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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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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理化对我来说枯燥且乏味,选文基本是板上钉钉的事儿,所以在明确知道文科分班不看理科成绩时,便将它们全都抛之脑后了。
也压根不把月考总成绩放在心上,一上理科课程就睡觉。
考完月考,大家问我怎么样,我说:“就我这样儿肯定倒数啊。”
属实是我高估了普通班的水平,成绩出来后竟拿了班里第五,这在初中时可是可望而不可即的名次。
也落了半个学霸的名头,这也让我后来想起来都觉得心虚。
沈池一第一次月考没有参与,我认为他是故意在试水。
1050满分,年级第一862分,班级第一733分。
而沈池一在第二次月考中考了个中规中矩的805分。
我们老师说,1050满分的卷子目前最高分是某学校的某位神仙,足足考了1000分。
他说这种人学文还是学理,那才真正是看梦想。
我不由得看向了沈池一,好奇他到底水平有多高,学文还是学理。
文科就业趋势一年比一年差劲,我想他大概率还是会学理。
在学校里除了学习以外的所有事情都是有趣味的。
考试结束后,讲台上留下来的档案袋被人扣出来眼睛和嘴巴,端端正正地放在了上面。
每个老师过来讲试卷都得夸两句这小东西做的挺好。
没两天后许是有人怕它孤单,又拿柚子皮做了个仿制南瓜灯。
这才被小白叫了停:“讲台是老师讲课用的,不是让你们展示手工品的!”
小白说我们班太过闹腾,苦口婆心地劝我们用功读书。
成效是分班前最后一次月考,平均分超过了两个示范班。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入了冬。午休也被压缩成了半个小时,以至于全班同学只能趴在桌子上休息片刻。
午休醒后是年级主任突发奇想的合唱时间,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搜刮出来的几首土嗨歌曲,一首比一首更让人来起床气。
我们班几位男生的绰号来自熊出没里的角色,于是有一日班里在合唱环节全军覆没没人起立的时候,小白不咸不淡来了句:“冬眠假期刚刚结束是吧?”
后来小白请婚假,为了赶进度用一天讲了一周的课程,并留下来了抄写公式10遍的作业。一共20个公式还要带文字说明。
那段时间大家苦不堪言,甚至于课上都在奋笔疾书。
任课老师后来听说了此事儿,进班门的第一件事就是让我们把公式收起来。
不过,小白回来后没有收这项作业,还给我们带了饺子。
第三次月考悄然而至,我们也要分班了。
考完后,全班上上下下躁动不堪。为了保证分班后进度一致,有些科目尤其是文科进度太快,以至于上课没了什么可讲的内容。
那几天新闻周刊,航拍中国,动物世界看了一集又一集。
但还是不满足,嚷嚷着让老师在晚自习放电影。
小白走进教室的时候,被班里乱飞的试卷纸飞机搞得头胀,怒骂我们浮躁。
于是在整个年级统一播放电影的时候,我们班被剥夺了权利。
那两个晚自习可谓是死气沉沉。
因此任课老师上课老打趣我们。
那年的初雪来得很早,小白趁自习课带我们去操场录了段雪地大合影。
七中的校服黑白配色,远看有些像企鹅。
于是视频里大家学着企鹅东倒西歪地走路。
还有一句中二病的口号:企鹅之王,小白莫属。冰天雪地,谁与争锋。
合影结束后,应乐轩拿着早准备好的雪球打响了第一炮。
纷乱的雪球一时间抛得满天都是。
我实在是嫌冷,退出了战场。这才发现沈池一在角落里自己堆着一个雪人。
我问:“你怎么自己在这儿?”
