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枝折冬》木喃子

2、转学

　　“阿九，吃饭啦！”陈丽云打开了房间门，走到了许荞旁边，她抬头伸了个懒腰回答：“好的妈妈”
　　阿九是她的小名，她出生那天是九号，农历刚好也是初九，便有了这个小名，她的小名没多少人知道，除了她的父母就还有沈执尧一个人知道。。
　　等她出来时，爸爸和妈妈已经在桌子上坐着了，今天许昶荣心情好，没了往日那样严肃的表情。饭桌上各种她爱吃的菜，陈丽云招呼着让她坐下来快吃。
　　她吃之前把新年礼物给了他们。陈丽云拿到围巾，开心得不行，连忙拿出来带上，还问父女俩好不好看。许昶荣拿到衣服只微笑了一下，便让许荞快点坐下吃饭。
　　“阿九，你也17岁了，也知道怎么哄我和你妈开心了”许昶荣脸上没有表情。许荞知道他又要说什么，把头埋得很低，自顾自的夹着白米饭送进嘴里，陈丽云时不时给她加点菜。
　　“其次，你的学习，我们也没操心过知道你乖很自觉”许昶荣看了眼许荞，继续说：“我们想提醒你，高二，再混一下就高三了，关键时期，我警告你别动早恋的的想法，读书最大的禁忌就是早恋。”
　　“嗯，我知道了爸爸。”她头一直没抬起来过，有时夹点菜吃。
　　“你要知道，我们的希望都在你身上…”许昶荣没说完，就被许荞打断了：“我知道的，我吃完了爸爸”许荞放下筷子准备起身，却被许昶荣叫停。
　　“等会儿，还有事跟你说”许荞又坐下静静地听着他说。“学校要把我调去南杭那边，你和你妈在这边我也不放心”他看了眼陈丽云继续说“所以，我打算给你转学，去南杭那边读书，刚好你小姨在那边的好学校有点人脉，你有什么想法？”
　　“都可以的爸爸，你决定就好了。”她抬头看着许昶荣，他点点头“行，回房间吧。”
　　许荞进了房间，一头栽在床上。她知道这个学就算她不同意也没用，他的爸爸是个老骨头，不是先斩后奏就是强制性。幸好的是她从小性格好，要是换成其他孩子，早就叛逆了。从小父母就告诉她，她是全家的希望，不想让家里人失望，所以她的生活里学习占据了三分之二。
　　剩下的时间她就在写题，外面的风大了，时不时把树叶吹响。等她做完题已经十点半了，迅速洗漱完就窝在了被子里，拿出手机玩了会儿就晕乎乎的睡过去了。
　　等再次醒时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她拿起手机看了眼电话再看了眼时间十二点过了，她按了接听键，扯着有点沙哑的嗓子说“喂，这么晚了怎么了？”她的声音糯糯的，像个小孩。
　　“我给你打了几个电话了，许荞你要冷死谁啊，我在你楼下半天了”对面声音毫无耐心，几乎是抱怨。
　　“你回来了？还在我家楼下？”她猛的弹起来，头发乱糟糟的。
　　“下来。”
　　她能想象到电话那头男人冰冷的脸，听声音像生气了一样，让她发了个寒颤。
　　许荞穿着睡衣，披了件羽绒服带个围巾就下了楼，一出单元门就看到了蹲在门边的沈执尧。
　　他里面穿的短袖，外面套了件羽绒服，拉链还没拉，鼻尖红红的，她看着都冷，这人也是个要风度不要温度的人。
　　“你穿这么点不冷才怪。”许荞惊了一跳，把脖子上的围巾取下来，戴在了他的脖子上。“下次多穿点，虽然没有你那边冷，但是江州还是有冷风怪的！”
　　沈执尧一直没跟她说过自己转学去了哪儿，她只知道他那边很冷，让他多穿点衣服就好了。
　　“新年礼物，专门坐飞机给你送回来的”他伸出手，拿着个袋子。
