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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患难见真情A Friend In Need is a Friend Indeed ...

  •   哈利微弱的睁开眼睛。光是移动眼皮就费了他不少力气。他试图坐起来,发现自己连这点力气都没了。以他最大的可能环视四周,他发现自己在医院里。他正直直的盯着一展巨大的白灯,后者光束直射向他。房子里没有窗户,墙上仅有一块大镜子。一个哈利从没见过的女人倾下身来,冷冷的看着他,随后,手指快速移动,哈利感到一根针扎进了他的手臂。

      针不疼,但哈利自己开始恶心。他痛恨打针,自从在学校接种麻疹疫苗之后。它们吓坏了他。当寒冷在左胳膊上扩散时,哈利挣扎着不要呕吐。几分钟后,针被拔了出来,哈利眼睛不再紧绷。他再次环视,发现视野有些模糊。不是因为他没戴眼镜,他带着隐形眼镜,看得可以很清晰。他的视线雾蒙蒙的,头晕目眩。费了很大劲,他才坐了起来。

      “水……水?”哈利痛苦的咳着。他的喉咙干渴难耐。女人递给了他一小杯水,他接过来喝掉了。感觉好了点,但依旧晕糊,他将它放回桌子。他摇了摇头,试图摆脱晕眩。向下看去,他的黑长袍和貌似无穷尽的武器都被移走了,一条白裤子取而代之。哈利惊奇于他的身体的变化。昨天,他还是皮包骨头,面色苍白;而现在,他有了不少肌肉。倒也不是很明显,不过皮肤下面他看到更多肌肉而不是胫骨。他甚至有了六块腹肌,尽管他怀疑这应多归功于他的皮包骨头而不是他的肌肉。他抬头看着再次下倾的女士。她看起来25岁左右,短短的金发贴在帽子里,她穿着一件白围裙,毫无疑问是位护士。

      “我在哪儿?”哈利问。他的声音像蛙叫;仿佛暂时失声。

      “你没认出来?”护士冷笑。她继续工作,看都没看他一眼。

      “如果没有,我就不能问?”哈利回击。为什么所有人都高人一等地对待他?虽然,相比指指点点或者那些瞪视,他更喜欢这样。不过这依旧恼人。他问了一个礼貌的问题,但她却极力讥讽。他不应受到这种待遇,不是么?

      “你在圣芒戈的安全限制区。”她冷冷的回答。“在审讯之前你要接受全面体检。”

      “审讯?”哈利重复。为什么他要接受审讯?他记得那些将他带来的傲罗。但他们肯定会记起他是谁。邓布利多肯定能摆平。哈利知道他不应该理所当然的求助于校长,但他真的什么都没做。在去年的诡计之后,这次福吉肯定会给他留下质疑的把柄。

      “我不允许与犯人交谈,所以闭嘴!”护士猝了一口。看来她真的对他愤怒至极,但他从亚当以来就不认识她。他冒犯过她么?

      “我做什么冒犯你的事了?”哈利柔声问道。

      “闭嘴!”

      哈利坐在床的一侧,腿悬在边缘摇晃。他的脑袋垂了下来。不知道她注射了什么,让他如此头晕。她犀利的回答被搁置一边,房间开始旋转。

      “你注射了什么?”他问,一边摇晃着大脑。

      “镇静剂;我们不会犯两次同样的错误。”什么错误?上次怎么了?

      “为什么要用针?”他最终问。他在校医院待足了时间,但他从未见过针。甚至在探望韦斯莱先生时,圣芒戈也没有用针的。这就是魔法治疗的魅力:没有针,没有手术,没有被切开的人。

      “既然你是如此著名的人物,我不能使用魔杖。”护士哼出了声。“有魔杖的话,你会在我有时间说弗洛伯毛虫之前就杀了我的。况且,一点点疼痛可比你应得的少得多。”

      哈利抬头看着她。他正准备反驳,就在此时,他注意到护士左手有一把手术刀。一眨眼功夫,哈利立即行动。把他本人都吓了一跳。他从床上一跃而起,向前两步,腿一撑,停在护士背后。他抓起她的手腕,扭曲起来,并把护士的脖子拉向后方。他的大腿抵住了她的背。她向后弯倒,靠在了他的左腿上;他的左手锁定在被他扭曲到后背的腕部。左手抓起小刀顶住了她的喉咙。

      “你想对我做什么?”他嘶语。

      “你左胳膊里有碎片。”女巫恐惧的倒吸口气。“求你了,我还有两个女儿,求你不要伤害我。我仅仅是想帮忙。我想把它移走。”哈利看着自己的胳膊,上面的确有一道巨大的切伤,里面哈利可以看到金属的一角。他在哪弄的?他轻缓的释放了她,将她拉了起来。他感到有些愚蠢外加一点吃惊。他绝不应该攻击一位护士,但随后,他是怎么攻击她的?他的行动比自己力所能及的还要迅速,伴有一些从未学过的技巧。他从没学过柔道或类似的东西。但他非常清楚该怎么做。难道伏地魔用读心术控制了他?不,他的伤疤一点儿也不刺痛。但他不知道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

      “抱歉。”他嘀咕。“我以为你要伤害我。”

      “这很吸引你,波特!”她忽然捡起了一小件金属器具,在哈利反应过来之前,一个飞镖插入了他的胃部。她向他发射了一个带着镇定剂的飞镖!飞镖大约两英寸,尾部有一簇红。他将它猛然拧出胃部,他可以看到飞镖中空的内部已经空了。无论含着什么,现在都流入他的血管。突然,他的四肢变得异常沉重。腿部虚弱,在他能够说出一句话之前,他瘫倒在地上,顺便将墙角的桌子弹飞。哈利发觉自己倒在了地上,无法移动。他的肋骨发出阵阵触痛,因为他撞倒了桌子坚硬的一角。

      就在这时,门飞一般开启,两个身影飞奔进来,都穿着红色长袍。

      “发生了什么?”其中一个问道。“你撞倒了警报!”哈利注视着,当傲罗向前掏出魔杖时,他压根动不了。

      “我很好。”女巫愤怒的咆哮道。“他可能会杀了我,而你们在整整一分钟以后才慢悠悠逛进来!还问发生了什么?白痴!”傲罗在她的怒火下变得苍白,哈利差点笑出了声,如果他能的话。

      “需要我们再次击晕他么?”傲罗问,魔杖指着哈利的脑袋。

      “不必了。”护士回答,哈利松了口气。她从桌子里掏出一根注射器,粗暴的插进了他的臀部。

      “抱歉,波特先生。”她冷冷的说。“好,或许是谎言,我喜欢冲你开火。我仅仅是给你注射了解毒剂。你会好起来的,只会有点头晕。两针镇定剂,和一针刺激剂。体内可能会有点混乱,不过不会对你造成伤害。几秒钟后你就能移动了。记住,如果你再试些别的东西,我会再次射击的。而下一次,我不会给你解药。”

      “我们就在门外。”一个傲罗嘀咕着,向门走去。他们知道这里不再需要他们了。也许他正期盼着诅咒哈利而现在不得不夹着尾巴回去。

      他们一同转身缓缓走向门口。在到达之前,门忽然旋开,某种灰色的难闻物体滚进房间。是一种圆形的两英尺的物品。

      哈利低头看着它,他从来没见过这玩意儿,不知怎的他知道这是什么。幸运的是他现在可以移动了。

      “趴下!”他嘶声叫道,一把抓住护士趴倒在地。他将床推翻两人一同躲在下面。一声轰响,炸弹爆炸了,两名傲罗被抛向墙头。床也微微震动了一下。除了耳部,哈利和护士没有受伤。哈利的耳朵嗡嗡直响,不知是因镇定剂还是爆炸。他押着鼻孔猛抽了一口气,希望能够将耳朵打通。毫无作用。

      “呆在这里。”哈利对护士嘶语。后者明显吓懵了,什么都不能做。哈利缓缓抬头,越过倒下的床,他看到两个红色的身影卧在角落里,他们仅能移动。条条鲜血从耳部渗出。他们痛苦的在地板上扭曲着。房间浓烟密布,处处瓦砾,杯子、药瓶、柜橱玻璃的碎片撒得满地都是,灯因为爆炸而危险的摇晃着。玻璃、塑料和其他橡胶制品散布其间。当浓烟进入他的肺部时,哈利猛咳了几口。他看到四道侧影进入房间,无声走到角落的身体。他的耳朵依旧轰鸣,他听不到他们说了什么,只能感觉到身旁紧紧抓着它的胳膊的护士低声抽泣。

      他恐惧的看到两道绿光从侧影闪现,他立即缩回床下。

      “奥,梅林!”护士喃喃自语,她已经歇斯底里了。声音极大,足够吸引一打的入侵者。“他们杀了他们,他们杀了他们!”她不停的重复,眼泪顺着面颊流落,而她的呼吸变得越发紧促。