沈池一说:“躲应乐轩,他专门往脖子里扔雪。”
“挺可爱。”
“他可爱什么?”沈池一抬头看我。
“我说雪人。”我笑着回他。
沈池一也笑了起来。
周遭的白雪以及可爱的小雪人此刻都成了他的背景板。
他笑起来的时候眉眼弯弯的,明媚又阳光。
我心想:白色的针织围巾应该与他很搭,那样大概会再加一份温柔感。
当年我们那地方,有个说法叫做奇数学校必有妖。具体来说叫三中易塌方,五中火焰山,七中水帘洞。
每每到雨水多发的时候,学校里坑坑洼洼总要积很深的水,更甚是宿舍顶层漏水漏的没办法住人。
学校像是原始森林,绿化一级棒,各种植物各种鸟也应有尽有。
还有趴在楼前晒太阳的小猫。
分班那天,在看到名单后,几家欢喜几家愁。
小白说:“恭喜你们远离我的魔爪,除了某些幸运儿。”
我也走狗屎运般踩着线进了文科的尖刀班。
也是我们班唯一一个跳了两个层次的人。这也促成了一段时间内,我的孤独与无助。
按理来说沈池一应该去理科那个新开的仅30人的小班。但分班出来后,他还是与应乐轩一块儿去了个示范班。
大家从六楼搬到楼下时,庆幸远离了床铺全湿的风险。
而我独自一人从顶层把东西搬到楼下又搬上另一栋的四楼。
等到回教室拿书时,才发现班里都是陌生面孔了。
我还得把书搬到另一栋教学楼。
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的。
我拿了一个大的袋子把所有书扔了进去,大概能有40多斤沉。又从同学那里借来一个推车,推着往另一栋楼走。
中途碰见应乐轩跟沈池一,我腾出手来跟他们打了招呼。
又与他们擦肩而过。
沈池一没多久后叫住了我:“聂星原,你在几楼?”
我转过身来,无奈地笑着说:“三楼。”
沈池一和应乐轩后来帮我把书搬上了三楼。
我不知道该怎么谢他们。于是在分班后没多久的活动课,给他们送了几瓶碳酸饮料过去。
原本超市里还卖些垃圾食品,后来被整治的只剩下了面包牛奶。
有时候会偷偷卖一些,但基本上是供不应求的状态。
那天恰巧碰上销赃现场,于是顺手买了几罐。
我很念旧,适应能力不强。班里大多数人都是“老相识”,而我是孤零零的一个人有些格格不入。
没有一位同学,老师是我认识的,教室布局也变成了常规的方形教室,没有了我们平时留作业的小黑板——各科课代表总爱在上面整活儿写一些小段子,就连宿舍门也变成了右手边门轴。
一切都是陌生的。
分班去得晚坐在了最后一排,离门口特别近。又因为只有饭点儿,我能在食堂碰见几个熟知的面孔,所以那段时间抢饭非常积极。
最初我们还是跟之前一样喜欢凑在一块儿吃饭,十几个人能占据一小排的桌子。
而后来,大家渐渐与新班级的同学熟知起来,这个饭局上的人便越来越少了,直至消失。
说来也好玩,现如今还有联系的同学当年分班之前算是一点也不熟,熟起来还是在分班后食堂的饭桌上。
学校食堂里挂着几个电视,每天放着些新闻,有时候食堂经理心血来潮也会放个动画片来哄我们吃饭。
沈池一和应乐轩总爱坐在电视旁靠过道的地方。
一眼便能看见。
在七中过的第一个元旦,就好像是在异地他乡过的。
有时候真的是失去了才懂得珍惜,我们那时候才后知后觉小白的好。
那段时间有人天天下课往小白那里跑,惹得小白专门让沈池一转告我们要向前看。
还有很多很多人在元旦那天,排着学校电话的大长队,只为了给小白打个电话说一句:元旦快乐。
说得干脆利落,挂得也干脆利落。
有次见到应乐轩,他跟我说:“元旦那天,小白最起码接了二十个咱们原班打过去的祝福电话。小白还特生气,因为咱们说完就挂不给他留回话的机会。”
我笑着说:“咱们班同学都挺有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