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逍遥：时间》不被吃的土豆

10、第九章 兵不厌诈

　　逍遥宗，可谓人界最大的修仙学派。然而真正所学到的不要说仙术，就连九易、行卦，在仙界看来都是皮毛罢了。但仙界，并非是没有自己研学仙法与仙术的学堂，上为叫做入宗鄍，上荒叫做宗学院，而上遥，则是宗师堂。虽然名字平平无奇，但是所学内容，其深奥之处要远超过入宗鄍和宗学院。上荒和上为的帝君，一心想要把自己的小仙君小仙子送入宗师堂学习，之后让他们回到上荒和上为做事，发现其仙法和仙术果然遥遥领先于只在入宗鄍和宗学院学习的弟子。
　　有莫燃对于这一切，心知肚明，于是乎，他就想要搞两种，严格说是三种教材。第一种，是针对上遥嫡亲弟子亲传上遥正宗的仙法和仙术。第二种，对于交往还算密切的上荒，他自己亲自针对上荒的仙法和仙术将上遥的仙法和仙术改了改，这样做的用意，短期内可以让慕容原那老头以为自己在他这里“留学”的弟子仙术和修为大增，其实，反倒是既不教给他们正确的御敌之术仙门诀，又让他们丢失了自己在上荒独有的仙法仙术，学成一个不伦不类，好让他不足以为惧。对于无甚来往的上为，教的东西更是粗制滥造，长此以往，上荒和上为只有断绝偷学他人技艺这条路，专心研究自己门派的仙法和仙术。
　　宗师堂，就成为了当时仙门的“重点大学”。能够入学进去学习仙法和仙术的，除了必须是上遥的仙君仙子（仙子数量其实很少），还必须是年龄在25岁以下修为就达到500年的仙君仙子，还需要掌握其基本仙法，最起码懂得凝气和符咒。这一下，就限制了很多天资不够的弟子进去学习。这些不够格的弟子，只能在仙界的其他学堂学习基础仙法和仙术，将来也不会接触到仙门诀的核心，当然，这些能够进入宗师堂的弟子，能力其次，第一还是对上遥的衷心。仙界，绝不能再出第二个忽无仙君。
　　陈珊婷在醒来后，除了慕容薇。就被别的仙君仙子所窃窃私语。一开始只是一些善妒的仙子，后来，她发现连顷怀殿的一众仙君，都对自己持有敌视态度。不由得莫名其妙，她问慕容薇。
　　慕容薇也只是说，“你别理他们，那些仙就那样。我刚来的时候，被排挤得才厉害呢。他们老是说我是上荒派来迷惑帝君的狐狸精，谁也不肯教我。还不是呢，亏得本公主聪明，各种买卖人心......我和珍羽仙君和临音仙子交好，我让他们和你说话就是咯。”
　　陈珊婷点点头，珍羽仙君和临音仙子到来，其中珍羽，是一个俊俏可堪比仙子的仙君，年方十七，对哪个仙子都叫姐姐。他有着小小的精灵耳，特别爱穿颜色鲜艳的衣服，漂亮得不像话。而临音仙子，则是个桃心脸身着粉色仙纱的面相娇憨的美人。他们俩都是话痨，珍羽说，“姐姐，你别灰心，虽然你来自人界，但是，如今帝君吩咐好生待你，我谅他们，也不敢真的欺辱你。如果宗师堂的仙欺负你，你就叫我们，到时候，好好教训他们！”
　　“什么宗师堂呀？”
　　“你不知道？”三人面面相觑，慕容薇一怕脑壳，“哎呀，我忘了告诉你了，凡人姐姐，这对你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帝君准许你进入宗师堂学习仙法和仙术，你学成之后，不就可以操控雷雨，给你们晋国的百姓，带来一场雨水吗？”
　　“你果真就是为了这个来到仙界的吗？”临音仙子问道。
　　“是的，人界贡献我，我自然要为他们讨到应得的好处。”
　　“那你不是真心想嫁给帝君做仙后？”
