看到他。
邓布利多曾经抛弃了他,让他独自面对威森加摩进行自我辩护,而此时,他是哈利唯一的希望了。
“教授!”哈利以自己最大的声音叫道,他的嘴角干涩,肺里尽是烟。“邓布利多教授,求你帮帮我!”
校长的头转过来,最后停在哈利身上。犹豫片刻,邓布利多举起魔杖,哈利感觉到链锁有了反应。脖上的环蛇一般缩了回去,而手腕和脚腕的铁铐啪的开了。哈利又能动了。尽管重获自由,他依然虚弱;他几乎无法呼吸,厚重的黑烟侵入了他的肺,他徒劳的咳着,试图清空气管。他把手缩回袖管,露出一节布料捂住自己的鼻孔和嘴巴。
BANG!
在黑利奥帕的热度下,刚刚捆绑哈利的椅子爆炸了。它的力量如此巨大,以至于哈利被抛离了地面。他落在一堆杂物上。是一把椅子残骸,焦炭下面露出了一块匾额,写着:
阿不思·珀西瓦尔·伍尔弗里克·布赖恩·邓布利多
首席巫师
这就是垫在他身下的东西。哈利面冲下栽倒在地上,身上全是灰,盯着试图帮他的傲罗的冰冷空洞的眼睛。他快速爬起,在废墟中前行。试图找出一处未被火焰阻隔的出口。如果他能把火扑灭,那他就有机会了。当他在废墟中挣扎时,哈利注意到邓布利多又不见了。真是多谢。哈利苦涩的想。真够帮忙的。
黑利奥帕最终爆发出一声怒吼,朝威森加摩的手臂标志送出了最后一股火焰。将它击成百千碎片。燃烧的碎片如同流星般擦过哈利。他用胳膊护住了自己的头。期盼他的魔杖还在。这该死的畜牲究竟是哪边儿的?哈利愤怒的想。
完成了它的任务,黑利奥帕转身,安静的滑出了房间,离开了灰头土脸的哈利,独自站在曾经是本建筑里最奢华的房间。但现在,它看起来像1945年的广岛。
哈利再次成功爬起,挣扎的穿行在废墟中。更多的是靠直觉而不是眼睛,哈利最终找到了出口。唯一通向过道的双门,现在它完全被毁了。这里的烟没那么厚,哈利降下了他的袖子。他咳了几次,正厅里的温度简直难以忍受。他的衣服全被汗塌湿了。而他可以闻到被烧焦的头发气味,极有可能使他自己的头发。他裹着一层灰,衣服开裂。他没有流血或烧伤,但感觉像地狱。
沿着走廊,哈利挣扎着向电梯走去,一边努力弄清他混乱的思维。他无助的跨过两名傲罗的尸体,他们的工作是制止无关人员进入正厅,但他们没能阻止黑利奥帕。每隔几步,他就要跳到墙沿。五步不到就扭伤了脚。他的脚撞倒了一片木门残余。他一边动用丰富的词汇发出咒骂,一边继续向电梯行进。当他到达电梯时,他按下按钮,召唤了它。
从濒死经历带来的震惊恢复之后,哈利总算能思考了。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哈利询问自己。纳西莎计划将我弄出来,所以她调换了证人的饮料。这基本上能够理解。随后,当黑利奥帕到达时,她却离开了,留我一人去死。真是多谢,亲爱的。邓布利多帮助了我。而这是否意味着,邓布利多记得我是谁?咒语被解除了?一切又步入正轨?
伴随着‘乒’的一声,电梯的门开了。将哈利带离思绪。哈利大步迈出,门无声的在他身后闭合。再次呼吸到清洁的空气对哈利而言简直轻松无比。空气并不清新,但比起散发着浓烟和火焰气息的气体要好闻多了。哈利用袖管擦去额头的湿汗,按下了标注‘门厅’的按钮。随即,一个女人的声音传遍电梯。
“非常抱歉,客人。”一个声音说,以一种哈利认为绝对是欢快的语调继续。“出于安全因素,所有的电梯都被迫中止。请您使用电梯右手侧的楼梯。魔法部祝愿您诸事顺利。”
当门旋开时,哈利感到自己又被一股浓重的烟味袭击。他立即剧烈咳嗽起来。该死!他想,我永远无法离开这里。傲罗会等在楼梯的顶层,而他会再度回到那间恐怖牢房。他再次捂住自己的鼻孔和嘴巴,走出电梯。一如指示,他向右转,在右手第二个门旁看到一张图,示意门边上有几个台阶。一定是这了,哈利谨慎的推开门,溜了进去。
哈利合上门,环视四周。幸运的是,这里只有他一人。他降下袖子。小股的烟气从门缝泄入,但空气依旧比外面干净得多。哈利抬眼望去,一道螺旋楼梯跨立眼前,带着青铜扶手的木质台阶旋转向上,无穷无尽。少说也有一千级。
“我可没有斯林基啊。(Slinky一种软弹簧玩具,可以自己翻跳,特别善于上下楼梯。)”哈利苦涩的嘟囔着,并不特别针对任何人。咯咯笑了一通,他开始爬楼。什么时候巫师们会发明出扶手电梯或者自动扶梯?他边爬边想。
哈利刚爬了两阶,声音又来了,回荡在每条走廊。
“注意!注意!红色警报!楼内一名最高安全限制级犯人在逃。全体职工和游客,请于正门大厅报道。全体傲罗,请于低一层汇报。波特先生,你被完全包围了。缴械投降,你将不会受到伤害……魔法部祝您上午愉快。”
“狗屎。”哈利暗自诅咒。他们依旧认为他是一名食死徒。而在刚刚发生的事情过后,他们还会在他的犯罪清单加上‘企图越狱’,或许再多来几起谋杀。又一次审讯,阿兹卡班,更别提在最高安全级别的牢房中多呆几夜。不,谢谢。哈利决定,他最好还是想办法离开这里,亲自去找邓布利多。但邓布利多同样认为他是个谋杀犯。所以,他还能找谁?不是凤凰社,不是……没有人。他孤身一人,除了……或许……不!绝对不行!他绝对无法容忍向伏地魔求助。更别提伏地魔甚至不会考虑提供建议。这种想法从何而来?
