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菠萝酶》芭蕉题诗

35、乐意

　　何思琪不知道许泽轩说的应景是哪个，是歌词还是情绪，这个问题如果是许泽轩问她她也难以回答，但经过了昨晚她对许泽轩又多了许多勇气出来：“哪些景？我也想听。”
　　许泽轩握着方向盘的手肉眼可见的抓紧，从小当好好学生在老师面前也没吃过一点亏，现在又是跑业务做管理的人可能最擅长的就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吧，某种程度上来说许泽轩当惯了人生的常胜将军，就算是未成年时期大约也甚少有因为谁紧张的时刻。
　　“我亦都想要吻到你。”话的遵循着刚刚那首歌，学着她用粤语唱出来的既是答案也是邀请。
　　“当然不是现在，”许泽轩给自己补充道：“你也可以随时的拒绝。”
　　何思琪的关注点不止在这里。
　　“你好喜欢问我这些问题噢许泽轩。”在逐渐灼热的氛围里，何思琪对于前一个问题避而不答，向许泽轩追索另一个问题的答案：“怎么有这种癖好啊。”
　　许泽轩没要到理想的回答也只是脾气很好的笑，享受着何思琪不经意的撒娇后给她解释道：“会觉得很奇怪嘛？其实无论是交往还是亲吻，都是需要女方点头允许男方男方才能拥有的权利吧，我非常享受这种精神满足感，也很享受这种被你允许靠近的过程，所以，要答应我的话吗？”
　　听着是有点奇怪的癖好，何思琪在心里暗暗的想，满足一下吧，都说得那么好听了。
　　“也不是不可以，”何思琪不是那么自在的给予亲吻的权利又凶巴巴的补充道：“但是就往脸上亲，也不准吓我。”
　　许泽轩噙着嘴笑应说好。

