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菠萝酶》芭蕉题诗

34、少女

　　何思琪被问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扑哧一下就笑了，感觉许泽轩在确定他已经有预料了的答案，她收回了触碰许泽轩脸的手随意的搭在许泽轩的衣服上：“好自来熟，之前叫思琪何思琪，今晚琪琪叫个不停。”
　　许泽轩对她毫无杀伤力的挖苦没有丝毫的辩解，如同一只忠实的杜宾继续等她的答案，何思琪这一次没有让他等的太久。
　　“去，答应过你了。”何思琪告诉许泽轩自己的答案。
　　许泽轩点了点头，仍未满足继续问她：“能再答应我一件事情吗？”
　　何思琪抵挡不住困意用手掌捂住嘴打了个哈欠，强打起精神来问：“说来听听。”
　　“你允许我追你吗？以交往为目的。”许泽轩想了想：“明天、后天告诉我都可以，先去睡吧，你知道我会等你的消息的。”
　　何思琪因为他这句话又把睡意压下去了一点：“我以为已经在流程中了。”
　　这话一出来她都快被自己的班味发言薰到了。
　　许泽轩也弯起了嘴角：“那你驳回一下，我再给你填个oa，我们重走一下流程。”
　　何思琪说也可以，不过还是没忍住问了许泽轩为什么。
　　许泽轩看她强行把眼皮子睁起来也觉得好笑：“想更正式一点求偶，想让你知道并不是单纯以叙旧为目的跟你消磨时间，不懂也没关系，回房间睡吧。”
　　何思琪怎么会不懂，很是利索的答应了。
　　被许泽轩哄回了房门的时候何思琪看见露出一条缝隙的房门就知道隔墙有耳了，也不知道偷听了多久偷听到了什么，果然憋着笑的温梓立在门边比嘘声的手势。
　　何思琪便当不知道关上了房门，过了半分钟之后何思琪和温梓才听见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穿着睡衣的温梓咯咯笑：“拿下了许总没？”
　　“应该，也许算吧，反正窗户纸捅破了，”何思琪感又补充道：“先处处看，明天回去的时候跟他吃碗冰再回家。”
　　温梓哈哈大笑：“行，不过他的衣服应该也补不上窗户纸了，就处处看，反正他那么帅又知根知底，我们琪琪不亏。”
　　她的重点在后半句，何思琪的重点在前半句，还抱着许泽轩衣服的她大囧：“忘了还他衣服了。”
　　温梓看她拿着也不是出门还给他也不是便安慰道：“明天再给呀，他又不缺这一件衣服，谈恋爱本来就是一来一回的，听我的准没错。”
　　何思琪边把衣服挂起来边哄温梓：“好好好，该听你的，没想到今晚你还能买通周复下这个套，差点先交代的人就是我了。”
　　语气间还带着点后怕。
　　她说这话的时候温梓在准备刷牙，把漱口的水吐进了水池里才搭话：“我又不是不知道你，琪琪你唱不出这一出的，那天他问周复哪里适合朋友吃饭的时候我也在场，又不是商务宴请又不是家庭聚会的，让身边的情侣朋友推荐适合两个人的餐厅，一听就知道是哥怎么回事了好吧。”
　　敢情是有信息差，怪不得温梓当时还特地朝何思琪确认许泽轩是不是对她有意思呢。
　　“我就让周复问是男性朋友还是女性朋友，他当时说是后者我就知道他好事将近了，就让周复给了几家餐厅的名字，说有一家我跟你常去，环境挺好的，他问餐厅的时候可能还没跟你碰上面吧？”温梓看了看手机的日历报了个日期，显然是早就穿好了时间线等鱼上钩。
　　根据日期何思琪与i段着是刚给许泽轩打骚扰电话的那段时间，那个时候许泽轩还没落地这座南方城市，因此何思琪针对后面那个问题摇了摇头。
　　温梓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在何思琪的注视下完完整整刷了三分钟牙，洗完脸之后继续说道：“为了避免相亲碰上初高中同学这些尴尬事儿，我们正常人第一反应肯定就是避开的嘛对不对，后来你跟我说你们在那个餐厅碰面，我当时心里就有数了，后面又是约吃饭又是上赶着给你开门的几乎就是明牌了，试出来完全在意料之内，要是怎样都不跳进坑的话还是换个人吧，连承认的勇气都没有的男的做什么也不会成功的。”
　　何思琪一想也非常有道理：“好的吧，许泽轩挺好的，从认识他以来就知道他是个很好的人，我，我跟他试试看。”
　　温梓摸了摸何思琪的头发：“就算是我们没来这一出也不会影响结果的，再徐徐图之的计划他都会有收网的一天，不过也别太早答应他就是了，你们处得好属于皆大欢喜，处不好就踹了他，你知道的，我永远站在你这一边，快睡吧。”
　　刷完牙一沾上枕头困意就如排山倒海般朝自己袭来，何思琪撑着得眼皮再无招架之力，连温梓后面说的话都只能迷迷糊糊听个大概，沉沉的睡着了。
　　一夜好梦。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何思琪懵了很久，本来就没睡醒，面对的又不是自己日常居住的空间，好一阵子才理清自己究竟在哪。
　　好不容易清醒点就发现自己旁边空空如也，环视整个房间也没见到温梓的人影，走到浴室洗漱的时候才看见温梓留在镜子上的便利贴，用记号笔写着自己的名字和八个大字：“出门走走，没有消失”。
　　笔迹已经完全干枯，何思琪估摸着温梓写下这张字条的时候自己还在做梦呢，
　　下楼的时候她刚好碰上了带着发带的许泽轩，穿着黑色的运动装更显身形欣长，额角带着点细汗，估计刚晨跑回来。
　　不像个社畜，像纵横球场的男高中生。
　　“早上好，琪琪。”她房间衣柜挂的那件外套的主人朝她打招呼：“出门前蒸了点速冻饺子，可以垫一垫肚子。”
　　何思琪说好，拿着盘子夹了两人份的早餐，许泽轩在饭桌前难得的犹豫了一下。
　　何思琪不解道：“已经吃过了嘛？”
　　“还没吃，就是出了点汗。”许泽轩慢吞吞解释道。
　　何思琪顿时理解了一切：“那我先给你放回去，你看看等下要不要再热一下吧。”
　　许泽轩嗯了一声之后上了楼，从背影看有些急促和懊恼，何思琪在他关上房门的时候再也没憋住，笑了足足一分钟，刚运动过后的许泽轩其实也没有什么味道，只是常听惯了女为悦己者容的话，何思琪觉得在她面前在意形象的许泽轩也非常的可爱。
　　非常可爱的许泽轩出来的时候何思琪已经吃完了早饭了，他看起来不单单像换了身衣服，感觉是完整洗了个澡、喷了常用的香水，梳好了头发，把自己又整理成那个无懈可击的样子。
　　何思琪当时就明白了电视剧里皇帝那一句“肯为朕用心就好”究竟是何意。
　　许泽轩吃早餐的时候何思琪就坐在他旁边看院子里的花，天公作美今天也是个好天气，阳光透过玻璃创照在人的脸上暖洋洋的，倒是很有岁月静好的味道。
　　温梓和周复是在许泽轩早餐还剩一个饺子的时候回来的，温梓抱着一捧肉眼可见鲜嫩的莲花和莲蓬，看见何思琪和许泽轩坐在一起就直笑：“我还以为你会多睡会儿呢。”
　　“生物钟，到点就自然而然醒过来了，你们去哪里溜达了找了这么多花回来呀？”何思琪边搭话边伸长脖子看温梓摆弄那捧花。
　　“我也差不多，毕竟平时得还得遛卢比，”温梓拿出一把剪刀开始斜切荷花的花茎：“附近有个池塘逛到那边的时候有个阿姨在剪，俗话说得好，相逢即是缘，于是我让阿姨剪个十块钱，喏，好看吧？”
　　何思琪被温梓逗得直乐：“好的的，品相挺好的，不亏。”
　　温梓拿了昨天晚上的酒瓶端详了，嘴里的话没停：“要不是你们下午还有安排就给一半给你了。”
　　周复进厨房洗手的时候朝何思琪和许泽轩挤眼睛：“哟，什么时候让泽轩请吃饭？我当年请你那顿不赖吧？你这席我应该也能蹭个位置吧？”
　　他和温梓刚稳定下来就让何思琪正儿八经见证了一回的，于情于理来说他都是有一波助攻的，于情于理都该宰许泽轩一顿。
　　“兹事重大，不宜操之过急，周复去给我拿洗洁精洗一下这两个酒瓶子，我等下往里面放花。”温梓是最知道感情这事儿是急不来的，也怕周复给他们两个奶死了，便给他们两个解围。
　　长大了一岁的周复摸了摸脑袋，手动的比脑子和嘴都要快，还没咂摸出什么味儿呢人已经到了水槽开始给温梓洗插画用的水平。
　　何思琪看着许泽轩吃完最后一个饺子站了起来，也往了水槽处走去，大概是说了些什么，只是水声盖住了他们有一搭没一搭说话的声音

