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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欲见光明,先入黑暗
In Order to See the Light, One Must Brave the Dark(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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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不思·邓布利多盯着镜中的倒影。他将水泼到脸上,想把那个年迈、操劳的老人形象洗去。他不能在大群的记者中表露出他的真实感受。为什么,哈利·波特的审讯会如此大的动摇了他?男孩是杀手;他一次又一次的证明了这点。然而,他脸上的失落和有关信任的陈述击中了阿不思的死穴。男孩眼中的某种东西成为邓布利多心中的一个结。
他想与男孩谈谈。“为什么?”会是他最想得知的问题。莉莉和詹姆是对慈爱的父母。那究竟是什么,促使哈利波特在列车途中逃走?萝丝·玛丽是个完美的年轻姑娘,那又是什么,造成了哈利的不同?为什么他没有成为妹妹一样的人?或许,阿不思仅仅是不想知道。也许哈利勾起他那些有关汤姆的回忆。他的人生准则并不相信有人生而邪恶,但在这个男孩身上,有某种阿不思从未见过的东西。如此冷血而精明,年仅十六岁,就已经成为一名杀手。
是哪儿出了差错?是他的错么?他是否又没能注意到那些征兆,就像多年以前,他对另一个学生一样?今天,在男孩翡翠色的眼中,他读到了绝望,纯粹的绝望。不是预料的愤怒,那些他在无数食死徒的眼中看到的。他的眼中只有失落。这就是当男孩看向阿不思时,充盈于眼眸中的神情。阿不思可以看出,哈利·波特正在忍受煎熬。他仿佛隐匿了极大的痛楚。哈利看着他,仿佛他是他最后的希望,而他却背弃了他。阿不思已经开始思索,哈利是否还是曾经的哈利。在法庭中,他几乎看不出那个离家出走的小男孩。无论哈利经历了什么,他已经迅速成长,并且已经对世界感到厌倦,就像阿不思自己。
邓布利多用毛巾擦干了他的长胡须,检查了一下长袍。他已经整理妥当。他并不期待着眼前的会议。克劳奇广受公众欢迎,但阿不思不想腾给他太多时间。克劳奇傲慢,冲动,并且异常自恋。私底下,阿不思到是很乐意看他出出洋相。
阿不思离开洗手间,沿着走廊走向大厅。雕塑已经被家养小精灵们擦得锃亮,一张长桌从右侧垂直延伸到接待台。环绕有上百把座椅,大部分被记者占据。相机都已安装就位,装好胶卷。有人甚至在观众席尾部支起了三脚架。
随后的一个小时,阿不思会被强迫发言反对哈利·波特,一个邓布利多已经放弃了全部希望的男孩,直至今天。哈利眼中的痛苦点燃了阿不思心中的希望。也许,只是也许,哈利最终会迷途知返。纯粹是傻瓜的希望,但阿不思就是无法抹去脑中那绝望的神情。哈利需要引导和帮助,不是诋毁和诽谤。但后者正是哈利即将得到的,为了维持克劳奇的公共形象。政治是种丑陋的职业,阿不思知道。这也是他拒绝魔法部的邀请、选择霍格沃茨的一条缘由。他没有那种冷酷的天赋在政治世界中求生。作为一名公正的局外人,他总是受欢迎的,但将自己淹没在谎言与腐化之中,并不是他所追求的世界。
至少这就是他告诉自己的。内心深处,阿不思知道,他和其他人一样冷酷。他统领着凤凰社,在他的命令下,年轻的男人和女人会被送入死亡。他在博弈,代价是上百人的生命。他不得不像卒一样牺牲他们。他的良心绝非纯净。他并不比汤姆高尚多少。
近来,他发觉自己越来越多的质问自己的逻辑。或许这就是年迈的征兆,或者是因为他的决定变得越发困难,因为他每走一步,就会引发更多的疑虑。他已经花去二十年来对抗这场战争。许多人死了,因为他们信任他。但阿不思发现,他现在越来越难以信任自己。实话实说,冷酷的绝望正越来越紧的逼近阿不思的心。
“啊,阿不思,” 巴蒂·克劳奇来向他打招呼。“我知道今天会很恶心,但为了让良好的战斗形象继续下去,我们不得不表现得波特没有愚弄了我们。”又来了。他所关心的全都是他的形象。他压根不关心波特男孩,甚至是死在突变事件中的那些傲罗。
“依旧没有波特先生的踪影。”阿不思柔声说,外表保持着冷峻,将欢愉和恼怒一并压在了心底。暗地里,他为哈利感到高兴。他痛恨看到可怜的孩子被送给摄魂怪,他痛恨看到任何人被这些卑劣的生物吞噬。诚实而言,阿不思怀疑哈利的快乐是否足以引起哪怕是最饥渴的摄魂怪的兴趣。
“没。”克劳奇酸酸的承认,太阳穴突突直跳。部长将他的情绪写在袖口上了:愤怒。“他使用了管道的出口。现在他很可能已经到达利物浦了。”阿不思几乎松了口气。这很奇怪,他对自己说,他现在开始支持哈利了。他甚至不知道是他的希望真有切实依据,还是哈利·波特真的是个冷血杀手,而在法庭上的表现仅仅是:一场表演。无论怎样,阿不思发现,自己对于克劳奇没有抓到哈利而感到轻松。假若男孩被抓了,与他安排一场会面是绝无可能的。克劳奇决不会允许。
“男孩非常机智,”阿不思平静的评论道,没有表露任何情感。“从他父亲身上得来的。”
“你看起来漠不关心。”克劳奇责怪,阿不思停顿了,他对哈利远非无动于衷。但他同样担心这会成为克劳奇的把柄。很可能是傻瓜的幻想,但阿不思还是无法摆脱脑中哈利绝望的双眼。莉莉和詹姆值得更好的结果,而在他未确证之前,他不会放弃哈利。
“正相反,巴蒂。”邓布利多平静的说。“我很关注。男孩能带来一连串的麻烦,如果他再度回到伏地魔身边。”
“但……”克劳奇施压,他明显知道阿不思还有东西要说。
“但是我相信我们还有更大的鱼要钓。哈利不会愚蠢到使用魔法。他能到任何地方,如果他没有已经回到伏地魔那儿的话,他也很快就能了。没希望能拦截到他,现在还不能。男孩太过聪明。所以,让我们关注更大的鱼。哈利指责多洛雷斯·乌姆里奇为食死徒。”
克劳奇苦涩的皱起了眉头。“而且?”部长恼怒的加强了语气。
“你准备着手调查么?”阿不思平和的问。“这个女人任性冲动,又没理性。对于加入伏地魔一方的可能,我可不敢打包票。尤其当他提供给她权力时。”
“阿不思!”克劳奇绝望的说。他将他拉到一边,以防隔墙有耳。“如果冒出一名食死徒已经渗入到魔法部和威森加摩两个机构的最高机密级别的新闻的话,你完全无法意料到它究竟能引发多大的狗屎风暴(shit-storm)!部里现在命悬一线,阿不思,你比任何人都更清楚。伏地魔的势力正在急剧增长,任何方面他们都占据优势。人们成群结队的拥向他,如果不是出于信念,就是出于纯粹的恐惧。公众正对我们失去信心。我正试图拯救一个国家,在这里,邓布利多。”
“我知道你为何而来,你是对的。”邓布利多叹气。他口气严肃。他知道,部长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尽管他使用了花样繁多的词语。“我所建议的是,她应该被监视起来,同样要当心分享给她的信息。如果你无法调离她,那么让她为你所用。提供给她虚假信息,让伏地魔认为我们在恐慌。把她变成你的优势。”
“你开始变得像他了。”克劳奇说,尽管他的脸上挂着赞赏的微笑。
“我发现自己不得不越来越多的像他一样作出决断。”邓布利多严肃地说。“区别在于,我关心我的选择可能影响到的人,而不仅仅是我能从他们身上获得什么。但是,哲理部分到此结束。乌姆里奇女士一定不能接触到敏感信息。”
“你是对的。”克劳奇叹气。“这会做到的。”他转身迈出走廊,开始朝会议地点走去。阿不思走在他的身后,“至于这次发布会,我知道你与男孩的父母关系密切,我也知道他是你的一位前任学生,但不要忘了,这个男孩变成了什么。无论你对他作何感想,你必须看到,他是除了伏地魔自己以外,对整个国家的最大威胁。我们一定要让公众知道,他是个危险人物。但与此同时,我们不需要无为的恐慌。我相信我可以信赖你的诚实,和你的判断力。”
“我会尽我所能,巴蒂。”阿不思叹气。他太清楚自己没得选择。克劳奇又一次对了。男孩是个潜在的威胁。阿不思仅仅是希望,或许,他在男孩眼中看到的东西是他相信的那样。他在头排长桌前坐下,在他面前,椅子顺着中部的通道成排排列,前方许多照相机已经在三脚架上安置妥当,记者们疯狂的记着笔记,争抢着最靠近前排的座椅。阿不思想要这些尽快结束。当众侮辱他的前任学生可不是他所喜欢的。在这之后,他不得不面对詹姆和莉莉的双眼。他们能理解么?至于萝丝·玛丽,她曾经如此敬慕她的哥哥。今天之后,他能面对波特家任何一位么?他同样感到自己急切需要一杯冰果子露柠檬。
“感谢各位前来。”克劳奇隆声说。为什么他坚持要大喊大嚷?阿不思想到。如果你以平常的口气开口,人们也能轻易听得到你。这是克劳奇令阿不思反感的诸多习惯之一。平静的外表之下,阿不思有时是一个抑郁寡欢的人,不过他绝不会让它显露。太多年扮演人们生活中的上帝,决定那些他素昧平生的人的命运,并且清楚他们很有可能会遭受摄魂怪之吻,(这一切)让阿不思成了铁石心肠。只有在他的学生,巫师世界的未来面前,他才会克制着表现出平和。私底下,阿不思和汤姆一样难逃其罪。区别在于,阿不思在意;而汤姆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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萝丝·玛丽·波特坐在花园后部的野餐桌上,脚搁在座椅上。母亲通常不会让她这样干,抱怨这不卫生。不要把屁股垫在我们吃饭和准备食物的地方,姑娘!
