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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第 3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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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贴身物件,姜致道:“我好像见他配带一枚玉佩。”
但既是贴身,如何能轻易拿到?
正在她犯愁之际,邱锦拉起她的手:“你可还记得栖梦阁?”
她自然记得。
“齐文昭纵情声色,他娘子如今又有身孕,对他更是无暇顾及,栖梦阁也是他常去之所,最近专陪他的是一位舞娘,原本只卖艺,被他花了大价钱包了下来。”
“你怎么知道得这般清楚?”姜致先是疑惑,然后睨着他道,“莫非你也是栖梦阁的常客?”
邱锦难得地一窒,“自然不是,就如你所说,是团建。”
记性倒是真好,但这说辞姜致是不太相信,翰林院也会跑到这种地方来团建?不过算了,反正他也不是第一次去那里。
“所以你是想让那位舞娘帮你拿到玉佩?”
“想来是不易,但也只能一试。”
姜致不太赞同:“我们若能用玉佩骗出南香芝,此事最终还是会被齐文昭知晓,到时他定会明白有舞娘参与其中,说不定就把对我的怒气发泄到她身上,她一个青楼女子,如何自保?”
邱锦倒没想过这些,他看着姜致:“那依你之见,该怎么办?”
她想了半晌道:“有一个法子,我亲自去跟他讨要。”
他不是觊觎自己吗,这一切也皆是因此而起,就明着跟他要一个玉佩说把玩两天,想必他也会给。
“不成,”邱锦一口否定,“不能让他再有机会靠近你。”
“这是最妥当的办法,如果因我而连累更多的人,我会很过意不去。”姜致坚持道。
邱锦沉默。
姜致不在,子母阁如同失了主心骨,李迎儿倒因此被激出了些斗志。
她无暇再反复思虑自己的心事,开始忙着帮柳巧等人操心阁里的事务,时刻担心府衙里再来人盘查,人反而比从前精神了许多。
为答谢上次冯二喜将自己从山崖边上救下,她做了一副棉手套送给他。
冯二喜放下扫帚,欢喜地接过手套:“多谢李姑娘,有了这个,以后打扫院子就暖和多了。”
“冯大哥喜欢就好。”李迎儿被他的情绪感染,也笑着回道。
一旁的田有窃笑道:“哎呀,我的手干活的时侯也好冰的,都快起冻疮了,怎么也没人关心一下。”
李迎儿正有些不知所措,柳巧正端着东西路过,怼他道:“手冰就去买副手套呗,在这里装什么可怜,你做了什么好事吗?”
“你这个人——”田有白她一眼,“真是不识好人心。”
柳巧回头冲他做了个鬼脸。
“不过这姜姑娘走了有两三日了吧,也不知道现下住在哪里,事情办得如何了。”冯二喜感慨。
李迎儿有些不自在道:“到处都有客栈,哪里不能住,事情办完她自会回来的。”
柳巧给郑夫人送来汤药。
郑夫人一见又是她,抱怨道:“姜姑娘呢,这都两日没来给我按摩了,我看我这奶水好像还是差那么一点。”
“姜姑娘去府衙办事还没回来,”柳巧想了想道:“她所有的按摩手法都教过我的,也交代过我给您通奶,要不就让我给你按一下呢?”
“你?”郑夫人瞟了她一眼,“不成不成,你初学乍练的,手上能有轻重?”
柳巧一噎,还是鼓起勇气继续自荐道:“我会很小心的,夫人可以让我试试,如果有什么不舒服随时叫停,按摩还是尽量不要间断,才能事半功倍。”
郑夫人思忖片刻,权衡利弊后,终于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
柳巧大喜,兴奋地开始做准备工作,取棉巾,用热水先将手浸暖,摸油,帮郑夫人调整好仰卧的姿势。 这才小心翼翼地开始上手摩挲。
“哎呀,你手放轻些。”郑夫人不满地嘀咕道。
“是,是,我尽量。”柳巧一紧张,将手上的油蹭到了郑夫人的中衣上。
柳巧大惊失色:“对不住,我、我等会儿帮您洗。”
郑夫人没好气地道:“你当心些,若不是怕孩子吃不饱,我压根不能用你。”
柳巧偷偷地松了口气。
接下来就越来越顺利了,柳巧渐渐找到了手感,郑夫人虽然一直板着脸,但倒也没再提什么意见。
按摩完成后,郑夫人点评道:“手法倒是与姜姑娘差不多,但力度有点小了,感觉有些没推到位。”
刚刚还不是你说让轻一些的?柳巧虽然腹诽,脸上仍带着笑意道:“知道了,我下次会加一些力的。”
寒冬的黄昏,大街上很是冷清,偶尔有寥寥行人,也都是低着头匆匆赶路。
齐文昭坐在马车里正百无聊赖,忽听外面有声音似曾相识。
“您帮我看看这个东西,上面可有什么气息?”