　　中午那顿饭吃的草率，温梓和周复为了不因为开灯和没关空调这种小事情扣押金再多检查了一轮，期间周复的同学过来跟周复拥抱，一批批从哪里来的人回到了他们该去的地方，温梓知道何思琪和许泽轩要去约会的事情也不想耽误他们时间，像送小孩上学一样告诉何思琪别又吃冷的又吃热的，身体不好明儿怎么上班。
　　何思琪灰溜溜的说好。
　　回程这一路坐的是许泽轩的副驾驶，车还是之前她坐过的车，人还是她知道的那个许泽轩，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有哪里不太一样。
　　何思琪想，温梓是正确的，就算是她和许泽轩没真正儿八经一起也觉得有股别扭劲儿，关系和关系的转变总需要一段适应期。
　　许泽轩也明显看出了她的不自在，他稍微打开了了点窗户让窗外的自然风流淌了进来，又微微侧头问何思琪：“放点你喜欢的歌？4s店的人说这个配置的音响还不错。”
　　何思琪正愁没事干，凡是能让她显得稍微有那么点事情干的活儿都正中下怀，没犹豫就点了脑袋，边连自己的蓝牙边企图跟许泽轩约法三章：“可不许嫌我听的歌老啊。”
　　刚巧许泽轩在红绿灯前平稳的停了下来，听到这句话的饶有趣味的问：“听听？”
　　何思琪很认真的把放了薛凯琪的《周末画报》。
　　少女俏皮的声音从音响里响起，唱至最高潮的部分何思琪也在副驾驶陶醉的跟唱，粤语是她的母语，她那一把很甜的声音是平时跟候选人拉近关系的武器之一，是吃饭的家伙，再加上音感不错带点感情，唱起歌来很是有优势，像隔空吃到了一块晶莹剔透的樱桃糖。
　　何思琪平时听这首歌，大多是在周五晚上或者节假日的时候，听欢快的旋律，听愉悦的情感，甚少在意其中的歌词，唱到请给我吻得到时才注意到这也是一首少女的祈祷。
　　此时她旁边坐着的那个人也那么的恰好，就是她少女时代就喜欢着的人。
　　“歌没有很老，”在红绿灯转变前许泽侧过脸瞥见到了何思琪慌乱的眼睛，意有所指道：“虽然不知道是哪一年出的歌，但真应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