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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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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线任务已完成,任务奖励已发放,在您的背包中。”系统的声音出现了。
“不是,我都死了多少次了都?”
贺澜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在更衣室里,蜷缩在长椅上,身上还盖着毯子。怀初坐在地上,手臂枕着脑袋在长椅上趴着,抬起头,高兴地说:“你醒啦?”
“你今天的表现真的太好了,主管很高兴,给你发了奖金,”怀初眨了眨右眼。这个动作,现在贺澜已经了解了,是像唤醒手机屏幕一样的动作,只不过唤醒的是联网的脑子。
怀初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小的东西,跟她后颈上装备的一样,让贺澜戴上。“我给你买的,快,我找到了今天手术室的监控。你最后击杀那个人的时候……”
“我杀人了?”贺澜问。
虽然她每天都非常想杀人,尤其是要早起上班的时候,但是竟然真的杀了,她还挺意外的。
“嗯,你好像失去记忆了,不过不要紧,你不是一直这样吗?”怀初直接把那个小东西摁进了贺澜的后颈。
贺澜连犹豫的机会都没有了。脑子里传来一些类似开机提示音的东西,贺澜心惊胆战,等着沈少城发现她,不过什么都没有发生。
“已接入联合硬件,正在加载。”系统没有温度的声音出现了。
这个系统还挺高级的,还兼容硬件。但是贺澜控制自己不要想得太大声,以免系统姐听了得意。
现在她已经掌握了在心里说话的艺术,只要控制音量,就能让系统听不到,或者听得到。
“用户‘怀初’向您发来一条视频,是否接受?”系统问。
“收吧,”贺澜话音刚落,就看见更衣室的墙壁上出现了一大块屏幕,画面中间有个三角暂停键。从怀初的表情来看,怀初也看得见。
怀初在自己的人机联合装置里操作了一下,点了播放。
这是一个刁钻的视角,贺澜和怀初站在昏暗手术室的左下方,被广角镜头拉成了身高3米的面团。地上是扭曲爬行的怪人。
贺澜注意到,战斗中怀初消失的瞬间,手术室里多了一个金属小推车。她还没问,怀初就高兴地说:“你发现啦!这是我变的。”
“哦,”贺澜一阵难受,她还以为这个室友是个正常人,身上不会出现什么诡异的、不能理解的事情,现在看来,她想多了,这个世界的一切都莫名其妙。如果有什么规律的话,那就是一切都遵循莫名其妙的准则。
怀初不知道贺澜为什么看起来不开心了,她小心地说:“你不舒服吗?要不我们不看了?”
“没事,”贺澜真的很想知道,为什么自己还活着。她明明记得自己已经被五马分尸,扯成破布娃娃了。
她快进了一下,跳到怪人瞄准她的瞬间。贺澜从自己脸上看到了一个极端痛苦的恐怖表情,忍不住笑了起来,要不是不能截图,她就截下来当微信头像了。
脑袋里传出咔嚓一声,系统说:“截图已完成。”甚至还贴心地把贺澜被广角拉扯、又痛苦万分的表情放大了,调高了亮度,使照片更加震撼了。
怀初并不知道贺澜在脑子里干什么,她说:“快看,就是这里——太帅了。”
视频里,贺澜把手伸进胸口,从心脏的位置,掏出了一个红色的光球,很大很大,跟个瑜伽球差不多。贺澜都不知道怎么掏出来的。她用一种夜市打架,拿酒瓶子砸人的姿势,狠狠掼了下去。
光球在地上碎了,变成一堆血色的液体,闪烁着粼粼的波光,把怪人泡了起来。然后,怪人就消失了,贺澜也晕倒了。
贺澜说:“你能转过去一下吗?”