　　“嗨，帝君何其圣明，都对她赞不绝口了，况且，阿薇姐姐不是说了，帝君还是想在人界寻求真爱嘛。”
　　单纯的珍羽还在畅想着帝君和陈珊婷以后夫妻和弦的美妙生活。却不想他说的话，彻底得罪了一个女人。
　　陈珊婷左看右看，尽管有慕容薇一直给她补习，但这些符咒，对于她还是比较难记。一开始容易学，是因为记得少，而这些符咒，有些每一个都相似，这些一定还蕴藏着她未发现的规律。只是这些规律，应该从何处找寻呢？
　　她想起问慕容薇的话，“这些符咒这么难记，你们都怎么记得的？”
　　慕容薇撇了撇嘴，“死记硬背呗，如果你连这个都不愿意去记，也不用学了。”
　　陈珊婷摇了摇头，她等不了那么久了。毕竟马上要进入宗师堂了，记忆这些符咒的规律一定藏在仙书阁中，那里记录了上遥所有仙法和仙术，其中还包括起源。在那里说不定她会有所收获。
　　慕容薇一听她打算去仙书阁，立马打起了退堂鼓，“这，可以吗？虽然我知道那个地方，但那是帝君严禁禁止的禁地，除了他所有仙君仙子都不得进入，我可是不想被逐出仙门。”上一次受家法她还有阴影呢。
　　陈珊婷笑了，“我不是要你陪我去，阿薇，我只是要你告诉我这个地方，或者，你告诉我还有谁知道，我问问他们去。”
　　“还有......媛淑仙子近来和暮成仙君往来密切，不如，你就说她告诉你的吧。”
　　慕容薇使了个坏，仙书阁一直由暮成仙君替帝君看管，而媛淑身为她在仙界的死对头，不如就让她背这个锅咯。
　　“这......有可能性吗？媛淑仙子对我是最差的，帝君怎么也不能相信是她告诉我的吧。”
　　“唉，办法总是有的，要靠仙.......要靠人想的嘛。”
　　两个女孩子合谋，商量了一下对策。暮成仙君对慕容薇有爱慕好感，而媛淑却是原本与他议亲的表妹，慕容薇现在又是媛淑仙子最最爱慕帝君的妃子，自然一直是媛淑的眼中钉，肉中刺。明里暗里没少给刚来上遥的慕容薇使绊子的她，现在又憎恨上了来自人界的陈珊婷。正欲除之而后快，不料，一直打听陈珊婷和慕容薇消息的她，却听到了一个秘密。
　　“你说，她俩竟敢擅闯仙书阁？这可是要逐出仙门的大罪。”
　　媛淑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通传的仙子说，“这也不像是假的。据说，慕容仙子好像特别喜欢这位凡人女子，还为她假传帝君的口谕拿取妖丹呢。”
　　“不应该啊，她们俩可是情敌。”媛淑怎么也想不通，可这不是重点。
　　“她们俩说今晚几时行动？”
　　“丑时二刻，那会驻守最松。据说，是那凡人女子胆小，不敢偷盗仙书，慕容仙子一向任性妄为，要替她来仙书阁偷盗仙书呢。”
　　“消息可信吗？”
　　来使将面纱摘下，媛淑一脸得意，“算你识相，我去抓人了，不信她们俩有三头六臂，这回，就让帝君把她俩都逐出仙门！”
　　丑时二刻，媛淑带人来到仙书阁，发现这里驻守的天兵果然不多，心里暗自骂道，暮成，你这个蠢材，八成又被那只狐狸迷得五迷三道了，我前日对你说的话，全当白费。也罢，你这般不中用，还是我来将你的心上人逐出仙门，再来对付你这个不肖子，让你二人在凡间做一对快活夫妻吧。
　　媛淑在这里等候了片刻，果然看见一个衣着天兵服饰但个子矮小的形迹可疑之人，啊，之仙。立刻喊道，“臭狐狸，你一定是慕容薇，看你往哪跑！”
　　她安插的线人立刻出手，使出了定形术，果然，那“慕容薇”已经动弹不得。
　　媛淑冷冷盯着头盔下面女仙露出的那双极为好看的大眼睛，没错，这大大的桃花眼，是那慕容薇。她只祈祷不要抓错人，那女仙自动摘起头盔，果然是她。媛淑顿时眼睛闪过精光和狠戾，叫道，“快去通传帝君，快去！”