无论要找谁,他依然需要从魔法部逃脱。所以,一次一个问题。哈利很快跑上一层。他的肺充满了烟气,他感到精疲力竭。每一步都远得像一英里。而当他又到达一层时,他停了下来,喘着气。还差两层,他就到达正门大厅了。
“就剩两层了,两层。”他上气不接下气的粗声说。突然,他听到楼上传来声响。
“两人一组,每层两队。我希望那个狗娘养的能够尽快被找到!”声音命令道。
傲罗!哈利被困住了。他快速冲向门口,悄无声息的在身后关上了门。他发现自己位于一长条形走廊的尽头,两边都有办公室。走廊被红光笼罩。哈利快速向前,穿过一间又一间废弃办公室,整层楼看起来完全被遗弃了。哈利路过的每间房子都是空的,房门大开,斗篷和帽子依然悬挂在衣架上,椅子要么被撞到了一边,要么离桌子十丈八千远。没有东西被带走,而墨水瓶里没有一滴液体。看来房中居民是匆忙离去的。哈利无法在红光中看的太远,但他知道,这里只有他一人。至少是现在,因为距傲罗到来最少还有二十秒。他放弃了一扇标记着男厕所的门,厕所会是他们最先搜寻的地方。哈利潜入一间办公室。它像其余的房间一样被废弃了。哈利随后瞧见扔在椅子上的斗篷。他很快换下了自己的囚服,穿上从办公室寻得的外套。有些长,但足以盖住他的犯人裤子。他顺手塞了一顶帽子。如果他不得不从他人面前经过,帽子或许会有用。‘咔哒’一声,走廊尽头的门开了,哈利被困在了办公室。狗屎!他迅速丢弃了自己的囚徒裤子,藏在桌子下面。哦,多寻常的躲藏地啊,哈利酸涩的想。傲罗的脚步声变得清晰可闻。他可以听到傲罗皮靴踩在地板上的坚硬回响。他们的声音回荡在废弃的大厅里。平稳如同一群大象。当他们靠近哈利时,他可以听见他们在说什么。他们一定是新来的。他们的专业水平简直可以与伏地魔仁慈有一拼了。(也就是说他们完全不专业。)
“……而这家伙块头大得就像,你知道,就像夜总会的看门人。而他对我说,他说‘她可是个出名的美人。’‘太对了,伙计。’我说。”这群傻瓜可理应成为我们的最佳护卫战线。哈利心想。耶稣,我们有麻烦了(Jesus事实上就是耶稣基督,不过常被外国人当成感叹词了)。事实上,对哈利而言非常幸运,因为两名傲罗对话题的热情明显高于对他的搜捕。
“那么是谁坐在前面的桌子?”
“瑞秋。”
“是啊,她可是个美人,璀璨的鸟儿。”脚步声变得如此之近,离哈利隐藏的办公室只有三英尺了。
“他就是这么说的。他说,‘那女的看起来可健美了,我打赌骑起来也很带劲。’”哈利听到另一名傲罗大笑,他们正对着哈利躲藏的门口处停了下来。从他的躲藏处,哈利可以清晰的看到他们的脚。求了,千万不要看向这里!他无声的祈祷着。傲罗继续说道。“结果更妙了。我说‘是啊,她骑起马来可真劲爆。’他就说‘停下,伙计。我们的谈话可要停滞不前了,我可不得不将其中一人踢出局啊。’”(两人开了段黄笑话,姑娘们还是无视掉吧~~)
两名傲罗同时爆发出一阵大笑。继续,哈利不耐烦的想着。移开。只需朝正确的方向看一眼,他们就会发现他。求了,离开!哈利绝望的想着。
“有男孩的迹象么?”当另一个总算从大笑中恢复过来时,其中一个问道。傲罗甚至懒得抬眼看。他们仅仅是转过身去。“也许我们应该检查一下管道,那个紧急秘密出口,还记得么?”一个傲罗问。秘密出口?管道?
“啊哈,”另一个答道。“几乎没人知道它的存在,波特肯定不知道。你是如何得知的?”
“布莱克告诉我的。他和波特几乎摸清了全部密道。”
“是啊,呃,去吃午饭吧,”第一名傲罗说。“嘿,今天你看到那个新来的女孩了么?”哈利大大松了口气,两名傲罗开始转身朝电梯走去。他们甚至没有看。
“金头发,有着闪亮蓝眼睛,戴眼镜的那个?”
“我没注意到她的眼睛,伙计。”第一个回答。两人消失在楼梯口。随着一声‘咔哒’,门闭合了。哈利再次孤身一人。他吐了口气,都没有意识到自己一直在屏气凝神。他很快爬出了躲藏处,出了办公室。
“管道处的紧急出口?”哈利嘀咕着。所以这一层有个秘密出口。谢天谢地,哈利心想。唯一的问题就是,哈利对于这该死的玩意儿藏在哪儿,没有一丝线索。如果它与霍格沃茨里的秘密通道有任何相通之处,那么他即使是路过上千遍,也不一定能发现的了。
他沿着走廊行径,直达尽头。以他的逻辑看来,出口应该尽量远离电梯。他可能错了,但这里比其他地方更有可能。当他到达尾部时,他看到了一贴门标。
档案室
幸亏它没上锁。哈利小心谨慎的推开门,溜了进去。里头有成百成百的档案柜,每一橱都装满了羊皮纸。谢天谢地我们有魔法。哈利心想。如果纯粹手工操作,光检索就得花掉几个世纪。墙也被裱上了羊皮纸的颜色;至少它看起来是一个色调的。他真的不知道,他难以辨别这些色彩,究竟是不是纯粹因为红色紧急光照。
(感谢podbots帮助,更新以下三段。)
柜子有三英尺高,上面的墙上贴满了装饰用的海报。其中有些是乐队的。哈利从一张海报中认出了古怪姐妹,她们正冲着他快乐的招手。还有些是魁地奇球星飞来飞去的场景。随后就是麻瓜海报。电影海报布满了墙壁尽头。管理这个档案室的人多少是个麻瓜迷。墙上有张大白鲨的海报。有人用魔法让鲨鱼变得能游来游去。那起了效果,但鲨鱼看上去仍然很假。回头一望,哈利意识到他已经向屋里走了足有上百米。这里真大。目力所及全是档案柜。房间很窄,但确实非常的狭长。
正要离开时,他感到了一阵轰鸣。他本能的支起一只手撑住最近的柜子以免摔倒。轰鸣持续了几秒钟后过去了。他明白那是什么。那是一列火车穿行于墙后的隧道发出的声音。他很接近了。肯定有道门开在他邻近的墙上,天知道门上面还贴着多少图片和海报。而且即使他摸对门路,仍需一个正确的口令打开它。那花费的时间可就无限了。
《偷天换日》、《第三类接触》、《E.T》、《印第安纳琼斯》、《肖申克的救赎》。两端墙壁隔开了两百多米的空间,贴满数百张海报。突然间门被纷纷打开来。哈利的心快提到了嗓子眼,他听见了脚步声从档案室的入口传来。傲罗们回来了!他无处可藏。档案柜一个并着一个,全无空隙,每张架子都是满的。但都顺着门的朝向,因而没有一处可以躲藏的空间。他被困住了。这时已无计脱身。他要被抓住了。
哈利可以听到脚步声渐渐逼近。听起来像柔软的长筒靴。但绝对是冲他来的。红光只能勉强让他辩别几英尺的距离。
“该死的傲罗。”一个声音抱怨。“把我拖出了凉气,而他们却连那个臭小子的影子都没找到。他们一抓住他就应该毙了他,如果要我说的话,爱丽丝。”
爱丽丝?哈利的血都凉了。还有人在这里。他们人数上占了优势,但他甚至没有魔杖。
“来来,爱丽丝,来这儿。”声音平滑地说。什么?哈利想。为什么他这样说?爱丽丝是小孩么?
