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闪一闪亮晶晶》卡不几哇

6、第 6 章

　　因为早上江砚的那个电话，程嘉接下来一整天都心不在焉，坐在工位上看着电脑发呆。
　　早上的时候，江砚问她周末要不要回家，他用的是“回家”，程嘉心里为不可察的颤动了几下。
　　有多久没有听到过这个字眼了？她早就回想不起来。
　　在刚毕业从家里搬出去后的半年时间里，母亲偶尔会打电话给她，劝她回家，但后来时间久了，见程嘉不为所动便也就不再提起。
　　所以那些话里，究竟又有几分的真心呢？
　　人总是会疲乏的，坚持做一件事很难，程嘉在心里这么想。
　　为了避免下班高峰期电梯拥挤，程嘉提前请假走了一会儿。
　　她拉着行李箱走进电梯，看着电梯里自己的影子，突然觉得有些激动。
　　上学那会儿，很多同学都会提前准备好大包小包的行李带到教学楼，只为在下课后第一时间冲出学校，赶上回家的最近一班车。
　　原来是这样的感觉，程嘉在心里小声感慨了一句。
　　除去某些无法言明的情绪，她在心底还是有些期待这次见面的。
　　刚出一楼大门，程嘉远远就看到江砚靠在车边等着她。
　　江砚就安静地站在那里等着，他今天只穿了简单的衬衫和长裤，银灰色的西装长裤衬得他本就修长的腿型更加笔直。
　　在他的头顶上方，不远处的天空被夕阳染成一片好看的橘色，江砚整个人被包裹其中，周身散发着淡淡的慵懒和温柔的气息。
　　程嘉看得心跳加速，不得不承认，她是很吃江砚的颜的。
　　程嘉绷紧身体，小跑几步走下台阶，又故意放慢了步子，慢慢朝他走着。
　　看到程嘉出来，江砚则迈开步子，大步朝她迎去，走到面前，自然地接过她手里的行李箱，和她一起朝车边走。
　　程嘉跟在江砚身后，看他放好行李箱，假装轻松地坐进车里，把安全带系好，等着江砚启动车子离开。
　　车子重新驶入市区时，天色变暗，或许是为了拖延时间，程嘉提议要不要去外面吃点东西。
　　江砚只说回家吃。
　　程嘉便不再说话，安静地看着他把车停在地下，安静地跟着他下车、进电梯上楼。
　　一路上，她过于安静，江砚似乎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将自己空闲的那只手靠近程嘉，抓起她的手握在手心捏了捏，直到进门，也没再松开。
　　这是两人领证之后，程嘉第一次来这里，她心里说不上的奇怪。
　　一进门，一阵排骨的香气扑鼻而来。
　　程嘉惊讶地抬头看看江砚，“你做的饭？”
　　在她的印象中，江砚不像是太会做饭的人。
　　江砚脸上浮起一副“不然呢“的得意表情，换好拖鞋，又弯腰从鞋柜里拿出一双崭新的粉红色拖鞋，放在她的脚边，“把鞋换上。”
　　程嘉听话地把自己脚上的鞋子蹬掉，把脚套进那双大小刚刚合适的新拖鞋里。
　　“去洗洗手，准备吃饭。”江砚挽起袖子，走进了厨房。
　　程嘉去洗了手，有些不自在地到处转了转，最后才凑过去帮忙。
　　却见江砚早就把饭菜摆好，朝她招招手，“过来吃饭了。”
　　饭菜很丰富，程嘉吃得很认真，到了最后，江砚看不下去，抬手按住她的筷子，“好了，吃太多晚上会积食。”
　　程嘉眼巴巴看着江砚收拾干净餐桌，心说自己倒也不是非要继续吃下去，只是觉得一旦停下来，就要面临新的问题。
　　她还没有完全适应自己身份角色的转换，尤其是想到接下来要面临的事，她的心七上八下不能平静。
　　程嘉溜去客厅，打开电视心不在焉地按着遥控器换台，直到江砚也跟着坐过来，她猛地坐直身体，往旁边挪了挪，给江砚让出位置。
　　可江砚却一直跟过来，直到把她挤到沙发边缘，无处可让，程嘉才察觉出这人又在故意逗自己，有些郁闷地捞起旁边的抱枕，横在两人中间。
　　江砚决定不再逗她，拉着程嘉一起朝后面一靠，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认真看程嘉选好的电影。
　　程嘉心情慢慢平静下来，可她刚放松下来，电视里猝不及防出现男女主人公激情拥吻的画面。
