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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五章 有求必应屋 ...


  •   最终我还是选择在斯内普的课上睡了个黑甜。

      没什么特别的理由。只是因为实践课上的坩埚实在很影响我的发挥,好不容易逮着一节理论课,不睡总感觉亏了。

      “嘶……”睡得太香的后遗症就是容易忘带脑子。

      踏进走廊,我那还滞留在“暑假”的脑子才从另个半球另个季节醒来。

      英国湿润的气候让冬天物化攻击齐降,我眼疾手快地捂住两边耳朵,但还是清晰感觉到先被廊风扑到的那一边已经不属于自己。塞德无论目睹多少次这样的南方人行为,还是惊讶。

      “真的有这么冷吗?”他的表情介于想笑和担忧之间,往侧边挪了挪,看起来试图为我挡住一点风。

      虽然就他目前的小身板而言挡了个寂寞。

      心意我领了,只迅雷不及掩耳地扯上围巾,最后一秒给他展示了下耳尖:“你说呢。”

      耳朵是我全身上下最浮夸且无用的器官,无论烫还是冻,它总会一秒红起来,甚至发紫。我给塞德一秒钟的时间欣赏了这种人类多样性,他讷讷地收回了话。

      唯一露在外的眼睛往左右觑了觑,我问:“你是要去图书馆吗?”

      他的目光还莫名留在我的耳朵位置,听见问话,才转过来点点头。

      “那我不打扰你了。还是像之前一样在庭院等你吧?”塞德和我说了后,我才知道不只存在感低,这里还会“清档”——我一离开,其他人的记忆就会重置。

      为了不让他记忆混乱,真正分开时,我们总要相互道个别。

      “好。”塞德弯弯眼睛,又问:“你还是要留在城堡里吗?”

      “嘿嘿,没错。”我咧了个笑,虽然不知道只有眼睛的效果是不是更加猥琐。

      塞德所说的“留在城堡”,其实也没啥,就是乱逛。

      但我愿称之为,特级影视基地观光。

      *

      干啥啥不行,做梦第一名。

      从小到大无数个一夜暴富的梦不仅升华了我的睡眠质量,更锻炼了我脑内某根名为“商机”的神经。于是第三次上线,我就醒悟过来,霍格沃兹的教授其实不是教授,霍格沃兹的砖也不是砖。

      而是行走或静止的摇钱树。

      开玩笑,这是多么广阔的一片“周边”沃土啊,我隐藏的愚公移山之力已经蠢蠢欲动了!

      然后蠢了两下就死得很彻底。

      据小二所言,为了增加“浸入式”体验,在表面上,这两边的物品是可以往通的。比如我走的时候揣个苹果,它也能实时跟我到这边;我在马路边捡到一百金加隆,不想交给傲罗叔叔也可以揣进自己兜。

      为什么说“表面上”呢?因为实际上我连粒灰都带不走。

      跟过来的苹果只是空间投射,回到家会发现它还在你手上纹丝不动。捡到一百金加隆也只能被收进游戏空间,回到家一粒金都不会见到。

      所以什么要签名搬砖搬周边的发财梦全都破灭,我只能用眼睛收着这一片金光闪闪的“商业价值”。

      而我也低估了霍格沃兹这柳暗花明又一村的建筑结构,光是个城堡都已经快让我逛断腿。

      *

      或者,有这么个反人类楼梯,谁在城堡里腿都迟早要断。

      进到室内的我,顺其自然拉下围巾。安稳地爬了几层,刚要踏上新的一阶——我灵敏缩回脚——果然面前这货立刻甩了个大摆锤,前路秒变危崖。

      教学日的城堡安静得自闭,我与楼梯的互动非常及时地成了四面自闭半天的油画的精神救济粮。在这片花枝乱颤的哈哈呵呵立体环绕音中我盯上脚尖,一蹭,边缘立刻滚下几粒尸骨无存的沙石。