当他听到一声微弱的猫叫时,哈利松了口气。爱丽丝是只猫!哈利大大松了口气。然而,他叹气的声音有点太大了。
“谁在那儿?”红色身影大声问道。“出来,我可是有武器的!”
哈利甚至没得选择。他没有武器。他已经听到了男人对他的态度。所以他可不热心举手投降。但他没别的选择。哈利走向前方,他的手高举在空中。他走着,一个男人的身影出现于视野。在昏暗的红光中,哈利无法分辨他的面孔。但他可以看到他在那儿,一根魔杖正对准自己。
“好,很好,”男人冷笑道。“著名的哈利·波特。举起手来!”
“它们是举着的。”哈利冷冷的说。他离男人有三英尺,现在能更好地看到他了。
“不要再靠近了!我发誓我会咒你的。”他看起来是认真地。他约有三十岁,一头深色头发,留着胡须。他穿着长袍,因为灯光的缘故,哈利无法分辨长袍颜色。
“好。平静一下。”哈利柔声说。
“闭嘴!”男人嘶语。“你要和我一起走(是说要把哈利押回牢房)。”
灯忽然毫无预警的亮了。红光消失,明亮的白光洒入房间。一切都被点亮。哈利和男人同时眯起了眼睛。哈利抓住时机迅速移动。他抄起男人握着魔杖的手臂一扭,魔杖从对方手中脱落。他将男人一推,一步之内就解除了男人的武装。
哈利眨了两下眼,将魔杖对准了男人。图书管理员迅速扎着眼睛,试图恢复他的视力。
“浑蛋!”他啐道。
“闭嘴,听着!”哈利坚定地说。“我可不想伤害你,但如果必须,我会的。这间房中有条秘密出口。你将要把它展示给我,帮我开门,明白?”
“绝不。”男人猝道,揉着他的手腕。
哈利将魔杖指向爱丽丝,那只猫。“再来一次,出口在那儿?”他问。
“在大逃亡(Great Escape)海报后面。”男人叹了口气。“口令是芝麻开门。”
“多常规啊。”哈利讽刺的说。“带路。”他想让男人证明出口存在。直到他看着口令生效,他真正重获自由时,他才会放过他。
“什么?”
“你要展示给我。”哈利说。“别抵抗。我可不信你。”
哈利紧跟在男人身后到达海报,一路上魔杖一直指着他的脑袋。的确,在墙的左侧,80厘米处有一张大逃亡的海报。
“芝麻开门。”男人说。一面墙旋开了,露出了一条短短的甬道。
“多谢。”哈利说。他迈入了甬道。“祝你今天愉快。”他在身后关上了门。
在哈利前方有一条约五米的通道,墙由砖头组成,随岁月变成了泥黄色。砂浆已经出现裂纹,但没有漏水。在尾部有一道金属门,上面挂着一个大大的标识。
注意!
前方有麻瓜
请更换所有魔法服饰
哈利深吸了一口气,将门推开。有一两秒他想他总算逃脱了。门开了一道缝,他看到前方空空如也的空台,有不少长凳和一些自动售货机点缀其间。暂时无人,也没有列车。哈利成功的迈出了一步,随后他不得不捂上耳朵。
突然,警铃大作。他触动了警报。声音震耳欲聋,他手捂双耳试图消解噪声的影响。傲罗随时都会赶来,他就会被送入阿兹卡班。哈利迅速跑了起来,左转朝平台尽头奔去。他很快躲在了一台自动售货机下。瞥视四周他看到两个身影从他刚刚跑出的门口出现。傲罗!他们毫无疑问清楚他们在干什么,尤其当他们全副武装,手中扛着昏迷棒时。红色的裤子和套头衫被龙皮护胸盖住,他们还带着龙皮手套和靴子。每人握着一根魔杖,另一只手握着一根昏迷棒。短棒冒着红光,而哈利猜测他们带的是传统的昏迷棒而不是更具有攻击性的。两人都穿着红色长斗篷,飘荡在肩后,以方便他们迅速移动。
“他说波特到这儿来了。分散,找到他!”其中一个命令。他们朝不同的方向进发。其中一个直奔哈利的隐藏处而来。还差二十英尺。哈利还有从档案管理员里夺来的魔杖。如果实在走投无路,他可以战斗。他听到傲罗的脚步声步步紧逼。他该怎么办?
突然,他听到从隧道传来隆隆的响声。从他的躲藏处瞥视,哈利可以看到一束光从隧道传来。列车!他能逃脱了!哈利直直的站着,大气都不敢出。隆声很遥远,也许有一英里。傲罗现在靠得如此之近,哈利甚至可以在一片隆声中听到他的脚步声。
“她在跳舞……恰……女王……恰……年轻又甜美,只有……恰……十七岁……”
怎么……哈利从售货机后瞥视,他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好运。一个醉酒麻瓜摇摇晃晃的出现在平台上,他看起来大约和哈利同龄,穿着衬衫和牛仔裤。哈利推测他或许刚从酒吧里出来,尽管他还有些小。他握着半瓶斯米诺伏特加酒,正当他到达台阶底部时,车到站了。
年轻人到达平台时微微停顿了。他看了眼傲罗,后者正尽力熄灭并隐藏昏迷棒。但依然身着红色长袍和盔甲。他短暂的看了他们一秒,随即开始呕吐。其中一名傲罗冲过去帮忙,他轻拍男孩的背部,他又干呕了。
感谢上帝。哈利很快移到了更好的躲藏地,接近了列车。一个临近的报亭被证明是完美的选择。它距轨道有四英尺。随着‘呜——’的一声,列车的门开了。现在,傲罗也注意到列车到站了。哈利快速溜了进去。他立即冲向厕所锁上了门。哈利等候着,一边喘着粗气。希望能再次感受到列车的移动。如果列车启动,他就安全了。他简直是死里逃生。快点!启动!随后他就安全了,或者暂时是安全的。
时间一秒秒过去,每过一秒,哈利的焦虑就增长一分。他们为什么还没动?难道是傲罗把列车停下了?不会是等他们找到他,列车才会启动?他们会不会去锁门?快点!哈利恳求道。每一秒都过的像一小时那么漫长。哈利已经冒出豆大的冷汗。他在一个小小的、不很舒心或卫生的水箱旁缩成了一团。
咚!咚!