      “嘘~~~~!”哈利嘶声说。如果入侵者听见他们,他们就死定了。

      “波特?”一个声音叫道。该死!他们听到了。

      “在这呆着!”他低声说,对着护士和善的笑了。“会好的。”

      “波特!”入侵者叫道。

      哈利缓缓站起。他们离他只有几英尺。哈利举起双手,缓慢走出床。他手掌向外,希望他们不会无缘无故的向他发射咒语。他们刚杀了两名傲罗;如果不是食死徒的话,也是谋杀犯了。

      “我在这儿。”哈利柔声说,当他进一步走进时,四人交换了目光,降低了魔杖。哈利可以透过灰尘看到他们。每人都穿着亮色长袍。第一位是蓝色的,第二位紫色,三号黄色而最后一位绿色。他们乔装打扮了么?哈利觉得他们的装束非常搞笑。不过他可不想因为笑声引来一场激战。当他靠近时,四人降下魔杖。哈利更困惑了。

      “先生,我们必须离开!”蓝先生坚定地说。哈利依据长袍颜色给四人分别起了绰号,蓝先生卷起袖口,露出黑魔标记。“我们是来救你的。”
      “你们是食死徒!又是伏地魔的病态戏法,嗯?”哈利轻蔑的说。难道伏地魔耍弄了福吉,让后者以为他是一名食死徒?“他是来栽赃我么?”

      “你究竟是什么意思?”紫先生说,突然他的眼睛恐惧的瞪大了。“请原谅,先生,原谅我的粗鲁。您刚才说什么?”

      “这是不是都是伏地魔的主意?让我以为他们都活着?让人们认为我是食死徒?真是该死的滑稽!”哈利满腔讽刺地说,只有他能。难道他没有派出一名看起来很像弗兰克·隆巴顿的人来欺骗他么?他想让哈利陷入绝望随后自杀?

      “他们对你做了什么,先生?”绿先生问。他貌似真心关切。他的眼睛扫向哈利的伤疤和胳膊上血流不止的伤口。他同样看到了一个黑眼圈,被装扮成弗兰克·隆巴顿汤姆的人揍的。恰巧,护士选择此时伸出头来一探究竟。她没法选择一个更糟的时间了。食死徒立即发现了她。

      “护士还活着。”紫先生说,咧开邪恶的笑容。“我来完结她,还是您想亲自去,先生?”

      “完结她?”哈利重复,他不明白对方的意思。

      “是的,先生!”紫先生笑容扩大了,他的魔杖指向护士。“抱歉,小可爱!阿瓦达-”

      “不!”

      哈利瞬间行动。他抓住紫先生的手腕将它推倒一边,咒语失去了目标,打在角落的骷髅模型上。后者顿时粉身碎骨。他抬腿,膝盖击中紫先生的胃,随后,腿伸开顺便击中了黄先生的胸。当黄先生失去平衡时,哈利握紧拳头狠狠砸向紫先生的鼻子。哈利感到紫先生的鼻子破了,血流满手。紫先生晕倒在一片血泊中。当他倒地时,哈利顺手抄起紫先生的魔杖。

      绿先生突然抓住哈利,后者立即转身将绿先生手持魔杖的胳膊推到一边,冲男人的胸口发射了一记昏迷咒,在绿先生还未摔倒时,哈利就冲他的前胸狠踢一脚,后者的身体立即滑到地板的另一头。蓝先生呆呆的看着哈利在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内将三名同伴统统处理了。

      哈利转身面对蓝先生,同时他注意到黄先生依旧躺在地板上,一边喘着粗气,一边举起了魔杖。哈利躲过了黄先生的咒语,咒语击中了蓝先生的面孔,后者立即死去。哈利一脚踢飞了黄先生的魔杖,黄先生的脚同时击中了他的膝盖。哈利向前倒地,魔杖脱手。一眨眼功夫,他和黄先生又同时站了起来。
      “究竟怎么了,先生?”黄先生咒骂着,他的眼睛忽然睁大。“你不是波特!这是陷阱!我会像掐死一条鱼一般杀了你,傲罗!”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突击用的小刀,冲向哈利。哈利本能闪开,让开道路,离刀口只有几毫米。他顺路提起膝盖撞向黄先生的胃部。一转身将了黄先生撞入两英尺远的墙壁。黄先生很快恢复过来。他抄起魔杖,一道咒语飞快冲向哈利。哈利低头闪过,滑倒在光滑的地板。他可以感受到碎片疼痛的插入他的皮肤。他抄起一根魔杖,向黄先生发射了一记昏迷咒。咒语击中了他的胃部,后者立即倒地滚成了团儿。

      哈利起身检查损伤情况。紫先生倒在地上的血泊之中。身旁,两名食死徒被击晕了,而蓝先生被黄先生杀死。哈利甚至没有没被抓伤一处。他从没学过战斗技艺,而且他肯定不知道如何与一名持刀男子决斗。当他抓起魔杖时,他的第一反应就是使用死咒;这花了他不少自控来发射昏迷咒。哈利不应该知道这些,但不知怎么,他都会。他甚至不明自己究竟怎么了。仿佛他的本能占了上风,仿佛他对自己的行为完全没有控制能力。‘我究竟怎么了?’

      “你可以出来了。”他对护士说。

      他在紫先生血流满地的身旁跪下。后者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他看起来苍白异常,哈利将两根手指压在他的脖子上,当他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时,他的心猛地一沉。紫先生死了。哈利真的从来没想故意杀死一个人,但他做了。行动仿佛自然而然,就向走入一件公共休息室一般。他可以假不思索的让自己的脚带动他离开;这就是他在战场上感受到的。他在一眨眼功夫打倒了四名食死徒,一开始甚至没有魔杖,也没有一处伤痕。他无法将目光从紫先生离开。哈利夺走了一个人的生命,但他一点也没有感到内疚,没有悲痛或怜悯。他没有任何感觉。

      哈利还记得当西里斯和塞德里克死时,他有什么样的感觉。‘我仅仅是太震惊了。’哈利思索。‘当肾上腺素用光后,我会感到愧疚。’哈利希望自己能够感受到伤痛,希望内疚能够出现。他理应有所感觉;毕竟,他现在是名凶手。

      “不……不……不要……动!”一个被吓坏了的声音结结巴巴地说,在他身后,护士从床后面站起,她已经掏出了魔杖,或者是她从地上抓起来的一根,她正紧张的瞄准他,整个身体都在颤抖,而她又开始歇斯底里了。哈利丢下魔杖,举起双手。

      “我不会伤害你。”他友好地说,护士无法自制的颤抖着,哈利走进了几步,突然感到本能开始控制自己,他平静下自己,他一定不能袭击或者伤害她。一股袭击的欲望充填心胸。不过很快消散了。

      “不……不要再……再靠近了!”她口吃的尖叫道,“我……说到做到!”

      哈利又上前了几步,直到他离杖尖只有几英尺。

      “没事了。”他试图平复她。她后退一步,哈利很快轻轻的将魔杖移到一边,而护士立即倒在了地上。她没有晕倒,但完全陷入恐慌,她的精神一定是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看着我,”哈利指示,“呆在我身边,护士。看着我,一切都结束了,平静下来。”哈利不得不帮助她。今天已经死了够多的人了,他需要帮助。“现在,这里是不是有个警戒按钮?”她轻轻的点点头,尽管呼吸变得更加急促漂浮。哈利看到她朝墙上的盒子抬起头。哈利走过去,按下了按钮。
      他从救了他们一命的床上捡起枕头,将它温柔的放在护士脑袋下面。他不知道多少急救措施,现在根本不知该如何去做。

      “护士,”他柔声说,“你的名字是什么?”

      “克莱尔,”她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挣扎着回答。

      “那好,克莱尔,”他友善的说,“我想你仅仅是太过震惊了。平静,结束了;没人会来伤害你。我需要你保持清醒,呆在这儿,克莱尔,跟我说话。”她的呼吸变得越发不稳。

      “讲讲你自己,克莱尔,这样我就知道你还醒着。”

      “很妙的尝试,波...波特!”她倒吸了一口气。很快的喘息着,同时不停的咳嗽。哈利突然想起他在学校见过类似的状况。

      “你有哮喘?需要助吸器?”他问。她发疯的点点头,指向一旁的小包。哈利冲向布包掏出一瓶蓝色助吸器。他跪在护士身边,温柔的将它靠在她嘴边。哈利见过这东西的使用,他粗略知道该怎么办。他将银色圆柱压下,而克莱尔锐利的吸了口气。她屏住呼吸,脸色越来越红,几分钟后,又呼了出来。哈利感到自己没得过哮喘,真是十分幸运。

      “再来一次?”哈利问。她点点头,他将它再次举到她的嘴边。她的呼吸慢慢降至正常水平。

      “你还好么?”他柔声问。“抱歉有所耽搁。我以为你仅仅是太震惊了。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从不想成为一名治愈师。”他试图开玩笑,但克莱尔没有微笑。哈利伸出一只手,而她小心的握住,哈利将她从地面拉起。她坐了起来。哈利依旧跪在她身旁。

      “你杀了他们!”她口吃的说,恢复了呼吸。这话如同一块板砖般砸向哈利。‘我杀了他们!’他是一名杀人犯;他比伏地魔好不到哪儿去。

      “我不是故意的,仅仅是……”哈利开口。他没法开脱。他夺走了一条生命;对凶手而言,压根没有公证可言。就这么简单。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们是为你而来,来解救你,而你却杀了他们。”

      “他们是食死徒。”哈利柔声说。这无法成为杀人借口,但这是事实。

      “但你是……”她开口。她的眼睛混杂着震惊和困惑。
      “我是什么?”哈利问。人们对他都是怎样的想法?

