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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 3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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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锦看出她的疑虑,出声道:“我与齐兄乃是至交好友,昨夜世子妃似乎听到了什么风声,已派了人监看齐兄,他一时无法脱身,所以让我来告知南姑娘,我担心只身前来会令姑娘生戒心,所以带上了我家娘子。”
南香芝这才释然道:“原来如此。”
这个软糯的调调,姜致觉得自己的骨头都要酥了,她在此时忽然就理解了睿王父子。
进屋落座,青梅上了茶。
南香芝目露凄色:“世子妃当真已经知晓我们母子的存在了吗?”
邱锦:“姑娘放心,她现下似乎只知世子在外面藏了人,却并不知道是南姑娘。”
“那就好,”南香芝这才缓和了脸色,“二位请喝茶。”
姜致对她微笑点头,将茶杯端起来暖手。
“但这里离王府太近,她既然已经怀疑,只怕随时会找到这边来,齐兄让我先带姑娘离开此处。”
南香芝低垂眼眸:“一切但听公子安排。”
姜致没想到,自己从头到尾都没插上一句话,事情便办妥了。
这里总共住了五个人,南香芝母子外加一个奶娘两个丫鬟,只带走了细软和贴身物品,当晚就搬到了邱锦临时寻下的一个小院里。
柳巧李迎儿等人在子母阁苦苦等着姜致回来,谁能料到,还没有等到子母阁解封,坊间便流出了子母阁藏污纳垢的传言。
这还是柳巧出去买菜时在街头听到的。
“听说没,就山下新开的那家子母阁,知道为什么被贴了封条吗?是因为里面有不正净的营生呢。”
一卖菜的妇人边理菜边跟人闲聊。
“啊?真的假的,不是给妇人坐月子的地方吗,能有什么不干净的?”买菜的接了一句。
“听说里面干活的都是以前作奸犯科的一些人,还有什么酒楼掌柜乱勾引人的小妾,不止如此,就连那位女掌柜的,也勾搭了好几个有权有势的,有王府的世子,还有什么探花郎,啧啧!”
“天啊,这么乱的吗?”
“你这都听谁说的,作不作得真啊?”
边上两个卖菜的感兴趣地探头过来。
“到处都在传呢,想想也是,要不然单凭她一个年轻女子,原本还只是个稳婆,哪来的本事办这么大个子母阁。”
“好像是真的,不然为什么会被贴封条,指定是被查出来了。”
柳巧气得将菜篮子往地上一扔,愤怒地指着那几个人道:“你们怎么在人背后乱嚼舌根?你说谁作奸犯科?谁乱勾引人?莫要血口喷人!”
一开始挑起话题的妇人道:“你又是谁,怎么就知道我们在乱讲?俗话说的好,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你说谁是蛋,我还说你背地里偷人呢,有本事拿出证据来啊!”柳巧急了眼。
“你这丫头怎么说话呢,看这架势你也是那里面的人吧,被说到痛处了?”
买菜的附和道:“说起来,那封条不就是证据吗?”
有个卖菜的也出言道:“没错,她就是子母阁的人,天天来这边买菜的,我认得。”
“你们乱说,你们这群长舌妇!”柳巧气不过,低头捡起地上的菜叶子就往那俩人身上丢过去。
他们岂能吃这个亏,随手抓起鸡蛋便砸到柳巧头上。
齐文昭丢了玉佩后也无心再卜卦,略带了些沮丧地回了府。
玉佩虽然贵重,倒也不至于到让他心疼的地步,但不知为何,心里总是隐隐有些不安。
翌日大清早,小厮送进来一封请贴,上书:邀君燕来茶楼雅间一叙。
落款居然是南香芝。
觉察不对的齐文昭急声道:“来人,备车!”
匆匆赶到梨花巷,果然已是人走屋空,案上还有三杯凉茶,应该是有人来过。
昨夜那种隐隐的不安终于落到了实处。
他知道这绝不可能是南香芝所为。
是了,那么冷的黄昏为何路边会有一个卦摊,他又那么巧地听到了那个声音,为何在他拿出玉佩后对面来了两个人斗殴,难道这一切真的全是巧合?
是有人安排了这一切,目的就是拿走他的玉佩,以此骗走南香芝与他的孩儿。
猜想到此,齐文昭怒不可遏,拂袖将案上的香炉与茶壶茶盅扫落地面,茶具碎了一地,茶水四溢。
他快步出门上了马车:“去燕来茶楼!”
茶楼小二一见齐文昭满脸陪笑道:“哟,贵客呀……”
齐文昭置若罔闻,直接上了二楼。
猛地掀开雅间的棉帘,他惊讶出声:“邱锦?”
邱锦坐在椅子里,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淡淡开口:“世子好似有些意外?”
齐文昭眼神凌厉:“你把南香芝弄去了哪里?”