　　“你不能寄快递吗？飞机票多贵啊”她结接过东西，抱怨了一句。
　　“那多点儿钱？”他啧了一声，出声道“寄快递？你看看你平时取过快递没有？连个快递站都找不到。”许荞翻了个白眼，嘟囔了几句。
　　她打开包装，里面是一条手链，不同于寻常的那种，像是手工的，上面还刻了字“XQ”—许荞。
　　手链的做工不是很精细，也没有很好看，但是她知道，这应该是他想了很久、很用心的礼物。
　　“你挺费心的啊，亲手做的？”她抬眼看着他。沈执尧摇摇头讥笑到“我怎么可能亲自给你做？买的而已，几块钱。”
　　许荞问了几句不好推辞就收下了。之后沈执尧带她去玩了烟花，每年过年他都会带她去玩烟花，然后许愿望，每年的愿望也都是一样的“我不要和沈执尧做同桌了。”
　　今年许愿时，她不知道，眼前这个少年正用那双狐狸般的眼睛看着她，一言不发。她许完愿也没说话，两人沉默了良久。
　　“太晚了，你回去了吧。”她开了口，抬头盯了他一眼。
　　“许荞”他把手揣在兜里，眨巴眨巴眼，然后死死盯着她“我回哪儿？你是不是忘了老子已经搬家了？”
　　她有点无语，挥了挥手“哎呀，那你回来干嘛？睡大街？”
　　“那你收留我？”沈执尧笑的像个妖精，想抽根烟，但是看到眼前这个睁着大眼睛看着她的小姑娘，伸去拿打火机的手又伸了出来。
　　“许—荞，你这个没—良—心的”沈执尧点了点她的肩膀，一字一句道，这戳着她有点痛，伸手把他的手指按了下去。
　　“新年快乐啊，沈执尧！”她歪着头，牵过他的手，在他的手心里放了个毛茸茸的小东西。沈执尧低头看，是只可爱的兔子挂件，两只大耳朵耷拉着，还抱着个胡萝卜。
　　“嗯。新年快乐。”
　　许荞看他冷得有点发抖，就让他去开个酒店先住着，结果沈执尧又坐上飞机，飞回了南杭。这是他们这一年的第一次见面，没有很多话想说，却又有点舍不得分开。
　　沈执尧到南杭时，已经是凌晨了。下了飞机随便找了个椅子坐下，这边下着雪，把街道也染白了，时不时几个路人路过瞧一眼他。
　　他在椅子上坐了会，点了根烟来抽，两指之间夹着的烟还冒着星光，猩红猩红的。没一会儿又将口袋里的挂件拿出来，看着这只兔子，他又想到了许荞那张脸，他笑了一声，骂了句脏话。
　　细细的一看，兔子的耳朵上不小心被烟头烧掉了一点毛，沈执尧皱了皱眉，把烟扔了，用指腹轻轻擦着那个黑点，发现擦不掉，啧了一声，换了个坐姿又拿衣服的一角来擦。擦了一会儿还是擦不掉，他气得锤了下自己的大腿，然后揣着兔子去了酒吧。
　　过完年之后就是走亲戚，许荞一向不喜欢走亲戚，加上她时间宝贵，于是那几天她就呆在家里刷题。但是连续几天都做同一件事她也有点枯燥，后而又想到要转学了，干脆搜搜新学校，想着她就起身去拿床上的手机。
　　在输入框里输入“南杭一中”，立马就弹出来了学校的信息，那是一个有钱有势人的子女汇聚一堂的学校，反正不是有钱有势的就是成绩好的，但大多数也就都是混日子的，因为那些人早晚都会继承自家的产业。
　　她有点害怕，因为觉得这个学校应该有很多有钱人仗势欺人的，就凭她的家庭背景，不知道该怎么融入。不过她也不是那种融入不了硬要融入的，她比较喜欢独来独往，有一两个朋友偶尔陪陪她就行了。
　　距离假期结束还有将近一个月，她先是做完了放假前规划的那些事，然后准备了一些开学的东西，假期差不多就过去了一大半了。
　　开学前的一个星期，许荞家里搬了家，在南杭那边租了个房子，全家一起搬到了那里去住。许昶荣也委托她的小姨给办了转学手续。