而此时,整整一天,莉莉都待在她的卧房。自从他们离开了哈利的审讯,她没说过一句话。哈利逃脱的事实浮出水面之后,母亲就把自己锁在房子里,拒绝露面。‘她无法很好的处理这些事情’,这恐怕成为了本世纪以来最能让人达成共识的陈述。
萝丝感到胸中冒出一股怒火,直指哈利。她的哥哥居然让母亲如此伤心。他究竟知不知道,他带来多大的伤痛?或许不。他为什么这样做?事情已经两年了,但萝丝对于为什么她的哥哥会选择离家出走,并在所有人之中选择了他,并没有变得更聪明一些。她无法摆脱一种想法,或许,是因为她所作的某些事情。
一滴泪水从萝丝的面颊滚落。她注视着蜜蜂嗡嗡的绕着身旁的灌木旋转。至少那玩意儿还有事可做。萝丝感到极度空虚。仿佛没有东西能够吸引她的注意。即使飞翔也失去了它应有的魅力。她所能想的全部,就是哈利。再次见到他带回了那些痛苦的回忆。她还记得那些美好的时光,当他们在一起时。就像任何活生生的兄弟姐妹一般密不可分。但一切都变了。在他三年级、萝丝二年级时,事情全搞砸了。他变得如此遥远,如此愤怒。他身体里什么东西在改变。随后,就在他们即将返校时,哈利不见了。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只是凭空消失了。萝丝记得自己被摇醒,而她的母亲狂乱的呼喊着他的名字,西里斯,莱姆斯,彼得,所有的老朋友都出动了。
他们找遍了每一处;就是不见他的踪影。他的床没有睡过的痕迹;他的房间仿佛没有一丝改变。他所有的衣服都在,除了哈利自己,唯一不见的东西就是他的魔杖。一小时变成了一天,而波特们开始慌乱。麻瓜警察和魔法法律执行司都被通知到了。父亲甚至动用了傲罗资源。然而,搜寻工作徒劳无功。萝丝被迫返回霍格沃茨。她激烈的反对过,她想留下来寻找哈利,但父母成功说服她离开。她还清晰地记得,自己安静的坐在列车上,一路沉默不语,抱着一丝微弱的希望,期盼着,或许,哈利能够找到回霍格沃茨的路。
没有这样的好运。哈利失踪了。数月以来,她一直处于绝望之中。她几乎不说话,尽管她母亲付出了最诚挚的努力。她的成绩也下滑了。她几乎没吃什么东西,身体极度消瘦。她很难睡着,而她的全部注意力总是直径飞向窗户以外。失踪的天数由日变成星期,再由星期变成了月份。哈利还是不见踪影。魔法部已经尽力了,并且他们需要应对伏地魔的种种举动,搜寻工作搁浅了。哈利·波特被宣告失踪,可能死亡。她的朋友想要安慰她,但他们的话没法带给她任何安慰。内心深处,她知道哈利还活着。直到第二年五月的第四天,哈利失踪九个月后,她被证明是正确的。在这几个月中,萝丝已经打起了精神,继续她的生活。她渴望见到哥哥,但她的成绩又恢复了,而她也变回到曾经的自己。在四月月末,预言家日报开始出现有关食死徒在篝火节前后的种种怪诞举动的报道。一系列谣传大行其道,声称伏地魔拥有了一个继承人:一个他幸运的赋予了极度的荣耀和强大力量的孩子。随后,她在一天早晨打开预言家日报,发现自己的哥哥出现在报纸的头版。
一旦哈利耸人听闻的所做所为浮出水面,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她。文章详尽地描述了哈利如何谋杀魔法部部长,如何是一名恐怖的食死徒,一名杀手。他如何带领六名食死徒发动袭击。他杀死了魔法部部长,19人丧命,圣诞树被烧毁,对角巷变得面目全非。光商店一项的损失就超过了三百五十万加隆。她的哥哥现在成为了不列颠的二号通缉犯。
同情的目光变成了恐惧的瞪视。那一周,萝丝身旁总伴随着闲言碎语。而她大部分时间都选择了独处。她无法与任何人进行目光交流。他们都认为她会杀光他们所有人么?她甚至不知道他还活着。她希望过,一遍又一遍。但她从未想过事情会这样。她拒绝去想他甚至死了都比这样强。那些嘀咕从未离去,而她依旧被视为一种威胁。每当他的名字被提及,萝丝知道,剩下的一周不会有人再与她谈话了。没有人,除了少数真正的朋友。他们坚定的支持着她。如果没有他们,恐怕她在几个月前就已经疯了。
几年来,萝丝已经习惯了持续的嘀咕声。这成了她的一部分,无论她是否乐意。她能对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是马尔福持续的侮辱。幸运的是,那个混蛋不会回来完成他六年级的学业了。萝丝心想,伴随着一股几乎是开怀的情绪。刺头花费了大半个夏天告诉所有人,他如何迈向了世界的更高一级,去做些更加有价值的、能配得上他的血统的事情。换句话说,他正准备加入食死徒。
萝丝已经多次忍受了有关哈利的谣传,而她真的不再关心了。但这一次,他们抓到了他,又失去了他。这可是个了不得的故事。所有人都会议论纷纷。所有人都有他们自己的一套理论。所有人都以为他们知道为什么。萝丝会被一次又一次的盘问。为什么哈利被捕了?为什么他又逃脱了?他杀了多少人?他究竟有多强?他真的能一次打垮十名傲罗么?所有人都想从她身上套话。所有人想听她的故事。为什么他们就不能闭嘴?
