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让我毁灭世界》盗猫

10、第 10 章

　　人群中有很多孕妇，只不过没穿病号服。还有很多护士，现在都脱下了白大褂和口罩，只不过脸颊上还留有口罩的勒痕。

　　我随便走走，就碰上了这种事，是什么特殊剧情吗？这些人跟医院里的一模一样，是NPC，开发者懒得建模，搬过来就用？一时间，很多猜想涌过贺澜的脑海。

　　系统说：“已触发支线任务：工厂的秘密。”

　　“唉，别说了，蚁后工厂的日子真不是人过的，”胖女人感叹道，“等我回去，绝对跟亲戚朋友都说一遍，千万不要来新能公司，真够黑心的。”

　　船舱里很挤，人们或坐或站，气氛很凝重，像一群难民。听到胖女人这样说，很多人都抬起头，露出一个赞同的疲惫眼神。

　　贺澜越听她的声音，越觉得熟悉：“你……你不是我的主管吗？”

　　贺澜记得，自己和怀初在更衣室的时候，有个女人来催促她们，就是这个人。

　　“是啊，你以为领导就喜欢工作？”胖女人反问道。

　　太好了，这个世界还是有逻辑的，她们不是NPC，贺澜在心里说。

　　“我叫林春花，你呢？”胖女人说。贺澜说了自己的名字。

　　一个女人跑过来，说：“春花姐，出大事了，下层有一个蚁后要生了。”

　　看来，春花姐是这里管事情的人，很有威望。听说有急事，她二话不说，直接跟着人跑。跑了几步，她转过身，对贺澜说：“你不是也有异能吗？过来帮忙。”说着，拉上她就走。

　　“我是有点能力，但我也不会接生啊。”贺澜嘟嘟囔囔地说，被春花姐紧紧拉出，根本无法挣脱，她简直无法想象一个人的力气可以这么大。

　　春花姐松开她的时候，贺澜敢肯定，自己如果拉上外套袖子，下面绝对是一片手指形的淤青。

　　被叫做蚁后的女人仰面躺在地上，身下只垫了一件衣服，一个女人在她身后撑着她，让她坐着。

　　“有医生吗？有护士吗？”春花姐大叫着，人群左顾右盼，不见回应。

　　孕妇痛苦地大叫着，贺澜听了都觉得不舒服，她把自己的外套解下来，不顾人们对她一身血迹的怀疑目光，把外套递给孕妇身边的女人。帮忙的女人感激地换掉了地上那件已经被血浸透的外套。

　　一个漂亮的女人从人群里走出来：“我是护士。”

　　她虽然这么说了，却只是站着不动，并没有想要救人的意思。她穿着一双粉红色的高跟鞋，戴着一双爱心耳钉，爱心中间有一个镶钻构成的十字架图案。

　　春花姐立刻走上去：“你好，现在是紧急情况，大家在一条船上，必须互相帮助。你放心，等下了船，我会给你报酬。如果出了什么事，也是我负责，你不用担心。”

　　“我不要钱，我要她，”漂亮护士指向贺澜的方向，“结束之后，我要一个船上的救生艇，并且她要跟我走。”她看起来有十足的把握。

　　“不是，我认识你？我……”

　　春花姐对贺澜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为了救人，贺澜也是忍了，不过，她身上有枪，并不怕。

　　漂亮护士跪在地上，把孕妇的衣服掀开，露出肚皮。她捏起食指和拇指，就像拉拉链一样，在孕妇的肚皮上一层一层滑动着，孕妇的肚子竟然也就这样一层一层打开了。

　　这些奇怪的能力果然是靠想象力来使用的，贺澜心想。

　　打开之后，漂亮护士从中抱出一个半透明的蛋，跟那天贺澜见到的一模一样。护士随手把蛋放在一边，其他人也没有照顾婴儿的意思，任由蛋在船舱里滚来滚去，有些人甚至厌恶地把它踢走。

　　漂亮护士重新做一遍反方向的拉拉链动作，孕妇的肚子就合上了。贺澜警惕地盯着她，这种能力，太危险了，要是这个护士想开贺澜的肚子，还不是轻而易举。

　　“那个蛋……那个孩子怎么办？”贺澜好奇地问春花姐。

　　春花姐提起蛋，也是一脸嫌恶的样子：“没有培养液，活不了多久，直接扔进海里吧，但，还得看她本人的决定。”

　　那个产妇看起来已经快晕厥了。漂亮护士站起来，不知怎么做到的，在摇晃的船里穿着5cm的高跟鞋，竟然站得那么稳，腿虽然纤细，却有肌肉的形状。

　　漂亮护士的声音很好听，像贺澜那个时代网上的女主播，她说：“快站起来。”

