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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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厢一角，刘晨低垂着头坐在椅子里，虽然未曾往我这边看上一眼，但我感觉得到，和我处于同一空间，让她十分紧张。
江夏继续对我说着什么，我并没有太认真去听，只听到她最后说：“姐，我想，你们碰面未必是坏事，当面把话讲清楚总是好的。”丢下这句话，她就走出去了，把我和刘晨留在屋子里。
刘晨更加手足无措了。
我的尴尬难堪并不比她少。我没有应付这种场面的经验：长久以来，岑一把他的女人们调教得很好，再加上有慕栀子这个万能女秘书，并没有什么人来向我寻衅生事。
轻咳一声，我拉了一把椅子坐到她对面：“听说你想和我谈一谈，现在你可以谈了。”上次她跑到莲华的大门口下跪的时候，我根本不在公司甚至不在C市，公司的保安向我通报这件事后，我当然没有千里迢迢赶回去给人做头条新闻，而是继续按照原定日程同代理商们在旅游胜地的度假村白天开会定目标定计划，晚上吃吃喝喝唱歌搓麻将。
她颇为局促地坐到我面前，双手放在膝盖上交握着，头依然低垂着。
“屋里又没有旁人，你把丝巾和墨镜都摘了吧，看着怪奇怪的。”
她绞着双手迟疑了半天终是把丝巾和墨镜摘了，和我猜测的差不多，她脸上有几道很明显的擦伤和指甲挂出来的长条疤痕，疤痕是旧的快要褪了，擦伤则是新的，眼睛底下泛着青色，但应该不是被打的而是睡眠不足造成的，此外还有一大片不知道怎么来的红疙瘩从脸颊一直蔓延到脖子。也许是过敏性湿疹？莲华里有个设计师就有这个毛病，不仅是天气，酒精，花粉，就连心情紧张和精神低落都会爆发出一身的疙瘩。
看她的模样，她似乎当真不是嚣张跋扈的小三，倒有点像是那种“为爱奋不顾身”的小姑娘。虽然对江夏搅合到刘晨的生活里十分不悦，但我同意她说的一句话，小女孩们总是情难自禁的。
“你不是很想和我见面吗？现在我就在这里，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刘晨微红着眼眶道：“我不想打掉这个孩子。”
“这件事情与我无关。”
“您能帮我跟岑总说一声吗，我真的想要这个孩子，只要能把孩子生下来，我保证走得远远的，去没有人认识我的地方，谁也找不到，绝对不会对你们的生活造成困扰。”
听到岑一并不想留这个孩子，我对他的态度还是比较满意的：他于小节有亏，但在大是大非上一贯立场稳定。至于这个刘晨嘛……
“世界上没有谁也找不到的地方，现在的交通和资讯都很发达。”我实事求是地道，“至于困扰什么的，你弄错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这个孩子的存在本身就是对岑一和我的婚姻的困扰，而非你拿着这个孩子兴风作浪才会对我们造成困扰。”
刘晨低垂着头眼泪汪汪，仿佛我把她欺负得很惨似的，但我自认截止目前为止，我对她的态度用和颜悦色形容也不为过，原因无它，第三者也分很多种，其中有一种叫做无足轻重。
刘晨就是无足轻重。
我不知道岑一为什么会和她在一起，也许是贪新鲜？但他绝对不会对她投注太多注意力，更加不会放感情，这种小家碧玉对岑一来说实在太唾手可得，实在不存在多少魅力。
刘晨对我构不成威胁，倒是她肚里那个孩子，我开始考虑是否应该对柳女士提示一下刘晨的去向。
说起这个，我还真有几分佩服江夏，柳女士出手，江夏依然能把刘晨藏起来，果然出了一趟国就不一样了，不是吴下阿蒙了。
细想下去，此事可能性有二。
一，柳女士的人马想象不到刘晨会躲到江夏那里去，查到了也当自己搞错了，放过了这条线索。
这个可能性不大，柳女士用的人，一定是最专业丝毫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的。
二，柳女士的人马查到了刘晨在江夏那里，但因为局面比较复杂，事态比较严重，所以没有擅自行动而是交由柳女士裁决。
而柳女士至今没有采取霹雳手段把刘晨从江夏那里抢出来，那就代表……她认为此事与我有关？！
该死！柳女士该不会以为这是我为了和岑一离婚分身家而自导自演的一出苦情大戏吧？她难道不知道我和岑一是签过婚前协议的吗？
这下子事态真的严重了。
婆婆的误会对每一个已婚女人来说都是喉咙口的鱼刺，不说要你命，至少也能卡得你呼吸难继，欲哭无泪。
柳女士还不是一般的婆婆。她是皇太后，威慑力和杀伤力都需要加一个平方。
我该怎么做，才能让柳女士相信岑一是太阳江离就是太阳花，岑一的光芒照向哪里江离的笑脸就在哪里开放呢？
我陷入苦思，难免忽略了我面前的刘晨。
最后还是她的哭泣把我从冥思苦想里解脱出来。
刘晨跪在地上，抱着我的腿哀哀地哭着，恳求我去向岑一说情，恳求我犯过无辜的小生命，这情景因为老套而格外超现实，让我想起小时候看过的电视剧。那个时候琼瑶不是奶奶而是阿姨，马景涛不叫做咆哮教教主，陈红萧蔷陈德容一众女明星也还年轻美丽。
我以为她找我是为了和我谈判，我错了。
谈判是两个势均力敌的对手互相刺探，妥协，各取所需。
她显然不够资格。
这个认知让我对岑一真的开始生气了：他找的这是什么女人啊！太失他的水准了！
长久以来，环绕在他身边的，不是红透两岸三地的大明星，大名鼎鼎的女记者，事业有成的女强人，至少也会是个精明强干的金领族，他怎么会容许自己同刘晨这种不入流的女人扯上关系！看来他对自己的控制力，并不像我以为的那么强。
我有点幻灭。
本来，随着和岑一相处时间渐长，我对他的了解也越来越多，他不再是都市财富神话里那个遥不可及，无法捉摸的存在。我知道岑一虽然强大到世人难以企及的程度，却也是个有血有肉活生生的人。他并非全知全能，也会被我用小谎言糊弄过去，他甚至也像常人一样有心情阴郁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愿意见人的时候。但他从天人的神坛上走下来，依然是高高在上地站在帝王的高台宝座上被我仰望的。然而最近一段时间，我对他的敬畏似乎正在急剧减少。放在古时候，臣子失去对皇帝的敬畏之心，江山就有倾覆的危险。
皇后也是臣子。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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