这很古怪。今天,看着他,坐在那张椅子上,被困的结结实实。他看起来甚至不那么邪恶了。他好似……好吧,萝丝是有点偏心,但他看起来几乎是无辜的。他如此困惑。他的眼睛,当他被带出牢房时,它们看起来空洞无神,仿佛已经死去。那双眼睛中包含着痛苦,对于这点她从未怀疑。她为他感到抱歉。而他所说的那些话,他的父母已经死了?他与德思礼们住在一起?萝丝只见过她的姨夫姨母一次,而这是一场她永远不想重复的经历。她的姨妈看她就像看到一只昆虫,而她的姨夫则是个自恋、荒谬的白吃。母亲常说弗农姨妈就像海信斯·布克特(电视剧《保住面子》里的中产阶级家庭主妇,老是喜欢观察她的邻居们)或是别的什么。至于达力,他就是个令人厌恶的饭桶。宠坏了的臭小子简直令人作呕。当那一大块猪油从上倒下一路打量她,最后将视线停留在她的胸部时,萝丝感到浑身都沾满了污秽。直到她将魔杖掏出,放在明显能看到的地方,他才停止。哈利与他们住在一起?不可能,他宁可去死;至少我知道我会。无论如何,所有人都清楚,他没有。他明显在撒谎。萝丝开始思索,或许他的哥哥就像热气球一样疯了。她还记得他们小时候,他们两人与罗恩,金妮和双胞胎玩耍。她还记得双胞胎将哈利锁在了不断旋转的储物柜里。三个小时后,他从烟窗里冒了出来。一丝微弱的苦笑划过她的面孔。她坐着,空洞的盯着空气。为什么?是哪儿出了差错?什么造成了哈利的离别?萝丝无法控制的去想,是不是因为她做错了什么。
突然,一双手捂住了她的双眼。
“猜猜我是谁!”耳边传来熟悉的俏皮声。
“海格。”萝丝讽刺地说。
“多谢!”金妮假装嗔怒,手臂一松,将萝丝放了。“你还好么,萝丝?”萝丝看着她的朋友,她甚至不需要说一句话,她泪汪汪的双眼已经说明了一切。当金妮看起来生龙活虎时,萝丝却仿若死亡将至。她脸色苍白,眼部垂下了厚厚的眼袋,她的眼皮低垂,明亮的绿眼睛不再闪光;它们变得疲倦而空洞。萝丝注视着金妮的笑容淡去了。她甚至不需要吭声。
“来这儿。”金妮柔声说。萝丝感觉到红头发将她拖入怀抱。她拒绝在母亲面前哭泣。而她比任何时候都需要支持。在金妮面前,一切都释放了出来。金妮是她最好的朋友,一个正是她此刻需要的伙伴。金妮紧紧地抱住萝丝。自从她听说哈利的被捕,这是她第一次流泪。最后的几天将萝丝一度遗忘的痛楚缓缓渗透出表层。她已经接受了哈利的身份,并且把它搁到了一边。她已经对那些嗡嗡作响持续不断的嘀咕免疫了,但看到哈利自己,又带回了她宁可遗忘的回忆。这好似水闸的门,一旦开启,就难以关闭。而她现在根本无法停下。她在朋友的弯臂中哭泣。眼泪不由自主地涌出,顺着她的面颊滑落。两年来的痛苦和害怕某种不可避免的结局很快就要到来,混交着在萝丝的脑中旋涌。每当她独自一人,她总是潸然泪下,甚至没有人敢于上前与她攀谈。她的脸上总是挂着泪珠。每当有人在过道里遇见她时,每当她忍受着侮辱时,每当她从半夜醒来,祈祷着她的哥哥能够回来时,眼泪总是会来。
几分钟后,当泪水逐渐平息后,金妮松开了她。萝丝用袖口擦干了她充血的双眼,努力恢复平静。
“你们都在这里干什么?”她嗡声说,接过金妮递给她的手绢,醒了醒鼻涕。
“和往常一样。”金妮回答,口吻中挂着不少苦涩。她转了转眼珠。“凤凰社的会议。这意味着我们不得不独自困在这了。”噢,真棒,萝丝心想。更多的陌生人跳着华尔兹旋转在屋子里。斯内普的到来意味着他们的再次清理台阶并消毒,在萝丝能够使用它们之前。而她和她的朋友们却被拒之门外,被忽视着,无法得知任何信息。伏地魔不会关心的,他杀死她会像杀死她父母一般开心。而她已经十五岁了,足以得知真相。对于现在的状况,她和金妮一样闷闷不乐。弗雷德和乔治已经过了年龄,而他们也不允许进去。因为他们的母亲不让。这很可能意味着,即使萝丝成年了。她也不会被告知任何事情。提到双胞胎……
“一个人?双胞胎和罗恩在哪儿?”
“拉文德也在这儿,”金妮坏笑。“这回答了你第二个问题。事实上它回答了两个。你不会认为弗雷德和乔治会错过一次惹恼罗恩小宝贝的机会,是不是?”
萝丝微笑,好似这是她多年来的第一次。这一类简单的动作让她感觉好多了。她起身跳下餐桌。她知道,有韦斯莱夫人的阻拦,她,金妮,罗恩和双胞胎,谁也别想混进凤凰社的会议。萝丝还记得自己与哈利在门外等待的时光,他们坐在地上,朝临近农庄的绵羊身上扔石子。(翻翻羊:两个小恶魔!!!!!)正常情况下,她痛恨对动物的残忍行为,尤其是那些可爱的动物。这就是为什么她会阻止哈利朝一只小羊羔投掷石块的原因。然而田野里的成年公羊们,尤其是那只后背上有块橙色斑点的,是只恶魔羊。他们确信它一定是被什么东西控制了。或许是巫师的诅咒,或者是一名阿格玛尼斯,或者仅仅是头恶魔羊。它暴力而邪恶,攻击任何的移动物体。他们甚至说服查理·韦斯莱对它施了咒立停,以确定它是否就是巫师。但绵羊依旧是绵羊。
她同样记得,她和哈利在房子附近的小树林里发现了一只受伤的白鼬。萝丝当年只有六岁。在确定它是一只鼬鼠后,他们争论了三个小时,因为萝丝坚信它是臭鼬,而哈利则坚持它是白鼬。在他们母亲的一本麻瓜书籍证实这是一只白鼬后,萝丝不得不赔给哈利三块巧克力蛙。随后,他们一直把它当宠物养着。他们成功的保守了两个月的秘密,直到他们不得不返校。爸爸倒是有些不悦。他指出,在数月以来没有见到过一只短耳Fabletoe之后,院子里现在爬满了它们。那只白鼬,名叫埃里克,可是功不可没。不过打哪儿以后,他们再也没有见过它。
“……明天?”
“我很抱歉?”萝丝说,从白日梦的状态中解脱出来。金妮摇了摇头,她咧嘴一笑,低头盯着她的朋友。
“我说,‘你是否已经打好包裹,为明天做好准备了?’”明天?萝丝的困惑一定是表露了出来。
“霍格沃茨。”金妮翻了翻眼珠。当然,明天是九月一日。
“噢是的,当然。”萝丝说。她说的是实话。她的母亲今天早上就强迫她开始收拾。只是为了分散她的注意力。萝丝知道,她的母亲也没有很好的应对这些。
“OWLS,今年。”金妮叹了口气。“满世界的愉悦。”
“罗恩的成绩如何?”
“两个E,四个A,两个P。”金妮一本正经的回答。“如果他都通过了,那么不会太难的。”
萝丝笑了。“所以,你今天准备留下?”