哦,不!他们发现他了。有人在敲门。
“你好?”一个男性的声音传来。“该死。”声音更大了。“我们的另找一处。我不知道我能否在坚持住!”
哦真棒,哈利心想。正是我需要的。在躲避傲罗的时候有人在车厢里胡来。
“别担心,甜心。”女人的声音抚慰地说。“我们再找一间,我会照料你的紧绷的。”女人爆发出一阵咯咯傻笑。
“上帝,你今晚看起来可真热辣,宝贝。”男人说。“来吧,我们试试下一节车厢。”·当他听到车门闭合之后,哈利松了口气。一切又陷入沉寂。他们离开了。正在这时,啪哒一声,所有的车门都闭合了,列车猛然启动,哈利失足摔倒在地。哈利轻松的叹了口气。他打开门,跨了出去。傲罗会出现在列车上么?他们在哪儿?他的右手紧握魔杖,时刻准备着,应对不时之需。
哈利穿着粗斜纹布裤和条纹衬衫,依然是他的囚服。上面罩着一条长长的黑色斗篷。列车穿过漆黑的隧道,车内灯火通明,车窗就像镜子一样。他的头发四处乱翘,他伸出一只手,试图抚平它。他的汗已经干了,身上粘得像裹了一层紧巴巴的胶水。他擦掉了脸上剩余的煤灰,这样还或多或少像样些,也不会引起额外的注意。他的脸不可思议的苍白,自从离开女贞路,他几乎没有吃饭或者睡觉。他的的眼睛下面出现了厚厚的眼袋,他看起来异常可怖。
哈利在其中一处座椅停了下来。车厢里就他一人。哈利坐下,仔细的盖住自己的魔杖。到现在魔杖还未离过手;他只是需要隐藏起它,别让任何人注意到。车厢很暖和,座位也很舒适,至少是相对那把金属审讯椅而言。哈利允许自己有片刻的放松。
(警告:邪恶哈利,慎入慎入!)
飞毯沉了下来,轻轻滑过树梢。如果感觉必要的话,哈利甚至可以俯身折下一根树杈。飞毯越飞越快,掠过枝头。前方,灯光照亮了森林的一小片空地。没有月光的夜晚,一栋堂皇的建筑依稀可见,漆黑的身影直指长天。两张飞毯无声的跟随在他们身后,每张都坐着四个人。所有人都身着黑色,带着不少铠甲。哈利检查了一下他背在身后的宝剑,并确保两根魔杖都安然放在口袋里,以背不时之需。最初的一根魔杖是冬青木的,凤凰杖心。它的兄弟魔杖属于他的主人。的确,他值得成为主人的二把手。没有食死徒能够望其项背。他和主人是如此相似。他们的力量,魔杖,血液,尽管两人都没有承认,他们试图将全世界从那些肮脏的麻瓜手中解放出来的冷酷决心。
今晚,他选择不穿斗篷。斗篷会很碍事。日常的斗篷和面具都没有被使用,因为他们会趁着夜色出击。相反,每个人都带了顶黑色巴拉克拉法帽(注:是那种盖住全脸、只剩两只眼睛的帽子)。飞毯越降越慢,靠近林中空地时,在距地两英尺的地方停住。九名食死徒跳了下来,三名消失在空中。哈利和剩下八名留在地上。
一只猫头鹰栖息在远处,风沙沙的吹过树枝。防护很弱。门口只有两名警卫,两把手枪。右边是停车房,包括一个小型建筑和一个红色屏障,帮助大货车开进去。两盏警戒灯不时扫过空地,监视着任何入侵者。
“下次经过时,”哈利对他的伙计们耳语道,“记住,不要用魔法。魔法部在四周设立了太多的防护。留心麻瓜守卫。如果想的话,可以开杀,只是不要用魔咒。要当心他们的武器。枪的声音很大,一定不要让他们开火或者拉响警报。从这开始,要保持绝对的寂静。”
“迈克尔斯!”哈利嘶语。随着一声弦响,迈克尔斯兄弟朝门卫各发射了一根箭,两名警卫无声的瘫倒在地。“现在!”哈利低语。九人立即向前,五秒钟即到达门卫,两人将门卫拖出小屋,另两人换下了他们的制服。
“先生!”其中一个说。哈利转身面对他。制服上有个清晰的小洞,箭穿过这里,留下了一圈红淤。“是否要我处理一下?”