　　离开学还有几天，她出去走了走熟悉了一下路线，又去看了看学校，一中比她原来那个学校大很多，环境看起来也好了很多。
　　南杭太冷了，还下着雪，她从小到大没看过几次雪，她觉得这里一起的都是新奇的。她带着围巾，穿的比平时还要厚一点，可还是感觉有点冷，所以出门前就在口袋里放了个暖宝宝，这才让她在外面得到一丝温暖。
　　隔天她出去散了个心，路过花店，门前弥漫着鲜花的香味，她停顿了一会儿走进去。店内有个漂亮的小姐姐，看到许荞便热情的打起了招呼：“美女要买什么花啊？”
　　“风信子你们这儿有吗？”她到处望了望，没看到她想要的花，希望在店员那里得到想要的回复。
　　“嗯…不好意思啊，风信子不是我们这边适合种的花种，您看看其它的吧，比如这个玫瑰…”小姐姐笑着为她介绍店里的另一些花，她提不起兴趣，礼貌拒绝了，她出了店门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许荞走着走着走到一栋大别墅前，这栋别墅很精致，还有个小院子，院子的一角有个大棚里面种着花，她隔着围栏瞧了瞧，努力看清里面是什么花。她眯了下眼睛，看清了里面种的花，正是她所喜欢的花—风信子。
　　她又看了看别墅，又望向花，自言自语道：“这地方种，这家主人有多喜欢这花啊！”说着她离开了这座别墅前，去往了另一个地方。
　　许荞前脚刚走，后脚别墅中就下来一位少年，少年走到大棚前看了看里面的花，咯咯咯的笑出了声。
　　北方不比南方，风信子这花虽然耐寒，但在北方还是比较少见，以至于许荞在这边看见这花挺诧异的。
　　“阿九，明天就开学了，你在新学校注意点啊，少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饭桌上许昶荣叮嘱了许多话给她听，她还是像往常一样低着头偶尔应两句。
　　“为了这个好学校，你小姨废了多少心你要知道”许昶荣继续说道。
　　“我知道了爸爸，我会好好学习的”她说完迅速几口扒完了饭回了房间。
　　回到房间，她发现今天自己心情异常的烦躁，本想靠刷题来冷静，可是越刷越烦躁，最后她干脆不写了，把头埋在被子里睡了过去。
　　那天晚上，她做了一个梦，梦中有个少年牵着她的手一直往前走，然后回头，轻声对她说：“你喜欢风信子，那我就在你喜欢的季节里种满你喜欢的花。”可后来，她又梦到，那时候自己已经死了，那位少年在她的坟前哭得不成样子，几乎快要缺氧，发疯，他最爱的女孩死在了开满风信子的季节…
　　许荞被惊醒，醒来后她努力的回想梦中的少年，可就是想不起来他长什么样子。看了眼时间六点多了，她爬起来进了卫生间，用最快的速度洗漱完出去吃了早餐。整个早晨她都在想，梦中的少年到底是谁，她和他什么关系，一个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日子里，她会做这样一个奇怪的梦。
　　她出门时陈丽云叮嘱了几句，拿了一盒牛奶就让她走了。
　　因为提前熟悉过路线，她只用了不久的时间就到了学校。她刚转来没有校服，其实有没有也无所谓，这里的少爷小姐们有校服也不会穿。
　　她进了校门，学校有点大再加上她有点路痴，根本找不到老师的办公室在哪儿。许荞只好随便逮了个男生问路，“你好，请问办公室怎么走啊？”她的声音软软的，看着眼前这个长得有几分姿色，长得也高的男生呆呆的问出了这句话。