“我和罗恩会。”金妮说。“双胞胎可能,拉文德可能。”
“派对开始。”萝丝讽刺地说。
“瞧,”金妮柔声说,在她的朋友身边坐下。“你还好么?这对你来说会很难,对你们全部。”
“我……我,”萝丝结巴,她无法找出合适的言语。“我仅仅是无法不去想,他现在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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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此感谢JacieNL帮助,翻译完成了哈利与伏地魔的初次会面。)
哈利步入房中。他熟悉这屋子,去年他曾在里面花去数个小时打扫卫生。不知怎么的,屋子里的摆设完全不一样了。桌椅都不见了。那张曾被天狼星如此快活地塞进箱底的挂毯,就挂在对面墙上,整洁无瑕,只有几点焦痕标示着那些被逐出家族者的名字原本的位置。曾经杂乱但实用、被用于召开会议的房间,如今似乎发挥着大型藏书室的用途。墙都被书架挡着,所有架子上都满是书籍。这些并不是哈利去年掸过的那些积满尘埃的旧书,但其中很大一部分显然是黑魔法主题,保存极佳。
书架行列中的唯一空缺在南面墙上,那里有一个硕大的壁炉,橙色的火焰噼啪作响地在壁炉里舞动,照亮了整间屋子。那是屋里唯一的光源,它在墙壁上投下跳动的影子,给擦得铮亮的木地板映上了金灿灿的橙色光芒,让地板看去犹如一泓池水。漾起的微光有种奇异的催眠效果,仿若乳香的迷烟。火堆前是一张小小的炉前地毯(原文为heath-rug,恐为hearth-rug的笔误),哈利可以清楚地看到上面一条蛇盘桓的躯体。天花板中央垂下一盏巨大的枝状吊灯。灯没有点上,但火光照亮了为数众多的水晶挂饰。但吸引了哈利注意的,既不是吊灯或者炉火,也不是站满了屋子的数百个戴面具的身影;而是坐在炉火旁大大的红色扶手椅里那个戴着兜帽的身影。
哈利在门口站了近十秒,估摸着局势。然后那个戴着兜帽的身影开口了。
“出去,别打扰我们。”一个冰冷尖锐的声音嘶嘶地说。哈利不能确定他是否被要求离开,他僵在原地。他一步也动不了。他脑袋里突然挤满了问题。凤凰社上哪儿去了?里德尔怎么会在这里?将发生什么事?
哈利像脚下生了根似的杵在那里,看着两百个身影转过来,沉默地走向门口,直视前方地从他身旁走过。哈利一动不动地看着这个队列离开房间。当哈利回头望向壁炉时,那里已经没有别的人了,只摆着两张椅子。毫无疑问,第二张椅子是为他准备的。
伏地魔还想要什么?他已经赢了;已经把哈利骗进了这里。屋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话虽如此,他把他弄到这里可真是大费了一番功夫。也许他可以找到一些答案。哈利随后意识到了别的问题:他完全没觉得伤疤疼,没有痛苦,没有情绪起伏:什么都没有。他甚至不记得他的伤疤最近一次不疼是什么时候了。头痛于哈利而言已如此家常便饭,以致于他除了伏地魔的恨意几乎感觉不到任何东西。也许只是伏地魔此刻非常平静罢了。
哈利不知怎么地鼓起了勇气,穿过房间走向壁炉。纳吉尼被他的靠近惊动了。那蛇斜眼一瞥,冰冷的黄色眸子锁住了哈利。它分叉的舌头从齿缝间探出,而后又缩了回去。似乎很满意的,她蜷缩回去继续打盹。
不用看哈利也能感觉得出那个戴着兜帽的身影就是伏地魔,哈利走近时,他纹丝不动地坐着。随着越来越靠近黑魔王,他的伤疤仍旧没有任何感觉。哈利顿时醒悟,他无法感觉到任何情绪了。去年在魔法部时他还能感觉到黑魔王心中的憎恨和愤怒,但现在他什么都感觉不到。
他又称他为黑魔王了。他这是怎么了?哈利把手紧贴着魔杖。他慎之又慎地坐下,面对着那个谋害了他双亲的人。哈利脑海中各种情绪汹涌起伏。憎恨,恐惧和愤怒占了主导。他想要杀戮,而且他头一次觉得他真的可以做到。他觉得那很容易,并非不可完成。他觉得杀戮似乎不值一提。摆脱它,哈利,控制住自己。哈利知道屋外有两百个食死徒候着,而屋里有伏地魔本人。他完全被困住了。他唯一的希望就是避免战斗,希望伏地魔会给他足够长的时间,等到凤凰社的救援。想到这里,为什么伏地魔会在凤凰社总部,凤凰社上哪儿去了?
伏地魔的红眼睛烙进哈利的绿眼睛里。黑魔王静静坐着,打量着哈利。哈利看不出他的表情;兜帽投下的阴影遮住了他的脸。时间一秒一秒滴答流逝,两个敌人静坐不动。哈利能感觉到那双眼睛在注视他。他能感觉到问题涌到了他舌尖上。他渴望询问发生了什么,但有什么东西阻止了他。与其说是恐惧,不如说是一种特异的感觉。
他为他的脸罩上了一张不带情感的面具,尽力在脑中树起大脑封闭术屏障。在长久得仿若经年的几秒钟后,他们中的一个动了动。伏地魔瘦骨嶙峋的手指从长袍边缘现出。哈利一看见那点白色出现在黑色的长袍背景中,就握紧了魔杖。他的肌肉绷紧了,随时准备动作。
然而,伏地魔并没有碰他的魔杖。相反,他双手缓缓抬向了他的兜帽。兜帽落下时,哈利大大抽了口气,帽子后露出的是汤姆·里德尔的面孔。一点不差。椅子里正对着哈利的,不是哈利之前多次见过的蛇脸男子。他有鼻子,而且形状近乎完美。原本替代鼻孔的狭缝,还有作为追求永生代价的畸形都消失了。他也有头发;长长的黑发从他耳旁垂下,直到肩膀往下数英寸。他还是死一般苍白,但也可说是个苍白的男人,若非仅存的一个面部特征——那双眼睛是唯一和哈利所知的伏地魔相同的东西。它们带着全然的恨意,红光闪闪。然而,不同仍是令人吃惊。他看上去如此像人类。至少他们上次相逢时,那怪物还戴着一副怪物的面孔。而现在他看上去更像人类,不再是一个单纯的形体了。
“你的归来与你的被捕同样令人吃惊。”里德尔说,因为伏地魔可不是哈利现在对他的想法。
“我像块坏便士。”哈利说,“我总能翻牌。”这并不礼貌,但他成功的控制住语气中的怒火。他可不想遭受钻心咒,但是他不会对这只野兽卑躬屈膝。
“你有逃生的诀窍。”里德尔沉思。“这使我思考,你在德文郡同样作出选择了么?”
“什么?”
“你选择了自己的求生,而不是我派给你的任务。难道对你对自己的性命,比对我的命令更关心?”
“你比我更清楚。”哈利坚定地说,他当然认为自己的性命更重要,他感到受了冒犯。击败眼前的怪兽值得他付出生命代价,他至少可以再次见到他的父母和西里斯了。“你总是说我有多么容易预测。”伏地魔利用了他的弱点,而西里斯为此付出沉重代价。想想看,哈利不知道伏地魔所说的德文郡意指什么。他来到玛姬姑妈的农庄。如果有任何人选择他们见面的权利,那就是伏地魔,不是他。而他所说的命令又是什么意思?哈利没有加入他,未来也绝不会加入。难道他们16年来一直晕头晕脑?他们是敌人,伏地魔准备干什么?