“不要用魔法!任何情况下使用魔杖,魔法部都会立即知晓。同样不要幻影移形。”哈利嘶语。“不得不这样。但愿你不会碰到任何人。”
他们留下两人作为看守,其余七人穿过后院,其中一个朝墙上的小盒子走去,盒子上写着“高压”。哈利注视着他拧开盖子移去了一根电线。警报被解除了。随后他打开了另一个盒子,用石头将它砸得粉碎。电话线同样被切断了。食死徒朝哈利点点头,随后跑步回到门卫。至此一切顺利。
哈利和他的五个同伴进入庄园。多亏剪掉了某根电线,警报和摄像头都陷入了瘫痪。他们进入了一间巨大的客厅。每个角落里都竖立着希腊雕像,房子正中有一处优雅的大理石楼梯。房中黑漆漆的,安静异常。哈利检查了一下手表,00:57。
“比计划提前三分钟,我真是该死的优秀。”哈利咕哝。“多纳休,莫洛托夫,去南头。肯特,拉德克里夫,你们看着北部。时间调整到一点十五,布莱克,你跟我走。”
四个黑色身影消失于阴影中。只剩下哈利和雷古勒斯·布莱克。哈利不喜欢雷古勒斯,他总使他想起他那个无用的教父。然而,主人命令他必须带着他,所以,他留下了雷古勒斯。哈利很想一刀砍死他,随后告诉所有人,他死于激战。不过他希望这看起来像是一场意外,而在一名麻瓜上校的地基里出现食死徒的尸体,看起来可不怎么妙。
哈利安静的踏上了台阶。在顶部他拧开手电筒,停在第一扇门前。雷古勒斯在他的正左边。哈利将一根手指放在嘴唇上,示意雷古勒斯保持安静。随后他指向大门。
雷古勒斯点点头,悄无声息的打开了门,两人进入房中,哈利随后溜入了客厅一端的卧室。房中只有鱼缸中露出的微弱光线。暗处,哈利可以看到一张床的形状,和一个小小的蜷缩在上面的身影。哈利走到床边,小心的掀开了被子。他从口袋中掏出一卷胶带,撕下三英尺,迅速将它啪在了女孩的嘴上。她立即醒了。哈利可以听到她透过胶带传来的呜呜的惊呼。
“安静!”他嘶声说,“我们要去看爸爸了。表现好点,你就不会受伤。”哈利将他的魔杖指向她。他可以看到她的眼睛聚焦在魔杖上,双目圆睁,透漏着纯粹的恐惧。他感到力量的涌动。他,一个人,就能决定她是死是活。然而,他已经做出了选择。“起来!”哈利指示。女孩被吓坏了,她顺从的起身,到达哈利的右手边,走向卧室的出口,打开了门。他们进入客厅,雷古勒斯已经在那里等候了,上校的儿子也被绑了出来,嘴巴上同样贴了胶带。四人静静的沿着走廊前进,直到他们到达左手最后一间屋子,主起居室。上校就睡在里面。
四人无声的溜了进去,哈利掏出了他的宝剑。雷古勒斯同样拿出了一把锋利的大砍刀。哈利看到微光从冥想盆中发出,反射到墙上,在锋利的刀尖上跳跃。
“准备好了?”他问雷古勒斯。后者以一个明确的点头作为回答。
哈利扭开灯,抄起一本书,狠狠砸向两个依然安睡的人影。
“怎么……”一个声音粗声问道。上校和他的妻子被粗鲁的弄醒了。两人茫然起身,震惊的看到他们的孩子被两个黑色身影五花大绑,黑影手持日本武士剑和一把大砍刀。
“玛利亚,西蒙!”上校的妻子高声惊呼。
“你们的孩子非常安全,他们不会受到伤害,福特库斯夫人。”哈利礼貌的说。“他们能否保持这种状态,取决于你的丈夫。”彻头彻尾的谎言:他们没有一个能活着走出这栋房子。哈利非常享受这点;他喜爱拥有绝对力量的感觉。他拥有绝对的生杀大权。
“你想要什么?”上校怒吼。
“非常简单,上校。”哈利柔声说。“一件设备的隐藏地址,密码名称抗雷(Artic·Thunder)。”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上校结巴,目光从未离开过他的孩子们。
“我们走着瞧。”哈利冷冷的说。“给我那个男孩。”雷古勒斯粗鲁的将上校的儿子西蒙拉了过来。哈利一把抓住他的脖子,将剑举到了男孩的喉部。
“我们再试一次,上校。”哈利冷酷的说,“抗雷在哪里?你孩子的性命在我手上,上校。我建议你在回答之前好好想想。”
"我发誓,"上校结结巴巴的说。"我不知道!"
为什么他不得不将事情变得如此复杂?哈利不耐烦的想。他左手突然用力,将刀口快速抵在年轻男孩的喉咙。当一道红色的鲜血从割开的伤口喷出,顺着男孩的前部滑下时,上校和他的妻子发出了惊呼。当他看着生命从男孩脖子上的伤口缓缓流逝时,哈利感到又一阵激素涌遍全身。哈利松开手,让男孩无生命的身体软塌塌的倒在地上,冷酷无情的盯着上校和他神经质的妻子,看着男孩在他们眼前流血致死。
"他杀了他!他杀了他!"上校的妻子哭喊着,狂乱趴在丈夫肩头失声痛哭。
"他是无辜的,浑蛋!"上校怒吼,"你为什么要杀他?"
"我本可以不杀他,如果你选择诚实的回答我的问题。他的死是你的错。"哈利冷冷的吼道。"那个女孩。"他指示雷古勒斯。
"不!"女孩的母亲惊呼。
"我们再试一次。"哈利冰冷的说,他沾满鲜血的宝剑抵在了女孩的喉部。"上校?"
"德文郡,"上校绝望的说。"求你了,在德文郡。玛丽塔维的北部,在A386。它被藏在西南部水质净化工厂下面。求你了,不要伤害我的女儿。"
"瞧,这有多容易。"哈利狡猾的笑了。"如果你早点回答的话,你的儿子现在还活着。"·哈利将女孩扔回母亲的怀抱。"既然这样,我必须离开了。"哈利转身离去,雷古勒斯紧随其后。
"几点?"哈利问。
"1点11分。"雷古勒斯检查了一下手表,随后回答。
"将他们锁起来,随后离开。在炸弹爆炸前我们还有四分钟。"
雷古勒斯从包里掏出一根吹管和某些焊接物。他将它点燃,随后焊上了门锁。将上校和他余下的家人困在里面。他们将一起死去。
"我们走!"·哈利很快说。”还剩三分钟清理现场。”
“喂!”