怀初照做了。
贺澜拉开自己的衣服,毫不意外地在胸口看到了伤口,手指形的。
贺澜把衣服拉上,她想起自己被沈少城锯开的脑袋,都已经露出脑花了,还是痊愈了,这种痊愈能力,可不像是正常人能拥有的。在这个世界,死了还能变成鬼继续打架,还挺友好的。
“那个怪人为什么突然消失了?”贺澜问。
“是你呀,”怀初说,“我还以为你会把他拆开,结果,你让他穿越回去了。可能人到生死关头,就是会爆发出不一样的力量吧。”
贺澜狐疑地看着她:“你知道我会拆东西?”
“知道呀,我还知道很多,不过你都不记得了,”怀初显得有点惆怅,一会就恢复了,“没事,你一定会把病治好的,我相信你。”
怀初想了一下,说:“我不知道怎么解释,因为我的异能是隐藏,和你不一样。你的异能是拆解和回溯,回溯就是把那个怪人送回过去。”
贺澜从小就不爱学习,听到定义和名词解释就头疼,她简单理解为,一个是拆东西,一个是穿越,但只能穿回过去。
“他是去了另外一个世界吗?”贺澜问。
怀初摇摇头:“他死了。你把他推到了很久以前,他可能变成了一个受精卵,然后就在地上干枯死掉了。”
“卧槽,”贺澜一下子打消了自己的念头。她还想把自己送回2024年,但是现在看来,可能会变成细胞原地死掉。
怀初说:“好好休息。”她走出了更衣室。贺澜往自己的储物柜里摸,记得系统说奖励放她背包里了,她心不在焉,想到了一个重大的问题。
“系统,重启游戏,不会就是用这种穿越能力来重启的吧?”贺澜问。
“是的,”系统立刻回答。
“卧槽,难怪每次都要我死,第一次让我心脏骤停,第二次穿心,第三次直接掏心脏,合着是为了激发我的能力?”
这种只能靠自残来变强的游戏,谁想玩啊?
贺澜从背包里掏出了一个精致的木盒子,表面雕刻着精细的花纹,她随手扔在一边。里面有碎纸条的衬垫,中间摆着一把银色的手枪。
贺澜拿起来,对着窗外开了一枪。红色的光球撞了过去,一棵行道树的树冠中间,忽然出现了一个大洞。叶子变成细芽,粗树干变成细枝条,簌簌落在地上,就像贺澜想象的那样。
枪上雕刻着繁复细致的花纹,花朵、草叶、丝带、山川、太阳、月亮和星辰,拿在手里很有分量感,枪身有冰凉的触感。
“系统姐,你知道吗,虽然这个游戏像屎一样,根本玩不懂,但我原谅你了,”贺澜把枪上下抛了一下,枪里没有子弹,子弹是她的想象力,她只需要想象一件事发生,光球就会自己从皮肤上浮现,流进枪膛里。
不是,这东西也太帅了吧。贺澜决定,这个游戏还是可以玩一下的。
不妙的是,她似乎想得太大声,系统好像也听到了。贺澜似乎听见脑子里传来系统轻笑的声音,似有若无。
贺澜慢悠悠地回家了,主管好心地让她今晚休息,怀初嘱咐她回去做饭,贺澜答应了,尽管根本不会做。这条公路真的很漂亮,两旁种着椰子树,海面上波光粼粼。
贺澜一回到家,就做了每一个刚拿到电子产品的小孩会做的事情,上网。
她学着怀初的样子,眨了眨右眼,视野瞬间切换成一个类似电脑桌面的样子。和贺澜那个时代相比,它不是二维的,而是三维的,桌面软件变成了实物。
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到处都是花花绿绿的功能和按键,像一个极力容纳世界上所有没用功能的烂软件,除了让用户迷路,让开发者洋洋得意之外,没有任何用处。
她往自己那张小床上一躺,闭上眼睛,开始浏览。她重新查了一次地图和位置,跟上次在沈少城公寓查的结果一样,只不过时间回到了3年前。
贺澜在搜索框输入:异能。界面瞬间哗啦啦地跳出来一大堆搜索结果。
她大概浏览了一下,这件事好像并不稀奇,很多人都有,大家都习惯了。异能就是心想事成,想啥啥成真。贺澜点进一个写着“异能增强”的网页。
“……异能者只能通过一种方式增强异能,就是杀死跟自己异能相同的人,并吞噬对方的光球。”
贺澜的心猛地跳了一下,她关掉网页,打开怀初发给自己的视频,把进度条拉到后面一段,那一段她当时没看。
怪人消失了,贺澜晕倒了。几秒钟之后,他原本所在的位置出现了红色的光球,或大或小,在空中漂浮,像萤火虫一样闪烁。那些光球慢慢飘到贺澜身上,钻进了她的伤口,进入血液循环,被吸收了。
“系统,我能问你个事情吗?”贺澜有点不舒服,把后颈的硬件拔出来,扔在枕头边,“这到底是个游戏,还是真实世界?我杀的这个人,他真的死了吗?”