老天!哈利突然意识到伏地魔同样认为他是食死徒,就像所有人一样。究竟该死的发生了什么?事情出了大错,头一次,黑魔王不是幕后黑手。哈利感到一阵绝望。如果伏地魔和邓布利多都想抓住他,哈利又怎能了结一切?某一瞬间,哈利考虑向他摊牌。他拥有渊博的学识,或许比邓布利多知道得还多。也许,他能帮忙。但是,告诉黑魔王他不是一个忠诚的食死徒,他们是多年的敌人,伏地魔在杀他时数次失败,而他是唯一一位有能力消灭他的人,看起来不会进行得很顺利。他在结束故事之前就会死掉。不,邓布利多会是最好的人选。他会为哈利的故事感到欢喜鼓舞,而他也不会因在叙述途中死亡。麻烦之处是如何联系邓布利多,尤其在没有掀翻自己的‘掩护’时。
没有咒语能够做到这点。没有人强大到能够改变整个世界。不是咒语。那还会是什么?狗屎!哈利不知道任何答案,他也不再关心。光是脑中飞速旋转的所有不可思议的可能就足以将他逼疯。没有答案。他不再关心了。他想要的,就是恢复正常。他要回家。他想要找到邓布利多,后者会帮他摆平。他会将事情恢复到它们应有的模样。然而,为了能够找到邓布利多,哈利不得不违心微笑,忍受与伏地魔共处一室的时刻。而当他有机会找到邓布利多,他会行动的。
“不过,”里德尔自言自语。他缓缓起身,火倒映在了他苍白的皮肤。“无论你是否作出抉择,这些都没什么实际意义。重要的是,我手中的牌已经暴露(my hand has been shown)。邓布利多是个傻瓜,但他绝不愚蠢。他会知道我在寻找什么。”哈利的好奇开始沸腾。
“那么你在寻找什么。”哈利脱口而出。他不应该将话题扩展到伏地魔想要谈论的范围之外,但他控制不住自己。至少这样,他能给邓布利多提供某些有价值的信息。
“你的好奇将会成为你的祸根。”里德尔冷冷的说。哈利开口想说‘你的自负则会成为你的’,但他成功的闭上了嘴巴。他还想活着走出这间屋子。伏地魔以为他是一名食死徒,而不是他的敌人。如果他对他足够礼貌,他或许能被允许离开。随后,他就能弄出一条联系邓布利多的方法。
“我原先听过。”哈利谨慎的开口。“但你从未回答。”
“当需要你知道的时候,你会知道的。”里德尔坐回椅中。哈利感到些许失落。但里德尔还没说完。“至于现在,为你的思想提供一点食物。每一条魔咒,都有解咒,每条攻击都有防护,除了最强力的咒语。暂且忘记死咒。对所有的魔法而言,存在着一个平衡。均衡存在于黑魔法与白魔法之间。而现在,将死咒置于天平上,那么,天平将向黑暗倾斜。所以,与它相反的光明力量在哪儿?死亡的反面,与它相反的极致又是什么?”
“生命。”哈利回答。他隐约的推测出话题的走向,但他不准备泄漏任何秘密。
“生命和魔法,合二为一,或许?”里德尔说。哈利有种异样的感觉,里德尔在测试他。
“我不知道。”哈利诚实的回答。他将目光停留在里德尔的手上,随时准备着,以防对方的手靠近魔杖。
“没人知道。”里德尔说,口气中带着苦涩。哈利想说‘即便是你?’,但里德尔可不会欣赏这种举动。伏地魔继续。“但理论上,一定有某种强大的力量源泉,存在于某处,够提供生命之处。”有这个地方,哈利心想。他肯定他知道伏地魔打算干什么。尽管他得装聋作哑。因为,假使伏地魔知道那扇门的事情,所有的希望就都失去了。
“通灵术(这个……我没弄明白,据说动漫里有的,谁知道???)?”哈利问,感觉自己很无知。
“没有针对通灵术的直接咒语。”里德尔说,将一根柴火悬浮送入炉火,他甚至没用魔杖。“不过也有取巧的方法;通过时间旅行阻止死亡,向一具死尸注入生命,将其变成行尸走肉。甚至有办法将一个将死之人的灵魂注入一具年轻的身躯。但是,没有咒语能够自发的创造生命。所以,死咒的反面是什么?”或许,他并不是在谈论那扇门。它可无法在死咒面前树立起一道屏障。再者,他已经知道一个了。伏地魔恰巧就是当时在场的一位。他已经知道在哈利身上发生了什么。紧守事实会更为安全。去年伏地魔已经表明,他拥有高超的读心技术,他能立即探测到谎言,而哈利会因此遭受折磨。
“一位母亲的爱。”哈利柔声说,引用了邓布利多的话。“为救他人而自我牺牲,带来古老而强大的保护魔法。”
“非常强大的防护咒,是的。”里德尔嘲讽的说。“但我不相信它能够与死咒相提并论。尤其是像我自己这样纯粹的死咒。”
“那我呢?”哈利说,瞪着那对闪亮的红眼睛。他没能控制住自己。“你又怎么解释我身上发生的事?”可能么?
“我不确定你指的是什么。”里德尔说,就是这了!他说出来了。他不知道哈利的过去。事情越来越奇怪了。然而,哈利不关心事情是怎么一回事儿,他只是知道,他必须做个了结,迅速的。“但是我的确知道,假设,一位母亲为她的孩子牺牲了自己,这种行为足以保护孩子不受伤害。然而,我不相信这种力量强大到能够抵抗住死咒。即便做到了,也不能保持永久。至少不会是那个孩子凭意愿就能召唤的防护。”
“等会儿,”哈利坚定地说。“你当真不知道,是么?”他吃惊于像伏地魔这样强大的人,也会成为他身旁桩桩怪事的受害者。
“知道什么?”里德尔说,眼中冒出了怒火。哈利的插话粗鲁无礼,而指责伏地魔的无知更不是什么明智的举动。
“1981年万圣节?”哈利继续,不再关心礼貌问题了。
“那个日子对我而言没什么特别。”里德尔说,两只眼睛锐利的盯着哈利,“我假定你将对此做出解释。”
哈利将头发梳开,露出他的伤疤。
“这对你没有任何意味?”哈利问,他的胃一沉。他不得不去找邓布利多了,他是他唯一的希望。
“一道被诅咒的伤疤。”里德尔似乎一点儿也没被打动。“绝对黑暗。所以,那帮傲罗已经正大光明的使用违法咒语了。我推测这就是你从哪儿得到的它。”
“为什……哦,是的。”哈利说。他清楚争执是愚蠢的。这只会使事情变得越发复杂。这或许是场梦,是幻觉,是阴谋或别的什么;他不关心。但他可能被杀,所以他必须要当心。如果伏地魔认为他不是完全的忠诚,哈利会立即毙命。最好的办法就是假装忠诚,混进去,找机会尽快逃离。
“克劳奇比我允许的还要胆大妄为。”伏地魔若有所思。“我嗅到了机会……”他小声的自言自语。
“或者是绝望中的无理性举动。”哈利说。
“可能。不过哪种情况都不重要。”里德尔说。“现在,回到有关魔法平衡的话题,纯粹的恨为死咒提供燃料,所以,相反的一定是纯粹的爱。”他尤其加强了‘爱’这个词轻蔑语气。纯粹的爱的来源?他一定是指神秘事务司的那扇门。
“一个你无法控制又无法触摸的东西。”哈利说。他的大脑预料到了什么将要到来。
“的确如此。”里德尔轻蔑的说。脸上挂着纯粹的厌恶。他是嫉妒么?因为无法掌控这种力量?当然不。他仅仅是表现出对爱的反感。“邓布利多知道。谣言已经传到了我的耳朵,有一个地方;某个地方这种神秘的力量能够达到它最纯粹的极致。一处被魔法部控制的机密要地。类似煤仓一类的,这样,就能将这种力量‘良好’处于掌控之下。”神秘事务司?他肯定知道它就在那儿。“然而,尽管我付出了努力,这件设备的地点依旧是个谜。”设备,这个词点燃了哈利的某段记忆。他还记得他的审讯。当他被捕时,他被指控正在非法搜寻某种设备。
“设备,”他对自己耳语。随后抬眼看着里德尔。“德文郡如何?”
“卢修斯掌握的信息不像我们被引导的那样动听。”里德尔说,口气中火药味十足。哈利毫不怀疑卢修斯会遭受皮肉之苦。如果他没有已经为提供不精确的信息而受罚了的话。“煤仓里除了一堆德鲁伊教的伪造品,没别的东西。依据莱斯特兰奇,没什么有价值的。”
“那么现在该如何?”哈利问。“你还要搜寻纯粹的爱的源泉么?”他快趋近危险地带了,但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同样,如果他能弄清伏地魔的计划的话,一旦一切恢复正常,他会知道伏地魔想干什么,而邓布利多会阻止他。里德尔并没有立即回答,而当他开口时,他的话甚至不算一个回答。
“我们有很多事情要做,但时间少的可怜。好好休息,哈利。”里德尔柔和的说。“明天你将要给邓布利多送上一份大礼,这将提醒世界,我们依然健在。”
“而这将是?”