　　男生停了一秒望着她，许荞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衫，衣角有只刺绣小熊，看起来和主人一样呆呆的。她长相清秀，是偏可爱类型的，看起来文文静静的。
　　“同学，你是新转来的吗？”阳光下的少年脸有点红，长得很高，眉骨分明，是那种带有一点硬气的帅，他说话也有点磕巴。许荞点了点头。
　　“办公室直走到那栋楼，三楼就是办公室”男生给她指了对面那栋楼，眼神却一直在她身上。
　　“好的谢谢你啊同学”许荞弯腰道谢，转身走了几步又被叫住。
　　“唉，同学你几班的？叫什么名字啊？”男生的声音有点大，周围有几个人都不免转过头来看。
　　许荞转头，轻轻的回答他：“高二十一班，许荞”
　　“我见魏亦初。”
　　许荞口头念了一遍这个名字，就跟着他的指示找到了办公室。
　　“报告！”她站在门口，轻声喊了句报告，办公室里的老师们都投来目光。
　　“同学，你是许荞吗？”一位中年老师推了推眼镜，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门口的女生。
　　“对的老师，我是新转来的”她乖巧的点了点头，被老师招呼着进来，坐到她旁边。
　　“我是杨雯芳，十一班的班主任”杨雯芳表情变沉重了些“十一班的情况有点难说，你别跟他们学就行，月考过后考到了前20，你就可以转去火箭班的。”
　　不知道谁把转学生的事传了出去，此时办公室门口围了一堆人，其中就有十一班的男生女生。
　　“都走开！同学有什么好看的？”杨雯芳朝门口那团人吼了几声。
　　一阵唏嘘声散了点人，又有人起哄到：“看看我们十一班的新美女啊”一边说还一边吹口哨。
　　“你先跟我去领校服，然后我带你进班”杨雯芳起身带许荞去了政务处拿衣服，围观的人也就不欢而散了。
　　“学长，你有喜欢的人吗？”陈鲸站在”沈执尧身旁小心翼翼的问他。沈执尧没回答，过了半晌才回答：“目前没有”
　　“学长，我喜欢你，我们可以试试吗？”陈鲸红着脸往他身上靠，她靠，他躲…
　　随着上课铃响了，沈执尧拿着篮球就走了，只留下陈鲸一人在原地。
　　走廊上还有人没回教室。都被杨雯芳轰了回去。
　　“许荞，我看了你的中考和你平时的成绩，你是很优秀的，还是个体育生，前程不可估量，我们十一班不像火箭班那样，不好管哟，尤其是前几学期转来那个混世魔王……”说着，杨雯芳叹了口气。
　　许荞一直认真听着也没说过话，杨雯芳也觉得这是一个乖到不行的好学生。
　　“老杨来了！”教室里有人喊了一声，原本还闹哄哄的教师瞬间安静了下来，杨雯芳走进教室看了一圈，问“周延你同桌呢？”
　　被叫的男生大喊到：“他裤子破了个洞，换裤子去了！”听到这儿，全班都轰的一下笑了起来，就连许荞也没忍住捂嘴笑了一下。
　　“新同学好笑吗？”周延对着许荞发问。突然被提问的她顿了顿，神经抽了一样脱口而出说了句“不好笑！”
　　“安静！周延这节课你别坐着上了，给我站着听！”杨雯芳提高了声音，是为了压住这个班的杂音。
　　“过来”她朝许荞点了点头，让她过来。她走过来站到杨雯芳身旁，她和杨雯芳差不多的身高，看似又长高了一点，她前一年学校体检测的是159。
　　“这位呢，大家也都知道了，我们班的新同学”杨雯芳眼神很有攻击力，平时还能对付一下班上这些人，但一生气起来她还真管不了。“做自我介绍吧”杨雯芳给许荞腾出个位置。
　　“大家好，我叫许荞，言字旁的许，荞叶萧疏带露华的‘荞’……”她说的时候下面有几个人在起哄，还有些女生在讨论。