(感谢vlucia翻译了以下列车冒险。若不是vlucia的帮助,估计你们看不到这段的~~)
“喂!”哈利突然惊醒。”我刚才问你有没有火来着?”男人说。他手里夹着一根香烟。火车正在穿越隧道,发出阵阵轰鸣。
“没有,抱歉。”哈利赶忙说。男人发出一声叹息,朝另一节车厢走去。哈利深吸了口气。他全身大汗淋漓。刚才的梦境是如此真实,却又似曾相识。他从未见过那个地方,也不认识梦中的任何人。然而,当时的场景却有某种熟悉感。那是一场邪恶、令人惊悸的噩梦。他深感不安。男孩毫无生气的身体活生生地印在他的脑海中。他几乎可以感觉到男孩的躯体在他手里颤抖。
就在此时,车厢门打开,走进四个男人。他们比他大几岁,很可能是大学生。其中一位身着英格兰橄榄球队队服,另一位穿着花格上衣和牛仔裤,剩下两位身穿廉价的运动衫,头戴棒球帽。哈利可以看见两个人的头,他们都剃着光头。
他们立即发现了车厢里唯一的人,哈利。一个不怀好意的冷笑出现在橄榄球队员的脸上,哈利曾无数次在达力身上看见这种表情。
“快来看啊,哥们儿。”暴徒发出一声冷笑。“这儿有个哥特小子呢。”他们很快穿过车厢,朝哈利逼近。哈利知道自己身陷麻烦之中。这些人和达力比起来是半斤八两,而且他们把他称作哥特。他记起了达力编造的击败哥特小孩的故事。
“我敢打赌他自以为穿黑衣,留刺猬发型很酷。玛丽莲.曼森!活结乐队!耍酷男孩!”暴徒一边讥讽,一边模仿魔鬼出世之状。他的同伴们被逗乐了。
“棒极了,盖兹。”其中一个穿运动衫的男人发出一阵狂笑。
“但,问题是,小子,”盖兹恶狠狠地嘘声说。“我们不喜欢像你这样的哥特蠢货。”
“我不是哥特。”哈利用坚决的口吻说。“如果我有其他衣服的话,我早换上了,但现阶段我遇到点麻烦。”
“太对了,伙计。”盖兹冷笑道。“交出你的钱包,或许我们会放你走。”
“我没有......”正说话间,车厢门开了。那对年轻恋人回来了。四个光头暴徒居高临下地围在一位矮小斗篷男孩的周围,眼前的景象让他们停下脚步。
”滚开!“其中一个光头暴徒大声叫道。他们不需要被警告两次。在光头暴徒说完之前,他们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刚才在说?”盖兹冷笑道。
“我说我身上没带钱。”哈利说。他警惕着他们的手脚。他知道事情会朝恶性发展。当你和一个恶棍一起住了十年,你看得出事情爆发的端倪。他只希望他们没有带刀。
“哥特小子没钱,哦,他不是在撒谎,就是街头小混混。”
“他在撒谎!”穿花格衫的男人宣布说。
“我们该怎么处置撒谎的人呢?”盖兹冷笑道。他转身背对哈利,目光注视着他的同伙。
“我们揍死他!”其他匪帮成员欢呼道。
盖兹的右手立即挥向哈利的脸颊。他犯了个大错!哈利未加思索,本能指引着他的行动。哈利下意识地抓起他的右手,狠狠地扭动,只动了一下就让他的手腕错位。他站起身,轻快地旋转身体,举起右脚朝盖兹的后背踢去。
巨大的力量将盖兹摔到车厢远处另一端的墙壁上。哈利的本能再次取得控制,他早已站直身体,准备应对新一轮的进攻。第二个暴徒发起攻击。哈利抓住他的拳头,抬起一条腿,朝暴徒的下巴踢去,让他在一声痛苦的叫喊中倒向地面。他不慎咬下了自己的舌头,鲜血顺着齿间留下,将他的牙齿染成黄色。花格衫男人紧接其后,挥动拳头,哈利闪到一边,男人落了个空,拳头击中身后的铁柱子。暴徒发出一声痛苦的叫喊,哈利攫住他的肩膀,抬起腿,用膝盖挤出他胃部的空气。就在此时,一双强壮的手臂从身后拽住了他。哈利猛然调头,用头盖骨朝身后暴徒的鼻子撞去。原来是那个咬了自己舌头的人。哈利的头功撞断了他的鼻子,他的面部鲜血淋漓,然而,他的双臂依然死死地缠住哈利,拼命挤压他的气管。
哈利用脚抵着墙,强迫暴徒往后退,将他朝远处的另一堵墙摔去。暴徒不得不放开对哈利的控制。正在哈利大口喘气之际,他感到暴徒的手回到他的背部,粗鲁地将他朝面前那堵墙推去。哈利用脚猛踢地板,接着,发生了一幕电影里常见的经典场面,墙壁突然翻面,朝暴徒压去。哈利优雅地降落在惊惶失措的暴徒身后。当他朝哈利转身时,他再度发起进攻。哈利接住他的拳头,将暴徒的手朝后肘推去,让它动弹不得。接着,哈利扭动身体,让暴徒在空中旋转,最后,哈利让他头朝前向墙壁撞去。他瘫倒在地,陷入昏迷不醒的状态。
最后一名光头暴徒被吓得战战兢兢,他早已举起了双手。
“你想走就走吧。”哈利轻声说。那名暴徒毫不犹豫地转身,溜之大吉。突然,哈利听见身后有响动。他转身发现盖兹已经站起身。他将右手举在哈利面前,左手拿着一把弹簧刀。
“小杂种!”他发出一声大叫,带刀朝哈利扑过去。哈利飞身闪到一旁,用手腕接住盖兹拿刀的那只手。他用拳头狠击盖兹的臂弯,让他不得不弯起肘部。哈利顺势扭起的整个手臂,将它扳在盖兹身后。
盖兹疼得叫出声来。在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举动前,哈利控制住了情绪。他本打算折断光头暴徒的脖子。
“闭嘴!”哈利嘘声道。“今天真够累的,而你还在这儿火上浇油。下次搭车时,放过乘客,因为不管你多么了得,总有比你强的人。现在,我愿意放过你,将胳膊还给你,帮你纠正手腕的位置,但我需要你的上衣。”
“滚!”盖兹轻蔑地说。
“好。”哈利叹了一口气。他将盖兹推向列车的另一端。盖兹转过身,挥舞着手中的弹簧刀。
“我要让你希望自己从未出生过!”他咆哮道。
“哦,那是很早以前的事了。”哈利气势汹汹地说。盖兹朝他扑来。哈利抬起腿。盖兹的手腕与哈利的靴子跟相撞。哈利飞快转身,一脚踢向盖兹的肚子,将空气挤出他的胃。盖兹疼得弯下腰,用手捂着肚子,哈利趁机用空手道的砍劈动作攻击盖兹的后脑勺,盖兹当场倒地。