      果然,设计这玩意儿的巫师,脑里有海吧。

      斯人已逝,口下留德。我不再多言地再次游进这巫师脑里的马里亚纳海沟,终于在八楼上了岸。

      *

      没错,就算如此艰难,从地下室启程的我还是攻到了顶楼。

      虽然因为城堡自身的安保措施(不是每扇门都能打开)和我对他人隐私的尊重(休息室我都没去),我放弃了一些地方,但好歹也算达成“半个费尔奇”成就了。

      和看电影时脑补的一样,这城堡堪比四季山脉。从八楼往地底拉一条线,就是湿度计、温度计和光感计。要不是知道地下那休息室是斯莱特林本人优选,我都以为传说中的学院歧视是实锤了。

      不过……到了冬天应该说不准是谁歧视谁,刚登上八楼,楼道内窜起的冷风瞬间让我竖回了围巾。

      十一月的英国还没有下雪,只有谢顶的树和扑扑打窗的冷风。抛开温度不谈,从小窗眺出去,无雨的日子里远山翠湖,墨林蓝天……私家湖景宅邸,欧洲庄园生活,霍格沃兹别墅区,您值得拥有。

      把自己逗笑后我又赏起这一路的油画和砖。

      其实从建筑本身的装潢而言,一到八楼没什么不同。虽然不打算这种天气去塔楼找虐,但我估计霍格沃兹这种神秘古堡风在那也没差。

      外表神秘,内里阴森。只要路够绕,只要砖够老,没啥不高级。

      歪头与最后一张挂毯上的怪兽大眼瞪小眼两秒,我失望地迈开了步子。

      果然还是芭比公主的荼毒太深了?我一直以为城堡里会藏着满满金银首饰和琳琅满目各种礼服的房间……(芭比:我不是我没有别乱说)

      说时迟那时快,一念之间,仿佛地震拆迁的隆隆动静凭空冒了出来,我惊疑不定地转身……一抔陈年老灰马上从头顶冷静了我满脸。

      “……噗。”

      吐出口怨气,吹掉口鼻处的尘灰,又抹了把脸,我转身望向罪魁祸首。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我就是有求必应屋耶!

      *

      世界寂静。

      我木脸瞪着面前材质朴素,繁复的花纹却在说着“我很牛b”的大木门……无语地迈出两步,无语地把手放在了门上,又无语地轻轻……不好意思,用力一推——

      迎面立马扑来一股浓烈到窒息的珠光宝气——我啪地甩上了门。

      开玩笑,以为一屋子金银珠宝就能折弯我的脊梁吗?!

      我重新护好眼睛,轻手轻脚地探了进去……

      *

      最终,这还是一次失败的探险。

      有求必应屋只能看不能拿就尼玛离谱。

      我过了把眼瘾,估摸了下时间,回到了庭院。

      不出所料,将近日落的室外更有一种逼死南方人的气势。我恨不得把自己捂成个银行抢劫分子,连他们巫师八百年都用不到一次的兜帽都套了上来。

      缩着身子在树下找了个挡风地,我不禁反思起自己到底有多智障才会从九月到十一月都约在庭院见面……“喵……”

      ……?【小二?】
      【B213为您服务。】
      我一脸复杂:【你干嘛学猫叫。】

      【……我没有。】与此同时——“喵……”

      【……】×2

      【打扰了,再见。】
      【好的,再见。】

      虽说在霍格沃兹见鬼是日常,可我还从来没见过猫样的……怀着一啾咪求知心,我抬头探了探——轻而易举就在某簇黑秃的树枝间发现了一团小白毛。

      光秃的树枝指向昏黄的天际,枝杈交错中有只缩成一团的它,树底有只裹成一团的我。

      我与它命运般对上了目光。

      “……你怎么上去的?”
      “喵……”
      “哈?从窗上跳下来的?”

      “喵……”她委屈地扑闪了下大眸子。

      你说你,一只小奶猫,学啥大白鸽……嗯,好像有什么不对?

      !!!我踏马是个猫佬腔??!!

