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高专和同期贴贴》遥远时刻

17、第 17 章

　　千羽清醒的感知到这是梦境。
　　闭上眼睛前，她还身处温暖的房间，确信不可能有人能够越过六眼和咒灵操使带走她，因此睡得格外放松。
　　再睁开眼，意外的发现自己站在陌生的小巷前。
　　不远处有传来战斗的声响，这一块区域却格格不入，与世隔绝般安静。
　　千羽犹豫过后，迈开步子走进小巷。
　　在被黑暗笼罩的尽头，她看见了方才与自己对饮的同期，夏油杰。
　　与记忆中相比，年长许多的黑发同期，穿着染血的袈裟，狼狈坐在地上，一只袖口空空荡荡，闭着眼睛，似乎在等待着谁。
　　发生了什么？是谁伤害了他？千羽极少见到夏油杰如此糟糕的模样，除了五条悟，不可能有人能让他沦落到这个地步。
　　千羽忍不住走上去，伸手去触碰夏油杰，摸了个空，手从黑发同期身上穿过去了。
　　这下她确信自己真的在梦中。神明是不可能无缘无故做梦的，必定是命运想要告诉她某些东西。
　　身后有脚步声响起，千羽转头，看见了眼睛上绑着白色绷带的五条悟。
　　千羽以为五条悟是来救场的，松了一口气，太好了，没有谁能打败联手的两人，正如五条悟宣称的，他和夏油杰是最强。
　　和高专时期不同，五条悟也成长了很多。
　　他慢慢靠近倒在地上的夏油杰，两个人在说着什么，千羽就站在两人身侧，却只能听到只言片语，像隔着一层纱，听不真切，能窥视未来的画面已经足够幸运，听不见声音只是一点点瑕疵，可以接受。
　　她努力去分辨那几个零星字眼，叛逃？盘星教？是说杰叛逃了？怎么可能，那可是夏油杰啊？
　　短暂的对话后，五条悟抬起手，杀死了夏油杰。
　　千羽沉默。
　　隔着绷带，千羽看不清五条悟的神色，他低着头，久久注视死去的挚友。
　　她很想上前拥抱五条悟，明知道此刻无法触碰到也这么做了，抬起脚，伸出手，环住男人的肩膀。
　　触碰到的瞬间，眼前一花，她出现在了新的地点。
　　刚刚好像碰到了？千羽疑惑的动动手指，没有被无下限隔绝，真真切切的触碰到五条悟。
　　另一边，独自站在小巷的五条悟抬头，好像有人怀着怜爱之情，轻柔的触碰他的肩膀，一触即分，被他当作幻觉忽略过去。
　　梦境是跳跃的，千羽站在人群中，注视着换上黑色眼罩的五条悟。
　　这次是涉谷地铁站，周围的屏幕上写着时间，2017年，对她来说上一次见面是几秒前，对五条悟来说已经过去好久。
　　五条悟展开领域，短短0.2秒的领域，极其精准的咒力控制，在不伤害普通人的情况下，控住所有人。又用了短短几分钟，祓除在场所有改造人。
　　完成了除他之外无人能达成的极限操作后，半边脸上沾着血迹，取下眼罩露出那双举世无双苍瞳的白发男人面无表情，呼出一口气。
　　12年后的的五条悟是名副其实的咒术界最强。千羽感叹，不得不说，看到这样的五条悟，她非但没有害怕，反而被无尽的安全感包围。不想看到他受伤，不想看到他难过。太好了，悟还是这么强大，这样是不是就可以少受点伤了？
　　怀抱着这样的心情，自从看到五条悟亲手了结夏油杰生命的千羽，稍微放松紧绷的神经。
　　意外就是在这时发生的，本该死去的夏油杰，出现在了五条悟身后，呼唤他的名字。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都仿佛噩梦，莫名其妙复活的夏油杰，莫名其妙被封印的五条悟，千羽呆呆的站在原地，在这场噩梦中，她什么都改变不了，只能旁观。
　　她已经不去思考为什么自己没有出现，很明显，这是一个没有她参与的未来。
　　她想要保护同期，她想要看见他们发自内心的微笑，这是她改变咒术界的初心，如果没有那三个人，她只会在找到预言中那件宝物后离开咒术界，什么都不影响，什么都不改变。
　　可是，他们相遇了，他们改变了她。
　　他们让她在巫女姐姐离开后有了新的目标。
　　她不允许任何人破坏她的如今的生活，人类与神明本就拥有寿命差距，她无比珍惜还能和大家在一起的每分每秒。
　　所以她不会放过那些人。
　　她记住了那个夺走夏油杰身体的冒牌货，那道额头间无比显眼的缝合线，她曾经见过。
　　在几个月前的任务中，山本嘉差点死去，被额头上有着缝合线的辅助监督救了一命，哪怕千羽立刻反应过来这是阴谋，再去追查时，线索已然消失。