盖兹的身体在地上缩做一团。哈利检查了车厢两端的交接处。幸运的是,没有人看见刚刚发生的事。哈利赶紧俯下身,将上衣从盖兹身上拉下来。他飞快地换上盖兹的运动衫。他没有橄榄球运动员的身材,但衣服还算合身。在通常情况下,哈利决不会考虑橄榄球衫,但这是紧急情况。让他惊讶的是,如同先前在圣芒戈杀死食死徒一样,他没有感到一丝悔意。也许那是因为他必须这样做,以求生存,这或多或少让他对自己的行为感到心安理得。事到如今,哈利想,我不如继续这样走下去。接下来,我要去弄辆出租车。
哈利将那具昏迷不醒的身体翻了个身,从衣服后袋里取出一个钱包。哈利急匆匆地打开钱包。里面有一张女孩的照片,女孩与米里森·博斯德(注:赫敏从她身上获得的猫毛,用在了复方汤剂上)惊人地相似,一包避孕套,在当前情况下,这玩意儿毫无用处,一张威士忌酒吧的会员卡,还有四十五英镑的现金。这还差不多。哈利收起钱包,将盖兹的身体抬到一张椅子上。接着,他将斗篷盖在他身上,让他看起来像是处在熟睡中。他很可能会因为非法占位而被捕,但那对哈利来说没有什么损失。
两分钟后,列车驶入下一个车站。哈利起身迅速下车,迈入阳光之中。新鲜空气的味道真是美妙。自从玛姬姑妈那儿,他还没出过门。他在明亮的阳光下眯起眼睛。现在,他正处于伦敦市中心。麻瓜们随处可见,为日常琐事忙忙碌碌。商店塞成一溜儿,小孩嚷嚷着要糖果吃,售货员则绝望的试图满足各路需求。咖啡店塞满了人,而俱乐部似乎永远都那么喧嚣。
哈利迅速钻入最近的报亭。幸运的是,在报纸头条并没有他的照片。不幸的是,上面拥有更多烦心的信息。更多的神秘失踪,更多的灵异事件,和多条呆在家中的警告。光是浏览标题就令人绝望。哈利为自己买了一瓶可口可乐,和一大包麦提莎。自从早晨他还没吃上一口饭。而从那儿算起,他可是做了不少事。几小时看起来像过了好几天。
回到繁华街道,哈利思考着他最好该去哪儿。如果回魔法部,他会以重返牢房而终结。霍格沃茨或许会是同样的故事。因为那明显是他会去的地方。最好是去可以秘密联系到邓布利多的地方。格里莫广场,十二号。哈利招了招手,一辆黑色计程车停在路旁。哈利给了他格里莫广场十七号的地址。因为在赤胆忠心咒的作用下,司机恐怕连十二号都从未听说。司机不得不查阅了地图。不过几秒钟后,他们就启程了,已然以在伦敦最快的速度前进。
透过车窗,哈利注视麻瓜们来去匆匆,为日常生活而操劳,全然忽视了在他们身边进行的战争。这就是我可能的结局。哈利心想,如果佩妮姨妈成功的隐瞒了有关于我的事实。她是在保护我么?她真的爱我,还是她只是想尽可能的远离魔法。如果他是谋杀犯兼逃犯的事实上了报,那可真能愉悦弗农姨夫。这会证明这些年来他一直是对的。不过话说回来,邻居们会说,他们在自己家中养出了一个罪犯,而达力也不会好到哪儿去。对德思礼一家来说,简直再合适不过了。(that·would·be·so·pleasant·for·the·德思礼.)
他看到两个年幼的孩子在德力大厦的橱窗旁,试穿校服和领带,为临近的学年作准备。他们非常小,并且令人难以置信的兴奋。一定是一年级新生。哈利回想起自己第一次与海格去对角巷的经历。那里的光芒,色彩,整个崭新的世界平躺在他眼前。他面对着一个世界的机遇。一次彻底抹去清理地板的命运,开始一场全新的生活,而这就是他的人生(and·this·is·what·he·had·made·of·it)。对角巷承载了哈利诸多美好回忆。他第一次在这里遇见海德威,第一次买到了他的魔杖,第一次听到那些词,那个-不能-提及-名字-的人(He-Who-Shall-Not-Be-Named)。伏地魔在那时就是他的一块阴影。甚至早于在他知道他是谁。哈利记得他在对角巷中的经历,如此多的美好时光……
哈利走在翻倒巷漆黑昏暗的过道上。他紧跟在一个高高的黑影身后。人影身着黑袍,拉上兜帽。占据在巷中的无名鼠辈纷纷退缩,不祥的身影的面前腾出了一条清晰的通路。仅仅是他的存在就持续释放着能量。每个见到他的人都会寒战连连。越过他的主人,哈利可以看到小巷尽头的灯光,那些属于对角巷的光的海洋。
当翻倒巷将尽、而对角巷伸展着来到他的眼前时,哈利不得不眯起了双眼。商店从两侧延展开来,伴随着目光一直延展到视线之外。就像哈利原先见到过的一样繁忙。孩童们四处奔跳,玩着雪花。一颗巨大的圣诞树竖立远端,悬挂着各式各样亮闪闪的银色装饰。圣诞合唱随处可闻,飘荡在圣诞购物者身旁,巨大旗帜悬挂在树的上方。
······还剩三天!!!
哈利可以看到唱诗班位于好国王温斯莱特末端的树旁。古灵阁大开着,每个人都似乎忙于取钱进行圣诞抢购。甚至妖精们的帽子和制服都裹着一层亮闪闪的金属片,他们看起来并不开心。
“哈利,我的孩子。”他身后一个声音低语。哈利转身,看向身旁的高个身影。兜帽在他的脸上拉下了长长的阴影。哈利可以看到一对炙热的红眼睛在黑暗中闪耀。“记住魔鬼釜,哈利。记住篝火节。你比你以为的还要强大。今晚是属于你的,哈利。别令我失望,让我为你感到骄傲。”
“我会的,主人。”哈利鞠了个躬。“我会的。”
哈利转向身后的六个人。每个人都穿着黑色长袍,尽管还没人戴面具。
“准备好了?”哈利问。六人点头。“让(世界)开始颠覆吧。(let’s·rock·and·roll,还是原文更自然,呜呜)”
哈利转身开始向圣诞树前进。这将很伟大。他对自己说。他撞倒了一个同龄女孩,连声道歉都没说。蠢牛,他愤愤地想。可能甚至不是纯血。哈利迅速到达树下。树位于一个高出地面五英尺的木质舞台。上面有个演讲台,鲁斑·莱文森,魔法部部长,正在回答媒体的疑问。
“对于有关神秘人谋杀斯盖尔斯先生,法律执行司司长的传言,您作何反应?”其中一名记者叫道。
“对此我们还无法确证。”部长平静的回答。蠢货。哈利心想。斯盖尔斯的家被洗劫一空,房子被烧了,他本人也失踪了。他当然是死了。哈利的脚踏上了台阶。他看像后面,六个同事分成三组,每组都守卫着小巷的一角。对于包围舞台来说,他们课时占尽了优势。周围只有两名傲罗,分站部长两侧。安全,简直笑话。
“所以,您的意思是说,他还没死?”记者继续追问。