“霍格沃茨特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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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不想翻译这段的,因为实在有些不明白里面某些熟语的用法。翻译得不准,请大家将就一下吧。)
“好呀,好呀,好呀,” 当车厢的门被拉开时,门口传来一个冰冷的拖着长调声音。刚才的三个小时,除了推车女士的拜访(原文是tea lady,直译就是在办公室服务的端茶小姐。估计本处是指贩卖食品的推车女售货员),车厢一直无人打搅。现在,正当他们加速向北行进时,门被拉开,露出了一帮斯莱特林们。“如果这不是臭鼬(Weasel)一家。”马尔福继续,冰冷的灰眸落在了罗恩身上。
当萝丝看到他时,她的心沉了。她原先想着今年他不会返校了。他总是炫耀自己即将加入食死徒。但现在,他就在这儿。为什么他就不能成功一次?至少这样,他就能彻底脱离萝丝的生活了。
罗恩将拉文德从怀中放开,脸转向斯莱特林。“滚蛋,马尔福。”罗恩冷冷的说。
“你准备要亲自动手么,臭鼬?”马尔福冷笑。“鼓起勇气了?”
萝丝愤怒的看着两人互赠侮辱。马尔福这个小混蛋实在是太傲慢了。她会很乐意一把掐死他。但母亲从来没离太远,而萝丝并不欣赏与波特教授关一个月的禁闭。真正令萝丝愤怒的是斯莱特林对她的态度。她总能发现盯着她身体的某个部位。这对于她女性的自尊是种侮辱。这条油滑的蛇居然敢钦慕她,简直与他的说话习惯一样糟糕。他倒是没胆儿刁难她,诅咒她或者冒险做出比轻柔的嘲弄更多的事儿来。倒不是他害怕麦格,他更多的是出于对哈利的惧怕。众所周知,马尔福的父亲是一名食死徒,至少是在学校。并没有充足的证据能逮捕马尔福,而魔法部中有太多食死徒了。不过大部分学生都知道。德拉科扯高气昂的巡视在学校中,就像这里本应属于他一样。他的影响圈非常巨大。人们害怕他,因为他们知道,一次与德拉科的糟糕碰面,德拉科就会哭着跑向爸爸。德拉科马尔福的气焰完全来自于食死徒核心成员的支持。为什么邓布利多能容忍他,萝丝永远不会明白。他一定是知道的;很难有什么能瞒得住校长。为什么他就不能直接把他踢出学校?他对韦斯莱家庭的侮辱简直令人作呕。然而,没人行动。没有人做任何事。大部分学生绝没胆量与他来一场决斗。所以德拉科·马尔福就将他们统统踩在脚下。萝丝真希望自己能大一岁,这样她就能与他上同一节黑魔法防御术,向那个傲慢的混蛋展示如何决斗。
马尔福站在门口,克拉布和高尔分别站在他的两侧,他的左侧是潘西·帕金森,后者正努力靠的更近一些。又一个,萝丝除了轻蔑,没任何其他感触的人。傲慢的裱子。尽管,实话实说,看她故意晕倒在马尔福身上也是挺滑稽的,尤其当马尔福明显不喜欢她时。消极方面是他不喜欢潘西的原因,除了潘西令人震惊的性格和貌似长颈鹿的面孔,就是他在追求萝丝。至于是因为她的相貌,为了找到接近哈利的机会还是他真的喜欢她,可就是个迷了。
“罗恩!”拉文德嘶语,当红头发朝马尔福走去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
“我可以感受到一道蝙蝠精咒的来临。”身旁一个声音耳语。萝丝抬头看向左侧,金妮就位的地方。她正关注着事态的发展,魔杖紧紧地握在手中。
“又怎么了,臭鼬?”马尔福轻蔑的说。“为什么你会因一个泥巴种的想法畏缩不前?”罗恩一声怒吼,向马尔福撞去。马尔福一闪,造成罗恩最终与克拉布撞了个满怀。后者粗鲁的将他提溜起来,扔向高尔。高尔伸出一条腿,罗恩被绊倒了,他碰的一声摔倒在地。金妮在罗恩落地之前立即站了起来,她的魔杖抵住了马尔福的后脑勺。
“所以小臭鼬得到了他的教训。”马尔福得意地笑着,他的手伸出,抓住了金妮的手腕。罗恩试图移动,但克拉布的脚正踩在他的胸口,将他钉在了地上。当马尔福残忍的扭着金妮的手腕时,她痛苦的叫出了声。
什么东西猛然击中了萝丝。过去几天所有的痛楚都沸腾了。她内心的悲痛变成了怒火,在她能够控制住自己之前,她发现自己已经站了起来,魔杖直指马尔福的脑袋。
“放她走。”萝丝怒吼。她怒容满面地对着斯莱特林。她看到他的冷笑消退了,他紧紧地盯着萝丝的眼睛。然而他的自尊不会允许他让步过多。而这更激怒了萝丝。她几乎快要炸碎某些东西了,然而,现在还没达到那种程度,至少现在还没有。
“为什么我要放了她?”马尔福说。他的口气明显温柔了许多,但他依然成功的发出了一声冷笑。他松开了金妮,转身正面对着萝丝。“想跑到妈妈身边告状么?”
“That’s rich.(大概是贼喊捉贼、反咬一口的含义)”萝丝怒骂。她抓起金发的领口将他一把扔到车厢的一侧。“一次与鹰头马身有翼兽的小小意外,本来完全是你的错,你个自大的混蛋,然而小可怜德拉科哭着跑到爸爸身边,让海格丢了饭碗。哦哦哦哦。”
金发的眼睛吃惊的瞪大了,当她强迫他贴住了墙。
“我没有哭着跑向爸爸……父亲。”马尔福说,他的声音如冰一般寒冷。萝丝可以看出他眼中的挫败。但她没有感到害怕。他不敢,至少是对她。他想得到哈利的认同,而这可不是能够获得承认的最好途径。更别提她此刻的感受。伏地魔自己都会逃着躲开她。
“那你又怎么称呼它?”萝丝问。“抽泣?告发?嚎叫?这不重要。关键是你去向爸爸哭诉了。你爸爸自认为是炙手可热的食死徒,甚至没意识自己只是伏地魔的小喽哈。他没有任何意义。而你为什么又不是食死徒?整整一年你都在吹嘘此事。出了什么问题。你失败了?他们告诉你,你还不够好?”
“你的舌头可真利,波特。”马尔福冷笑,脸上的血色尽失。
“我的哥哥也一样。”她厉声说。一阵倒吸气声。没有人曾经听过萝丝提起过他。她已经被问过上百次了。但她从不回答。几年来所有人都想从她嘴里套出点什么,但她从不回应,没对任何人提起过哈利,除了金妮。“而如果你想要靠近他并加入食死徒的话,你可以离我远点为开始。所以给我滚出去,带走你那帮狐朋狗友。”
萝丝发现当她提及哈利时他的眼睛抖了一下。威胁完成了它的工作。马尔福冲他的党羽们点点头,没说一句话,他撤出了包厢。门闭合了,大家都松了口气。
“萝丝,”当罗恩站起来时他说,“这可真棒。”他的脸上粘着一个巨大的微笑。总算有人挫败了马尔福的气焰。然而萝丝感觉非常糟糕。她任由他引燃了她的怒火,她刚刚吼叫了。混杂在脑中的所有情感让她感觉恶心。
她陷入一把椅子中,将头埋在手里,眼中蹦出了泪花。
“女人。”罗恩嘟囔,可声音不够低。他立即为自己挣得了包厢里所有人的白眼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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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在林中一小片空地的中部着陆。树短而稀疏,林中洒满了阳光。红棕色的叶子从树枝飘落,被风卷起。小树林里极富生机,伴随着各种声响,沙沙声,鸟鸣声,一派自然气息。树林看似正处于一片宁静,恰好与刚刚出现在微薄空气中的一群人形成鲜明对比。
四十个身着黑色长袍的身形刚刚乘门钥匙到达。所有人都拉起了兜帽,脸被白面具完美的掩盖起来。所有人,除了一位。哈利环顾四周,眼前的景象深深映入脑海。这使他回想起了那块坟地,回想起神秘事务司的袭击。他还能强烈的回想起如巨浪般的黑色斗篷于阴影处出现,咒语四处纷飞。他的大脑突然充满了一个男人掉落帷幔的场景。哈利伸进口袋掏出一张照片。这是他昨天在格里莫广场发现的。自从他与伏地魔的会议之后,他还没有跟任何人说过话。他只是回到了划归给他的房间,并恰巧在抽屉里发现了它。照片是他的父亲和西里斯在霍格沃茨毕业时照的。西里斯看起来如此年轻,如此充满活力。哈利拿走了它,随后发现自己时不时会掏出来看看它。西里斯!哈利感到一阵心痛。他闭上眼睛,手捏成了拳头,试图控制住自己。贝拉特里克斯,他如此恨她,她害西里斯永远的离开了哈利。而更糟的是,她现在正距他不到五英尺。她绝不会意料到一场突袭。或许他可以……不!哈利,控制你自己!