      “你是……”她没能说完。

      “波特!”一个声音吼道,“后退!手举到头顶,跪下!”哈利转身看到几名傲罗站在门口,哈利顺从的站了起来,后退几步,随后双膝跪地,将手放在头顶。

      两名傲罗冲进来,粗暴的抓起护士,将她拖出房间。剩下四名魔杖都瞄准哈利。其中一个走向角落的四具躯体,其中两名是傲罗,剩下四名是食死徒。哈利注视着,不可避免的撑起自己。他看到傲罗的面孔经历了谨慎震惊恶心以致愤怒的变化。

      “梅林!”当他看到尸体时,他倒吸了口气。“击晕那块……”

      哈利永远不会听到他是块什么;一道昏迷咒击中了他赤裸的胸部。一切都沉入黑暗。他在倒地之前就已昏迷。

      ——————

      “一小丁点的胡椒。”詹姆·波特一边唱着歌,一边往平底锅加入一把白胡椒。他自己的菜谱大马哈鱼浇香蕉至少也可以说闻起来不错。“一小丁点的……”他的厨房天份被门口一声巨大钝响打断。‘可恶!’詹姆想。他可不想让他最新的厨房发明烧焦。他将平底锅移开火炉,关掉燃气。‘如果是推销员,我会咒他一路,从这儿到王国边界!’詹姆酸酸的想。

      “詹姆!”声音大叫,“詹姆?尖头叉子?吉姆BO,你在么?LIL?莉莉? 詹姆?快开门!”

      “我去!”萝丝·波特三步并作两步从楼上跳了下来。她有时能变的非常温柔可爱,而其余时间则像一整群活崩乱跳的鹰头马身有翼兽。她卸下门闩,打开前门,露出一个非常担忧的西里斯·布莱克。“西里斯!”她尖叫,双手抱住了可亲的教父。西里斯正常情况下会抓起她搔她的痒,一路笑个不停。而今天,他几乎没有移动。他僵站着,当教女拥抱他时,他看起来极度苍白。他甚至没有说一句话。

      “大脚板,”詹姆进入大厅,完全忘记自己还穿着妻子的带花围裙,手中端着一瓶塔巴斯哥辣酱油。西里斯,从记事起平生第一次,无视大好的胡闹机会,直勾勾的盯着詹姆。“是因为什么,让我有幸享受你敲击像敲击救世军鼓一般轰击我的房门?”西里斯甚至没有回答。他仅仅是穿过萝丝,在詹姆能够移动之前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我以为你死了!”他叹气。这可是詹姆敲破脑袋都料不到的,而他不知道该作何反映。

      “死?”他困惑的重复着。

      “我们抓到他了,詹姆。”西里斯柔声说。他的脸如死人般惨白。他没有微笑,詹姆还没见西里斯如此严肃,自从萝丝失踪那次。幸运的是,她仅仅是错过公交,自己走回了家。但她依旧将他们吓得半死。莉莉简直要疯掉了。当她最终回来时,莉莉给她的拥抱几乎使女儿窒息。詹姆到暗自称奇,一个7岁的女孩能够独自行径8英里走回来。“我们抓到哈利,”西里斯继续。詹姆的心漏了半拍。他没见大儿子已经两年了,自从……他发现这段记忆即使想起来都觉得伤痛。“他说你死了,几小时前,我从弗兰克那儿听到的。他说你被谋杀了!”詹姆一时语塞,这可说明了不少问题,因为他是傲罗中最著名的大嘴巴。
      “你们抓到了哈利?”一个声音传来。当莉莉波特走进房间时,西里斯松开了他最好的朋友。她的红发飘荡在身后。通常闪亮的眼睛充斥着泪水;她的脸比平常更加苍白。双手紧紧地捂着嘴巴,她几乎要哭出来了。一提及儿子的名字,总能使莉莉掉泪。对于哈利的背叛,她比任何人都更难接受。她相信一切都是她的错,她作为母亲的失败。詹姆从妻子美丽的眼中读出了纷飞的希望。她的眼泪融化了他的心。他温柔的拥抱了她,保护性将双手环住了妻子。一股怒火油然而生。但很快被冲刷掉了。他爱哈利,一直都是;他仅仅是希望他不要这样伤了莉莉的心。詹姆一如既往的爱着妻子,而看到她的眼泪会让他伤心。

      “昨晚。”西里斯柔和的说,从莉莉看到詹姆随后又转回到莉莉身上。“弗兰克在德文郡的某处抓到了他。他在圣芒戈。”

      “他还好么?”莉莉抽了口气。“那帮浑蛋!他们对他做了什么?”

      “他被送去检查,有少量伤口,据弗兰克所说。”莉莉一屁股坐了下来,眼泪顿时崩了出来。詹姆感觉到另一股怒火腾升,而这次直指弗兰克·隆巴顿。詹姆很清楚他的暴力倾向。自从他怀孕的妻子被杀害,不,在那之前,他的儿子,纳威,被折磨至疯,他就有了暴力冲动。他曾经是个非常和善的人。温暖,友好,风趣。但失去了他所珍视的一切,(据称均出自哈利之手)将他变成了一个冷酷恶毒的猛兽。现今,他已经全然成为一个相当令人不快的同事。詹姆不得不强制将他从一名嫌疑犯身上拖开。而那之后,那名疑犯再也不是原来的样子了。无论弗兰克对他的儿子做了什么,和他所谓的一小点伤之类的,如果他胆敢伤到哈利……詹姆恶狠狠地想。

      哈利的背叛深深的伤害了莉莉。只要一提及他的名字,就足以使莉莉流泪。她为她第一个孩子设想了多种可能;他们都是。他理应成长为一名傲罗,一个魁地奇运动员(主要是詹姆和西里斯的主意,而不是莉莉的。),一名凤凰社成员。但是,不,他将这些统统彻底抛弃,转身投奔了伏地魔。莉莉相信这是她的错;她作为母亲的失败造成哈利转而寻找一个不同的家,从伏地魔那里。每当他的名字出现在预言家日报,每次报纸罗列出被他杀害或折磨的受害者人名单时,她感到愧疚重重的堆积在她的肩头。

      “妈妈?”萝丝低语。萝丝·玛丽·波特比哈利小十个月。她今年即将参加OWLS。她长得非常像她哥哥,某种程度而言,也很像她的母亲。她的脸庞简直是莉莉这个年纪的翻版,除了雀斑;她的眼睛是深翡翠色,就像她的母亲和哥哥。她的头发是黑玉色,像她的父亲和哥哥。她并不矮,也不算高。身高属于平均水平。詹姆意识到两个孩子看起来非常相像,都拥有母亲的眼睛。他想,下一个孩子,或许会有另一种组合。或许会有红头发和他的榛色眼睛。并不是嫉妒或是失望。他爱死他们两个了,他只是想换换口味。他们倒没计划有另一个孩子。他和莉莉都认为,有两个就够了。哈利非常爱萝丝,反之亦然。直到他即将上四年级时的背叛,他和妹妹简直难舍难分。可惜,一切都变了。萝丝绝对是美丽的,就像莉莉自己说得那样,而且她经常说。她正值花季,正好是男孩们开始对女孩感兴趣的年纪。她经常与詹姆讨论这个。然而,害怕像失去哈利一般失去萝丝使她变得保护过渡了。莉莉在霍格沃茨教授魔药,这样她就能住在城堡里,每天见到女儿。她试图变得公正,但她太爱她以至于并没有真的惩罚过她。谢天谢地,萝丝没有愚蠢到利用这点儿。她或多或少遗传了母亲的公正感和坚守原则的能力。她同样继承了她的脾气,当然这偶尔会给她带来麻烦。她同样遗传了父亲对飞翔的热情和足智多谋。詹姆喜欢思考,并且不是他告诉莉莉的那样,萝丝继承了他的狡猾和恶作剧天赋。要么是他错了,要么是萝丝是个如此出色的捣蛋鬼而她(莉莉)从未捉住过她。无论如何,詹姆为她感到骄傲。