“世子莫要心急,先坐下喝杯茶。”
邱锦将对面的空杯斟满,坐了个请的动作。
齐文昭坐下来,端起茶水一饮而尽,“说吧,你想要什么?银子还是权势?难道是想让我为你在户部求一个位置,这都好商量。”
邱锦又为他斟了第二杯茶,轻笑道:“若是这么见不得人的要求,我怎么可能这般明目张胆地请世子过来。”
“那说说看,你到底想从我这里得到些什么?”两杯茶下肚,齐文昭也渐渐冷静下来。
“子母阁的事是你做的吧?”邱锦敛了笑意。
“……你是为了姜致而来?”齐文昭心思电转,很快想明白其中缘由。
“不错。”
“你居然愿意为了她得罪睿王府,这可不是什么明智之举。”齐文昭话中暗含威胁。
邱锦神色不变:“倒也不尽然吧,应该说只得罪了世子一人,睿王爷与世子妃若得知此事,说不定还要感谢我呢。”
齐文昭咬牙道:“好,算你有种,我会放过她的子母阁,你立即把他们送回来。”
邱锦摇头,冷声道:“不止子母阁,以后都不准再为难她,不准你再对她有一丝妄想。”
“好,”齐文昭捏紧茶杯,挤出一丝笑意,“其实,何必如此大动干戈,你明明知道若想让我放过子母阁,就不可能将此事捅到我父王那里,只白白与我结下仇罢了,为了一个女子,当真值得吗?”
邱锦面无表情:“这就不劳世子费心了。”
齐文昭干笑道:“没想到我家妹子看上的人还是个情种,只可惜……,成吧,什么时侯放人?”
“你何时把子母阁的封条揭了,我自会将他们好好地送回去。”
“一言为定。”
姜致正在家中等邱锦,心情有些焦灼。
那齐文昭不是什么好人,睿王府势力又大,邱锦会不会吃什么亏?
她在屋里来回踱步,终于听到门响,立即飞扑出去。
“怎么样,他怎么说?”
姜致迎着邱锦问道。
“唉——”邱锦长叹了一口气,进了屋。
姜致的心沉了下去,跟在他后面问道:“他不同意?这个混蛋,居然连自己的女人和孩子都不管不顾了,他是不是认定了我们不会对他们怎么样?怎么办,干脆直接去告发他以权谋私好了。”
邱锦回头浅笑:“事情办成了,他答应不会再找子母阁的麻烦。”
“真的吗 ?”姜致眼睛发亮,紧绷的神经突然一松,又嗔怪道:“成了你叹什么气嘛,吓我一跳。”
“我叹气,是因为此事一解决,你便不能在这陪我了。”
姜致沉默不语。
“要不,我们早点成亲吧。”邱锦状似随意道。
“成什么亲,都还没有定亲呢。”姜致也随口敷衍了一句。
邱锦找到她话中的漏洞:“那你想什么时侯定亲?”
姜致一噎,含糊道:“起码得过了年再说吧。”
邱锦得到肯定的答复,眼神炯炯:“好,明年春上我就去提亲。”
姜致低下头,算是默许了。
等她回到子母阁兴冲冲地将这个消息通知大家时,却发现他们并没有同自己一般兴奋,脸色都不太好。
“怎么了,是我不在的时侯出了什么事吗?”姜致狐疑道。
“是,”李迎儿先出声道,“柳巧昨日出门买菜时,听到街巷将我们这里传得很难听。”
“什么很难听?”姜致没听懂。
柳巧便将那日的经历讲了一遍。
姜致气坏了:“岂有此理!到底是谁在背后造谣?”
柳巧:“我听着好多难听话都是冲着你来的,还有这次被封,你是得罪了什么大不了的人物吗?”
姜致想了想,不算不知道,自己自打穿过来后,得罪的人还真不少。
她扳着手指算了算,孙宜婉,孙夫人,清平郡主,齐文昭,个个都是有权有势。
但现在齐文昭心思全在南香芝身上,应该无暇搞这个;孙夫人纵使对自己不喜,也不至愤恨至此,毕竟当时也算是遂了她的意没有报官;那就是清平郡主和孙宜婉两个人嫌疑最大了。
但孙宜婉不应该知道她和齐文昭的事,所以就只剩下了清平郡主。
看来这位郡主又要发癫了。
李迎儿见她眉间浮上愁绪,安抚道:“你也别太着急,不是快要解封了吗,说不定到时侯流言便不攻自破了。”
姜致点点头,希望如此吧。
她忽然后知后觉地发现,李迎儿脸色比前几日好多了,试探着问道:“迎儿,你……是不是心情好些了?”
“是,我最近每日都能睡到天亮,吃得也多了。”
“真好。”姜致欣喜地握住她的手。
这可算得上是最难得的一个好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