　　程嘉整个人都不好了，关于今晚的事，她本来就想入非非，这画面也未免有些太应景了……
　　她偷偷观察江砚，发现江砚却神色如常，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的样子。
　　再看看自己……程嘉不禁在心里吐槽自己没出息。
　　少儿不宜镜头终于结束，过了片刻，电影也接近尾声，程嘉正琢磨着要不要再找一部电影，江砚抢过遥控器关了电视，“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
　　程嘉说好，说完站起身，却有些无所适从。
　　“先去洗澡。”江砚推着她往浴室走，将她推进门，又转身离开。
　　程嘉刚要关门，才想起要去行李箱拿换洗衣服，就看到江砚又折返回来，她下意识要去关门。
　　江砚抬手一挡，将手里的衣服递到程嘉面前，事无巨细地交代着，“这是妈前几天过来给你准备的睡衣。换下来的衣服放进脏衣篓里，过后拿去洗衣机洗。”
　　程嘉知道自己会错了意，有些不好意思地接过睡衣，小声地说了声“谢谢”，才又把门重新关上。
　　一个澡洗得磨磨蹭蹭，这可能是有史以来，程嘉洗过的最认真的一次澡。
　　等她终于吹好了头发，换好了新睡衣，检查一切无误，磨磨蹭蹭打开浴室门，没有看到江砚。
　　程嘉有些奇怪，到处找，最后在书房发现了正在打电话的江砚。
　　江砚听到动静，回头看向门口。
　　程嘉有些尴尬，小声朝他说，“我好了。”
　　江砚冲她点点头，对着电话那头说了几句话，匆匆挂了电话，才又朝程嘉的方向走。
　　程嘉连连后退两步，退到书房外面，脑袋一热，口不择言，“你……要不要先去洗澡……”
　　江砚说这就去，看她扭捏地站在原地没动，又问，“那你要先去房间休息吗？还是等我一起？”
　　程嘉点点头，又慌乱摇摇头，“我要去看会儿电视，等头发干透再睡。”
　　说完丢下江砚头也不回跑去了客厅，完全不敢去看江砚的表情。
　　可她哪还有心思看电视，只听着江砚很快进了浴室，浴室传来细微的水声，吹风机的声响，接着是啪嗒一声开门的声音。
　　程嘉整个人都不好了，但还是目不斜视地盯着电视画面。
　　“不要看了，去睡觉了，时间太晚了，熬夜对眼睛不好。”江砚站在那里，轻声提醒她。
　　“哦。”程嘉这才装模作样关掉了电视，站起身又去找手机，找完手机又去喝水。
　　江砚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明明看穿了她的小心思，却不打算拆穿，看着她表现得很忙的样子。
　　程嘉此时已经快憋到了极限，认真地品着白开水，内心疯狂暴走。心里想着你赶紧说话，不说我该怎么自然地走进卧室去？
　　江砚终于走上前，拿过她手里的水杯放在一边，提醒她，“晚上喝太多水也不好。”
　　说完，拉起她的手往卧室走，“走吧，去休息了。”
　　程嘉被他拉着，踏着忐忑的步子走进卧室，接着不等江砚反应，自己几步跑到床边，“我要睡靠窗的这一边。”
　　说完，迅速钻进被窝，关掉床头灯，用力闭上眼睛，“我睡觉了，晚安。”
　　她紧紧闭着眼睛，其他感官变得格外灵敏，听到江砚关门的声音，走到床边的声音，身边的床垫凹陷的响动，江砚翻身靠近的声音……
　　最后，是自己心脏疯狂跳动的声音……
　　半晌，周围安静下来，程嘉才悄咪咪将眼睛睁开一条缝，朝江砚的方向偷偷看过去，却正对上他笑意盈盈的双眼。
　　程嘉只能尴尬地扯扯嘴角，有些心虚地问，“你盯着我做什么？”
　　“我在想，我们是不是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江砚突然凑近。
　　“什么啊？”程嘉明知故问一样往后缩，全身的细胞都在叫嚣，但又不做出太大幅度的动作，强撑着不让自己表现出过激的反应。
　　江砚见她如此，收起杂七杂八的念头，轻轻在她额前吻了一下，“晚安，做个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