      “妈妈?”萝丝再次耳语,将手臂环绕在她哭泣的母亲身上。詹姆同样来到啜泣的妻子身旁,温柔的将一只手放在她的肩膀上。

      “假若你的哥哥和你一样完美。”莉莉抽泣着说,试图挤出一抹微笑。她抬头看着西里斯。“我想见他。”

      “莉莉,我不认为……”西里斯开口。

      “我想见我的儿子!”莉莉尖叫。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她的脾气一点儿都没有减少,而萝丝正在显露出继承它的特征。显然去年年底,当鼻涕精课后停在莉莉的办公室顺路带给她一点魔药原料,他与莉莉陷入了一场口角。萝丝半路经过,并且坚定的站在母亲一方,给了老鼻涕精一点儿颜色。詹姆不知道这是否是真的,而莉莉拒绝谈论。但詹姆会喜爱成为一名目击者。不幸的是那次他正好外出执行一次傲罗任务。萝丝正常情况下是一个安静、可爱、善良的女孩,但她是有脾气的,就像她的母亲,而詹姆为每个惹毛了她的人感到深切同情。他从惹怒莉莉·伊万斯亲身体验知道,个人伤害是不可避免的。萝丝本性并不暴力。让她脾气爆发并非易事,不过一旦她们……如果你还想活着,最好别挡道!

      “萝丝,”詹姆柔声说,“你想不想去陋居和金妮呆着?”

      “这是问题还是命令?”她问,明了地展示出她的确是母亲的女儿。詹姆情不自禁的微笑。她翠绿色的眼睛,同那对多年来他一直深爱着的眼睛一模一样,期待地对着她的父亲不停的眨巴。

      “你母亲和我不得不去一趟魔法部。”他柔和的说。

      “棒极了。”她坚定地说。“我也去。”

      “萝丝,”莉莉说,“这不会很……”

      “哈利是我的哥哥,正如他是你们的儿子一样。我和你们一样拥有见他的权利!”这使莉莉从她的视角看问题。她的父母同时对女儿脸上的顽固表情露出微笑。两人都在思索,她的顽固是从谁身上继承的。詹姆和莉莉都有一水桶的固执。

      “她可以去,詹姆,”西里斯温和的说。他绝对非常爱萝丝。当莉莉不在时,他会惯坏了她。

      “他受到监控,她不会有任何危险。”

      “西里斯!”詹姆嘶声说。他知道萝丝绝望的想见她长期失踪的哥哥。但詹姆拒绝将她置于任何危险境地。无论她看起来有多受伤,或者她给他多少小狗般的可怜眼神。“他们说他疯了。据说他两年里一直计划着如何将我们全部杀光!”

      “据说,这才是最重要的词。”西里斯反驳。

      “那么你想说什么?”詹姆痛恨西里斯试图表现出睿智。这不适合他。他同样痛恨人们打哑谜,这意味着他感到与邓布利多的谈话非常恼人。

      “我所说的就是,我们不知道他现在究竟处于什么样的状态。我最后一次听说到他,就是他击晕了四名食死徒,为了保护一名他刚刚见过的护士。”

      “他脱离自己的轨道了?”詹姆问。‘否则就是爱情的第一征兆了。’(这是詹姆的心理活动,他当然没有大声说出来。)

      “我不知道。但你清楚我们是如何处置限制性囚犯的。他身处第三限制级牢房。第三限制级,詹姆,完全隔绝,距防护一米远的隐蔽区间。里面无法施展任何魔法。没有人能够穿越防护。他根本无法接近她,詹姆。”

      “非常好。”他叹了口气。

      “萝丝,”他叫自己的女儿,后者正用口型对教父说着“多谢”。“换身衣服,以最快的速度准备出发。”

      年轻的格兰芬多冲向楼梯,楼梯踩得咚咚直响。詹姆注视她离开,随后转身面对他最好的朋友和婚礼上的伴郎。(his best friend and best man. 估计是作者觉得这个很好玩。)

      “发生了什么,大脚板?”詹姆问道。他松开了莉莉,后者止住泪水,擦着眼睛。詹姆回到厨房,将水壶放上。他们都需要一杯茶。

      “弗兰克不能说太多,机密信息之类的。”西里斯苦涩的说。他是另一个不很高看弗兰克·隆巴顿的人。“他所说的,只有他们在德文郡执行任务。只有少量的人知道哈利被捕了,直到我们能证实是他,才会透漏给报界。显然他正在田间游荡。怪异的是,当傲罗对他使用捆绑咒时,他甚至没有反抗,仿佛他对所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这意味着?”詹姆对最后一句话完全困惑了。从预言家日报得知,他最大的儿子是一名疯狂的好战者,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该怎么办?据称他甚至杀死了一名修女,仅仅是为了拿走她的外套以躲避傲罗。而现在他拒绝战斗?究竟怎么了?

      “他不停的说弗兰克在圣芒戈,而你们都死了。他说你们在十五年前被伏地魔所杀。”

      “他疯了么?”詹姆的心一沉。伏地魔都对他做了什么?他听到莉莉又开始抽泣了。他很快移向她,将她拉至身旁。她的头轻轻的靠在她的胸前,在他的长袍中哭泣。这不可能。哈利没疯!“不会有事,莉莉,”他低声安慰。如果他自己真能相信就好了。

      “我们现在还不知道。”西里斯缓缓地说。“拷问……抱歉,莉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大脚板很快纠正道。“审讯还没有开始。”

      “准备好了!”萝丝回到客厅,高声叫到。她穿了霍格沃茨校服外套,里头是一条黑色牛仔裤和一件蓝绿相间的上衣。在任何人移动之前,她已经从壁炉架抓起一把飞路粉。“走么?”她问。

      ————

      “快快复苏!”

      哈利可以感觉到意识渐渐回到他身上。他感觉到清凉的微风流遍全身,明亮的光芒环绕着他。他意识到自己仰天倒地,躺在了某种软软的物品上。他睁开眼,但很快又闭上了。因为他正对一个巨大的白色灯体。他柔和的吼了一声,手捂双眼。哈利翻了个身,再次睁开眼睛。环视四周,他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小床上,处于一间巨大的房子正中。地上有一个圆形区域,半径大概有四米,比其他地方升高了四英尺。里面有一张床,一小张桌子,一把椅子,和一个小小的封闭区间,哈利估计是厕所。家具都掉了漆,也不是很干净。圆环周围有一道蓝色的能量墙。从地板直达天花板,距他有十米。房间巨大而黑暗。墙里面的房顶是一展巨大的白色灯,剩下的房间都陷入黑暗。好似仓库,空气潮湿,而哈利感觉到冷。

      "你好?"哈利叫到。他听到自己的回声,意识到这间房子究竟有多大,而他的地界又有多小。他突然感觉自己患了幽闭恐怖症。哈利从未见过这样的房间,但他知道这是一间牢房。还会是什么?他的四肢酸痛,而他再次感到迷惑。自从他与伏地魔的会面之后,他总是感觉到昏眩无力。一旦他好多了,总有人击晕他或者给他注射镇定剂。当他坐起来时,记忆开始涌向大脑。他清晰地想起来晕倒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哈利是正确的;愧疚不久就会到来。他的确为失手杀死那个人而感到内疚。他也许有一个家,而现在,他们正悲痛于他的死亡,就像他对西里斯一样,全都因为哈利。哈利用手擦着脸庞,试图将脑中的困倦抹去。他打了个呵欠,叹了口气。

      哈利站起来,很快又摔倒在地。他又试了一次,靠着床头保持平衡。他的腿无力的颤抖着,但他还是站了起来。空气中流动着一股寒意,阴冷潮湿。不过这不足以让哈利寒颤。他感到极度不适,但不足以让他开口抱怨。他同样注意到自己穿着蓝色裤子和蓝色衬衫。他的袖口被卷了上去,领口没有扣上。衬衫前面印着一个编码。

      DF54417

      他的囚犯编码。有关他处境的全部暗示顿时击中了他。他被锁住了,但他甚至不知道为什么。他不记得他为什么被捕。是因为他对贝拉特里克斯使用不可饶恕咒?毕竟这是她应得的,在那种情况下……哈利突然意识到没人可以帮他。他使用了那个咒语,并且这是他的选择。甚至邓布利多也无法压制住魔法部。哈利僵在那儿,试图找回平衡。他的耳朵嗡嗡直响,四肢酸痛。这不像表面上那般容易。几分钟后,他走向屏障。防护是透明的,哈利可以感受到它脉动的能量。他想验证一下。他伸出一只手,触摸了屏障。很快他的手痛苦的抽了回来。他仿佛被高压电击了一般,但电击可比这好的太多了。

      "喜欢你的新家么?"一个声音说。

      "谁在那?"哈利问。他遮住顶上的亮光,眯起眼睛盯着暗处,光线太强了,哈利压根看不清暗处。他可以从昏暗中分辨出一个身影。脚步于房中回荡。哈利仔细观察的房间。很大,一侧有一扇小铁门。沿着一堵墙又一片长长的镜子,哈利确信那是单向玻璃。为什么他总是被监视?