　　许荞来了之后，在这个十一班确实是数一数二的好看了，难免会有一些女生不服。她不是那种大众的美，皮肤白，大眼睛高鼻梁，乖巧中透露着冷冷的感觉，又让人觉得很有征服欲，看着好欺负。
　　她说完轻轻笑了笑，唇边的梨涡若隐若现，。一旁的杨雯芳一脸的欣慰，看得出来，她真的很喜欢许荞。
　　“咚—”的一声巨响，从窗外飞进来一个篮球，有同学被吓得叫了一声，许荞也被吓到了，身体抖了一下。后门进来位少年，她眨了下眼，看到了熟悉的脸庞，这张脸她太熟悉不过了—沈执尧。少年穿着篮球衣，露出了肩膀，紧实的肌肉线条流畅，深邃的眼眸看不见底，眼角有微微的折叠，他的脸带有攻击性，像一把刀。
　　他也在一中。
　　与此同时，沈执尧也看到了她，愣了几秒，眼睛动了动不知道在想什么，两人对上视线，他的眼神好像在问：为什么不告诉我来了这儿？
　　他没告诉过她去了哪个学校，她也从来没问过，因为别人不想告诉告诉她的事她不会去自作多情。
　　“沈执尧！现在是在上课学校不是你的家”杨雯芳被搞冒火了，拿了根的粉笔就朝沈执尧扔了过去。
　　他灵活，躲开了粉笔，笑着说：“老师校长不是说我们可以把学校当成自己家么？”他最后一个字拖长了尾音，手指着地板。
　　沈执尧又看了看许荞，调侃了句：“哟，我们班来了新同学啊！”说完就回了座位上，就这么盯着讲课台上的许荞。这段对视以他趴下结束。
　　“我下课再来找你算账！”杨雯芳点点沈执尧。又转头对着许荞。
　　“你先坐程语恒旁边吧”杨雯芳指了指下面一个正在睡觉的女生。
　　许荞快速走到位置坐下，刚把东西放好，旁边的女生就醒了。她的同桌长得很好看，头发在肩膀下面，大眼睛，皮肤不算白。
　　“唉，你是新同学啊？”程语恒手撑在桌子上问她。许荞笑了笑点点头。
　　程语恒不喜欢跟别人一起坐，但是这个新同桌好像还不错。
　　“你叫什么名字啊？新同学”
　　“我叫许荞”她偏头看了一眼程语恒。“哪个荞啊？我没读多少书”她一边问一边笑，笑起来还有个酒窝。
　　“荞麦的荞。”她一本正经的给自己的同桌解释。
　　程语恒哦了一声，拿出一颗糖放在她的桌子上“给你的，庆祝你当我的同桌。”
　　许荞笑了笑收下了糖，便开始认真听课。“新同学，你有男朋友吗？”程语恒眨着大眼睛问她。正在喝水的许荞被呛了一下，咳嗽了几声，程语恒连忙帮她拍背。她看了看周围，对自己的同桌轻声到：“我才多大啊，早恋这个事……”
　　“你长得好好看，那就没有人喜欢你吗？”程语恒声音很好听，和她的长相也挺相符的，此时侧着头和她说话。
　　“没有吧”许荞摇摇头，拧紧了水杯。
　　程语恒好像感受到了这位转学生的好学生气质，之后也没有去打扰她，换成她以前的那个同桌，一节课要找她说话几次，最后最后搞得人家都换位置了，这次不一样，她自己睡自己的觉，不去打扰爱学习的好学生许荞。
　　她转头看着沈执尧，对上眼眸他在她左边靠窗的位置，两人隔的挺远的。他看她的眼神有一丝闪躲，她干脆不管了，直接把头趴在桌子上听课。
　　沈执尧是个坐不住的人，睡了半节课又偷偷摸摸的溜出去了，她全程看在眼里。
　　这人从小到大一个样子，小学逃课被抓几次了都不老实。初中有一次许荞被隔壁班一男的缠着，沈执尧什么也没说，抓起门口的花盆就砸了上去，当场那人的额头上就是一大口子，周围的人被吓坏了，这事儿当时还闹的挺大的，他也不在乎，报警也好，退学也罢，大不了回家当街溜子。
　　这节课过的挺快的，没一会儿就打了下课铃。许荞拿出买的卷子，趴在桌子上就开始写，旁边的程语恒凑过来瞧了瞧出了声音：“同桌，这么爱学习啊？”