“噢,他当然是死了。”哈利大声说。一帮记者全都扭头看着他。他们的眼睛饥饿的冒着对故事的渴求。“我就在那儿,黑魔王就像这样举起他的魔杖……”哈利掏出魔杖,夸张地描绘着。“……他施展了一个咒语,很像这个……火焰熊熊!”讲台爆发出一团烈火,部长被爆炸抛到了空中,两名傲罗也摔倒在地。叫声四起,人群恐惧地发现六名身着黑袍头戴面具的身影开始朝各个方向发射咒语。男人,女人,孩童,没有一人能在四处分散的咒语下逃脱。
“Evana·Vatuwai!”哈利大叫,在其中一名傲罗胸口炸出了直径三英尺的洞。“Yushus!”哈利嘶语,第二名傲罗的腿立即瘫痪。“瘫倒在地。”他对魔法部长吼道,后者正试图爬走。瘫痪咒击中了他的背部。部长无助地跌倒在地上,束手就擒。
食死徒们朝人群发射了一道又一道的咒语。这是屠杀。尸体散落满地,店主们纷纷外逃。曾经的色彩海洋和圣诞欢愉毁于一旦,只剩一片烧焦残余,遍地碎片和玻璃渣。橱窗破碎,展品被毁。对角巷已经面目全非。刚刚失去父母的孤儿或者痛失爱子的父母,伏在死去的亲人身上死生痛哭。一片混乱。哈利感到由衷的自豪。他做到了;他做得很好。主人会对他感到满意。但他还剩一样工作未完。
记者们恰巧位于战斗前沿。无尽的咒语解决了他们大部分,不过还有一些侥幸逃脱。估计是躲在某个角落,震惊的看着毁灭的发生,恐惧着,一动都不敢动。哈利将魔杖指向那棵树。“火焰熊熊。”一小团火苗从底部窜出,越冒越大。几秒钟后,整棵树就处于一篇明亮的炙热火光中。对角巷现在完全被毁了。人们要么被杀,要么已经逃跑。六名食死徒回到了前台。
“嘿!”当他走近时,一个人叫道。“还有一个活的!”他将魔杖指向被吓坏了的记者。
“停下!”哈利命令。“把他带过来。”他需要留个活口。
食死徒犹豫了。但他还是顺从的将男人提起,粗暴的扔在了讲台的台阶。男人跌倒在自己的脚上,最终跪在哈利面前。
“你是……”哈利冷冷的说。
“派特里克,派特里克·费舍尔,我只是一名记者,请别伤害我!”那男人几乎要哭出来了。他的恐惧已超出一定限度。
“别担心,派特里克,我向你保证,你不会受到伤害。我放你走,是因为我想让人们知道今天在这里发生的一切。对这棵焦树照张相。登在头版上会很好看。”派特里克紧张地举起他的相机,照了三张照片。“你会受到优待的。”哈利露出一丝笑容。“预言家日报会为你的故事给你一大笔钱,你会出名的。而我,得到了新闻界的头版,我们都很开心。你瞧,我想让人们清楚的知道,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我想让所有人明白黑魔王的怒火。我想让他们看到抵抗的代价。我想让你看清楚,对于那些胆敢挡道的人,究竟会发生什么。考虑到这点……”哈利转身,面对眼前倒在地上抽搐不已的部长,他举起了魔杖。“……阿瓦达索命!”
“不!”哈利猛然惊醒。他狂乱的环视四周。发现自己还在出租车的后车坐上。他刚刚睡着了。窗前闪过栋栋伦敦建筑,远处一个被打坏了的音箱正吱吱嘎嘎的播放着被遗忘了的经典老歌。
“你还好么,孩子?”司机问。
“呃?什么?”哈利结巴,绝望的想要将脑中濒死的人影驱赶出去。梦境真实的难以置信,他甚至可以闻到松树的焦味和死人的恶臭。他大汗淋漓,气喘吁吁。“我说,你还好么?”司机重复。
“是的。”哈利很快回答。“刚睡着了。噩梦。”
“的确。”
“是啊。”哈利不想多谈。他越快到达总部越好。
行程只花费了几分钟。哈利检查了一下手表。在12点10分的时候,出租车拐进了格里莫广场。哈利付了钱,下了车。街道一如平常,冷清空旷。昏暗的街灯下,房屋投掷出暗淡的阴影。十二号竖立于完美的黑暗之中,窗帘紧闭。哈利谨慎的观望一圈。随后,在愉快的确认这里没有别人了,他开启了十二号的房门。
客厅一片漆黑。哈利吃惊的发现,门居然没锁,而大厅异常阴暗。房子有什么地方变了。仿佛去年韦斯莱们所有的努力都付诸流水。小精灵头颅、黑魔法物件和那些骇人画像再次挂满了墙壁。曾经展露出几天像家的地方再次变得阴森恐怖。或许是因为他把这栋房子与有关西里斯的痛苦记忆联系在了一起,影响了他的判断。但哈利突然发现,自己比以往更痛恨这栋房子了。
“下午好,年轻人。”身后一个声音说。
哈利几乎吓掉了一层皮。他旋即转身,当他发现与他打招呼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幅画像时,他大大松了口气。布莱克夫人,不再被帘布掩盖着,从墙上和蔼的对他微笑。
“我在说,下午好,年轻人。”她重复。
“噢,”哈利回答,“抱歉,下午好,布莱克夫人。”随后哈利才意识到,他究竟在跟谁谈话。为什么她不尖叫了?为什么她突然对他如此礼貌?难道夺魂咒对画像也起作用?为什么这栋房子变了这么多?
“他们都在画室,亲爱的。”哈利简直可以将布莱克夫人的语气与韦斯莱夫人联系起来了。
“多谢。”哈利礼貌的回答。
他与布莱克夫人告别,朝画室进发。房子看起来像被遗弃了。而画室仿若是唯一一间依然被使用的地方。很可能凤凰社正在召开一次会议。不过这很重要,所以哈利决定敲门。他叩了三下。
他仔细倾听着,随后,里面传来一阵拖脚步声。随后,魔法缓缓移动,撤去了一个禁锢咒。门挤开了一英寸。一个男人从门缝里瞥视着他。哈利从未见过他。来人约有40岁,一头银发,还带了副眼镜,显得十分紧张。
“你究竟是谁?”他紧张不安的尖叫道。
“你究竟是谁?”哈利吃惊的问道。
“抱歉,我新来的。”男人羞涩的说。
第二张脸从门缝探出。
“你疯了吗,斯普尔顿?”来人吃惊的倒吸口气,“他是哈利·波特。”他们认出他了。凤凰社认出他了!事情总算步入正轨!”别老站在这,斯普,让他进来。他一定度过了艰难的一天。”
“太正确了。”哈利微笑着进来。“幸运的是,事情总算恢复正常。”
他环顾四周,立即惊呆了。只需一眼,哈利就明白事情远非正常。房中有一百号身穿黑色长袍面带白色面具的人影,在房间的最里面,靠近炉火的地方,有一把红色的座椅。坐在上面,被他的宠物蛇环绕着的,正是伏地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