      "谁在那儿?"哈利重复。身影更近了,他走入光亮中。一旦他站在防护之前,灯光照亮了他的面孔。哈利震惊的挂掉了下巴壳。

      “你!”哈利结结巴巴地说,“你死了!”

      “你就希望如此。”克劳奇嗤笑。巴蒂·克劳奇,哈利最后一次见到他是在四年级时的禁林。他被自己的儿子谋杀。而现在,他就站在面前。如果哈利记得没错,他已经被杀了。他的儿子将他的尸体变成白骨埋了起来。现在,他正站着,如同见到一只害虫一般瞪着哈利。满脸挂着邓布利多冥想盆中的厌烦表情。

      “我就在那儿,” 哈利结巴,“两年前,你逃出自己的房子,我发现你在森林里闲逛。假穆迪杀了你!”

      “废话少说,波特!”克劳奇狂吠,“我问你问题!”他的喊声回荡在墙中。哈利呆住了。他不可能活着,这不可能。你不能使死人复活!

      “你不是克劳奇!” 哈利坚定地说。他一定是正确的。他在克劳奇死前见过他。他的儿子在吐真剂的影响下承认了谋杀事实。那么,站在这的,又是谁呢?一定是诡计。也许是食死徒。

      “你是个冒充者,你是食死徒!”

      “你怎敢暗示我是食死徒!” 克劳奇狂吠,“我的家庭与黑魔法没有任何瓜葛。”他倒是留下个好印象,还像哈利在魁地奇世界杯上见到的那样自负。

      “狗屎。”哈利说,“你的儿子就是食死徒,摄魂怪把他处决了!”就是这个了!部长的脸都变了。

      “你怎么敢!” 克劳奇怒吼。

      “我怎么敢?” 哈利愤怒的吐了口口水。他的怒气在燃烧。这是场阴谋,一次病态的花招。他不会跟他们一起玩下去。他的愤怒占了上风,他没法平静下来。“你才是那个冒充者。你是那个开病态玩笑的家伙。哈哈,很有趣,玩笑结束了。让我离开,我们可以回家了。”

      “看,你最好放聪明点。” 克劳奇冷笑,“这样,我问你问题,你做出回答。如果你的答案是事实,你可能仅仅需要坐一辈子牢,而不是接受摄魂怪的吻。如果我心情好的话!”

      “你死了。”哈利同样暴怒的嗤笑道,“我才不会接受一名冒充者的质询。多愚蠢的花招啊,用死人来伪装?难道你忘了我当时就在场?如果你想谈,你就自己去谈。一旦复方汤剂用完了,再来看我。到那时,麻烦扮得像棵树!”

      ————————

      莉莉注视着,当她的儿子和魔法部长互赠侮辱时,她的手紧紧攥着手帕。看到哈利睡在那张小小的床上时,她的心都化了。有一秒钟,她希望他是清白的。他会回来,再次成为她的小男孩。不过一旦他醒来,他如此的明显带着怒火和困惑。他要么是在捉弄克劳奇的理智,要么就完全陷入疯癫。莉莉恨克劳奇。以她的观点,他恶心、可憎而又傲慢。他看她的态度就像她低人一等,仅仅因为她的血统不纯。她为克劳奇受了一肚子气而感到一丝满足,但哈利表现的怒火却使她坐立不安。她所在的房间又小又黑,阴冷朴素。一堵墙上有一片巨大的长窗户,开向哈利的牢房。对他来说看起来和镜子差不多。但她可以看见他。他被锁在一个小小的圆形牢房里,被一间巨大房子正中的魔法屏障环绕。阴冷、肮脏而潮湿。房间一角的观察室那张小桌子上,有一个闪闪发光的球体,记下牢中所有声音,而那个像望远镜的东西则像录像机一样录下一切。一角有一个小小的门。莉莉几乎为没地方可坐而恼怒。她、萝丝和詹姆不得不一直站着。詹姆一只胳膊环住了她,而萝丝站在她右侧。当他们注视着哈利结束与克劳奇的谈话之前,没人吭声。看到他活生生的样子重燃了莉莉心中的母性。她想要一头冲进去拥抱他。两年来,将儿子抱在怀里一直是莉莉最深切的渴望。她必须知道,是什么造成了他的离家出走。为什么?是因为他对她的血统感到愤恨?因为他的童年并不愉快而恨她?

      她感到一只手握住了她的。萝丝将一只胳膊放在了母亲身上,莉莉对她微笑。她试图露出她正在接受的表情,但从萝丝翠绿的眼睛中,她痛苦的看出萝丝很清楚母亲的伪装。恰巧此时,门开了。克劳奇走了进来,脸涨得通红,怒容满面。莉莉倒是吃惊于他的耳朵居然没有冒出蒸汽。

      “狗娘养……”

      “多谢!”詹姆怒吼着打断了他。“再敢辱骂莉莉,我会咒你咒到天明!”他怒视克劳奇,后者以眼还眼。对莉莉而言,詹姆对部长的不满是显而易见的;他每天至少提三次。她的丈夫为这人工作,也会听从他的命令,但是他痛恨克劳奇,这可不是秘密。记得她第一次拜访他的办公室时,克劳奇进来,而当詹姆把她介绍给他时,克劳奇指出她的血统问题,而詹姆的脾气立即爆发。

      “以所有应该的尊重起誓,先生。”詹姆发出一声嗤笑,有点吓着莉莉了。她只见过他如此生气一次,那是斯内普差点对萝丝举起巴掌,而她不得不立即制止他和哈利攻击那个油滑的混蛋。“可恶,莉莉或许拥有麻瓜血统,但十个你加起来都不如她更像个巫师!”

      “不要无理顶撞,波特!”克劳奇猝了一声,“记住,你为我工作!”

      “我知道,”詹姆冷笑,“我可能不喜欢你,但是我为你工作。我会听从你的命令,但那不意味着我必须笑脸相迎,除非,当然,你命令我笑,先生!”莉莉喜欢他最后补加的那声“先生”。它使侮辱变得更加文雅。

      “闭嘴,波特。”克劳奇怒声打断。愤怒依旧跟随着他。克劳奇的声音将莉莉带回现实。“如果你们俩尽了恰当的义务,好好养大这个小混球,我们也不需要面对这种混乱!”

      莉莉自己的脾气开始膨胀,她正准备狠揍克劳奇,但萝丝的动作更快。她没有扇,倒是在部长的脸上留下重重的一拳。(我汗,这家真够暴力。)克劳奇震惊的后退了几步。一大块红淤出现在他的面颊。萝丝后退一步,盯着目瞪口呆的魔法部部长。如果他胆敢为此派出傲罗,莉莉会诅咒他到天明!

      “你再敢这样跟我妈妈谈话!”萝丝吐了口口水。

      克劳奇震惊的呆立在原地。莉莉突然为女儿感到巨大的骄傲。正常情况下她不喜欢诉诸暴力,但是此时正是该出手时。

      “部长。”莉莉声音柔滑的说,“看起来进展不顺。能让我跟他谈谈么?‘拜托了,’莉莉心想,‘让我去见我的儿子!’

      “你能带来什么好结果?”克劳奇白了她一眼。他站稳了脚跟。萝丝损坏了他的尊严,而他把尊严看得比生命都重要。他决不会原谅她。或许让莉莉受些精神折磨。她想让她的儿子回来。回到他应该的地方。

      “我是他母亲。”莉莉坚定的说。“让他开口我比你们更有优势。”她想见她的儿子。‘拜托了!’她想。

      “他认为你们都死了。”克劳奇冷笑,瞪着她。“他不会与死人交谈。你为什么你会认为,你,会比我更合适?”(原文为福吉,因为福吉一直未出场,并且依据下面的话,觉得更应该是克劳奇。估计是作者打错了。)

      “你是谁?”一个声音问道。莉莉转向丈夫,想问他在与谁交谈。随即她便意识到,说话者不是他。那是哈利。透过窗户,莉莉看到了他在与谁谈话。萝丝本质上的确是个捣蛋鬼。当莉莉和克劳奇争执的时候,萝丝穿过他们,偷偷溜入了哈利的牢房。

      ————

      ‘克劳奇死了,我见过!’哈利知道他是对的。无论这些人是谁,他们都不是真的。没有人能使死人复活。邓布利多告诉过他。邓布利多!他会终结这场滑稽的乔装游戏!哈利仅仅是需要找到邓布利多,一切就会安然无恙。哈利感到希望的泡泡在胸中翻滚。邓布利多会找出解决办法。他总是如此。他必须与邓布利多交谈,解释他为什么对贝拉特里克斯用咒,邓布利多会把他弄出去;他必须如此。哈利是预言中的人选,如果他希望解决掉伏地魔,他需要哈利呆在阿兹卡班外面。但事情发生的太多了,没一条符合情理。