　　距离冰店还有五分钟左右的车程时何思琪就在手里上取了号，等许泽轩停好车晃晃悠悠走过去刚刚叫道他们那一桌。
　　许泽轩边拿纸巾擦桌子边笑道：“怎么算的那么准，时间卡的刚刚好。”
　　何思琪得意的说：“当然啦，我其实在这边吃过挺多次了，他们家还有个一店，二店空调凉快点，哎，之前我第一次在一店吃的时候排了半个小时队呢，小风扇当时都要吹没电了，好在是好吃的，后来只要是夏天来他们家吃冰都学乖了，你看看选哪个，一个人一份刚刚好，海盐芝士配水果的搭配都还可以。”
　　许泽轩接过她微微发烫的手机在小程序的点单页面上仔细的端详：“琪琪选什么？”
　　“还在犹豫，”何思琪一被他问起来这个问题就犯愁：“其实水蜜桃、凤梨还有抹茶都想试一下，但是他们家分量挺大的，纠结。”
　　“那点芝士水蜜桃和芝士凤梨吧，再加一个冰淇凌球？”许泽轩托着脸把手机递还给何思琪。
　　何思琪被他的提议弄得心痒痒的：“那你要吃水蜜桃的话从我那一份里拿噢，阳山水蜜桃正当季，应该还满好吃的噢。”
　　许泽轩知道自己也要大度的分享牛奶冰里点缀的凤梨，但有什么关系呢，这正合他意。
　　于是他说好，果然就看见了何思琪笑弯了的眼睛。
　　“许泽轩，你去哪里出差呀去这么久？”在等牛奶冰上桌的时间里实在无聊的很，这种无所事事的时间简直像过去且不会再回头望向她的一个又有一个暑假。
　　牛奶冰店的面积很袖珍，桌椅都缩小了一号，周边坐着认不得的情侣和三三两两团聚的好友闺蜜，在若有若无的空调风吹拂下许泽轩离自己是那么近。
　　“先去杭城，再飞西北，都是提前约好的行程。”被问起工作来，许泽轩嘴角的笑意淡了点。
　　这话也真是的，难道是今天定的形成就能不去吗？当然这话何思琪是必然不可能说出来的，只好安慰他：“不管怎么说风景都是好的，我已经好久没有出省了，就当出去转转的同时顺便工作了。”
　　其实照许泽轩的说法是真的不带停歇的，但这半年像是困在了这座城市的格子间里，对于这种外勤何思琪第一反应是羡慕。
　　许泽轩蹙起了眉头难得的展现了些许不满：“你们公司的年假给的这么吝啬吗？”
　　何思琪想了想：“那倒也不是，是我自己的原因，春秋招是旺季跑不开，淡季的时候在想着这么做业绩的拉升，形成惯性了，可能从钱眼里爬出来还是需要一点时间吧。”
　　冰店的服务员很快端着两份牛奶冰走过来，两个人都是有眼力见的主儿，帮着服务生刨冰从托盘上转移上桌，满载着新鲜水果的小碗里还铺撒了大块的杏仁片和椰子脆片，冰淇凌球圆滚滚被安置在正中间，似乎有让人忘记烦恼的权利，何思琪把勺子递给没来及说些什么的许泽轩：“试试水蜜桃？”
　　许泽轩点了点头，在她的注视下挖走了她碗边缘的一块水蜜桃果肉和牛奶冰，就着绵密的牛奶冰咬了一口，被清新甜蜜的味道像旋风一样席卷了口腔。
　　何思琪看他的表情就已经知道了评价：“没推错吧？”
　　许泽轩点点头，把自己满装着凤梨和芝士的牛奶冰碗也往何思琪的方向推，正中何思琪下怀，美滋滋的尝了一口许泽轩没有动过一口的海盐芝士凤梨牛奶冰。
　　“许泽轩，你昨晚说我改变了你的饮食习惯，这个指控太重了。”何思琪的脑海像放电影一样回播画面，味道和记忆这样重合。
　　许泽轩握着勺子的手因为这句话停顿了一下，他笑道：“多喜欢一种食物似乎不太能称之为改变，这一方面确实没有太严谨。”
　　何思琪为他承认自己的给予了肯定性的点头，脑袋还没抬起来呢又听到他继续说道：“那盒没有泡盐水的菠萝，我到现在还记得味道和感觉，口腔唇舌，好像全部有小针刺过，我向来是认为自己是吃教训的人，自然不会吃第二块，这个事情我应该有跟你讲过对吗？”
　　这个问题得到了何思琪的点头作为肯定答案。
　　“大概大数据真的在抓取每一个关键词，再加上像我和周复一样倒霉的网上不止一个，没过多久我上网的时候就被推送了个很有趣的观点，说我在吃菠萝的时候，菠萝也在吃我。”
　　“很有侵略性的水果，我觉得是很像你，因为我几乎立即想起来同天早上你拉着我的手带我穿过安全通道逃出鬼屋，我当时本来就对你有好感，但是那时候接触实在是太少了，所以被你递送的、能给我带来唇舌刺激的水果跟你被我划了强关联，虽然听起来很傻，哪怕它的菠萝酶被大多数的店家处理减弱，但是我吃这种水果的时候会回忆起你，所以后来如果选择里有菠萝的选项，我都会下意识先选它。”
　　何思琪的唇舌还萦绕着刚刚那块才被吞入肚腹的凤梨余香，她得到了许泽轩点菠萝冰茶及各种菠萝制品的答案，原来那些他经年累月形成的偏好习惯，与她有关。
　　“许泽轩。”何思琪扁着嘴的叫他的名字。
　　“在呢。”许泽轩笑着给她递了一张纸巾：“琪琪，我也要听你的想法，你的答案。”
　　“小温说良好的亲密关系有四种东西必不可失，虽然不知道她是自己总结的还是从书里网上哪里学的，我都觉得很有道理，因此到现在我也都还记得，”何思琪一字一句的告诉他：“良好的经济基础，合拍的□□关系，坦诚的沟通交流以及对未来的共同期待，你赚的不少我也不差，第二种能力我相信你应该也不差，我们也都是长了嘴的人以走下去为愿景相处沟通，按照温梓的理论在，感情这张试卷里我们会拿到很高分的答案。”
　　“但是我一直觉得答案不是唯一的目的，所以我想给你一点别的信心，如果你愿意，我们会一起在过程中体验更多的东西，比如南意大利的柠檬，热带地区的椰子、冬天的草莓，夏天的西瓜，”
　　“我的意思是，菠萝是你关于我的回忆，未来我们除了菠萝或者凤梨，还会体验到更多，橘子、西瓜、柠檬甚至苹果，你昨天晚上不是还说追我嘛，其实我现在就能给你答案，没必要让你等这么久。如果同行的对象是你，过去、现在和未来，我都会说愿意。”
　　许泽轩握住冰淇凌勺子的手指因为她的答案有点微微颤抖：“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喜欢你，没有那么早要这答案的意思。”
　　何思琪点点头，泰然自若的挖稍微有点融化的冰淇凌球：“我知道，早一点知道和晚一点知道都没差别，所以没必要让你等。”
　　许泽轩的心因为她的这一番话平稳的被托举了起来，何思琪能感觉到他一直落在自己身上更炽热的那股视线。
　　于是许泽轩的耳朵就被她的手势招到唇前。
　　她故意压低了声音：许泽轩，也许你应该更早告诉我，你喜欢我掌握主动权的样子。”
　　呼吸交谈产生的气流只往许泽轩的耳朵边缘吹。
　　“琪琪，你要摸着心说，”许泽轩破带无奈的朝她讨饶：“除了没有把喜欢告诉我，你在我面前什么时候被动过？”
　　这确实是个好问题，就算有何思琪现在也想不出答案。
　　何思琪用对这个问题避而不答，她并不熟练的换了个问题：“那oa和被调都走完了，你确定要接正牌男朋友的offer吗？”
　　许泽轩用旁边的餐巾纸擦干净了自己的嘴唇，接过何思琪的手，在手背下印下菠萝和水蜜桃味道的吻。
　　礼节性的吻并没有持续太长的时间，周边嘈杂，何思琪还是能清晰的听见许泽轩的声音，他说他乐意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