　　前面的周延听到也转过了头，笑嘻嘻的附和了一声：“新同学，我是周延，你哪儿的啊？”
　　“我是江州那边转来的”许荞抬了头，把笔放下，眉眼弯了弯，让一旁的程语恒喜欢得不得了她这个样子。
　　“江州？尧哥也是江州转来的好像”周延挠了挠头，用手肘碰了下程语恒，她不耐烦，直接怼了他“周大头，别影响我看我同桌好不好？”
　　“尧哥？”她听到这个称呼第一时间想到今天课上那个人，到又不确定，张口问了一句。
　　“沈执尧，今天把学校当家那个”周延往班上看了看“现在又不知道跑哪儿找美女去了”
　　她低下头想着什么，没有说话了，一旁的程语恒轻轻的掐了掐她的脸，软软的，她笑出了声“同桌你怎么这么可爱啊？叫你小绵羊好不好？”
　　“哈哈哈可以呀？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许荞第一次这么被人夸，脸上露出了笑容。
　　“我叫程—语—恒—”程语恒边说边在纸上写下了她的名字。“你的名字很好听。”
　　“你江州哪个学校的啊？说不定还和我们尧哥认识呢，你说对吧，大眼怪”他用下巴点了点程语恒，笑的有些神经。程语恒翻了个白眼，继续盯着许荞。
　　“就是江州中学的呀！”许荞眨巴眨巴眼睛，伸手拿出了以前的校牌。
　　江州第一中学 高一（1）班—许荞
　　“我去！跟尧哥一个学校的！”周延用力拍了下桌子，跳了起来“你认识沈执尧不？”程语恒也瞪大了眼睛，问她：“真的吗？小绵羊你跟阿尧以前一个学校的？”
　　许荞没回答，周延靠近了一点又问她：“你认识沈执尧？”
　　许荞想了下，摇了摇头“不认识。”
　　“不应该啊！”周延怀疑自己的猜测，但他们以前确实是一个学校的。
　　“他在这里很出名吗？”许荞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俩认识，她听到眼前这个人叫他“尧哥”，她不傻，他在这里指定有什么事，她不想给自己找麻烦受。
　　“何止是出名啊！我们尧哥高一转来，仅仅半学期，成了一中的王，迷倒千万少女的梦！”周延说着闭上了眼睛，感受着因沈执尧给他带来的骄傲感。“就那校花儿，蓝昕昕，喜欢他多久了，死活追不到。”
　　“蓝昕昕一股作劲，我不喜欢。”程语恒嘟囔着嘴“哪有我们小绵羊可爱啊！是吧？”
　　殊不知，她的这句“不认识”被门后的人听得一清二楚。他抬了眼，不清楚为什么她要说和他不认识，明明以前走到哪儿都恨不得黏着她的人，此时成了一个在她意识里的陌生人，他觉得自己有点像个笑话。
　　沈执尧弯下腰，捡起门口的篮球，往地上弹了几下，伸手狠狠砸向门上，发出巨大的声音，教室里在聊天的女生，写作业的学霸，以及走廊上的人都被吓了一跳，愣在原地。
　　许荞被吓了一跳，往声音来源望去，只看到一个过去的背影，但她一眼就知道是谁，仅仅一眼，哪怕是一个背影。
　　仅仅一眼，哪怕是一个背影
　　她也知道是谁。
　　“尧哥么那是？他咋了？”周延跑出去看，一半脑袋在走廊，又要对身后的两人说话。
　　许荞低下头，心情有点复杂，她应该知道，他可能是是听到自己说的那句“不认识”生气了，沈执尧一直是个厚脸皮的人，至少在她面前是这样。
　　“不知道，阿尧可能又被哪个美女纠缠了吧！”程语恒边说边从抽屉里拿出一瓶旺仔牛奶给她，她笑着说了一声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