      ‘好,’哈利想,‘让我好好想想。’他很清楚地记得在农场的遭遇,在小溪旁日光浴,中途被伏地魔阻断。不!他被哨声打断。这又是什么?伏地魔几分钟后出现,哨声是他穿过防护时用来通知伏地魔的么?但为什么当死咒击中屏障、宝剑开始发光时,哨声会再度响起?‘太多的疑问了。’哈利想。‘我的答案究竟在哪里?’哨声首先响起,同样惊吓了羊群。随后汤姆和邓布利多出现。哈利知道粉笔圈和格兰芬多的剑救了他,这是他必须调查的问题。邓布利多提到了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之间悠久的冲突。再一次,这将意味着在图书馆泡更多的时间。‘好, 假设宝剑从汤姆的死咒下救出了我,随后又发生了什么?’白光,疼痛,哨声,随后……我一定是晕过去了。他还记得自己砸在田间一团软泥。随后他看了一眼宝剑,又晕了过去。他试图记起醒来时的每一处细节。他在一处田野中,但不是同一片田地。附近有片森林,而且篱笆是带刺铁线。有许多马,却没有羊。不过地形却很眼熟。‘我刚才在想什么?’哈利心想。‘那是块田地,一大片草地;它们看起来全一样。当然地貌也很相似。所以,或许宝剑将我送到了另一个地方,救了我。’但为什么所有人的表现都那么奇怪。为什么所有人都认为他是一名食死徒?哈利会一一将它们理顺,他试图记起随后发生的事情。他被一匹马惊醒,他在别的地方。他的……衣服也变了。他武装到牙齿,穿着盔甲和其他什么玩意儿。‘龙皮盔甲,宝剑,那根昏迷棒,还有……等会儿,’他怎么知道那些东西的名字?它们仿佛突然蹦入脑海,他从未听说过昏迷棒,但名字就是出现了。两根魔杖。他有两根魔杖。一根是他的,用福克斯的尾羽做杖心。另一根是团谜。所以,假若宝剑将他移到了别处,那可解释不了他为什么改变了行头,和食死徒与傲罗的行为。那天早上,护士几乎是对他感到恐惧。为什么?所有人都知道他是谁;他们都知道他曾经击败过伏地魔。为何所有人突然变得如此害怕,而食死徒变得如此……友善。‘他们不是他们自己了。’哈利心想。‘也许他们受到了夺魂咒的控制。’也许有人冤枉了他,让人们把他当成一名杀人犯。但这无法解释他的衣服为何变了,更别提为什么克劳奇先生依旧活着。夺魂咒做不到的。如果有人控制了傲罗,护士,食死徒,……‘这可需要不少咒语。’并且为了什么?这或许能解释食死徒和傲罗的行为,但无法解释为什么克劳奇依旧呼吸。复方汤剂!克劳奇不是真的。这全都是一场骗局。他们是食死徒。在他消失之后他们一定是发现了他并且换了他的衣服。随后他们扮演了圣芒戈的场景来迷惑他,之后又讯问他凤凰社所在。这听起来有些离谱,也需要大量的时间和精力。他们有更容易的手段找出凤凰社。没一个能讲通。每当哈利认为他解决了部分难题时,理论总能找出瑕疵。一道控制咒和复方汤剂是他能提出的最好理论,但理论比瑞士奶酪的漏洞还多。事实是,哈利对事情的进展,一点头绪都没有。

      "哈利?"一个声音温柔叫道。哈利的脑袋抬了起来,他发现自己正对着一个从未见过的女孩面孔。当她接近灯光时,他瞥了一眼她飘动的黑发。一瞬间他以为是贝拉特里克斯,不过很快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她太年轻了,看起来也够舒心。女孩越走越近,当她靠近时,光线变得更加密集,哈利可以更加清晰地看到她的身影。他的所见使他震惊。

      "你是谁?"哈利吃惊的问。他看到了相似之处,但这不可能。无论如何,为什么冒充者会派一名女孩与他交谈?当哈利说话时,他看到女孩的脸上划过的受伤表情。眼泪开始在她眼中形成。她美丽的翡翠色眼睛。翡翠眼睛?他见过这双眼睛,每当他照镜子时。她拥有一头和他一样的黑玉般的头发,但她的脸更圆,她很美丽,但不知怎的仿若非常悲伤。她穿着霍格沃茨的校服,胸上飘荡着格兰芬多飘带。哈利感到一阵愧疚。他从未跟她说过话。从亚当开始,他就不认识她,更别提亚当实际上是个男孩。他很确信他认识学院中的每一个人,但他从未见过她。她看起来比他小一两岁,要么与金妮同级,要么再低一级。但他从未见过她,也没有见她与金妮一起。“我很抱歉。”哈利很快地说,为她几乎要落泪感到内疚。“我没想伤害你。你的名字是什么?”一小滴眼泪从女孩眼中滑落,缓缓流下她苍白的面颊。

      "哈利,是我。"她低语。"萝丝。你的萝丝。"她缓缓的伸出一只手,她赤裸的双手温柔的伸向他。当她离屏障只有一米时,她停了下来,仿佛是在猛按一堵无形的墙壁。

      "萝丝?"哈利重复,完全困惑了。她长得太像他了,但他对她是谁,一点儿概念都没有。她看起来很熟悉,而哈利真的对她感到抱歉。但他不知道为什么。她看起来如此忧伤,眼睛里流露出和他一样的痛苦。难道她最近也失去了一位教父,或者别的熟识的人?‘我敢打赌她没有害他死去。’哈利苦涩的想。想到西里斯,他感到另一卷愧疚席卷而来。

      "哈利,他们对你做了什么?"她低语。

      "谁?"哈利柔声问。

      "伏地魔。"哈利注意到她在说出这个名字时,没有一丁点儿犹豫或口吃,哈利对她的敬重刚刚升了几节。

      "他还没对我做过什么。"哈利苦涩的说。他发出了一声苦笑。他让我变成孤儿,毁了我的生活,跟踪我的踪迹,送出蛇怪袭击我的朋友,偷走了我的血,折磨我,害死我的朋友,杀了我的教父,基本上将我的生活变成地狱。但他不能说这些。因为如果她让他解释的话,他不得不泄露有关凤凰社的信息。他甚至不知道她是谁,他必须保密。哈利搜肠刮肚,想找出一些能说的事实,但不会听起来像寻求同情的话题。怜悯正是他最不想要的。是他的自尊在作怪,不过他并不关心。

      "我不明白。"萝丝低语,她又走近了一步,离隐形墙只有几厘米了。哈利思索如何作出最好的回答。

      "你肯定读过预言家日报。"他谨慎的回答。她一定是读到过他。伏地魔的回归是近一个月来的唯一故事。她绝不会错过。整段时间,‘魔法部战斗’被尽可能详尽的描述出来。她一定知道的。她或许不知道有关西里斯的死,但愿她读过《唱唱反调》中有关坟地的报道。

      "是的。"萝丝说,"但妈妈说他们经常夸大其词,向公众自吹自擂。把你变得面目全非。"

      "他们的确是。"哈利说。他为她知道他们在谈论什么而松了口气。甚至为她相信他而感到更加轻松。"有关我变得强大、危险或暴力的报道。但并不包括前两年发生的事实。它们是真的;所有的事情事实上都发生过。这就是《唱唱反调》中的内容,是真的,至少有关我的那篇是。我可不敢保证剩下的内容,只有卢娜相信里面的每一篇文章。"

      "卢娜·拉夫古德?"

      "是啊,她在霍格沃茨,与金妮同级。今年应该是五年级了。人们说她很古怪,不过她是个好女孩,而且她非常真心实意。是卢娜,不是金妮;金妮也不错,她很理智,也是个好伙伴。"

      "你认识金妮·韦斯莱?"萝丝问,对此比其他更加怀疑。这有什么不同寻常?每人都知道他与韦斯莱们走得很近。许多人认为他和金妮是一对儿,这不是事实,但还是谣言四起。

      "是的,好几年了。五年来我甚至总有部分暑假在陋居度过,除了去年。"

      "这不可能。"萝丝决然说。她摇了摇头,脸上挂着不可更改的表情。她使哈利想起金妮固执的模样。

      "为什么?"为什么哈利不可能与他最好的朋友共度剩余的暑假?

      "因为我认识金妮,我每个暑假都去陋居,但我从没有在那里见到你。"萝丝说。她声音里有某种哈利无法琢磨的东西。"如果你在那儿,她会告诉我的。"她貌似非常生气,但同时,她又像是用一种恳求的语气说道。

      "你是罗恩和金妮的朋友?"哈利温和的问,就像她刚才一样开始怀疑。

      "是的。"哈利从未听他们提起她。他确信自己从未见过她,甚至会想不起见过一个名叫萝丝的人。她姓什么?