　　等她醒来，哪怕把咒术界翻过来，也要找到这个罪魁祸首！千羽咬牙切齿的发誓。
　　梦境中的时间是往后流动的，眨眼间，千羽又来到了新的地点，陌生又熟悉的地点，高专的医务室。
　　这是最后一个关于未来的片段了。
　　背靠着窗户抽烟的长发女人，脚边散落一地烟头，顶着浓重的黑眼圈，神情疲惫到麻木，空茫的视线轻飘飘落在前方盖着白布的床上。
　　千羽顺着家入硝子的目光望去，是五条悟。
　　他毫无声息的躺着床上，闭着眼，看不见那双总是闪着光，美丽的眼睛，腰间环绕着一道狰狞的伤痕，浑身上下只有一种颜色，刺目的，冷酷的白色。
　　啊，千羽感觉自己在颤抖，从五条悟杀死夏油杰开始，后面发生的所有都是如此荒谬，叛逃死在挚友手中的夏油杰，被封印后腰斩而死的五条悟，还有永远被关在高专无能为力的家入硝子。他们不应该迎来这样的结局。
　　她一定会改变这一切。
　　眼泪从眼眶滑落，千羽从这个漫长的噩梦中苏醒。
　　新年的第一天，四人还维持着昨晚的姿势，围着被炉，趴在桌上睡得正香。
　　天还没完全亮，微弱的光线透过窗帘洒在地上，醒来的只有千羽，其余三个人还在睡。
　　不想打扰到同期，千羽小心翼翼的将脸埋进手臂中，咬着嘴唇，压着声音，从喉咙里挤出细碎的哭腔。
　　五条悟向来浅眠，更何况在睡前，他握着千羽的手，所以千羽把手抽走时，他就醒了，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意识还不清醒，他本是想重新握住千羽的手。
　　耳边传来女孩子小声的哭泣。
　　千羽在哭？五条悟慌了，这是他第一次见千羽哭，之前出任务受了重伤时也没见过她哭，怎么突然就哭了呢？
　　“是有人欺负你了吗？”顾不上还在睡的家入硝子和夏油杰，五条悟眼里只有千羽，他起身，双手扶住千羽的腰，将她从被炉上抱起来，搂进怀里。
　　六眼在昏暗的环境下依旧能正常视物，千羽被五条悟藏进怀里的时候，手还挡着脸，没停下哭泣，五条悟看不见千羽的眼睛，却能看见顺着侧脸滑落的泪珠，闪着微弱的光，刺痛他的双眼。
　　“谁欺负你，老子去杀了他，所以，别哭了好吗？”五条悟从来没有如此温柔，他轻轻握住千羽的手，拉开，“先给你擦眼泪。”
　　女孩子甜蜜的焦糖色眼瞳被泪水浸透，五条悟感觉自己像是在大雨中，被暴雨笼罩着，烦躁，心疼，难过，各种心情堵在胸口。
　　身后传来同期们起来的声音，毕竟五条悟刚刚的动作不小，是个正常人都会被吵醒。
　　家入硝子揉揉眼睛，女孩子的哭声使她迅速清醒：“千羽怎么哭了？”
　　夏油杰没看清发生什么之前，还带着笑意开玩笑：“不会是悟欺负千羽吧？”话音刚落，眼前的景象让他神色一变。
　　听到家入硝子和夏油杰的声音后，本来有被五条悟安抚下来趋势的千羽，一个没忍住，哭的更惨了。
　　大事不妙，这孩子是真心实意在难过，而且还不是五条悟惹的，毕竟五条悟都一脸束手无策。
　　三人将千羽围在中间。
　　五条悟像护崽的大猫，守护着怀中的千羽，连家入硝子和夏油杰都防着。
　　家入硝子向千羽伸去的手被无下限挡开。
　　无语的夏油杰一拳砸在五条悟头上，打在无下限上，发出巨大的声响，但是让五条悟稍微冷静一点。
　　家入硝子：“做噩梦了吗？不要哭。”
　　夏油杰：“到底发生什么？”
　　五条悟：“老子去杀了欺负你的人。”
　　千羽哭的听不下来，见到和梦中截然不同，生机勃勃的同期，那股压抑许久的难过爆发出来，她说：“别管我，让我哭一会。一会就好。”
　　怎么可能不管她。
　　虽然不放心，但决定尊重她的选择，同期们等待千羽平复情绪。
　　五条悟用来给千羽擦眼泪的袖口湿透，千羽终于停止哭泣。
　　因预见惨烈的未来而带来的难过被排解，取而代之的是愤怒。
　　千羽深吸一口气，眼中燃烧着怒火，梦中的未来离现在还有好多年，他们有足够的时间改变，现在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和同期坦白她预见的未来。
　　同期还围着她，三人的脸上写满担忧，千羽握紧拳头，说：“我在梦中预见了大家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