“哈利?”一个甜甜的声音问道。他猛地睁开了眼睛,视线落在了说话者身上。正是那个他期望会获得一场痛苦死亡的人。“你还好么?”贝拉特里克斯询问,将面具移开了。这不是哈利所认识的贝拉特里克斯。阿兹卡班的影响并未显露在她脸上。她看起来年轻许多,并且……不,哈利决不允许自己认为她很漂亮。她的眼中有一股火焰,而在哈利所知的贝拉特里克斯身上,这并不存在。多年的阿兹卡班毁掉了她眼中的生命,只剩下空洞的黑眼珠,安放在插座般的骷髅骨架上。而现在,她的皮肤光滑平坦,略带微棕,而她有着厚重眼睑的眼睛锋利而警觉。她看起来充满了生机,完全是哈利原先所见的反面。但他没时间去思考为什么。
“把那个带上,闭嘴。”哈利冷冷的说。他拥有命令的权利,所以他也能利用这点儿。贝拉特里克斯貌似吃了一惊。但她还是照做了,尽管一路都在怒视。哈利确信他听到了一声嗤笑从卢修斯·马尔福的方向传来。“我们走。”
食死徒们开始沿小路前进。小路蜿蜒向山谷延伸,在底部有一道车轨。耶稣基督。哈利心想。他的大脑在快速奔跑。他正带领一对人袭击霍格沃茨特快。他的朋友们都在车上。许多人或许会因他死去。他需要联系邓布利多,但帮助学生是他第一号任务。他无法一个人偷偷溜出去,因为这会掀翻他的掩护,他会被杀的。今天,有三名核心成员跟随在他身旁。卢修斯·马尔福,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和沃尔顿·麦克尼尔。三人决不会允许他溜号。他可以感受到他们对他的不信任。或许是出于嫉妒,嫉妒主人如何——哦,我不能只把他当成这样!——哈利坚信,如果他显露出他不是完全忠诚的任何迹象……哈利痛恨去想可能的后果。他该怎么做?哈利跟随在剩余食死徒十英尺之后;让他们处于他的视野之中,但保持着他们之间的距离。他需要时间思考。
计划很完美,在一处看不到前方的拐弯处坎下一棵树,再加上某些魔法燃烧设备——换句话说,一颗炸弹——使列车瘫痪。有四组七人分队将登车,两组等在列车两端,两组在中部,朝两端前进。这样外面就只剩12人,阻止任何人逃离。尽管除了哈利还有三名核心成员,但剩下的食死徒都是新近加入的成员,哈利知道这将是一次大屠杀。那些新成员将会毫不夸张的感受到血腥。尽管他们缺乏折磨的经验,学生对他们而言依旧不算什么对手。甚至是邓布利多军,还有少数剩余成员,能够保护学生。级长们决不是那些食死徒的对手,尽管缺乏经验,他们也受过了全程教育。抵抗者将会遭受折磨;那些非纯血学生会被杀死。列车将成为一间凶宅,不,是屠杀场。而哈利对此什么都不能做。
哈利感到胃部一阵恶心。他不能坐视不管。他需要通知邓布利多,凤凰社,甚至那些学生。赫敏,罗恩,其中一个能够做些什么,给邓布利多送去一只猫头鹰,召集邓布利多军,但哈利联系不到他们;他没有猫头鹰,没有壁炉,没有任何东西。他所能做的,就是不亲手杀死任何人。而这不会有什么不同;依然会有大量伤亡。正当哈利走着,与食死徒们保持着十英尺的距离,他看到一只巨大的黄褐色猫头鹰睡在树上。这提醒了哈利想起另一个他痛苦思念的朋友。海德威,老朋友。哈利悲哀的想。你在哪儿?邓布利多!帮帮我!求了!哈利发现自己几乎祈求起邓布利多的帮助了。邓布利多绝对没门知道。不会有帮助前来了。而哈利决不是四十三名食死徒的对手,即使算上邓布利多军,当结束时,代价也会极其高昂,而这正是哈利最最害怕的。邓布利多!我需要你!
WHOOSH!
一团火焰出现在哈利面前,他吃了一惊。没叫出声来就算好事了。火团仅仅是在他身旁平静下来。哈利踉跄后退,随后找回平衡。他的手直指魔杖,现在正对准火焰。当哈利的目光聚焦时,他意识到他不是在盯着一团火焰,而是一只非常熟悉的鸟儿。
“福克斯?”哈利低语。他甚至不敢相信。这是否意味着,邓布利多知道了他的祈求,是他派来了帮助?他缓缓的伸出一只手,当他的手指触及美丽的红色大鸟时,哈利感觉到一股快乐冲上他的眼睛。福克斯是真的;邓布利多派来帮助了。他记起哈利是谁了。这几乎要完结了!“福克斯!”哈利只能这么说了。
哈利快速检查了一遍食死徒,他们向前走得更远了。福克斯停在了哈利的前臂上,哈利将他的斗篷拉到顶部,盖住了鸟儿。他赶上一队食死徒,没有一人回头看。
“卢修斯!”哈利叫到。“还要走多久?”
“到铁轨还有两百米,我们还有八分钟。”马尔福说,脸转向哈利。整队人马均停了下来,等待着。
“继续。”哈利命令。“你们都知道应该去哪儿。”
“那你呢?”贝拉特里克斯问。
“我有紧急情况要处理。”哈利说,想出了他能想到的最好借口。
“什么?”马尔福说。
“自然的召唤(Nature calls,英国人老用的)。”哈利说。马尔福仿佛还未开窍。“我需要去撒尿,你个笨蛋!”哈利厉声说,“我会赶上的。将男孩们带到指定地点。前进!”马尔福给了他恼怒的一眼,随后转身继续向铁轨进发。
哈利静静地站着,等待队伍继续前进。他注视着他们,直到他们已经离他五十米以上。随后他转身向左躲在了一堆树丛里。他在这儿蹲下,拉下他的斗篷,让福克斯出来。凤凰飞到了一棵树扬起的须根,好奇的审视着哈利。他巨大的黄眼睛聚焦在哈利的绿眼睛上。他看出了凤凰的好奇。福克斯正在‘评估他’,不过他也找不出更好的词来形容了。
仍然,这不重要。他现在在这儿,而哈利可以联系邓布利多了。哈利不禁思索为什么他派出了福克斯而不是凤凰社。突然,校长的话回荡在了哈利耳中。
你一定是展示了对我真正的忠诚,哈利。没有其他能够将福克斯召唤到你身边。
当然!邓布利多不知道。是哈利对邓布利多的‘祈祷’召唤了福克斯。哈利快速搜索他的口袋。他需要给邓布利多写张纸条,但他没有羊皮纸,羽毛笔或任何墨水。咒骂着,哈利掏出了口袋里唯一一样东西:西里斯和哈利父亲的照片。哈利将它翻过来;足够写张通告了。他环视地面,寻找一根羽毛,或者任何能够制成羽毛笔的东西。
福克斯仿佛感受到了他的需要,它柔和的鸣叫着,一根翎羽从翅膀脱落,降落在哈利面前。
“多谢。”哈利微笑的说。这意味着,他只需要找到墨水了。只有一个途径可用;麻烦是这个途径是哈利自己的鲜血。至少这意味着邓布利多将会知道信息来源于他。
哈利抽出他的宝剑,在羽毛的尾部割开一个豁口,将红羽毛制成了一根羽毛笔。随后他在自己的左臂上划了一小下。他本准备用一根手指的,但他或许需要他的手保持全部战斗力,以应对接下来的战斗。他划了浅浅一道,血液开始缓缓渗出,哈利将羽毛笔在他的血上蘸了蘸,快速写好了信件。大功告成,他把照片交给福克斯。
“请把这个转交邓布利多。”哈利温柔的说。“尽可能快。我无法单独完成。”
福克斯看了哈利一秒,随后昂头消失于一团火焰之中。哈利随后赶回食死徒大队找到他的位置。感觉好点了。内心某处,他有了希望。也许,只是也许,事情会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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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找我,阿不思。”当莉莉·波特进入书房时,门口传来她的声音。阿不思从她的笔记本上抬起头来,他依然记得她的微笑,在最后一年,当她和她的朋友毕业时。他还记得她的婚礼,在她成为詹姆·波特夫人的那天。他记得当她第一次抱起小哈利时脸上的幸福神情。而现在,他看到了她,她很苍白,眼睛下面出现了厚重的眼袋。她看起来如此……糟糕;没有其他的词能够形容。据詹姆称,她几乎没睡过觉,自从哈利被捕以来就没吃什么东西。魔药教师简直惨不忍睹。
“是我。”阿不思严肃地说。“莉莉,请坐。你想来杯茶么?”