　　“慕容薇，想不到你今日，还是落在了我媛淑的手里，想不到啊想不到，上荒公主下场竟然这么可悲，这一次，恐怕就是你父亲，也没法保你了。”
　　慕容薇不说话。
　　“哈哈，无从狡辩了吧。慕容薇，想不到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凭借你的修为，本来可以有仙子中第一位位及九重元宙的可能，现在呢，为了一个区区的凡人女子，你要搭上你的修为，你上荒的仙术和仙法，可能也保不了你！”
　　慕容薇还是不说话。
　　媛淑并不着急，微笑地看着她，嫉妒的火焰能将她生吞活剥。
　　“你不说话，等帝君过来，我可以让他以毁你的容貌作威胁，慕容薇，你那时唯一剩下的，可就是你的美貌了。不要浪费了，滚下凡间的时候还可以多找几个野男人，伺候你。”
　　慕容薇似乎忍不住了，往媛淑看的眼神，也不只是平静，而是厌恶和轻蔑。
　　“你敢嘲笑我？信不信我现在立刻就派人毁掉你的容貌？一个罪仙，还是帝君都嫌弃的罪仙，他是不会在意的。”
　　慕容薇无奈至极，只得给她跪下，媛淑哈哈大笑，“看来，你还是害怕的，早知这样，你又何必当初非得上赶着贴近上遥，贴近帝君，没有你不要脸，就没有今日的惨象。”
　　“够了，在吵什么？”
　　有莫燃今日本来就因为鬼之谷失踪一事心烦，大半夜睡不了觉还得处理这几个女人的破事。他是帝君啊，当他是好色天天有闲情逸致看女人争风吃醋的昏君吗？
　　看见她，自然明目了，不错，倒和她们说的对上了。
　　“你果然在这里？”
　　“帝君，您为什么说果然？是这个小贱......不是，是慕容仙子竟敢来仙书阁偷盗仙书，罔顾您的厚爱，您不能因为她是您的妃子，就对她法外开恩。”
　　有莫燃冷冷地把目光投向她，那强大的气场似是能把她刺穿，吓得她不敢再说一句话，只得，先颤颤巍巍地跪下，“帝君.......”
　　“吾如何行事，倒不用旁人指点。”
　　“是，可是慕容.......”
　　“你既说她来仙书阁偷盗仙书，那证据呢，动机呢？”
　　“此时她扮作驻守仙书阁的天兵，行为鬼鬼祟祟，难道还不是证据吗？人证我还有，帝君，您千万不可纵容她......”
　　“动机是什么？”
　　“动机，自然是，她与那凡人女子合谋，来仙书阁偷盗仙书给那凡人女子补习，您准许那凡人女子进入宗师堂，但那凡人女子来咱们上遥不过数日，就能通过您的考验。媛淑猜想二人一定合谋作弊，想必她也害怕露馅。但可这是大忌啊。”
　　“帝君，这婆娘未经您同意说要毁了慕容姐姐的容貌，若不是属下及时下跪求饶她，恐怕这张塑形符就不复存在了，属下可再也变不回慕容姐姐的相貌了。”
　　珍羽仙君的声音一响起，令媛淑大吃一惊。
　　原来，帝君所创的塑形符对于每个仙君仙子只有一次变成他/她所想象那位的机会，如果这副皮囊毁了，再怎么画符也变不回了。这其中的原因，连帝君也没有搞清楚。
　　“你，你的声音怎么是？”
　　珍羽从“慕容薇”变成了他本来的样貌，身形娇小的他调皮地向她吐了个舌头，“略略略，坏女人。”
　　“帝君，他......媛淑知道了，这一定是慕容薇和那凡人女子的诡计！”
　　“你是说，慕容和那女人有未卜先知的本领，可以提前知晓你污蔑她们偷盗仙书。若不是珍羽跑过来告诉吾，吾才好让珍羽变成慕容的相貌。这样一来，”有莫燃一字一顿，“不正好称了你的心意吗？”
　　“不，不是这个意思，媛淑绝对没有......”