      我正沉浸在似震惊又似狂喜的懵逼中——一阵寒风扑来,小白团马上呜呜开抖,妥妥一副弱小可怜又无助。

      好吧,救猫要紧。

      我叉着腰四处看了看。啧,连个梯子都没有。
      我又掏出根魔杖(之前莫名奇妙从口袋摸出来的,我默认为系统道具)。

      “漂浮咒好像是……啥啥啥欧萨?”
      “飞来咒……‘fly’?”啧,书到用时方恨少。

      最终,我撸了撸不存在的袖子,决定物攻……一仰头,帽子和围巾就双双把我勒成个颈椎患者。我啧了声,下意识掀开——冷风马上像蓄谋已久的刺客袭击了我的皮肤,同时,妙到家了。

      一声幽魂般的猫叫又弱弱响起。

      我捏着兜帽边抬头,与风中凌乱的小白团对视一秒,翻了个白眼——这次终于三下五除二地除掉了头和脖子上的障碍物。

      意料之中的,保护罩刚撤,我的耳朵就废了。

      我仿佛能听到它在冷风中丝丝开裂的声音,这弱鸡玩意儿,我边找着树干的落脚坑边对头顶骂骂咧咧:“我告告告诉你你你……下下下次再挂挂挂在这种鬼地地地方你就自生自灭灭灭吧……”

      要不是小时候当过一段时间山大王,今天大家都得交代在这里。

      几分钟后,经过一番吭哧吭哧难以描述的过程,我终于把视野抬升到了和白团一样的高度。

      “喂……”卧槽,树顶上这风也真是够够的了,也难为她还活着,“你还能动吗……再往前够一点行不?”

      “喵……”小白团还是哆哆嗦嗦的,但好歹试着往前挪了挪。

      一手攀着主干,我伸出另一只……憋着一股上帝创造亚当的劲,总算把她捞了过来。

      不出所料,怀里这只能撑到现在温度也没剩多少了,我略微揣紧了点,扭身一望。

      那么问题又来了。

      我该怎么用一只手下去呢?

      本来就缺乏运动的身体根本不提供犹豫的时间,颠颠手里的重量,我果断先把她安在了头顶。

      “你趴紧点啊。”牛顿:?

      我探出一步——踩实。很好……再来几步……

      “晴?”卧槽?!

      我身形猛地一晃,头上猛地一轻,情急之下,大概巴成了个劈叉的壁虎……然而现在这些都不是重点!

      猫!!!我差点扭断脖子——呼,幸好不是一团红色的马赛克。

      小白团正稳稳地窝在塞德的臂弯。

      虚惊一场过后只感觉冷风更加撒泼,我连塞德的表情也没多看一眼,只加快了下树的步伐,满脑子只是奔向我的围巾……

      没理身后某些突兀的动静,一落地,我正要一个箭步蹿到石凳旁——忽然被肩上一点力度按住。

      片刻之间,几圈阳光般暖和厚实的物什从头罩了下来。

      毛线的粗糙触感擦过额头和鼻尖,最后留下一股青草和木质的清香……我反射性地闭上了眼,再睁开,一张熟悉的精致脸蛋映入眼帘。

      来不及反应,只听一阵念念有词,一根魔杖在我脸边两侧各自点了点。

      下一刻,耳畔就像覆上两只温暖的大手,冰冷和刺痛都一瞬间融化在了那双手中。寒冷褪去的世界一下子展现了它霞光满天的面貌,我只露了一双眼睛在外面,懵逼地眨了眨。

      与我一般高的精致少年放下魔杖,却还是再仔细看了几眼,最后才对上我的眼睛:

      “还会冷吗?”像暖热的蜂蜜牛奶一样的声音。

      我又眨了两下眼,缓慢地摇了下头。又不经意地下移下视线,不禁一愣。

      在这个位数的温度中,这小孩的袍子围巾都不见了,只剩一套看起来就没卵用的衬衫和无袖毛衣,一头棕毛明显被什么拨乱的样子张扬在了冷风中。

      “你……”你找死吗,我指指他这身感冒预定,皱眉开口。

      他循着我的视线看去,一脸“是衣服自己动的手”:“啊,因为刚才的状况太过危急——不过这很容易处理的。”

      语末,他很快调转魔杖往自己身上点了点。我并没见到什么变化,只在最后又看到他那双星星般的眼睛对我眨了眨。

      紫红的天光圈住了我们。

      我的视线无言地在他脸上转了一圈——最后落在仍然蓬乱的发,指了指:“头发也乱了。”

      他又“啊”了声,三两下顺好了毛。

      我淡淡开口:“用得着这么‘危急’吗?”