      "他们从未提起过你,萝丝……你姓什么?"

      "哈利!"她突然打断了他。他被她的反应感到吃惊,很快开始道歉。他可不是故意惹她生气。

      "我说了什么?"他礼貌的问道。

      "你应该知道我的姓氏。"她说,"我是你的亲生妹妹!"

      哈利僵在那儿。这可是他没料到的。他瞪着她,一动不动,仿佛过了好几个世纪。呼吸紧促如一条搁浅的鱼。他无法想出自己该说什么。他没有妹妹。他的母亲早就死了;这绝不可能。但相似就摆在那儿。突然,哈利意识到自己有多蠢。她也在计划里。克劳奇,弗兰克,萝丝,他们一定都是食死徒。这是情感攻击。假装他有个妹妹,让他不小心说漏凤凰社机密。他们一定是试图从情感上击垮他,他们甚至尝试让他自愿开口告诉他们有关凤凰社的信息。她是敌人!但他不能落入圈套,他比他们来的聪明。

      "你是他们中的一个,是不是?"哈利冷冷的问,"你别有用心。无论你准备干什么,赶快停下!你真的期盼我相信我的父母还活着?我还有一个从未谋面的妹妹?很好的相似之处,但你应该比这做得更好!他们十五年前已经死了;没有人能把他们带回来。整场表演非常有趣。给我结束!"他的怒火又开始沸腾。他失去了对眼前颤抖女孩儿的全部怜悯。眼泪如小溪般顺着她的面颊流落。她是个好演员,但他不会误入险境。

      "哈利,我不知道你再说什么!"她抽泣着,声音因为哭泣而两度中断。

      "狗屎!"哈利冷笑。"一分钟以前,我还在德文郡度假,与我那感谢上苍的姨父姨妈,随后伏地魔出现,试图杀死我,而现在,最可恶的是,你居然来说服我,我的父母还活着!我经受的痛苦足够我活二十次了。我受够了,我对此感到疲倦,萝丝,无论你是谁,离开!"

      "但是……"

      "离开!"哈利吼道。

      哈利看着女孩蹦出泪花,逃命般冲出了房子。‘她是个好演员,我会告诉她的。’他苦涩的想。依旧,他并不为她感到抱歉。她不应该参与进来。或者是场玩笑,或者是伪装的食死徒,甚至有可能是贝拉特里克斯。她的大脑混乱了。她病态的大脑或许正享受着这类恶心的事情。

      ‘蠢蛋!’

      哈利现在更倾向于这是场食死徒的把戏。他们一定假装这是魔法部,他会不小心说漏嘴,告诉他们凤凰社的事。他不会落入圈套;他不会背叛邓布利多。如果他们试图装扮成克劳奇,管事的人一定是个大白痴。毕竟他已经死了。他们至少应该选择福吉,随后一切就对了。克劳奇,多么弱智的错误。难道高尔是幕后主使?

      ————

      "萝丝!"当女儿出来时,莉莉伸出双手抱住她的肩膀。眼泪如女儿一样哗哗直流。"你真傻,萝丝!"她将女儿抱得更紧了。她可以感受到怀中的女孩一边啜泣一边颤抖,哈利怎么能如此对待他的妹妹,他曾经如此疼爱的妹妹?伏地魔究竟对他做了什么,毒害了他的大脑,让他居然会对如同她的萝丝一般甜美的孩子大发脾气?

      "他不认识我了。"萝丝啜泣。"他不记得我了,他以为你们已经死了。"莉莉揉着女儿的头发,她现在希望当初将她送到陋居了。她会与金妮玩得很开心,而不是为她神经错乱的哥哥哭泣。哦,上帝!莉莉无法相信自己居然会对她自己的儿子有这种想法!

      "干得漂亮,波特小姐。"传来克劳奇的声音。他简直不是一般的高兴,无视空气中滞留的悲伤气氛。莉莉和萝丝眼泪汪汪,詹姆强力克制住自己,而克劳奇比她见过的任何一次都要兴奋。他的笑容简直要裂到耳根了。"你成功地从他嘴里套出了部分供述。足够我们送给他摄魂怪之吻了。非常感谢。"他向萝丝鞠了个躬,脸上挂着恶毒的笑容。

      "什么供述?"萝丝抽泣着,转身面对部长,柔软的面颊依旧挂着泪珠。

      克劳奇坏笑着用魔杖敲击桌子上闪光的圆球,哈利的声音在盒中回响。

      "你肯定读过预言家日报。"

      "是的。但妈妈说他们经常夸大其词,向公众自吹自擂。把你变得面目全非。"

      "他们的确是。有关我变得强大、危险或暴力的报道。但并不包括前两年发生的事实。它们是真的;所有的事情事实上都发生过。这就是《唱唱反调》中的内容,是真的,至少有关我的那篇是。我可不敢保证剩下的内容,只有卢娜相信里面的每一篇文章。"

      "祝贺你,波特小姐,"他得意地笑着,"多亏了你,你那任性的哥哥会被永久根除。"

      萝丝的脸简直融化在泪水之中了。她扑在母亲肩膀上失声痛哭。"我不是故意让他被杀的!"她哭着说,"我很抱歉!" 莉莉感到自己的身体开始紧绷。他怎么敢!他怎么敢这样对待她的女儿?她向前一步,但詹姆抓住了她的胳膊。他和她一样愤怒,但他对她口语着一个单词。萝丝!

      她依旧抱着已经站起来的母亲,萝丝在她怀里哭泣,呼吸断断续续,不时嘀咕着“我很抱歉。”“我不是故意的……”莉莉感到自己微微平静下来,她温柔的拍了拍女儿的头发,拥抱了她。她轻摇着她,吻了女儿的前额。

      "嘘!"莉莉安慰道。"不会有事的,阿不思不会让他被杀或者接受摄魂怪之吻的。嘘!"

      "祝贺你,波特!"莉莉抬头看进牢房。克劳奇回到了哈利的房间。她的男孩长大了。莉莉想要拥抱他,跑到他身边,但她知道克劳奇不会允许。他有需要的供述了,现在不会让任何人接近哈利。她希望哈利能给他一巴掌,他想看着他将魔法部长逼疯。‘加油,哈利,’她苦涩的想,‘激怒他,挫败他!看看你能让他的脸变得多红!’

      "又是你?"哈利哼了一声。莉莉注视着他走近屏障,克劳奇也做了同样的事。“我告诉你,我不会与你交谈。我知道你是一名食死徒。我知道你想干什么。我会也只会跟邓布利多谈。你真幸运,居然找到了他的头发制作复方汤剂。一单根头发压根无法在坩埚中产生作用!"这就对了!暗示克劳奇与黑魔法沾边或者是食死徒保证能把他逼疯。同样提及邓布利多。邓布利多广受拥戴,甚至比克劳奇还多,克劳奇认为部长理应比霍格沃茨的校长和威森加摩规格高,逻辑上说他是对的,但许多人依旧寻求邓布利多的帮助而不是克劳奇。克劳奇痛恨有关邓布利多比他更加强大、受欢迎和有影响力的暗示。哈利很好的惹恼了他。莉莉注视着,期待着克劳奇脸上泛起深红色怒火。甚至洋红。然而,她失望了。

      "邓布利多?"莉莉看到克劳奇显现出邪邪的笑容,他对着哈利露出洋洋自得的微笑。"你会与邓布利多谈话?"

      莉莉好奇的看着哈利点头,下次碰到阿不思,莉莉会记得告诉他,哈利想见他。

      "我们明天一早就去见邓布利多。" 克劳奇说,脸上挂着巨大的鬼笑。莉莉完全被克劳奇的行为弄糊涂了,显然对哈利也一样。他正谨慎的瞪着克劳奇,后者转身走出房间。莉莉的眼睛一直跟随着哈利。他没有移动。他长时间盯着地板,仿佛陷入深思。他面带疑虑,但仿若比刚才快乐了一点儿。所以他将要与邓布利多谈话。莉莉完全不必费心告诉阿不思了,克劳奇会通知他的。

      当观察室的开了条小缝,露出了克劳奇的脑袋时,莉莉吃了一惊。他对着他们得意的笑着,在他们全部转向他之后才开口。

      "现在不需要你们了。祝你们今天愉快。我相信,你们会自己解决的。"说完,他走了。

      ————

      (感谢rebel帮助,翻译了第二章剩余部分,同样感激里德尔-?帮忙纠错。)

      那天晚上,哈利一直没睡好觉。他不断重复着有关那个女孩萝丝的梦境。无论当他何时闭上眼睛,他总能看见她。她仿佛是一场梦,一张如此熟悉而又安慰的面庞,然而他知道,她不存在。他梦见她跌入帷幔,她在坟墓中被杀。哈利同样发现,他的伤疤不疼了。他无法感知伏地魔的情感、存在以及任何事情。自从他回归以来,它总在疼。但自打他与黑魔王会面之后,他甚至不记得伤疤疼过。待会儿!为什么他会将他视为黑魔王?(注:只有食死徒才这样)

      BANG!