　　突然，她向帝君跪下，“是临音仙子，是她！”
　　“都是她向我说，慕容薇和那凡人女子在丑时二刻趁着驻守松懈要来偷盗仙书，媛淑也是一时糊涂，轻信了她。”
　　“是吗？”
　　有莫燃冷笑道，目光却转向银火，问她，“临音是在何时和你说的此事？”
　　“大概就在两日前。”
　　“奇怪了，属下怎么记得是在三日前，临音仙子就过来和属下禀明，你要污蔑陈姑娘和慕容仙子偷盗仙书呢？”
　　“没有，不是这样的，这一切是怎么回事媛淑实在是不知晓.......”
　　“够了，你一口咬定那女人和慕容偷盗仙书，就凭借你的臆想？但是对方不仅人证俱在，而且有你污蔑她们的物证。”
　　有莫燃轻轻怕了拍手，闻声而来的临音仙子翩翩而来，礼节性地向帝君跪下，“参见帝君。”
　　有莫燃此时近在咫尺，临音的心跳不由得加快，还是快速说出，“此事临音第一时间便禀告了帝君。我承认，”她演技真诚，目光似是含泪，“我身为阿薇和陈姑娘的好友，有试探的成分。但媛淑你，你竟然果真和我‘合谋’要污蔑阿薇和陈姑娘偷盗仙书，临音承认，和你全部是虚情假意，但是你指示我，买通暮成仙君将仙书阁东偏南侧的白玉清瓶下的三本记录上遥符咒来历的仙书偷盗到你屋内，污蔑陈姑娘。等风波过去，再还回去是事实无误。”
　　“你，你岂敢污蔑我，你这臭桃仙......”
　　“我不敢，”临音微笑道，“我一区区桃花小仙怎敢污蔑远篷仙岛岛主的幼女？还请岛主千金，放过。”
　　“银火，去她的寝殿查看是否藏有那三本仙书。”
　　“属下遵命。”
　　银火刚想着带一众仙侍过去，有莫燃想了一想，看着并不像是假装的媛淑焦急不知所措的面庞，顿了一下，“罢了，吾也跟着去吧。”
　　媛淑的闺房中，效仿人界放着多个大大的衣橱，里面满是漂亮的仙界华服。
　　有莫燃不消半刻，便在她闺房的小书架上找到了分别夹在不同位置的三本仙书，不错，确实是讲符咒起源的。
　　“这下你还有什么可狡辩？”
　　有莫燃感受了一下窗边的风，是往西北角吹的，这蜡滴，却是滴在了相反的方向。
　　他看了看那些厚大的衣橱，突然笑了，“媛淑，你父亲侍奉吾也算勤谨，你说，吾可怎么和他交代呢？”
　　“帝君，我没有......”
　　“无论如何，你污蔑一事人证物证俱在，不妨，我们还是到顷怀殿说吧。”
　　顷怀殿内，媛淑颤颤巍巍地跪下，临音仙子也一同跪下，“帝君，临音不将此事第一时间禀奏您反将她一军，是临音不对，还请您降责。”
　　“你怎会不对？没有你设下此局，吾又怎知她是如此蛇蝎心肠呢？”
　　临音抬头，面上不乏泛起娇羞之色，“帝君，临音不才......”
　　“帝君，远篷岛主侍奉仙界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今日您就听这些妄作神仙的撒谎精胡言乱语，就要定我的罪，媛淑实在是太过冤枉......”
　　“那你说，该如何定你的罪？”
　　媛淑抬头，似是眼中闪过希望。
　　银火回答道，“回禀帝君，上遥中凡是有污蔑同门、生乱是非者，按照上遥仙律，应该抽取她的仙骨，贬为凡人下返人界。”
　　“如此，过重了吧。”有莫燃笑道，银火一时间不会了，这帝君，不是一向赏罚分明，并且很向着陈姑娘的吗？
　　“那帝君的意思是.......”
