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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6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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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过去的很长一段时间,霍夫曼都将学生身份视作护身符。
老霍夫曼向亲友宣布儿子会成为一名男子汉,却屡遭拆台。
不管走到哪里,他都要强调自己只是休学,以后还会回到大学校园。
战争不会手下留情。
现在,他不再像从前那样天真,虽然保留了通知书,但已然不抱希望。
霍夫曼说“谢谢”的频率反超了“我爱你”,这可不是好预兆。
察觉到释放的冷战讯号,雪莉迅速调整对策。
近来,他被舒尔茨扰得心力交瘁,后者要求配合调查。
尽管军事法庭早就解除了指控,可舒尔茨仍坚持认为他是叛徒,并且在海军内部有同伙。
“可你变了。”雪莉环住他的腰,将脸颊贴在后背。
自我反思后,霍夫曼告诉她党卫军很难缠。
对舒尔茨她有所耳闻,和汉妮交火正是因为他。她了解到,汉妮丈夫是古板到极点的人,功利心强,不懂浪漫。
她不明白汉妮是如何选择的婚姻,甚至埋怨丈夫挡了她的路。
霍夫曼没有打断,还会点头默认。
当听到“踹开男人才会获得快乐”,终于有了反应。
他侧过头,笑着打趣:“就像你踹开我那样?”
“我都向您请过罪了。”她捏捏他领带,用委屈的口吻说,“如果您还没有消气,那我就不打扰了。”
霍夫曼轻轻抓住她手腕,低声说:“是我错了,不许走。”
◎
霍夫曼将于下周返回基尔,雪莉邀他前往瑞士度假。
白天通常见不到他的踪影。他喜欢登山、钓鱼、摄影,于他而言这里是个散发着生命力和阳光的地方。
当满载而归的霍夫曼发现床边的花束,会从身后搂住她。
“宝贝,谢谢你。”
“不客气。”
本以为会得到爱抚,她也一直期待着。显然她高估了男朋友,他只会凑在耳边规划行程。
“您只会这样吗?”
霍夫曼将下巴抵在她肩上,“不许凶我。”
话落,她的心怦怦直跳地撞击着肋骨。
他会拿着脑筋急转弯测试,通常题目还没念完她就给出了答案。这天,当考官公布试题,她不再习惯抢答,而是摩挲他嘴唇。
他的嘴巴像颗成熟的樱桃,轻轻一捏就会沁出粉嫩的汁水。
“上尉先生,会接吻吗?”
“当然。”
他会心一笑,第一次吻在她在嘴巴上。
雪莉希望他叛逆一点,可他很懂分寸,哪怕皱下眉都以为她病了。
他会立即停下,紧张地问哪里不舒服。
雪莉示意继续。
他顾虑重重,“你心跳很快......”
“又不是断气了。”
她不忌讳生死,霍夫曼却无法保持坦然,他吻过她掌心,温声责备:
“不要这样说,你会长命百岁的。”
嫌他小题大做,雪莉咬破他嘴唇。
血腥味蔓延到口腔,感觉到轻微痛感的霍夫曼垂下眼睛。
他是个乖孩子,在面带微笑说了句“好凶”后就适应了新鲜刺激的玩法。
他把头轻轻靠在她腿上,讲述家庭成员的趣事、讲述酒吧的喧闹。
当提起音乐整个人变得神采飞扬,他骄傲地说有乐队邀请他演奏。
雪莉尝试获取他身体的信任,慢慢捡起昔日的狼狈,而他也不再将其视作隐痛。
经受不住撩拨,霍夫曼迅速服软:“求你吻我。”
“理由?”
她掐住潮红的脖子,让对手无处可躲。
“因为......我爱你。”
霍夫曼是倔强的、放荡的,哪怕处于下风也会用湿漉漉的眼睛敦促她平分主权。惊讶于他的转变,雪莉将主动权拱手相让。
“指挥官先生,向我证明您的雄/风吧。”
早该想到对方是个纸老虎,只要略施手腕就休战的那种。
看着身下一知半解的男人,她耐心传授技巧。
“她们没教过您吗?”
旧事重提颇为尴尬,他拘谨摇头。
“现在,请您忘记自己是个乖孩子。”
“你不喜欢吗?”
“喜欢,但不是现在。”
雪莉分开他嘴巴,诱导他做情欲的奴隶。抵抗了一会儿,霍夫曼选择遵从内心却没得半点鼓励。
与此同时,对手却在步步紧逼,一番较量下来,只能哭着求饶。
“这是对你含蓄的惩/罚。”雪莉吻掉泪水,慢慢解开扣子。
他急不可耐地含/住她手指。
下了床,他又变成文静优雅的乖小伙。在发型上霍夫曼颇为讲究,简单洗漱后开始捯饬头发,确保没有一根乱发才会亲吻她脸颊。
午后,她会躺在沙发看报,霍夫曼在一旁叠千纸鹤。
她的手工很差劲,只会叠带帽的帆船和飞不起来的纸飞机。
“要来杯酒吗?”他殷勤问。
雪莉点点头。
霍夫曼递过酒杯,“喂我。”
“您的羞耻心去哪了?”她用报纸敲打他肩膀。
“你已经一个钟头没理我了。”
她喜欢红色液体从口腔溢出,喜欢看到这双充满情/欲的眼睛。
他从羞于和她对视的男孩,变成含着泪光索取。
哪怕被咬破舌尖,他也能从容的将鲜血涂在她肌肤上,在她耳边肆意娇/喘。
雪莉帮他清理下巴上的血迹,轻声数落:“您看,多狼狈。”
“对不起,是我没做好。”
“我喜欢乖孩子。”
◎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公司面临破产,处于低谷期的费舍尔找到韦伯,后者将雪莉视为杀父仇人。
费舍尔联合外部审计瞄准腾威。
高层迎来大换血,雪莉因涉嫌财务造假与税收犯罪被拘留。经协商,公司内部同意为其保留5%的股权,并取消公诉。
与此同时,国内掀起漫无目的逮捕潮,弗兰兹牵连其中,家中成员需每天接受询问。
姐夫被扣上不良分子,法院冻结了资产。
安置好警察和催收,家中迎来久违的清净,雪莉开启海投模式。
外面传来爆破声,建筑物被击中后炮弹碎片和石块像大雨般落下。
警报结束人群开始骚动,雪莉拍走出地下碉堡,走道吹过的风依然热气逼人。
街上空荡荡,商店的铁制卷帘门关上了。在一片寂静中,只听得铁门发出的金属声。是战争时期穿透人耳膜的那种声音。
她上了黑名单,没讨到体面工作,在街头漫无目地游荡。此刻,她希望落下一枚炸弹,这样问题就迎刃而解。
一落难,各路牛鬼神蛇都来了,舒尔茨派人将雪莉“请”到酒店。
刚碰面,他就大献殷勤,“那群人不懂怜香惜玉,没薄待您吧?”