他猛地掀开车帘,惊见街边卦摊旁有一抹熟悉的丽影。
“停车!”
车夫赶紧叫停马车。
待齐文昭下了马车,卦摊旁却已没了她的身影,只剩一些看热闹的。
他冲过去问算卦先生:“可看到刚才在这里的那位姑娘去了何处?”
“哦,她听说老夫能摸物卜卦,回去拿东西了。”
齐文昭四下里张望,“可知她去了哪个方向?”
“这个,老夫看不到。”
齐文昭这才发现原来他目光虚浮,却原来是个瞎子。
“不过,她既然说要回来,公子在此等侯便是,”他转头对着几人吆喝道:“摸物卜卦了,算对了一百文,算得不准不收钱。”
一人出声问道:“何为摸物卜卦?”
算命先生徐徐道:“因为老夫双目不能视物,只能靠手来摸,但不管你拿来的是谁的物件,我都可以从此物上摸出此人的际遇。”
“但有一件事,必须是贴身之物。”算命先生着重道。
“这么厉害?”
“吹牛的吧?”
齐文昭在一旁也有些嗤之以鼻,但并未出声。
一人听罢,拿下手上的一枚玉扳指,递到他面前:“那你帮我看看这个东西。”
算命先生摸索着接过来,翻来覆去地摩挲了一会儿,开口道:“此物的主人一生坎坷,六亲缘浅,命途几变,但生性好强,总能绝处逢生,至晚年才得享清福,也算是有些造化了。”
几人看向扳指的主人,他明明看起来才二十出头,都窃笑出声。
“你这瞎子也真能忽悠,算错啦。”
唯有拿出扳指的人惊诧道:“没算错,这扳指的主人确是如他所言!”
众人皆惊。
原来,这是他祖父的遗物,祖父的一生的确和这算命先生说的那般,少小失怙,吃百家饭长大后,但凡攒下点钱就被人坑走,年近三十才成了家,不信命的他开始各种折腾,打过铁,卖过炭,后来靠倒腾玉石赚钱发了家,自此后便开始走上坡路,攒下一笔家业,但一生劳碌,到六十多岁才把家里的生意完全交给儿子打理,安享晚年。
“此物交到你手上日子还短,尚未沾染你多少气息,需假以时日,才会将原主人的慢慢气息替换掉。”算命先生捻须道。
“没错,我祖父上个月才刚刚仙逝。”
此人说着话,掏出一百文钱放到桌上。
众人听完,都由刚才的嘲讽转为惊叹,各自找出贴身之物交到算命先生手中。
“快帮我算算,看我还有多久能发财。”
“先帮我算!”
“我这也有一个手串,等下您帮着看,啊不,帮着算算。”
……
齐文昭想了想,低头摘下了腰间的玉佩,放到桌上:“我也想请先生卜上一卦。”
“好好,一个一个来。”
此时,街对面过来两人,边走边对骂,快走到卦摊前时,居然开始拳打脚踢,一人被推倒在桌边。
众人皆被短暂地吸引了视线。
那人迅速爬起后去打另一个,两个人连推带搡地进了卦摊后面的胡同。
“好了,快给我算吧。”先递出东西的人出声催促。
齐文昭低头间,却发现自己放在桌上的玉佩竟不翼而飞。
“可有人看到谁拿了我的玉佩?”齐文昭冷厉出声。
“没有。”
“没看到。”
齐文昭变了脸色,想起刚才打架的人那一跌,再看向胡同里,哪里还有那二人的影子。
姜致和邱锦来到那家门前,叩门后过了好半晌,才有人过来问道:“什么人?”
姜致:“是世子让我们来见南姑娘的。”
里面停了一瞬,突然出声道:“你们不是睿王府的人!说,到底是谁派你们来的?”
姜致与邱锦对视一眼,都愣了一瞬。
他们是怎么听出来的?
姜致不敢停顿太久,硬着头皮道:“我们的确不是王府的人,但与世子是好友,他现在走不开,所以让我们来见南姑娘。”
里面顿了一下,似乎进去通报了。
不多时,有人出来,隔着门问道:“你们说是世子的朋友,如何证明?”
声音轻柔软糯。
姜致:“我们这里有世子的玉佩作为信物。”
门被打开了一条缝。
姜致将玉佩从门缝塞了进去。
里面的人接过玉佩看了看,出声道:“青梅,开门。”
门打开,一位锦衣女子赫然入目,峨眉婉转,眼梢微挑,一双桃花眼被长睫半遮,肤白如瓷,樱唇琼鼻,乌发用翡翠发簪高高盘起,见了二人福身施礼,举手投足间自带妩媚。
果然是倾城之色,身量纤细柔软无骨,配上那把嗓音,估计没有男人见了会不心动。
她一见姜致也有些愣神,似是欲言又止。