　　“念她是初犯，不如.......”有莫燃抬起头看了临音一眼，“你不是骂临音为臭桃仙吗？不如就罚你做个守护化作仙树的树灵的小小守树仙，如何？”
　　“帝君，您可否还媛淑一个清白......”
　　“坏女人，你这婆娘还要什么清白，还想毁了慕容姐姐的清白呢。”
　　珍羽仙君恰逢时宜地插了一句嘴，倒是让媛淑服从地安静了。她已明白，此事已成定局，这个判罚已经是很轻微了。
　　她正打算谢过，有莫燃轻轻一笑，“不过，话说做事要斩草除根。”
　　“您，您说什么？”
　　“吾如果就只轻轻放过你，怕你下次，还要害那女人和慕容，不如......”
　　有莫燃施展法术，使她永久变成了一个哑巴，只能绝望地嘶吼。“一个凡人，也是可以守护仙树的。传令，抽取她的仙骨，废除她的仙法，上遥众仙，再不可接近她，为非作歹。至于临音.....”有莫燃看着她，难得露出了温柔的神色，“设定这计中之计有功，从辙仙升为明仙。”
　　陈珊婷从衣橱中钻了出来，也是庆幸他们走了，此法虽然凶险，但他们毕竟是冲着书来的，书找到了，也该走了。
　　临音做事很利索，此事全凭借她忙活，自己想的此法虽然凶险，但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在他们排查媛淑的功夫，自己已经浏览了这三本仙书，并且从中找到了并记住了记忆符咒的要领。而自己一听见响动，就按计划那样吹灭蜡烛钻进衣橱。
　　仙门符咒，虽然每一张符都相似，但其中，还是有一定记忆诀窍的，其中，陈珊婷丛书中得知，符咒的最早起源是原始人用来占卜的象形字。而这象形字，书中也有记载，甚至，还记载了为什么这样写的原因。弄清楚了这个，再看这些画符，陈珊婷突然感觉它们都变得亲近了起来，毕竟，这可是上遥有氏家族所依据象形字创作的。陈珊婷看到其中一个符咒，是自己第一个学的还原符，原来它最早，竟然是取几十个象形字的特征叠加而成，难怪会如此复杂呢。
　　但是，这些符咒又为什么如此相似呢？陈珊婷再看，原来记载这些符咒具体含义的符号是很有限的，就像组成英文的字母只有26个一样，但是，它们组合起来有很多种。而不同含义的符号之间相互组合更是有无数种，就共同成为了符咒。原来，学习符咒和学习一门新的语言一样，陈珊婷在现代，除了会中文和英语，还学会了希腊语、法语和与中文相似的日语和韩语。而对应的咒语，就是那些含义组合起来的发音。
　　她看懂了这些，就掌握了核心。对于符咒和咒语的记忆，就可以后来慢慢记忆了。
　　正陶醉于掌握符咒要义的时候，有仙人来报，“姑娘，帝君让陈姑娘和慕容仙子即可赶到顷怀殿帝君寝殿。”
　　啊？自己要进入一个陌生男子的寝殿？不对，他不会，发现什么了吧。
　　陈珊婷开始盘算自己和慕容薇的计谋哪一步出现了问题，有可能被发现。到了寝殿，她发现灯火通明，有莫燃在床边正襟危坐，并不像是要休息的样子，慕容薇却早已经跪在了地板上，捂着脸哭，顿时心感不妙，还是先看看阿薇脸上的伤。只看见一个硕大的通红的巴掌印，陈珊婷对她像对自己妹妹，顿时心里来了气，怼他，“有莫燃，你怎么能这么打女孩子？”
　　“打她？”有莫燃轻蔑一笑，“没杀了你们俩算好的。”
　　“你，你为什么这么说？”
　　“叫你们俩过来，吾不是要看你们俩演戏的。”
　　有莫燃冷冷盯着她，瞬时间陈珊婷感觉一股凉风袭来，有莫燃是有千年修为的帝君，陈珊婷意识到这一点后，立刻变得恭顺，也一同跪下了，“帝君既然知道，为何要我们来。”