“不,我很好,谢谢。”莉莉边说边在他面前的椅子上就座。她如此疲倦,如此悲伤。二十年的战争痛楚开始在她的面庞显露。一个星期以前她和任何人一样是个快乐的人,尽管一提哈利她就掉泪。而现在,她仿若死之将至。看到她这样真令人心碎。
“我想你已经知道,今天我为什么要叫你来了。”阿不思柔声说。他已经为这场谈话忧虑一整天了。给莉莉放假决不会进行得很顺利。她会渴望工作,让她的思想远离现今的局势。她会想跟她的女儿呆在一起,而她还是她17岁那年一样顽固。与詹姆·波特住在一起,她也不得不。阿不思微笑的想。他总能派西弗勒斯回到他的老岗位上,只待一星期。詹姆·波特可以去带黑魔法防御课。如果詹姆不在,西里斯也成。西里斯曾经带过一段时间,让西弗勒斯从汤姆的惩罚之中恢复过来。他立即大获成功;如果记忆无误的话,从一开始,学生们就喜欢布莱克教授的课,
“我很好。”莉莉平静的说。阿不思可以听出她声音中的抵触。他有种感觉,她已经知道他将要说什么了。
“我亲爱的莉莉,”阿不思严肃地说,他摘掉了眼镜,他从抽屉里抽出的一小片黄布,开始擦起眼镜来。“你根本就不好。这个星期已经把你压垮了。没有人应该经历向你和你的家人一样的痛苦。你上一次睡觉时在什么时候?”当他擦着镜片时,他和蔼的问。
“昨晚。”莉莉面无表情的说。她的脸挂上了中立的面具。阿不思立即认出了它,近二十年来他每天的主要时间一直带着一张类似的面具。
“而你又睡了多少小时?”他施压。
“我没数。”
“詹姆数了。”阿不思说。“你几乎没有吃饭或睡觉,自从……”他说不下去了。为什么他会提及这些,提及哈利?他深吸了一口气。“我需要我的□□们处于他们最好或尽力接近最好的状态。莉莉我很关心你。我想让你这个星期休假。”
“什么?”她的眼睛立马抬了起来。阿不思确信,她的吃惊肯定是装出来的。她预料到了这点。前任女学生会会长和原来一样聪慧。
“西弗勒斯可以帮你带课,而西里斯和詹姆可以帮他带。休息对你有好处。”阿不思和蔼的说。
“但……”莉莉试图反驳。
她没能说完。在他们面前,一团火焰突然爆发,福克斯从凭空出现,降落在桌子上,过程中弄碎了几张纸。
“所以,你总算回来了。”阿不思愉悦的对凤凰说。当福克斯在他身边时,他总感到好些。“你的突然消失可真令人困惑。”就在此时,他注意到凤凰喙部的东西。阿不思温柔的将纸片移开。是一张照片,詹姆和西里斯毕业的那天照的。照片中的他们正喧闹的挥舞着手臂。
“这是什么?”莉莉谨慎的问,她倾身向前,试图看清照片。
阿不思将照片翻过来让她看。随后他注意到照片背部的手写字体。是用红色墨水写的,不,是鲜血。阿不思将眼镜戴回鼻子上,扫视那些文字。当他阅读时,一股病态的感觉从他的胃部升起。
邓布利多教授,
食死徒,40或更多,正准备袭击霍格沃茨特快,在诺特和布莱克山脉之间的山谷中。派出凤凰社后备。你有5分钟时间。不要试图回复。
哈利·波特
阿不思盯着那个名字。男孩的眼睛浮现眼前。他看起来如此伤痛,如此悲哀。他不是一名杀人凶手。当阿不思看进他的双眼的那一刻,他就看出了这些。随后又是福克斯,他刚刚消失了。他被召唤了。但又是谁召唤的他?哈利?只有对主人的绝对忠诚能够召唤一只凤凰。这是否意味着……?没时间了。他必须召集凤凰社。
“莉莉,”阿不思快速说。“叫詹姆,让他召集傲罗。霍格沃茨特快很快将要受到突袭。我们需要我们所拥有的每名傲罗去保护学生。”她变得更苍白了。
“我……”
“莉莉,没时间了。”阿不思坚定地说。“我们拥有的时间不到5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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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萝丝?”金妮柔声说。可怜的女孩自从马尔福离开之后一直在哭泣。金妮知道萝丝刚刚吼过了。两年来她承受了如此多的重担。看着自己最好的朋友这样,金妮心痛起来。她有少量有关哈利的记忆;她不是经常见到他。如果在街上他与她擦肩而过,金妮甚至可能认不出他。她没被允许参加他的审讯,诚实而言她为此感到感激。她可不想被一只愤怒的黑利奥帕挡住了去路。就她所听到的传言,他的性格已经变得面目全非。她听到的故事差不多和大家一样。那些传言如此恐怖。怎么能有人做出这等事情?纯粹是出于对萝丝的尊敬,她将所有的意见都咽到肚子里了。但暗地里,金妮可不希望哈利出现在她和萝丝身边的任何地方。
最后几天对萝丝和她妈妈简直是一种折磨。她看起来仿若回光返照。在他们离开前,金妮见到过波特教授。她是一名教授,所以她得独自前往霍格沃茨。金妮为她们两个感到担忧。
“高兴点,萝丝。”罗恩微笑着说。“至少你让马尔福滚蛋了。”金妮给了他犀利的一眼。罗恩简直没有一丝敏感神经。他抬头看着金妮,脸上挂着困惑。拉文德,肤浅女王,正握着他的手。她知道怎么回事儿,但她没法理解这对她们的影响究竟有多深。她几乎不认识哈利。愚蠢的女人。金妮对她除了轻蔑别无所感。
“我很好。”萝丝啜泣。“真的,我只是……”
SCREECH!
所有人都摔到了地上。列车突然鸣起汽笛。刹车声震耳欲聋。当列车绝望的试图减速,而他们被甩向包厢前面的墙壁时,没人来得及捂耳朵。惯性促使他们全都撞倒了墙。那些坐在椅子上的幸运的被椅子垫住了。刚刚站着的罗恩和拉文德被甩出座椅,头冲着木质墙壁冲了过去。
“怎么……”罗恩尖叫。
BANG!
伴随着一声巨响,车猛然刹住了;列车撞倒了什么东西。震动一波波传遍了整部列车,将那些试图站起来的人又撞回地面。其他的包厢里充斥着尖叫,房中成员被甩向四周。响声震耳欲聋,仿佛列车冲撞到了铁轨上什么东西。
随后是一片寂静。
列车完全停了下来。有几秒钟,列车处于一片死寂。随后,学生们开始移动。哭声,尖叫声和级长们徒然控制事态的嚷嚷声,在此时一并爆发。
BOOM!
爆炸振动了列车,将那些成功站起来的学生再度撞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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