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不可以》Demoklesz

3、第三章 他

　　这个D栋处处透着不对劲，刘观现在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想象中的场景没有出现，但刘观心中一直紧绷着弦，他一眼不错地盯着女人，突然他震惊地张大嘴，恐慌令他无意识发出粗喘。
　　只见女人的肚子跟吹气球一样在慢慢变大，如果说刘观最开始看见时，女人的肚子是怀胎三月的程度，现在就是怀胎十月即将生产了，她的表情也无声地从安详转为痛苦扭曲，身体其他部位开始枯萎收缩，仿佛生命力在被抽取。女人的肚子仍在不断变大，直至被撑得透明，有什么东西即将破壳而出。
　　刘观无法控制自己挪开视线，他的精神在看见肚子里触手的瞬间崩溃，不受控制的尖叫响彻黑夜。
　　刺耳地警报声响起，走廊响起匆忙慌乱的脚步声，这个平静的夜注定被打破。
　　一团人形的黑雾“站”在刘观面前，本体隐藏在浓浓的黑雾中难以窥其全貌。无数黑雾从本体中伸出来触手一般插进刘观的身体里，刘观身体痉挛般抽搐，很快被吸干了养分，变成枯木一样皱巴的模样，看不出人的形状，而黑雾反而凝实了一些。
　　“什么味道，怎么这么难吃，呕！”黑雾中传来颇为嫌弃的声音。
　　他接收了刘观的记忆，一缕黑雾钻进刘观的衣服内袋掏出了一本册子，“这是什么东西？”
　　黑雾犹如手指一般灵活地翻动纸页，册子上记录着一些零散的笔记和线索，组合起来是关于一个名为“龚思成”的人。
　　“龚思成......”他低声自语，语调中听不出情绪。雾气轻轻敲打着册子，发出沉闷的声响，回荡在空旷的走廊中。
　　突然，册子上的一个图案引起了他的注意，一个六芒星，里面有一只半闭的眼睛，一条黑蛇缠绕着眼睛，黑蛇的头和尾部背向伸出六芒星外。“巫神召唤？”他轻声读着图案边的解释性文字，“召唤巫神怎么会把我召唤出来？”但显然没有人能回答他的问题，一种淡淡的愚弄感升起，像是感受到他心绪的波动，身上的黑雾浪潮般滚滚翻涌，仿佛要挣脱主人的控制趁机作乱，“不要胡闹。”他轻斥一声，黑雾这才收敛一些，重新恢复平静。他将目光重新放在龚思成的名字上，似是想开了，语气陡然一转，“唔，也罢，反正都出来了，我就看看你在玩什么把戏。”
　　只见他身形瞬移，来到床边，“那你呢，你又为什么在这里？”从他从女人肚子里出来那一刻，女人就已经死了。不，更准确的说，这个女人早就已经死了。
　　女人脸上诡异的微笑逐渐扩大，早已没有神采的眼中，眼珠在疯狂转动，他沉默地看着，语气冷漠，“你已经死了。”女尸发出不甘的嚎叫，僵化的四肢开始挣扎，想要挣脱无形的束缚，他似是叹了一口气，“你也是可怜，你的事我会给你一个答案，算是了解你我之间的因果。”
　　得到他的承诺，女尸终于安静下来，一缕黑色雾气从她身体里出来，融进了他身上的黑雾。
　　就在这时，走廊的尽头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和焦急的交谈声。他扫了眼房门，无声地从病房中消失。
　　赶来的医护人员和保安人员被眼前的景象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刘观的身体无力地倒在地上，像一截被抽干朽木。他们急忙上前检查，但已经无力回天。
　　一名保安拿起对讲机，慌乱地报告情况：“D栋发现异常情况，有人……有人……”他的话语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连完整的句子都说不出来了。
　　当晚龙乐头条爆出劲爆新闻，K市某疗养院一病房孕妇被人破肚取子，腹中胎儿不翼而飞，场面非常血腥。且该病房内出现一名身份不明的男子，死状同样诡异。该疗养院存在严重的安保失职，出现如此重大的恶性事件，相关事宜已移交警方处理。
　　又有小道消息称，该女子是龙乐高中校长许关山的妻子......
　　他循着刘观的记忆来到了龙乐高中档案馆，龚思成的优秀毕业生留影静静地挂在墙上。
　　龚思成有着很优越的外貌，五官立体、眉眼锋利，眼中是与年龄不符的凉薄。他低声念了句什么，低沉的语调从他优美的唇形泻出，就看见龚思成照片表面泛起水样的回形波纹，波纹中间破开一个黑黢黢的洞口，他不做迟疑飞身进入洞口，等他消失在洞口后，照片才重新恢复成原来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