　　“你们俩计谋可以，临音仙子演技不错。不过，你们只算错了一点，那滴烛泪，滴在了不该滴的地方。”
　　陈珊婷恍然大悟，该死，今天刮得是西北风。
　　“那帝君，希望如何处置我们？”
　　“告诉吾，”他的眼神变得平静，波澜不惊。“你为什么要偷那三本仙书？”
　　“因为我想要学习符咒。”
　　“是吗？看来媛淑说的不错，的确是慕容同你合谋，帮助你偷学我上遥的仙法。”
　　“我并非想要偷学仙法。”
　　“哦，是吗？”有莫燃来了兴趣，“你来自人界，想要为人界办事，不想着早日学会离开这里吗？”
　　“我并不想离开这里，也不是贪慕天界的荣华”
　　“那你为什么这么做？”
　　“是为了让您看见我，看见人界的百姓一样同仙界的神仙一样，拥有着学习仙法探究其核心的可能。”
　　有莫燃凝视着她，“吾对任何人都没有兴趣。”
　　“如果您没有兴趣，就不会拿着我写的数学题询问四界的灵长者了。”
　　“数学题？”
　　“对，它不是符咒，而是人界的一项专门的学科，有了这门学科，我们就能计算很多繁杂的问题，《九章算术》您看过吗？”
　　“你们人界，既然如此厉害，为何不自己解决问题，凡事都要倚仗仙界，求神保佑呢？”
　　“请容思思一言，”陈珊婷正定神色，直视他的眼睛，“凡事都有局限性，我们人界的局限就是在不会妖术、仙法和灵力，我们虽然弱小，但却拥有着进步的头脑，我们时刻都在发明、创造东西，秦灭六国统一的语言、唐朝的造纸术，还有蜡烛、油灯的发明，为夜晚带来光明提供了可能性。还有我带给您手工业、商铺的账本，算盘的发明，为我们节省了复杂计算的时间。这些小小的东西，在您看来虽然不值一提，可是，却是蕴含大智慧的。”
　　“你们人界确实也为四界带来了贡献。”
　　帝君的神色缓和了，“你刚刚说探究仙法的核心？都悟到了什么？”
　　“恕思思大胆，但是三本仙书我并没有看完，只看到了符咒的起源，原来它是由原始人占卜的象形字所得，它的每一个含义，都可以表示成一个符号，不同的符号就组成了仙符，不同符号都有着自己的发音，不同的发音组成了咒语。”
　　“就像婴儿学娘亲说的话，一开始字体是这样写的，发音却是那样。我们学习符咒，不妨可以把它看作是一门语言。”
　　这观点倒是稀奇，有莫燃突然恍然大悟，原来，许多相似的符咒和咒语的记忆还可以这样想，自己博览仙书，对于起源这般的细枝末节竟未在意过，没想到，这个女人倒是能直接捕捉其要害。
　　“你聪明得，都可以当你们晋国的皇帝了。”
　　“思思不敢，”陈珊婷受惊惶恐，“皇帝陛下治国有方，忧国忧民，不然也不会将我贡献给帝君。还请帝君不要过分抬举我。”
　　“他若是真的治国有方，就不会有那么多贪官贪污朝廷拨给灾民的赈灾粮食了。”
　　有莫燃轻哼了一声，“也罢，晋国出了你这位奇女子，也算是他们的福气。”
　　他抬头看见她不卑不亢，沉着安静地跪在地上，微风拂过她的发丝，那万千青丝用碧玉簪子斜斜笼着，看眉眼虽不惊艳，但清丽柔和，格外耐看。与跪在地上的美艳的脸上桃花带雨的慕容薇，倒像是西施和貂蝉。
　　“好了，你们俩都起来吧，此事还要有个交代。”
　　“什么交代啊。”慕容薇还在抽搐，她从小到大，还没被人当面打过呢。
　　“就罚你去宗师堂做两个月的洒扫，顶替那些小仙干活。”有莫燃笑了笑，“正好可以多看看你的思思姐姐。”
　　他忽略了慕容薇脸上的惊喜，对着陈珊婷唤道，“你和吾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