　　是她疯了，还是贺澜不了解情况？产妇刚开了好几层肚子，现在就能直接站起来？贺澜诧异地盯着漂亮护士。

　　她感觉到了贺澜的目光，迎了上来，对贺澜笑了一下，颇不在意地继续说：“快站起来，因为我要拉着你。”她把手伸向地上的产妇。

　　产妇真的站了起来，颤颤巍巍，努力保持平衡，拉上了漂亮护士的手。

　　“快跟上我，因为我们要走过去。”漂亮护士继续说。

　　人们都聚精会神地盯着她们看。之前的血腥场面，很多人受不了，都转过身去，现在都转回来看着，目不转睛。

　　漂亮护士走一步，产妇就走一步。刚开始还很慢，看起来非常痛苦，但产妇越走越快，直到最后，她走路的姿势已经看不出来刚才生产过了。

　　贺澜突然恍然大悟，这个人的异能就是这样使用的，她要你走路，你就必须有腿，要你笑，你的嘴就长好了。

　　产妇终于来到船舱的另一边，地上是那颗半透明的蛋，在滚动的过程中，已经有点碎了。

　　“要我帮你拿走它吗？我知道你不喜欢它。”漂亮护士轻声对产妇说，她看起来非常温柔，跟刚才那个救人还要讨价还价的样子判若两人。

　　产妇摇了摇头。她从地上抓起蛋，狠狠摔在地上。贺澜被吓了一跳。

　　蛋里流出粉色的脑组织，抽搐的心脏，还有肺。一些光球飘出来，像萤火虫一样在船舱里飞动。贺澜忍不住去看，发现这个大脑看起来也太大了，不像是婴儿的大脑，跟成年人的一样大。

　　产妇泪流满面地说：“我被抓到工厂，他们叫我‘蚁后’，我连蚁后是什么都不知道。他们往我肚子里放受精卵，把我锁在床上，等肚子里这个怪物长大了，就剖出来，让我继续怀孕……这样的日子，我过够了，我真想死……”

　　贺澜心里压上一块石头，她重启游戏之前，也被锁在了床上，带去注射受精卵。如果她没有逃出来，现在她就是这个产妇了。

　　春花姐走了过来，一只手放在产妇的肩膀上：“没事的，我们逃出来了，不用死了……我们虽然是医护人员，但是每天在工厂里，看你们受的折磨，我们也受不了，好多人都得了抑郁症……”

　　船舱里，几个护士看向春华姐，朝彼此点了点头，又各自叹气。

　　整个船舱都弥漫着悲惨的气氛，只有那个漂亮护士不受影响。她越过人群，朝贺澜点点头，示意她跟自己走。

　　春花姐把贺澜拉到一边，说：“小妹，你也看到了，她是个有手腕的。你也有异能，大姐我求你，帮我，也帮这船上的人，就跟她上小船，好不好？”

　　春华姐说着就要跪，贺澜赶紧把她拉起来：“没事，我去就行。”她可受不了别人说这种话。

　　春花姐从自己外套里拿出一叠塑料：“这是救生衣。要是她动手，实在不行你就跳海，使劲游，总能到的。”她腼腆地笑了一下：“本来还想自己藏着，现在你拿着吧。”

　　贺澜张开嘴，不知道说什么。漂亮护士穿过人群，走过来，拉着贺澜的手腕，二话不说，就给拉走了。

　　“我叫纪安，”她转过头，对贺澜笑：“我知道你的名字，你是贺澜。”

　　两人到了存放救生艇的底层船舱。这里墙上的铁板全都生锈了，走两步，掉的红锈跟下雪似的，空气也非常浑浊。贺澜靠在舱壁上，手插在裤兜里：“我可没说要跟你走。”

　　“我有你想知道的秘密，想跟我走的话，就上船。”纪安一个人把救生艇推下水，费了一番力气，有点埋怨地看着贺澜，好像在用眼睛怪她不帮忙。“新能公司的总裁沈少城在找一个人，这个人，他要是得不到，宁肯杀了，也不让别人得到。”

　　贺澜跳上船：“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知道？”纪安似笑非笑地说，“你怎么不知道？你可是最应该知道的人，沈少城的未婚妻。”

　　“能别说这么恶心吗，我要吐了，”贺澜又想起那个戒指，它真的有一种导致恶心的效果。

　　两人的小船已经远离了大船，贺澜看见天边闪过雷电，要下雨了。在闪电里，大船的侧影像一座山。

　　“你现在有两种选择，第一种，是被沈少城弄死。我听说他好像搞了一个导弹。第二种，是跟我们合作，帮我们弄死沈少城。”纪安费力地划着两边的桨，她治病的异能很强，但体力不是她的强项，在这方面跟普通人一样。

　　“我不能自己弄死沈少城吗？”贺澜不太愿意跟这个亦正亦邪的漂亮护士合作，她看起来不太靠谱。

　　纪安停下了划船的动作，看着贺澜，就像不知道她怎么能拒绝自己一样。一瞬间，她脸上露出了意外的表情，随后就伪装了起来，像是戴上一副面具，微笑着说：“好啊——随便你。”

　　贺澜甚至怀疑自己刚才是看错了，她脸上真的露出了被拒绝的尴尬和屈辱吗？

　　“不瞒你说，大船马上就要沉了，”纪安状似漫不经心地说，同时紧紧盯着贺澜的脸，不想错过她脸上任何一个表情。

　　一群直升机出现在海面上，投下什么东西，大船上马上发生了爆炸，燃起的熊熊大火照亮了海面。

　　贺澜转过来，抓住纪安的领子：“你知道？你早就知道？那你为什么不说？船上有那么多人……”

　　“冷静，冷静，情绪失控的话，异能也会失控的，”纪安轻轻抚摸着贺澜的背，有一瞬间，贺澜竟然感觉到一种奇异的安慰。但她马上清醒过来，知道那是纪安异能的一部分。

　　贺澜掏出手枪，顶在纪安的额头上：“你到底在盘算什么？”

　　“脾气真坏，第一次见面就拿枪指着我，”纪安叹息一声，“再见了。”她踹了一脚，贺澜就跌进了海里。

　　贺澜抓紧手枪，在身上摸索着那叠救生衣。海水很咸，她不会游泳，身体变得越来越沉，就像跳楼的慢动作一样向下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