如果是真的,人死了怎么会掉装备,变成经验球?如果不是真的,那感觉起来也太真实了。贺澜毛骨悚然。
系统说话的声音似乎变得温柔了一些:“你希望这个世界是真的,还是假的呢?”
贺澜犹豫了一下。她没想杀那个怪人,当时的情况可以解释为正当防卫,而且她已经失去意识了。可是,如果这是真的,她以后就要想办法弄清楚异能是怎么一回事,以免自己误伤别人。
网上说杀人才有光球。可是,完成任务之后,贺澜一样拿得到系统给的光球。贺澜决定不深究这件事。
她重新把硬件接上,查看了自己的账户余额:-1368元。
“我靠,为什么?”贺澜从床上跳起来,毫不意外地撞到了脑袋,但她已经不在乎脑袋疼了,“我刚重启,还没花一分钱呢。”
兜里的黄色纸条提醒她,她不仅继承了自己以前写的游戏提示,还继承了自己之前的债务。
贺澜叹了口气,给怀初发消息,借她两千块钱。怀初上班很认真,半个小时之后才已读,马上就转了她3000。
天底下还有这么好的室友吗?
贺澜的方向感一向不是很好,加上她看不太懂花花绿绿的界面,她果不其然,迷路了。
在小岛上就是有这种事情发生,随便走走,就能看见一片不一样的海。贺澜又一不小心走到海岸边了,怀初努力跟她说东南西北,贺澜走得天都黑了,还是没看见菜市场在哪儿。
她在沙滩上走着,糟蹋一双很新的跑鞋,而且毫不在意。小时候,孤儿院老师骂她骂得最多,因为什么东西到了她手里都旧得很快,破得很快,贺澜死性不改。
前面有一道很高的悬崖,看着很漂亮,像地标。贺澜朝崖边走去,一边在脑子里跟怀初说,自己就在这个悬崖附近。她顺便转过去,看看那边发生了什么,好像有烟火的气息。
一个大船赫然出现在贺澜眼前。一群女人悄无声息地在黑暗中移动着,挤进大船放下来的楼梯。甚至还有垂下来的绳梯,一些年轻女人正在往上爬。
一个胖女人抓住贺澜的手,热心地说:“你也要逃跑?跟我来。”贺澜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塞进了拥挤的队伍里。更糟的是,胖女人看见贺澜的后颈,立刻把硬件拔了出来,扔进海里。
不——有一瞬间,贺澜都想掏枪了,那可是她室友送的,而且她现在还负债上千。可是,实在太挤了,大概有3个人同时踩着贺澜早就灌满沙子的运动鞋。别说掏枪,贺澜人都快窒息了。
胖女人把食指放在唇上,说:“不要用人机联合装置,他们在后台监控,会发现我们的。”
贺澜又一次毛骨悚然了,她刚刚才感叹于先进科技,现在才想到,每个人脑子里都有一个手机,那,万一有人偷窥怎么办?
贺澜被人群推挤着,几乎是双脚离地,上了船舱。她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不会前胸贴后背的空隙,喘了口气,抬起头来,发现有点不对劲。
这些人,怎么好像跟她在工厂里见到的,是同一批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