      门被猛然甩开,傲罗走了进来。他托着一个浅盘,放着一只碗和一个杯子。哈利从床上坐起,耀眼的阳光射进来,几秒钟内他盲了眼。他遮住眼睛眨了几下,抬头看着走来的傲罗。

      “转过身来,跪下,手背脑后。如果你动一下,我就击晕你。”傲罗用坚定的口吻命令。哈利照做了,一直在斜视他。哈利突然想起来,这个早上他将去见邓布利多,假克劳奇保证过的。他可以再忍受几个小时。然后他就会去见邓布利多,所有事会再度步入正轨。一旦邓布利多把事情解决后,他就可以放松了。哈利跪着,把手放在头上,等待着。墙上的蓝光渐渐失去了光泽,随即消失。他能听到傲罗在他身后,可能是在把餐盘放到桌子上。几秒后,墙上的光再度出现,哈利站了起来。碗里盛着湿透的可可力麦片(一种巧克力麦片),还有一杯热橘子汁。他还吃了一片冷的烤面包。‘迪莉娅·史密斯,去嚼自己的心吧,’哈利苦涩的想。(注:Delia Smith,英国著名烹饪网站。eat your heart out,字面意思是吃出自己的心,引申义:由于悲伤而憔悴。)

      哈利饿得没劲儿抱怨。他真的很想要杯茶。平常他每天至少喝一杯,如果不喝的话,他很可能会头疼。咖啡因中断症,他相信是这么叫的。不管怎么说,他还得坚持。他吃了所有的东西,然后坐在床上等待。他的衬衫和裤子一点都不整齐,但也不是很难看。他希望自己并不难闻。邓布利多很可能不会关心,希望他会允许哈利用淋浴。

      哈利在牢房里来回走着,等待着去见邓布利多。邓布利多会再次把事情摆平。邓布利多是他唯一的希望。

      最后,门开了,克劳奇跨了进来,后面跟着几个傲罗。

      “早上好,波特。”他嘲笑到,轻轻挥动了一下魔杖,放下了屏障。一位傲罗缓慢,小心靠近哈利。

      “我不咬人。”哈利讽刺地说。‘他们必须一直耗着吗?’他生气地想。‘快点!’

      “不许开玩笑。”傲罗坚定地说,又靠近了一点。当傲罗把他的双手绑在背后时,哈利一直安静地站着。“现在缓慢地走向这扇门。如果你有试图逃跑,我们就会开火。如果你有任何食死徒绑架的想法,我们会射击杀人的,他们和你,都未必会井然有序。”

      “我明白,”哈利有礼貌地说。“我不会试着逃跑。我只想与邓布利多谈话。”他知道他们并不相信,但没人吭声。克劳奇像柴郡猫一般咧嘴笑了。他看起来对自己甚为满意。哈利心想,他的装模做样简直和珀西·韦斯莱有一拼了。

      “跟着我。”克劳奇说。他迅速地走出房间,后面跟着哈利。哈利两侧各有一名傲罗,后面也跟着两个。六人队伍行径出房间。哈利发现他出现在一条长走廊的末端。每面各有六间牢房。地板是石灰绿,牢房看起来干净冰冷。墙和门闩都刷得雪白,都由金属制成,闪耀一种蓝色的光。这些是正常的牢房。他被关在了一间特殊牢狱。所有这些,都是因为他朝一个罪有应得的女人施了一次不可饶恕咒?哈利突然非常想当汉尼拔·莱克特。

      “我就着蚕豆和一杯上好的基安蒂葡萄酒,把他的肝脏吃掉了。”哈利喃喃自语。

      “什么?”一名傲罗厉声道。

      “没什么。”哈利轻声说。

      当他从牢房边经过时,犯人们怒视着他,指指点点。他听到别人轻声嘀咕他的名字。

      “是他!”

      “哈利波特!”

      ‘这下好多了。’他不是爱虚荣的,但至少他们认出他来了。事情就要步入正轨。他们在走廊中穿行;一些入狱者向他点头,另一些则只是惊讶地指着。食死徒们肯定很高兴,哈利想。他们肯定因为大命不死的男孩,唯一有可能打败伏地魔的人入狱而笑掉大牙。他们越过一道防护门,随后穿过走廊尽头的一道钢门。

      下一间房看起来很像办公室。多张办公桌整齐的排列着。布告栏零星的点缀在墙上。墙上贴满了通缉海报。房间里到处都是工作人员。大部分身着便装,虽然也有人穿着正式傲罗红袍,只有在巡逻或需要确认身时才穿,比如护送防御之类的。一些人则全副武装,穿戴全套盔甲和黑色忍者服。傲罗总部充斥着工作时的嗡嗡声。哦,哈利想。这房间十分宽敞,里头的人也非常之多。如果这真是想让他妥协的诡计,那可牵扯不少人。伏地魔真的如此不怕麻烦,仅仅想从他嘴里套出凤凰社?既然他已经被拘留了,杀死他会变得容易许多。为什么要用一些易识破的伪装呢?这不合常理,所有事都不对劲。

      当他们进来时,所有人都扭头盯着他们,队伍停止前进。每一张面孔都转过来,房中鸦雀无声。哈利无法看到穆迪,金斯莱或者唐克斯。他们在哪儿?没人对他微笑,正相反,所有的傲罗都怒视着他。环顾四周,哈利看到每双眼睛都是冷冰冰的,所有人的脸都挂着怒容。没有人动。哈利此时忽然感到异常紧张。他成了目光焦点,而他从未喜欢过这些。他感到自己的脸红了。

      当克劳奇总算认为他受够了折磨,队伍才又开始行进。他们沿着办公桌间的过道走过。傲罗们纷纷给他们让路。一个傲罗僵立原地,直到哈利和他肩并肩时,他狠狠地撞向了哈利。

      “抱歉。”他嘲弄地说,当他从容不迫的撞上哈利之后。

      其他人只是得意地笑着。哈利在经过傲罗们的时候东张西望,寻找着金斯莱, 穆迪和唐克斯。有那么一秒钟,哈利以为自己在红袍子海洋中看到了西里斯。他的心漏了一拍,但他知道,这不可能。西里斯死了,就算他没死,他也还是被通缉着,因为小矮星彼得依旧逍遥法外。西里斯不会出现在傲罗总部。即使他能从帷幕中逃脱,这是他最不可能出现的地方。哈利叹了口气。他的教父走了;没有人能把他带回来。他得继续走下去,虽然会很痛苦。

      当他经过傲罗总部时,哈利避开了所有更进一步的目光接触,他来到魔法部迷宫般的走廊中。克劳奇迅速带路,哈利很快发现他面冲电梯。他们全挤了进去,随后电梯把他们带到底层。

      电铃响了,一个声音通知他们到了正确的楼层。克劳奇带领他们出了电梯,走入前方通道。走廊已被废弃了,哈利突然感到事情不大对头。‘这不对劲。’他感到了脊椎上划过一阵凉意。不是关于伏地魔,哈利的伤疤并不疼,但是某些事使他惊慌。当他们经过通向神秘事物司的大门时,哈利尝试着不去看它。可他控制不了自己。这大概就是为什么他觉得很冷。那就是西里斯死去的地方。他突然感觉到内心深处的一阵痛苦和内疚。

      大门同时促使他回想起那个预言。如果这是食死徒的诡计的话,他一定不能提及预言或是凤凰社。他还得确证邓布利多是真的。如果他对一个假邓布利多提到了预言或凤凰社,真邓布利多和哈利都会完蛋。他需要一个只有邓布利多才知道答案的问题。他和尼克·勒梅合作制造了什么?魔法石!这个问题就可以了,但是保险起见,哈利认为他还得再补上一个。你在吃到哪种口味的比比多味豆后就不再对它感兴趣?呕吐味!这就有两个可以证明邓布利多的真假了。只有邓布利多才知道这两个问题的答案。但愿如此。

      哈利抬起头来,认出了面前的大门,它们通向正厅。’ 邓布利多为什么要选这个地方见我?’

      “我以为我们要去见邓布利多,”当他们接近正厅大门时哈利说。为什么不在办公室或直接来哈利的牢房?到底怎么了?

      “我们是要去,”克劳奇报复性的笑道。与此同时他推开厅门,大步迈了进去。

      当哈利突然发现自己被愚弄时,前两个问题全被抛到了脑后。这不是一场他与霍格沃茨校长的私人谈话。这是威森加摩的正规谋杀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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