      他意味不明地扬了下眉,真诚一笑:“刚才见到有只小猫被冻得十分可怜,我认为几乎就是危急的程度了——现在想来,可能是我看错了吧。”

      言下之意,你怕冷怕得什么狗样自己没点AC数吗。

      我:“……”
      我:“没看错,我替猫谢谢你。”羞耻战术还是你牛。

      石凳就在树下两步远,走过去,果然一件绣着赫奇帕奇的巫师袍里正安逸地窝着一团小白毛,旁边一条……等等,我拉下自己脸边的垂眼看了一秒,又碰碰石凳上一模一样的……

      果不其然,这条已经自然冰冻的才是我的。

      我收回手,幽幽注视旁人:“就那么一分钟你到底考虑了多少事?脑子长成你这样不会爆炸吗?”

      他刚给小白团送了个咒,正在套巫师袍,听我这么一说,歪头笑了下:“是在夸我吗?”

      “……是在讽刺你,你个笨蛋。”说完我才想起伸手去捞刚刚“舍己”的对象。

      然后,就见这厮一个余光都没分给我,尾巴摇得比狗还欢——塞德刚理好袍子,就一个鲤鱼飞跃,比司马昭还昭地精准着……在他的怀里。

      伸手还没来得及收回的我:“……呵。”

      塞德也被这见色忘义的非人物种吓一跳,眨眼看了两下怀里正蹭着袍子的软绵绵,又眨眼看向我。

      我已经收回手,凶恶地瞪过去:“看什么看。”

      两秒后,收到“看什么看”问候的人不仅继续看了,还笑出了声。

      我:……呵。

      一番折腾,暮色已经渐渐沉没,一两颗星星浮出天际,只有面前人的眼里还亮着晨光。

      他依着怀里这小色批的愿,两根手指挠了挠她的脑袋,小色批很享受地伸起了懒腰,我很给面子地冷眼旁观。突然,不知是不是因为暗下的光线,塞德的手指似乎不小心碰到了她的耳朵,小色批顿时一惊,喵地一声就往我这边扑来。

      我也是没能想到这时候还能收到投怀送抱的。

      塞德也一下懵住了。我看看他,又看看小色批,又看看他……“噗。”

      想了想,我上前眉眼慈善地拍了拍他的肩:“没关系,旧爱不去,新欢不来。”

      他还是有些神奇地看着自己误触到猫耳朵的手指,收到我的安慰,也轻轻一笑:“我不是在想这个——”话说一半又忽然闪了下视线,看方向似乎是我身后。

      我正要顺着塞德的视线往后看,他却又接着说了下去:“嗯……我只是在想,原来耳朵真的是猫身上很敏感的地方。”

      夜色浸染之际,他的表情似乎也染上了一点不一样的味道。我rua着猫,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其实不只是耳朵,好像小动物挺多地方都很敏感吧……”

      话说之际,怀里不安分的“小动物”就应景地叫了一声。

      嗯?我猜着意思低下头,然后——“啾”

      一个轻轻软软的吻猝不及防地落在我脸侧,我瞪大眼,然而这货已经充分表演了“撩完就跑”。

      紫色天幕下,一团白光越缩越小……我一下子捂住了脸。

      耳边本来是和我一样怔愣的沉默,又很快转成笑声……最后是淡淡的一句对我行为的疑问:“晴,怎么了吗?”

      我的脸仍然埋在手底,声音闷闷地从指缝间透出。

      日光全然消尽,柔顺丝滑的夜幕缀着眨眼的星星。

      “岂可修,被萌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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