“您把我弄到这里,不会是要杀人灭口吧。”
“您言重了,我只想了解些情况,如有冒犯请您见谅!”
他开出诱人条件,要求她做伪证指认霍夫曼叛国,却被一口回绝。
“您都被除名了,还摆谱呢?”
梁子是上月结的,雪莉当众戳穿他的黑历史,还单方面取消所有合作,这让他非常不悦。
碍于任务在身,还是要向她俯首称臣,他要啃下这块硬骨头让上级刮目相看。
“捏造谎言是您的特长!”
“他就是叛徒,您要犯下包庇罪就会和他一样。”他的身体朝目标靠拢,轻声提醒,“您要是身首异处,我会很心疼。”
“为什么?”
舒尔茨凑在她颈间,猛吸一口气,“好香,我很欣赏您。”
“只是欣赏,就没有喜欢?”
“我愿为您肝脑涂地。”
“给我些时间。”
“识时务者为俊杰......”说着,他递过一杯白兰地。
雪莉没有拒绝,舒尔茨露出阴笑。
然而下一秒,她却把酒倒在地上。
“您太过分了!”
“回去告诉你的狐朋狗友,你们是党员,我也是党员,论起对帝国的贡献与忠诚,你们都得靠边站。”
雪莉拍拍他脸颊,柔声补充:“往后大家井水不犯河水,要再打歪主意,我就让你变成笑料。”
◎
物价飘升,一切都贵得离谱。当供应量和品质变得愈来愈糟糕的时候,东西就变得非常珍贵,她能拿到就只有马铃薯和面包。
什么都难不倒她,她把地下室里的餐桌卖到黑市,换到油脂和肉品,又和小卖部老板做了交易。她很想求助霍夫曼,可怕牵连到他,也怕他看到自己的落魄。
雪莉穿着白大褂,坐在圆盘状机器旁。
金属活门一刻不停地将压制好的药品推到传送带上。
工人们的手如蜂蜜触角一般上下翻飞。为了赶进度总被传送带划伤,她手上涌动着一条条红珊瑚。
十四个小时后,二百名工人才能走出闷热嘈杂的车间。
大家赶着回家,她来到更衣室换下工服,画上淡妆,再小心包扎伤口。
谎话说多了连自己都信以为真,有时,雪莉真以为自己是管理员。可看镜子中憔悴的面容,只能笑着告诉自己这种日子不会太久。
她身上有种不倒翁一样的越挫越勇的特质。
也正是在这里,她头一次意识到普通人生活的艰辛。
大家像上了发条的齿轮,一言不发,除了机械噪音就是管理员的怒骂。
在他们眼中效率高于生命,高于一切。
塞弗特夫人不知道女儿的情感状况,霍夫曼的拜访让她颇为惊讶。
霍夫曼送来粮食配给卡,还请人关照弗兰兹。
“手怎么了?”他关切问。
“哦,今天下了趟车间。”
“工作适应吗?”
她有些心虚,迅速转移目光,“挺好。”
“咱们得庆祝下!”
他很有仪式感,一周有多半时间都在庆祝。比方说天气很好,延长休假,或是买到了喜欢的物件,都是值得庆祝的理由。
“收到鲜花了吗?”
雪莉有些恼火,认为霍夫曼在变着法试探,她倚着车窗,立刻警觉起来:“什么?”
“我拜托前台把花放在你办公室,她说没见过你。”
雪莉脑袋飞速运转。
他侧过头,柔声解释:“可能是你刚上任,要是没有收到,待会再补上。”
她开始不耐烦:“算了,以后你别来了。”
随后,她把最近的不甘统统转嫁到不良分子身上。
看着尴尬的男友,她意味深长提醒:“舒尔茨来找过我,你以后小心些。”
雪莉又一次甩了他。这回,他没再问缘由,像是早就预料好了一样。
意识到有关霍夫曼叛国的消息并非空穴来风。
怕家中牵连到他,也怕霍夫曼来日牵连到自己。眼下,他仿佛是个定时炸弹,她不能为了感情让家人陷入困境。
汉妮试图挽回这一切,她承诺在前进的道路上霍夫曼家不会撇下任何一人。
雪莉称结识了一位高权重的人,还讥讽霍夫曼只是上尉,并且是被指认过叛国的上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